宋末商贾-第4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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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贵由安答别要也是这种想法就好了。”
贵由这个皇子。在他母亲的长期影响下,从小就开始接触汉学与汉人,对汉人的儒家学说倒是比勃古思还更多了解,也对汉学相当有好感。此时他却并不想对这事进行评说,以免坏了两位安答的兄弟情谊。他在母亲的教导下,很小时就有了争夺汗位做皇帝,统治蒙古帝国,征服天下的欲望。结交也速蒙哥,为的是争取察合台一系人马的支持,也是要利用也速蒙哥的勇力为其打仗。与勃古思成为安答,则看中了镇海治国理政的能力,自己一旦登上汗位,必须要有人帮助他将国家整治好,才能抽出大部分精力来征服天下。
“好了,我们快些走吧,别耽误了扎营的时间。”贵由出声阻部下的吼叫,吩咐说:“汉人儒家的学说对我们有没有用,要看这种学说能不能治理好大蒙古国,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讨论。看,前面已经是黑岩团了,我们就到那座山下扎营。”
客鲁涟河南岸距河三里,也是在牲畜市场西南角,有两家一新一老的打铁铺子。老铁匠铺是个脱了奴籍地回回老三斯丁所开,一般打地是铁弯刀、铁马蹬、马掌铁之类。不过自去年四五月开始,老三斯丁的铁匠铺地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现时已经可怜到连赚钱糊住五个人的口都很困难了,若不是早几年还存下一些老本,只怕他们早被饿死在这远季故土的他乡异地喽。
新铁匠铺是去年春三月才开张的,这家新铁铺也是有师傅、徒弟和老板共计五个人。他们全是南方来的汉家青年男子,年纪大的老板兼铁匠师傅只有三十岁不到,年轻的仅帮锤徒弟仅十七八岁的样子。新铁匠铺才一开张,将他们所精制、打磨得雪白光可鉴人的马蹬、马掌、锄头、草刀、斧头及切菜刀方挂出销售,就轰动了整个大斡耳朵的百姓、属民及各色商人和这一带的蒙古兵。这家铁匠铺的打出的锄头,表面有一层虽不怎么平整,但雪白亮滑得连飞虫也站不住脚,听铁匠铺的徒弟们说,那是因为在锄头上镏上了可比精钢般硬的生铁水,不但比一般凡铁耐用五六倍,还特别锋利好使,开荒垦地挖树根掘顽草不费吹灰之力。更特别的是这家铁匠铺所打制的劈柴斧、切菜刀与小匕首,比之从西域来的回回刀绝不稍差,甚至能用打了“小木”两字钢印钤记的刀斧砍断小铁条,以其坚实的程度来论,就连以锋利传诸于世的回回刀也不能望其项背。这可不是吹的,也不是别人道听途说编造出来的。而是新铁匠铺开张的那几天所有在场的人亲眼所见:那些“切菜刀”、“劈柴斧”往砧板上一斩,上面放着的分许大的铁条“铮”一声便有半截飞出了好远,而其刃口却不见有什么折损;再看那几把装于硬木鞘内,只有两个手掌长,刀面寸许宽,以山梨木为柄的小尖刀——铺子里的人说,那叫匕首——老板在路过的骆驼身上拔了几根驼毛用劲一吹,好家伙,好多驼毛便断成两半,锋利得让人心惊肉跳。而且,这家铁匠铺的铁器、刀具虽然比其他铁器、铁刀要贵限一倍以上,但价钱却比回回刀便宜了一大半,让这里的穷牧民、垦田户可以花费比较少的畜产、银钱就能得到他们需所要的小型农具、刀子。
这家铁匠铺子所打制的三把劈柴斧,本是没什么人要买的,但被这里的士兵知道他们所打的刀具有那么好之后,不几日就被赶来的人抢购掉了。而后却成为孔武有力的蒙古武士们之最爱,他们将这种能砍断战刀、长枪,还能轻松劈开盾牌的斧头,花大价钱买去当成了自己的战斗武器,许多人甚至一再与同袍们比试,以自己的战斧累累劈毁回回刀,来显示自己所得的战斧是多么的与众不同,所花的半锭二十五两银子是多么地物有所值。不过可惜的是,这家自号为“小木”的铁匠铺只卖出了十把劈柴斧后就再不打制了。据说是铺子里由大宋带来的钢料已经用完,就是再多钱也无法取得此等极品钢料了。
“小木”铁匠铺的铁器所以能打制得这样好,在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内就在大斡耳朵打出了自己的招牌、名气,是与他们凡事都由自己人亲力亲为分不开的。每月初,小木的老板都要去中书省匠户都管衙门一次,申领到西路采买铁料的路引文书。并在月初亲自到西京路大同府买好铁料,自己押运回大斡耳朵。铁匠铺内使用的燃料——木炭,铁匠师傅和徒弟们也必定要抽出几天的时间,自己几个人去山野里伐木烧炭,并还不让别的任何人能窥探他们的薪炭是如何烧成,又要经过怎么样处理的。
今天,铁匠铺与往常一样,师傅五个人在申时初就关门收工了。
“喂,别关门,我要定做铁器。”正当帮锤的“泥鳅”要将柴门拉上时,丁成志匆匆赶到,叫声让泥鳅喜色上脸,探头朝门外看了一眼,退到门边让出通路。
丁成志进入铁匠铺后,将一封写好的信交给老板,急声道:“木子,立即将此信用你们的密法改写发出。另外附上一条刚刚得到的消息,这次蒙古大军南下灭金,四王爷拖雷那厮野心比窝阔台大得多,他想趁这次借道大宋绕道南京路攻金的时机,大肆掠夺利州东路,更想在宋军不备时一举攻克襄樊,以便在灭金之后有南下掠夺宋地的财富以为其所用。希望上面的人能及时通知朝庭做好防范的准备。”
话说完,丁成志出门前又匆匆丢下一句:“我还要去寻几个消息灵通的人,多打听些事情印证一下,不和你们多说了。走也。”
卷十 第六章
铁匠铺往西南三四里地,有一片地方是售卖各色粮食、肉类、杂货的区域。摆放了各种食物的商铺中,间或有些丝绸、瓷器、杂货店相插。这里虽然并不像牲畜市场、奴隶市场那儿般臭气熏天,但也是到处垃圾脏乱不堪。附近的各部族百姓、属民,以及来此做买卖谋生的回回人、契丹人、女真人、汉人,还有回回教的阿匍、别处极少见得到披着黑袍的景教神父、犹太教徒行走其间。
蒙古草原上近一二十年来吹起阵阵宗教风,天下各地的教门道瓣膜蜂拥到这里落脚,一旦扎下了根,就再也不肯离开半步。各门各类的什么教、门、派所以会到此地,他们看中的是这里突然增加得让人瞠目结舌的财富,全部冲这片草原上的金银财宝而来。由于蒙古人从东到西的大量屠杀抢掠,几乎将半个天下的财富都集中到这里了。
实在的说,无论什么教门派要在此地落脚并非什么难事,蒙古的贵族奴隶主们还忙着征伐天下,忙着抢掠他人的财富,没空来打理这些披着宗教外衣的贪心鬼。但若是要大量发展他们的教徒,除了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及得到蒙古上层贵族的支持外,也有点颇不容易,壮大十分困难。
草原上,除了一些较早来此的回回教建有稍好些的清真寺,景教、犹太教的教堂还是十分简陋。而后来的佛教,回其喇嘛带有不少房中秘戏之技,深得蒙古奴隶主贵族的喜好;全真教是得到成吉思可汗的敕令认可,长春真人还被封为国师,是属于官府的国教,故而这两大教门的寺庙宫观倒是建得十分辉煌气派,完全不同于别的寺、堂般那么寒酸。
道教符录派也借了全真教的余荫,这些年也进入到大草原上装神弄鬼。此时的草原上,特别是大斡耳朵这一带,挤满了五花八门的各种教派,行道传教的人四处乱窜。使得这里好不热闹。整个蒙古草原,佛道两家的信众最多、势力最大。也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神仙与菩萨明争暗斗各显神通,让人觉得眼花缭乱无所适从。他们虔诚地代言人及弟子——道士与和尚——不时在香火利益的驱动下,于各寺庙宫观的神迹显现后觉得不过瘾,经常气不过对方一时占了上风,信众、香资大量流失。便纪念徒子徒孙上门聒噪吵骂,一旦动嘴不行而交起手来,伤人的事件层出不穷,甚至于命案发生也是有的。
在大斡耳朵这一块地面上,由于有符录派在此建了四五个草庵。他们的加入,却是令道教明显优于佛教。虽然符录派的人除了打打醮祈福求平安,画些灵符驱邪赶鬼,祝由加丹丸药散治病,顺带倒卖不老金丹、下三春 药骗些银钱外并不多事,对佛道之争也不想多管。不过符录派的道士们也实是有些法力、表面上看颇具神通,什么用了把桃木剑砍刺在收了妖怪的黄裱符录上出现红色的血痕便是诛妖。什么滚油锅内按下邪物煎炸除鬼而不伤手等等,唬得各色人等一愣一愣的。有如此道法神通在身,也没什么不开眼的喇嘛和尚会无事生非的去惹他们自找麻烦。势力有不明显的差距,势弱的一方自是不敢造次生事,凡事忍让一二,也就和气生财了。
出了铁匠铺往南走出三里,丁成志走到一个破栅棚边,听到里面传出“嗳……哟……死了。奴家要被大爷弄死了……”做作讨好的娇 吟声。只有几条小方木条钉成的方窗中,可看到两具白生生的裸 体纠缠在一起正在进行剧烈的运动。
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自己。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谁也听不懂的话:“今天可是个拜灵的好日子呀,我要去告诉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们,应该做些能起波浪的事情了。”
丁成志走远,缩于栅顶上偷 窥兼晒太阳,懒洋洋有一下没一下在身上抓痒的小乞丐,忽一下跳起身,捞起一根打狗棒爬下栅棚,出溜一下钻进南边的人丛中不见了。
在此商业区周边地建有富商的宅院外,因为建筑材料十分紧缺,燃料也不多,所以像样的房子相当之少。这里,也没什么像样的铺子,只有各不想靠的上千间又是店铺,又当房旅舍的低矮棚屋,散落于这一片数里方圆的平地上。除了棚屋主人——坐贾所开地店铺、客栈外,其他做生意的买卖人——行商、小贩,都是把自己的货物摆成地摊,或大声叫卖,或闷声不响地等着人客到面前挑捡。
句家财的杂货铺子就位于这片商业区的中心位置,照这间棚屋的高度与规模来看,这位句老板可以算得上是这里最大的一个商家了。那是一个长宽各十丈左右,四面都开有铺面的大棚屋。以这间棚屋为中心,正好有四条街市由四边向外延展,句家的这间棚屋也就成了这个井字中心的那一块,四个铺面都是占了最好的位置,旺得不能再旺的铺子。所以这句老板所开店铺的生意也格外的好,人来人往进出的客人相当多。
句家财的铺子西北街角去年有人搭了一个三丈宽两丈深的戏台,每天都有各色走江湖卖艺的人到此台上,或是汉人演些南戏、傀儡戏,或是回回女郎露出肚皮跳那天魔之舞,或是深目高鼻、肤色苍白又多 毛的景教神爷在上面大声赞美“主啊”什么的,拉住人喋喋不休地劝说入教。
今天,天色已经是未时初,可能因为是到了午餐的时间吧,戏台上下都没人做戏,一个四面挂有薄毡毯、麻布遮拦的抬床由八个穿戴整齐的奴隶提着抬杠由北向南走来。抬床晃动间,可以从布幔间看到上面有一个年近四十,打扮得极为光鲜的蒙古贵妇斜坐于抬床上,目光四下游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里嘈杂忙碌的贱民奔走。她不时看一眼画在竹木为骨外涂泥土墙壁上的那些行淫作 乐图,对这些图画和写于旁边的那些汉字,更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嘴里不住地念叨:“想必墙上的女人写的是合里罕,挺着那根肉 棒去插合里罕的肯定写了田镇海的名字了。真是好得很啊,这下他们一定会翻脸喽。”
此时,一个披着灰色羊毛粗线布的矮壮回回匆匆走到抬床边,悄悄对这女人说了几句话。她听了不由得小声笑道:“你是说,他们前几天就翻脸分手了,镇海这些时日都没到合里罕家去?很好,拿去吧,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报酬。”
矮壮回回抹了一把满脸的大胡子,眨动四方脸上的小眼睛点了点头,接住对方丢来的一个袋子,用一种疯狂而又迷醉的眼神盯住贵妇的双眼,伸手朝她高耸的胸脯上探去。一脸淫 笑地轻声说:“我尊贵的主人,银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知道我希望得到的是些什么。”
贵妇打掉矮壮回回按到丰 乳上的手,沉着脸轻喝道:“太放肆了,如果你在哪一天能办好让我满意的事情,我说不定会付出你想要得到的相应酬劳。”
矮壮回回接过贵妇再次丢来的小袋子,狠狠地盯了她高耸的胸 乳和裸 露出大半的腿脚一眼,跳下抬床匆匆走了。
这位蒙古贵妇叫扎尔喝儿,原来是汪古部族长阿刺兀思剔吉忽里长子不颜昔班的第十九个小妾,自不颜昔班和其爷阿刺兀思剔吉忽里被他们的部众杀死后,被别人掳为半奴隶半妾侍的下等孛斡勒。后来。成吉思汗在云中府找到阿刺兀思剔吉忽里的妻子阿里黑和其幼子子孛要合,封阿里黑为高唐王妃。扎尔喝儿得到了消息后,带着自己为新主人生下,但还是被看成奴隶的一子一女,还有一个亲信老妇,逃到大斡耳朵来找这位昔日的婆婆投靠。虽然扎尔喝儿并没有得到入住阿里黑宫帐的允许,但也受赐了很多的财物,她便用所得的财物在这片商业中心之南建了一座占地四五亩的大屋,并购了数十个各色奴隶,做起了富家婆来。到了牛儿年(1217年)被成吉思可汗叫到大斡耳朵来,但还不是十分得意。当时和只有三十多岁的镇海结识了,两人很快成了相好的情人。窝阔台登上了大汗的位子后,耶律楚材得到了重要,举荐镇海做了大官。镇海在大斡耳朵的地位节节攀升,连带扎尔喝儿脸上也大有光彩。
不过扎尔喝儿也有不顺心的事。那就是在她没有与镇海成为相好之前,镇海另外还有一个女人,是许兀慎族一个贵族的寡妇合里罕,此人与镇海原先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若不是扎尔喝儿的出现,说不定镇海就会娶了合里罕。
即使与扎尔喝儿成了情人,但镇海还是更多到合里罕家去留宿。这不,镇半半个月前刚刚从中都办完事回来,并没有踏进扎尔喝儿的家门,而是直接到合里罕的家里住下。这种既丢面子,身体又得不到慰藉的情况,让希望得到镇海怜爱,并借其权位和财物来支持这个家的扎尔喝儿极为愤怒。
十天前,扎尔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