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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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旭日干转身出了大牢。
……
“弘敖,海六呢?”出了放尸体的大牢,罗欣又朝弘敖问道。弘敖是个老兵油子,海六是个地痞混子,两人臭味相投,时常在一起胡闹打屁,是以罗欣有此一问。
“回格格,海六那小子听了您的话,这两天一直在花园伺候着呢!”
“花园?那些要到明年5月份才能开花啊……真服了他了!”马德笑叹道。
“哼,这说明本格格教导有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可是钟小珍大老远派人送我的礼物,他要是敢给我看坏了,我一定让他好看……”罗欣说道。
“得,也亏得海六的姑婆在宫里当过花匠,他跟着学过两招,要不然,还不铁定被你给扒皮抽筋?”马德摇头笑道。
“嘿嘿,谁叫海六那小子自己多嘴来着?是不是啊,大人?……他自己撞到格格的枪口上,被发配去花园种花,那是他的福气,……”弘敖虽然是在对马德说话,可明显地是在拍罗欣马屁。
“福气?弘敖,海六那可不只是福气,指不定还是财气呢!”马德笑道。
“才气?那小子斗大的字不识一茶碗,能有哪门子才气?”弘敖不屑道。
“什么才气?我说的是发财的财气。”马德道:“你们不知道那花的厉害!那可是郁金香!等试种出来,再大规模的种植,配上几个有意思的传说,肯定能打动不少夫人小姐的芳心,到时候,价钱肯定是一路飚升,一年少说也挣个……”
“挣多少?”弘敖追问道。
“挣多少都跟你没关系……那是你家欣格格的脂粉钱!”一转眼看到了罗欣那睛与多云之间不住转换的面孔,马德立即申明自己对日后出售郁金香的收入没有任何野心。
“切!不说拉倒……什么郁金香?不就是老哇蒜么?充什么出身高啊……”弘敖没得到答案,故意贬低起郁金香的身价来。不过他也说的没错,这个时候的中国可没人知道什么郁金香,就是在出产郁金香的西蒙古,这些郁金香也只是被附近的人挖出茎部当野菜吃,更加有一个不怎么高雅的名字:老哇蒜!
不过,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弘敖的心里却已经开始考虑到海六那里分一杯羹了!罗欣和马德的眼光他是知道的,种菜都能赚上一笔,这回种花儿应该也不会差多少吧? 而且,马德和罗欣一向还是挺大方的……
……
*********
直隶!
通州码头!
一群来自西欧的传教士:白晋、张诚,洪若翰以及在清廷地位超然的南怀仁等人,甚至还有直隶总督李光地,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一艘豪华地楼船静静的在几条水师护舰的护卫下靠上码头,这些人才急急的迎了上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上船,只是在码头边儿上等着。
很快,一个身穿红色教士袍的棕发神甫就出现在甲板上,并且,高傲的朝他们挥了挥手。
“居然是一个红衣大主教!”李光地来之前就已经向人请教过,对天主教神职人员的等级也知道一些,可是,他仍然没有想到,梵蒂岗的特使居然会是一个红衣大主教。“这差不多就是他们那个什么教皇国的六部九卿级的人物了吧……”李光地又暗暗想道。
“我是多罗!”看着下面迎接自己的人,红衣大主教没有马上走下甲板,只是平淡地朝白晋等人说道。
“您好,尊敬的多罗大主教!”白晋等人带头朝多罗躬下身去,李光地也行了一个抱拳礼。
“愿主赐福于你们……”回应着诸人的礼节,这位名字有些奇怪的梵蒂岗红衣大主教神色庄重的说道。
“无聊!”李光地又在心里暗暗说道。他没听明白这位多罗主教说的是什么,只是感到这家伙有些做作。
“主教大人,您请……”见完礼,白晋等神甫让出道来,恭身请多罗移步下船。
“在下李光地,忝为直隶总督,奉我朝康熙大皇帝旨意,在此迎接教皇使节……”看到那位多罗主教在几位西方骑士打扮的人的簇拥下下了船,李光地也迎上去说道。
“愿主祝福贵国皇帝陛下!”听着白晋的翻译,目光稍在李光地脸上停留了一下,多罗就眯上了眼睛。
“谢谢……请!”李光地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嗯!”漫不在乎似的点了一下头,多罗举步便走,而他身后的几个教廷护卫也紧紧跟着,根本就没有给李光地一个和多罗一起说话的机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给李光地一个和多罗并排走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南怀仁看到这个情景,不解地朝张诚和白晋等人问道。可是,张诚和白晋等人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李光地在清廷中的地位仅次于当朝四相,为天下督抚之首,多罗虽然是个红衣主教,可是,又怎么能在李光地面前表现的这么嚣张?这情况可不怎么妙……
“他连我们也没招呼……”看了看多罗背影,白晋又小声朝同伴说道。而经他一提醒,南怀仁、张诚等人也醒悟了过来,确实,从这个多罗一出面,好像一直都是他们这几个人在招呼这个大主教。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诚心虚地问了一句。可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
白晋和南怀仁等人还在后面猜测着多罗的态度代表了什么意思,那位红衣主教身边的护卫就过来了一个,把他们请到了多罗身边。
“我这次到中国来,是奉了教皇的谕令……其中一条,就是伟大的格勒门德十一教皇陛下刚刚做出裁定,耶酥会在中国的传教方式为非法,以后,教廷将不允许你们再采用以往的方法传教……”
“什么?”白晋等人都是耶酥会的成员,听到多罗的话自然是震惊非常,可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个多罗主教就又抛出了一个对他们来说绝对属于重磅级的炸弹:“教皇陛下已经颁布了《七条禁约》,禁约规定:中国的信徒从今以后不许用‘天’字,亦不许用‘上帝’字眼;教堂内不许悬挂康熙皇帝所写的‘敬天’二字之匾。不许祭孔、祭祖。不许入孔庙行礼。不许入祠堂行礼。不许依中国规矩留牌位在家……”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海盗
“谁能给朕说说,这什么格勒门德是什么意思?哼,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不许我中土教徒祭孔、祭祖……居然还敢擅自下令摘除朕的题匾,他难道以为他的地位比朕还高吗?”
紫禁城,乾清宫书房!
正在跟诸臣子商议事情的康熙得知梵蒂岗主教所带来的消息之后,顿时大怒。
事实上,康熙对天主教一向是很宽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友好的。而天主教能够得到康熙如此对待,也是由于其耶酥会传教士自身的努力。
明朝万历年间,耶酥会传教士利玛窦到达中国,取汉名,习汉语,着儒服,行儒家礼仪,阅读中国文字,对中国典籍进行钻研,尽量适应中国固有的礼仪风俗和儒家文化,除传播宗教教义外,还广交中国官员和社会名流,传播西方天文、数学、地理等科学技术知识。与当时很多有名的士大夫交游,名噪一时。同时,他又向欧洲介绍中国国情,为明季中西文化交流作出了重要贡献,同时也使得天主教在明朝获得了一定的认可。
而在利玛窦之后,又先后有汤若望、南怀仁、粟安党以及徐日升、安多、闵明我、白晋、张诚、洪若翰等一批有着深厚学术素养的耶酥会教士来到中国,并且以自己的学识得到了康熙的认可,不少满汉官员亦因为这些人而对天主教产生了好感,连康熙本人对它也是褒奖有加,认为“西洋人自利玛窦到中国,二百余年并无贪淫邪乱,无非修道,平安无事,未犯中国法度”,并手书“敬天”二字赐予北京天主堂,并说这两个字的意思是“尊敬天主”,引得不少天主教堂争相拓印悬挂。而且,不久之前,康熙甚至还在白晋、张诚等人的游说下,取消了他在康熙八年,亲政之初的定下的:只“许西洋人在京师自行其教”,“不许传教于中国及直省,开堂者禁之”的规定,准许百姓自由信教。(史实)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达,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梵蒂岗教廷居然会传来这么一条禁令,这无异于狠狠地煽了康熙一巴掌,而且打的还是他的脸!能够忍到现在而没有把那个多罗大主教给轰出中土,康熙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够宽宏大量的。
“皇上,”在书房里的都是康熙的近臣,上书房四大臣、李光地、陈廷敬等人都在,所有人都知道康熙的面孔下面就是滔天的怒火,都怕一个措辞不好就要触了康熙的霉头,所以,大多缄口不言,最后,还是高士奇在康熙的注视下,不得不出面答话。
“天主教虽名为宗教,其实亦多受世俗影响,皇上刚刚下令许百姓自由信教,实是对那梵蒂岗的莫大恩赐,可这天主教廷竟敢如此,想必也是有一定原因的……”高士奇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康熙的脸色,看到听到他这话之后康熙脸色仍然发黑,急忙把调子一转,又说道:“可是,无论什么原因,那格勒门德敢如此无视我中华传统,那就是挑衅,是故,臣以为,皇上当禁行其教,以示天威不可冒犯!”
“不错,皇上,什么天主?皇上您就是天子!那些洋人说自己是天主的信徒,说他们的那什么教皇是天主在人间的什么代理人,这岂不是说他们的教廷比我大清朝廷还要高上一级?这本就是亵渎君威,皇上念在那些教士也算博学多才,不予计较,可如今这格勒门德居然敢欺上门来,皇上万万不可对其示弱……”佟国维也紧接着叫嚣道。
“皇上,当下最为紧要的,是禁止西人传教,以免那些信教百姓为其所用!”马齐也硬硬地说道。
“李光地,你见过那主教多罗,可有什么话说?”康熙阴着脸,对几位宰相的话不置可否,又朝李光地问道。
“回皇上话,臣以为那天主教廷是:自以为是,不知所谓!根本不必答理!而且,臣听闻白晋诸人都受其责难,皇上何不籍此让白晋等人脱离那天主教廷,入我大清为民?”李光地缓缓地说道。康熙对西方传教士的重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的,而且白晋等人与朝中一些有识之士的关系还不错,只是他们终究还是梵蒂岗教廷的属下,诸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也不好替他们讲话。不过,李光地这一招却堪称绝户,其目的很有些像是想扶植出一个东方的天主教廷。
“张廷玉,你呢?”康熙的目光扫过了陈廷敬,见对方正在低头苦思,知道这个老臣子并不是交往广泛之辈,对这件事还没有把握好,便转而问向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张廷玉。
“既有果,则必有因!皇上,臣以为当先查清前因后果,才好制订对策。至于那天主教廷的所谓禁令,在臣看来不过是个笑话。不许我中土百姓祭孔、祭祖,不许入祠堂,不许留先人灵位和神主牌位,也就是意图断我中华礼仪之传承,这么做,后果也只能是让本以信奉其教的我朝百姓重新退出,自绝于我中土罢了……”张廷玉躬身答道。
“张相所言极是。臣也以为目下最为重要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陈廷敬说道。
“那洋教在万里汪洋之外,怎么把事情弄清楚?”马齐皱眉问道。
“这有何难?其实不必朝廷出面,想必那南怀仁、白晋、张诚等人就已经急着去打听了,到时一问便知……”李光地说道。
……
********
不知道南面正有着一场传统与宗教的“礼仪之争”,马德和罗欣正审问着刚刚抓到的三个疑犯。
……
都是熟人!
就是郎坦那次打断了于中的腿,赔给于中的三个日本奴才!
这三个家伙分别叫做仓太,余一郎,直树!
没有姓!
三个人都是一身破烂,而且面黄肌瘦,身上都还带着一些伤……他们是被旭日干带着罗欣的那条藏獒从宁古塔一百多里之外的山沟沟里给挖出来的。
“真亏着你们能在三天里翻过一百多里的山林……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不在雅克萨?”马德厉声问道。由于某些“后天”的原因,于中和莫睛虽然很喜欢拥有几个出自日本的奴才,可是,夫妻俩却又不想整天看着这三个人,所以,就把他们扔到了在雅克萨附近的庄园内,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三个人居然胆大妄为,竟敢出逃!
“我,我们……”三个日本人满头大汗的跪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肯出声。
“不说是吧?你们在满洲也呆了好几年了,应该也知道些事情……这里可是宁古塔!……你们最好别惹我发火,否则,谁也救不得你们!” 马德再次喝问道。
“你们最好弄明白。以我和马德跟于哥还有睛姐之间的关系,替他们治了你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不说,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你们自己……”罗欣坐在正中的座位上,淡淡地威吓道。
“我,我说……”名叫余一郎的那个家伙瑟瑟的抬头看着罗欣和马德,又战战兢兢地说道:“海……海盗来了!”
“海盗?什么海盗?”
“你们叫他们倭寇!”余一郎之后,那个仓太小声说道。
“弘敖,拉出去,喂狗!”马德冷冷地下令道。
“喳!”一听到命令,侍立在一旁的弘敖立即就朝仓太走了过去。
“不要……为,为什么?我没有说谎!……”仓太大叫,不等弘敖走过来,他就两脚一蹬一蹬地朝后面爬去。
“没说谎?哼!”马德让弘敖暂时停手,冷冷地说道:“你当我不知道倭寇是些什么人吗?他们向来都是在南方沿海,而且,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满洲这苦寒之地?蒙人也要有个水平,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撒谎,只是把你拿去喂狗就已经便宜你了……”
“不不不,我真的没有说谎!……海盗们真的来了,他们是冲着今年冬季的海关交易去的……”仓太急急地说道。
“海关?你说的是黑龙江海关?”罗欣追问了一句。
“是的!”
“这就更妙了……现在你不去喂狗都不成了。”罗欣佯做叹了一口气,对仓太说道:“黑龙江本就有满洲精锐上万,今年又增添了一万,两万多精锐,那些海盗难道傻了?居然敢去那里找晦气。而且,黑龙江海关在雅克萨和尼布楚等地,远离海岸,海盗又怎么能穿过重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