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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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告诉柯茂。
柯茂立即请来还留在高邮的丁家良,带了一批高手,由那女人领着到镇国寺将应君蕙和姬艳都接到柯家来。
姬艳来到柯茂家已经四天,原以为一到柯家就能得到双木商行所制的雪花膏,却没想到双木商行的人全都去楚州与李蜂头做生意了。姬艳明知柯茂已经派人用快船赶去楚州通知双木商行的东主,还是急得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他现在每天所要做的事,除了小心翼翼地省着涂抹剩下不多的一点雪花膏、轻抚还能忍受得了的手脚痒处之外,更多的时间是向老天爷祷告,一是发誓从今以后一定重新做人,不再做坏人名节骗钱的事;二是要老天爷关顾去送信的人,一路上千万不要出事,马上到达楚州见到林东主,告诉他出重金悬赏寻找的人已经找回来了;三则真切地恳求老天爷保佑那位双木商行的林东主,让他此去楚州不要得罪李蜂头,能够顺顺利利地做完生意快点回来。哎呀,还有一点最重要,老天爷千万要让林东主这次已经将能治痒病的、加了仙丹的雪花膏也带到淮南来,不然的话自己不知道还要受多长时间的罪呢。
下午申时末,柯茂家来了四位风尘仆仆的男女,他们正是从枣阳军来此寻找师叔丁家良的张全忠及乃妻郝氏和两个弟弟张全孝、张全节。
他们看到师叔丁家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问起缘故。当得知是为了应君蕙的伤病而发愁之时,张全忠的妻子郝氏征得柯茂的同意,立即进入内间察看。
不多时,郝氏出到小厅向大家说:“这位小姐之伤有两处,一为头部后脑受钝器所击而致昏迷,此伤除用药医治,疗好伤势外,只有听任其自行恢复清醒,别无良法,也在一时间于性命无碍。另一处所受的伤在腹部,听丁师叔所言的情形,她正当天葵行至时受大力重击,此却是妇人女子之大伤病,若要想治好,非得去寻江南西路的陈自明先生不可。否则,日后即使人好起来清醒复原了,也必将于成家后会无所出,平白惹来不尽的烦恼。”
“那可怎么,这事要是被我家少……啊,我家少东主知道了,还不又再次与应大侠拼命呐。”柯茂心中着急,左右一看,似乎认为只有丁家良才能帮自己想办法,连忙向他问计:“丁大侠,你快帮我想个办法吧,我家少……东主回来后,应该要如何同他说这件事?少东主对这位应君蕙小姐着紧得很,上月二十六那天的事你也看到的,应大侠差点就伤在少东主的‘诛心雷’下。”
郝氏见大家都沉吟着没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柯大侠,您老不是与我师叔一样的江湖游侠么,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少东主来了,他是个什么人,做什么的?师叔,你们为什么提到他时都这么紧张呀?”
这几个问题,还真让柯茂和丁家良觉得一时半会的没法讲说清楚,互相对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只好闭口不言。
坐于另一边的应承宗听这位大嫂问起林大哥,顿时把腿上还没好的伤痛给忘了,一跃下地,痛得他“哎哟”叫了一声,弯腰在伤处轻抚了几下后,强忍着站直身体,眉飞色舞地用双手比划着说:“他们嘴里的少东主是讲我林大哥呢,我林大哥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告诉你,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诛心雷’飞川大侠林强云,也是双木商行的东主。”
应承宗看张全忠兄弟和郝氏一脸不知所以的神色,不由急道:“飞川大侠、‘诛心雷’的名头你们都没听说过?那么,打有‘双木’铃记的各种刀具,比如说菜刀啊,柴刀啊之类的你们总用过,或者听说过吧?”
张全忠想了想道:“唔,‘双木’刀具,我倒是在来此的路上经常听得人说起,都道是可与宝刀相比的利刀,特别是各家屠户肯花大价钱去买这种有‘双木’铃记的刀来用。这便与那位少东主扯得上什么关系了?”
“呵呵,知道一项也总比一点不知道的好。”应承宗满心欢喜地说:“这种有‘双木’铃记的刀具,就是我林大哥教给他徒弟打制的……”
一直没说话的三弟张全节听到这里,脱口叫道:“啊,大哥、二哥,我想起来了,在枣阳的那些天时,小弟听得那里兵器坊的人说,有人特意从福建路给孟大人送来两把菜刀,令得作坊中的老师傅像中了魔般的,一心要去拜打制这两把菜刀的老师傅为师。那打制两把菜刀的老师傅,想必就是柯大侠口中的少东主了。哎哟,不对呀,老师傅怎么会成为少东主呢?”
张全忠看柯茂的脸色不豫,连忙出声喝止:“三弟不得胡说,先听听别人给我们讲讲‘诛心雷’飞川大侠的事。这位小兄弟,请讲给我们听听,那位你口中的林大哥是什么人好么?”
应承宗擦掉刚才因腿上的伤痛而流出的眼泪,高兴地应了声“好”,接着刚才的话头说:“我林大哥不但能打制锋利无比的刀具,还能打制出可以断金截铁、吹毛断发的宝刀宝剑,他也是双木商行的东主,呵呵,双木商行所制的蚊香、香碱和雪花膏天下无双……”
厅外一个声音传来:“三弟,又在吹些什么,说得这么高兴,你姐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她的伤势。”
应承宗高兴地叫道:“林大哥,你可赶回来了,我姐在那间房内。”
随着话声,林强云急步走入小厅,略一打量厅内的众人,向大家作了个罗圈揖,道:“各位,林强云要先查看、医治君蕙的伤,稍待再来相陪,得罪了。”
说完,扶着应承宗问:“你姐呢,快带我去看看。”
应承宗犹豫道:“这个……”
不是应承宗不愿意带林强云进屋里去,而是即使是亲兄弟,也不能随便走入女人的房间,那会招人说道的。
看到林强云脸上很快变红,郝大嫂领先向房门走去,回头对林强云说:“这位公子,请随小妇人来,那位小姐在这间房内。”
林强云进入房间,首先入目就是已经瘦得不成人样的应君蕙,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对自己进入房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还以为这里的人错把别人当作应君蕙给找回来呢。
走近床前挤开郝氏仔细一看,确认床上的正是应君蕙,方才放下心。林强云生怕惊吓着睡熟的应君蕙,抓起应君蕙一只苍白枯瘦的手,小心地挨近她的脸前柔声叫道:“君蕙,君蕙,你听到大哥的话了吗,醒醒啊,大哥来看你了,让大哥看看你伤到何处,大哥会用最好的伤药将你治好的。”
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从挎包里取出一块布帕,轻轻地擦去应君蕙不知何时流出眼角的一颗泪珠。
林强云俯下身,凑到应君蕙的耳边说:“君蕙呀,怎么睡得这么沉呢,你知道吗,自你走了后,大哥就像上次凤儿离我而去般的苦恼……哦,是痛苦,每天都会想起你的音容笑貌,经常会在梦里看到你又回到我的身边,我们一起坐上自己的大海舶去海上看早晨的日出,去看傍晚的日落,那景色多美呀……我梦见你还问我,在报了你们应家的大仇后,还要做些什么有趣的物事来给你。哦,快点醒醒,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让大哥无为你治伤,待你伤好后我会做一个能飞上天去,而且能飞出好远的玩具给你的……”
林强云讲了这么多话,应君蕙还是毫无动静地躺在床上。
倒是在一边听的郝氏双眼里流下滚滚泪珠,她忍不住呜咽哭出声,一把掩住嘴巴转身冲出房门。到了厅里,郝氏扑在一张椅子上,再禁不住自己的感情,放声大哭。
郝氏这一下冲出厅来的大哭,把厅内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众人都以为屋里的应君蕙出了什么意外或是不测,连林强云这位天师道的入室高弟,用道法仙术也无法把她从这个半死不活的境地解救出来,又或是应君蕙已经不治而亡了。
厅里的人只是把眼看向张全忠,要他出面向其妻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张全忠实在是不大好意思去向妻子说些什么,但众人的眼光催迫下,他还是迟疑地朝郝氏走近,向妻子问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是那位小姐发生了什么不测么?”
张全忠没说话时郝氏的声音已经渐渐小了一些,却不料他的话一问出,那郝氏不但没有止住哭声,反而哭得更起劲了。
不知所措的张全忠呆了一呆,一会儿后忍不住扬起手掌就要向乃妻打下,众人看他举起手掌狠狠的打下,只道肯定会将郝氏打个跟斗。却不料张全忠的手掌落到一半时,轻轻叹了声,手掌毫无力道的轻按在郝氏的肩上。
说来也奇怪,张全忠那毫无力道的手掌放到郝氏的肩上后,竟比大力打去还见效,嚎啕的哭声一下子就小了。片刻间,郝氏的哭声竟然止住。
张全忠自己也大觉奇怪,想要提起手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料他的手才动,刚离开一点,郝氏的哭声又大了起来,慌得张全忠赶紧把手掌按下止住乃妻的哭声。就这样过了好一会,郝氏大约也感觉到自己是在厅内,里面还有许多人在看着,慢慢坐直身体。
这下,才让张全忠有机会把手悄悄收回,向她大声发问道:“刚才到底怎么了,哭得那么惊天动地的,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呀!”
郝氏听得丈夫的语气由刚才的带着些许温柔,一下子变成了吼叫,不由得猛地一下站起身,尖声叫道:“你就知道冲我吼、冲我叫,你去看那位林少东主林飞川,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
郝氏脸上露出张全忠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神色,无限向往地幽然说道:“他轻轻地对那位姑娘说:嗯……每天都会想起你的音容笑貌,经常会在梦里看到你又回到我的身边……我们一起坐上自己的大海舶去海上看早晨的日出,去看傍晚的日落,那景色……你听听,这些话说得多美、多动人。还有,他轻轻握住姑娘的小手,取出汗巾儿为她轻柔擦脸的动作,是多么温柔体贴……哎呀,都是你,若能学得林公子的一半,不,就是学到两三成,也不,哪怕只学到他一成的样子来这样对我,我……我就是……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张全忠回想起自己从十七岁娶了妻子以后,二十一年来确实没有对她怎么好过,忽视了很多本该属于他们自己的快乐生活,心里大感歉意,不由自主地又把手扶到郝氏的肩上,轻声说:“别哭了,我……为夫以后会尽量……尽量……”
尽量什么,他没说出来。
郝氏听得丈夫的语声轻柔,心里似涂了蜜般的甜入骨里去了,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哪还会管他说没说出来呢。缓缓闭上双眼慢慢靠在张全忠的身上,她要静静地享受这迟来了很久的温馨。
丁家良、柯茂、应俊豪相视一笑,不便出声打扰,其他人也被这对夫妇的真情流露所感动,静静地看着他们。
只有张全节对此没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奇怪,原本热热闹闹的厅里,怎么忽然都不说话了?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谁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也只好闭上嘴不开口。好一会之后,他大感不耐,高声叫道:“喂,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说话?”
突如其来的大叫声,让人们心中一震,丁家良心中暗骂:“这个师侄真会煞风景,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就这样大喊大叫。”
张全忠和郝氏也被兄弟的叫声惊醒,连忙分开了一点,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夫妻,郝氏不由得红了脸低下头。
张全忠知道大家都还等着妻子的答案,抱歉地向师叔等人笑了一下,小声问郝氏道:“刚才出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哭着跑出厅里来?”
郝氏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跑出来,还没把那位姑娘的伤病情况告诉刚到的少东主呢,立即说道:“那位姑娘还是老样子,没事,我就是看到他们的样子忍不住想哭,就跑出来哭了。哎呀,我得去把她的病况给林公子讲清,以免误了她的诊治。”
对郝氏忽然跑出厅外,林强云没去理会,只是在应君蕙耳边小声说着话,把自己这些时间的所思所想,趁着她沉睡未醒的时候说出来。若是应君蕙没睡着的话,林强云还真是没法、也不敢开口。
郝氏走到门口,放轻了脚步正要走入房间,一条细小的人影带着一股凌厉的煞气突然出现在面前,吓得她猛然停下脚步。低头一看,发现挡路的原来是个孩子般大的人,手持一柄匕首正朝自己呲牙。
“你是谁,拦着我干什么?”郝氏不满地问。
应承宗在厅里叫道:“山都,请让郝大嫂进去,她是好人,要把我姐的病情告诉林大哥的。”
见山都一闪,眨眼间就在自己面前消失,郝氏更是惊讶这小孩般的人身手不凡。此时她也不及多想,走入门内向床前行去。
郝氏心里真是羡慕这对年轻人,心道:“是不是要在这时候把姑娘的病情告诉他呢?说了,可以尽快为她进行医治,对他们的将来大有好处,但却会破坏眼前这种气氛。这时如果不说,只怕真的会影响他们两人一生。还是应该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出如何处理的决定。”
随着林强云不住的诉说,应君蕙缓慢而微弱的呼吸有了些许变化,慢慢的变得粗重,也稍快了些。这微小的变化站在床边犹豫不决的郝氏毫无所觉,只有贴近的林强云才能感觉到。这是睡醒的迹象,他很高兴,总算等到君蕙醒了。
林强云伏低身在她耳边叫道:“君蕙,快醒醒,大哥看你来了,快醒醒呀。”
过了好久,应君蕙没有反应,还是沉睡不醒,可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装睡呀?
至此,林强云才发现不大对劲,马上把手指按到应君蕙的脉门上号起脉来。
看到林强云忽然坐直身体,为床上的姑娘号脉,郝氏不敢再犹豫,小声说:“这位公子,床上的姑娘因后脑受伤,时下还昏迷不醒,但对性命却是一时还无甚大碍……”
林强云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转身盯着郝氏问:“她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不醒?”
山都听到恩人的口气不善,也在屋角警惕地抬头向郝氏看去。
郝氏立时感应到侧面山都的气势,又被林强云凌厉的眼光一盯,心中有些发寒,但她还是肯定地点头应道:“不错,听说她从上月二十六到现在都是昏迷不醒,原因是头上受到重击所致。现时对她的影响不是很大,这种昏迷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