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立志传-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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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笑笑之间,几人已然坐了下来,不多时,刘府下人已然端来了膳食,陈祗自然将美酒呈上,那刘磐一口吃食都未碰,便已连干三盏,直呼痛快。
“好酒,奉孝果然守诺,上次跟你那么随意一提,不想奉孝竟然如此上心,说实话,这江阳窑酒,某家也喝过好几回,不过就是太贵了,而且量少,每回去酒坊,不过数盏,着实过不得瘾头。”刘磐一脸喜色,瞧那样,似乎恨不得把酒坛子抱在怀中一般。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趣闻
陈祗不由得摇起了头:“祗既然答应了要送酒,自然不会失言。倒是伯盛兄,小弟有一言相劝,美酒虽佳,多则伤身啊,还是少饮一些为妙。”
此时,刘磐却深叹了口气,灌了一口酒,一脸苦涩笑意:“美酒伤身,却能让某家快活一些,总比成日醒着,想那些烦心之事要好。”
黄忠闻言,不由得面色一黯,旋及笑道:“莫非是此行不顺?”
“岂止不顺,简直是气煞某家,那蔡瑁小儿,着实欺人太甚!”刘磐愤愤地掷盏于地,怒喝道。陈祗不由得一愣:“兄乃州牧从子,那蔡瑁不过是借姻亲之故而附州牧,安敢辱兄?”
刘磐脸色更黑,冷笑连连:“蔡某小儿,连我从兄都敢欺辱,加之我那叔父,早被那蔡氏所迷,偏听偏信久矣,何况于我这个不甚受见待的州牧子侄,奉孝亦非外人,某家便是告之于汝也是无妨,某家往襄阳,见我叔父,告之其那太史慈如今病体沉重,虽有劲卒两万余人,然其手下诸将,皆是碌碌之辈,若是叔父能再许某家五千人马,某与汉升兄已然商定,兵分两路,一路虚取宜春,一路经茶陵入永新,直扑安成,必能断太史慈之后路,使那孙权断一臂膀,界时庐陵,犹如囊中之物,可谁曾想,我那叔父却听那蔡某人之言,不许一兵一卒,更不许某家擅自动兵。某家争辩之时,那厮竟然还说某家无智之勇,当时若不是有人拦阻,某家真想让他看看,无智之勇者,可否取汝之项上人头!”
“原来如此。”陈祗点了点头,这个战略,陈祗之前倒是没有听到黄忠和刘磐告诉过自己,因为自己必竟是外人,军中要务。自然是不能向自己透露,虽然陈祗不敢说这个战略策划是好是坏。但是至少,太史兹病中,军中群龙无首,这确实是一个良好的条件。
眼见陈祗赞同自己的话,刘磐又饮尽一盏美酒。脸色更红:“不瞒奉孝,奉孝既然在荆州鹿门求学于庞德公门下数年,必也知道。我那从兄刘琦之事。”
“这个,州牧家事,祗实不敢妄言,然前有袁绍宠幼之危,倒是让祗看得分明。”陈祗只是隐讳地点了一点。刘磐颔首:“正是此理,可惜我那位叔父,却偏听偏信那蔡、蒯之言。意欲许那琮弟,哼,琮弟年幼,一向软弱,旧在深宅,不问世事,加之,自古便有立嫡立长之序,怎么也是我那从兄担当……”
这一次。刘磐回荆州,还见了刘琦,刘琦与刘磐自幼交好,便将心中之苦闷尽述,刘磐虽然听得憋闷,却也无计可施,比起了蔡瑁、蒯越来。刘磐不过是一位位卑人轻的裨将军。若非因为与刘表的亲缘关系,怕是连个裨将军都做不上。而在长沙征讨多年,与吴人相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刘磐却就硬生生在校尉的位置上呆了三年的功夫,而后又在裨将军的位置上呆到如今,说来不憋闷才怪。
“这年余以来,我叔父是病体日见消沉,总不渐好,加之身边小人甚重,吾兄危矣。”刘磐恨恨地道,听到了刘磐之言,陈祗不由得心中一凛,连刘磐这样的勇人都看清了形势,看样子,刘琦的地位,确实已经到了风雨飘摇地地步了。只是不知,这位兄台,是否会如那历史上一般,向诸葛大神问计。
只不过,甘宁未入江东,没有了这员大将,也不知那东吴还能不能把黄祖干掉,而那刘琦,还能不能带兵入江夏,这实在是个大问题。陈祗不由得觉得头疼了起来。
不多时,久不吃食,只饮闷酒的刘磐已然据案而酣,陈祗便与黄忠退了出来。两人信步前行,陈祗却问了一句:“黄中郎,照汝之见,若是此策可行,能有几成胜算?”
黄忠先是一愣,旋及笑了起来:“某险些忘了,奉孝也甚好兵略,其实此策,老夫仔细盘算过,因那东吴孙氏,久窥我荆州,时时征伐江夏,而某与刘伯盛与太史慈于此久持经年,已然让此地吴兵疲怠,加之如今太史慈沉疴甚重,不劳军旅,若是那东吴孙氏攻伐江夏之时,某与伯盛以奇兵而袭庐陵,只要那黄祖能拖住东吴之兵三五个月,庐陵便可尽归我荆州,到了那时,东吴必然上下皆惧,据有了庐陵,上可与黄祖共迫豫章郡,下可断东吴与交州地联系……”
黄忠侃侃而谈,听得陈祗不由得暗自咋舌,且不成功与否,黄忠打的这个算盘确实够阴狠的,正所谓乘他病,要他命。
“黄中郎之将略,果然出彩,若是真能如此,荆州杨州之攻守之态,必然逆转。如此人物,却仅为一中郎,着实是……”陈祗不由得扼腕而叹,黄忠苦苦一笑:“某家自幼从军,生生从一小卒,凭着军功而有今日之成就,只可惜,胸有千万,若不得用,又与庸人何异?”
在黄忠的邀请之下,陈祗到了黄府,那黄正在跟其母膝前承欢,母子二人笑声连连,见得陈祗到来,黄忠之妻邓氏向陈祗见礼之后,与黄入了内堂,留陈祗与黄忠在厅中抿茶说着闲话。
“这倒也是,刘荆州若是在天下安泰之时,可为世之良臣,可惜现在天下纷乱,正是大用武之时,其却过于谨慎,太过守成尔。”陈祗抿了一口茶水,颇为感慨地道。“黄中郎,祗从荆北而来,在庞德公门下,可是见闻了不少的世事,中原大势已定,曹孟德固有天下其半,虎视大江之南,而荆州,地处险要,乃得曹孟德欲得天下最大地阻碍,若是能据得荆州,上可攻汉中,下可伐交州,左右,刘季玉乃成瓮中之鳖,至于东吴,亦无险可守,则天下可定矣。”
听了陈祗之言,黄忠有些不甘地道:“莫非你觉得我荆州无一战之力?”
“有!若是荆州上下齐心,借荆州之地利和水军以待客来之军,莫说是一战之力,便是固守以图徐进亦无不可,只是,刘州牧垂垂老矣,荆州事务决断,皆在豪强之手,那蔡瑁、蒯越,皆与曹孟德私交甚厚,若逢荆州大变,只要这两位……呵呵,何人可以御之?”陈祗也不好说得太过赤裸裸。
“是祗失言了,罢罢罢,休提那些扫兴之事,黄中郎请。”陈祗看到黄忠的表情变化之后,嘴角微微一笑,举起了茶盏笑言道。
是夜,三人又聚在一起晚宴,不过,气氛显得很是沉闷,想来,该是与那黄忠与刘磐的情绪低落有关,陈祗抿了一口酒后笑道:“某家曾在荆北之时,听闻了一件旧趣事,不知二位可否知晓?”
“说说!什么趣事,让某家也高兴高兴。”听到了陈祗之言,那心中甚是郁闷地刘磐当先催促道。
陈祗便把从徐庶嘴里得知的趣闻说了出来。是关于曾经是吕布手下谋士的许汜的故事,也就是此人,献计与吕布,使吕布与袁术再约婚嫁,因而解了下邳之围,也算是一位在三国史上留名的人物,而来,吕布败亡,许汜投入了刘表门下。
而就是因为此人,在一次与刘备与刘表纵论天下人物之时,谈及陈登之时,许汜很是不以为然,刘备虽然对陈登十分熟悉,但他没有立即反驳许汜。
转而问刘表:“您觉得许君所言对不对?”刘表说:“如果说不对,但许君是个好人,不会随便说别人假话的;要说对,陈元龙又盛名满天下!”
刘备又问许汜:“您认为陈元龙骄狂,有何所据?”那许汜便道:“某过去因世道动荡而路过下邳,见过元龙。当时他毫无客主之礼,据床高卧,使客下榻。”
刘备应声道:“您素有国士之风。现在天下大乱,帝王流离失所。元龙希望您忧国忘家,有匡扶汉室之志。可是您却向元龙提出田宅屋舍的要求,言谈也无新意,当为元龙所厌,若时当时,某定上百尺之楼而高坐,使汝卧于地榻。又岂是榻上榻下之别?”
刘表放声大笑,许汜羞愤难当,而刘备却仍在感慨,陈元龙如此文武足备、胆志超群之士,天下,难有及其项背者。在场之人将三人对答传扬出来之后,由此引出了“求田问舍”地成语典故。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助我也
三人的表情语气陈祗亦学得活灵活现。听得黄忠与刘磐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良久方歇,那刘磐抹了把眼角的泪,指着陈祗笑道:“某家曾听人言说过,不过,从奉孝口中说来,生生凭添了几分诙谐之意。”
那黄忠笑吟吟地抿了一口佳酿,亦点了点头:“说来,某曾听犬子言,奉孝对那刘玄德,甚是推崇得很,今日听汝这个趣闻,方知为何。想那陈元龙,先效于陶谦,后为刘备所用,然又经吕、曹,实为某所不齿也,然那刘玄德,不但不讦其人,反而赞许其材,如此宽弘雅量之主,实乃某家平生仅见尔。”
听到了黄忠之言,刘磐也不由得眉头一挑:“是啊,天下英雄,又能有几人,能像刘玄德一般。”陈祗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酒:“然也!”
陈祗向黄忠郑重地道:“玄德公一身颠沛流离,几起几落,却一直未改其志,光是这份执着,就让祗拜服得五体投地。”
“嗯,这倒也是,凭生之志,能不易者,天下寥寥可数。”黄忠抚着长须点了点头,相当的认同陈祗这话,就连刘磐也不得不点头应和:“正是此理,可惜,其人来投我叔父,却不得大用,起初,我叔父不过借一县之地与其息身,后因曹贼兵锋,才让其据樊城为屏障,如此人物,我叔父却不许兵权,倒让那蔡瑁……”
“好了好了,伯盛莫要再言了,说来,着实扫兴,咱们饮酒。”黄忠眉头微皱,冲刘磐笑道。
在攸县逗留了数日光景,陈祗与黄又转回了长沙,临走之时,刘磐与黄忠亲自送二人离城数里,方才止步。“汉升兄。汝子拜了个好师尊,若不是某家那孽子年纪尚幼,说不得。也要学汉升兄一般。”待陈祗等人远去之后,刘磐拉着马头,原地打了个转。往来路行去。一面冲黄忠笑言道。
“可惜,奉孝在此,最多再留上一个来月,也不知儿能学到几分本事。”黄忠微微颔首,缓缓说了一句之后,却又向刘磐询问道:“那大公子与小公子,如今真已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了?”
“怕是袁氏之祸,又要在荆州重演。”刘磐苦笑了声,没有再答话,喝呼一声。打马疾行而去,黄忠看着刘磐的背影,目光落到了腰间所悬的环首刀上,不由得面泛苦意。“若真是如那陈奉孝之言,荆州降曹,某一老卒,还能做甚?”
“公子,前边就该是淮阴城了。”一身征尘的孟广美手中的马鞭指着前方,兴奋地喝道。“嗯。咱们总算是赶到了。”座下马匹不停地喷着白气,天已然近寒。
同样满身征尘,一脸疲惫之色的陈祗望着那里许之外,高高耸立的淮阴城墙,心里边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好,再加把劲。到了淮阴。咱们就可以好好的歇息一番了。”
“终于能听到公子说这话了,小地两条腿肉现如今可都是磨起了茧子了。”那陈忠听了这话。忍不住扬声道,陈祗回头白了陈忠一眼,笑骂道:“少给公子我装样,公子我可是与你们一般,若不是为了大事,岂会如此奔波?!哼如今陈元龙未死,华佗仍在,公子我大显身手,正是当时。”陈祗把目光落到了那淮阴城处,喃喃地言道。
陈祗已然离开了长沙,不过,在长沙的那段时间,陈祗的生活过地可谓是相当的充实,最主要一点,就是陈祗不仅仅从张仲景从挖掘到了大量的医学知识,更是将其所撰地各种医学著作都全部抄录了下来,进行讨论之后,重新修订完毕。命人将两本书稿送往江阳,再留了一份给张仲景,而陈祗,则揣上了一份,到时候作为礼物,赠与华佗,作为交换麻沸散地筹码之一,没办法,华佗拥有麻沸散已经有十余载,却未有听闻授于何人,甚至连其弟子吴普、樊阿也未得,要不然,麻沸散应能流传于世,也正是因为此因,华佗临时之时,方会托书与狱卒,欲留其著,只是狱卒不敢受,华佗只得焚掉。
陈祗不得不先作好华佗不欲授麻沸散与已的打算,事先得准备好筹码,而那位华佗治而不能愈的陈登,便是陈祗最好的叩门砖,陈登名声够大,徐州名士,更是徐州望族,而且甚得曹操重用,华佗曾经给其诊治过,却未痊愈,若是能救得陈元龙,陈祗得到的回报肯定不会少。
为此,原本欲往吴地的陈祗收到了庞统寄来的信,言明华佗目前就在徐州一带行医,终让陈祗记起了陈登之死。陈祗便匆匆别了张仲景及黄忠刘磐等人,从长沙而来,进入了徐州之后,陈祗与一众家将便弃船登岸,纵马直扑淮阴,就是想赶在陈元龙病死之前,赶至陈元龙所在,救其一命。
入了淮阴,寻了一处食坊,欲先用过膳食,再寻住处,便在此时,却听有食客言,陈太守病体沉重,遣人去寻华佗的消息。陈祗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暗道好险,怕是自己要再耽搁一些时日,再到淮阴,说不定,听到的便是那陈元龙的噩耗了。
陈祗打量了眼那二位食客,扒了几口吃食稍减腹中饥意,便起身向那二人行去。“二位,不知汝等所言之陈太守,可是那广陵太守,陈登陈元龙?”是,汝等又是何人?听口音,不像是徐州人士。”其中那位年少者打量了陈祗两眼,看到了随陈祗而来地那些剽悍家将之后,不由得面色警惕起来。
陈祗当下笑道:“某确实不是徐州人士,但也非吴人,乃从益州而来。”这些年,从东吴孙策起,到现在的孙权,成天没事就跟陈元龙死掐,而广陵郡又地处吴魏交界,乃是军事要地,这人警惕也是正常的。
“益州?嗯,口音确非吴地。”年长的另一人亦点头笑道,还看了同伴一眼,似乎在笑同伴太过失态。那先答话之人不由得面色一赫,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不知这位公子到我徐州有何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