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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大宋之天子门生-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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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晏殊听到雷允恭说出当日丁谓也一力赞成将先帝灵椁由地宫迁移至下宫时,心中暗叫,够了!有了雷允恭的证言,再加上方才夏守恩的证言,丁谓老贼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录过证词后。晏殊又派人把永安县几大杏林名医和永安县衙门的仵作请过来,让他们观看一下,邢中和究竟是如何死的。

几大名医和县衙门的仵作围着邢中和地尸体看了几个时辰,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仵作甚至还用了银针分别插入邢中和的喉咙、小腹等处。银针丝毫没有变色。最后几大名医和仵作只能向晏殊禀告,从各种迹象上来看,少监大人不是死于谋杀,也不是自杀,应该是暴病而死,至于是什么病,他们几位才疏学浅,实在是看不出来。

天下怪病种类繁多,有很多怪病是行医之人闻所未闻的,晏殊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也不好责怪这些名医,就让他们写下诊断证言,签上名字,然后让他们离去。

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晏殊查看了一下自己手中所有地证人证言,这一切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证据链,证据链的末端直指山陵使丁谓,丁谓即使有通天本领,向来也难以逃脱责任。所谓铁证如山,最多也就如此而已。

晏殊又令人把江逐流带到公堂上,对江逐流说道:“承事郎大人,经本官核查,在山陵使司衙门几位主要官员中,承事郎大人在下宫掘出水脉之事上罪责最为轻微。本官看那皇陵下宫被泉水浸泡,已经呈现崩溃垮塌之势,急需治理。现在本官就给承事郎大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就留在皇陵之上,统率山陵使司别衙一众官吏以及数万工匠,速速设法封堵水脉,修复皇陵下宫。至于你的罪责,本官会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为你求情,请太后和皇上从轻发落于你!”

江逐流本来也担心晏殊就这样把他带到汴梁,因为皇陵下宫之内那五块巨大地磁石还在,虽然说邢中和已经死了,但是这五块巨大的磁石依然是江逐流致命的死穴,他不把这五块磁石处理完毕,心中总是不怎么放心。现在晏殊让他留下戴罪立功封堵水脉,这个任务虽然艰巨,但是也给了他一个处理这五块磁石地机会,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多谢尚书大人,下官一定尽力封堵水脉,修复下宫,不让皇陵被泉水侵扰。”

晏殊其实并不知道这皇陵下宫冒水之事是江逐流派人报进宫中的。当初钱惟演向他传达太后口谕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晏殊私下里还以为,一定是雷允恭身旁的亲随太监出了问题。偷偷地向太后禀告了这件事情的,所以他这次来皇陵之后,才会摆出一副公事公办地嘴脸,对江逐流丝毫不留情面。但是即使抛开江逐流主动向宫内禀奏皇陵下宫冒水实情这件功劳。江逐流在整件事件中所要承担的罪责也很小。故此,晏殊才会允许江逐流留下来戴罪立功。因为皇陵下宫急需修复,若是夏守恩和江逐流都离开了,指望工曹刘峰实在是太儿戏了点。

——————

安排好江逐流留在别衙督率官吏和工匠修复皇陵下宫之后,晏殊率领御林军押着雷允恭和夏守恩启程赶往汴梁。

从永安县码头上船,顺流直下,一天之内就到达了汴梁。

到了汴梁之后,晏殊把雷允恭和夏守恩送到大理寺大牢之内,并让那一百御林军军弈负责看管两人,除了晏殊本人外。其他人若无太后的懿旨,一律不得接触雷允恭和夏守恩两人。

随后,晏殊换上便装。来到丁谓的府邸,求见丁谓。

永安县距离汴梁不过一日地水路行程,丁谓自然早就知道永安县皇陵发生的一切。他也早早做了布置。晏殊一回到汴梁,丁谓就得到了消息。他让人暗中盯着晏殊,看他有什么举动。当他听说晏殊没有到中书省。而是直接来相府拜见他时,不由得暗舒了一口气,看来南人之谊还是起作用了。

两人在丁谓的书房内相见。丁谓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仿佛丝毫不知道皇陵之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晏殊抱拳道:“下官有一事要向丁相禀告。”

丁谓捻须道:“尚书大人有事直说。”

晏殊看了看左右,沉吟微笑。丁谓立刻挥手让家人退下。

晏殊这才惶急地说道:“丁相,大事不好。皇陵下宫掘出了水脉!”

丁谓做出大吃一惊的样子,讶然道:“什么?下宫竟然掘出了水脉?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晏殊点头道:“这次下官奉太后懿旨到皇陵为先皇祭扫灵椁,不曾想到了皇陵之后,山陵都监雷允恭却不肯让下官到皇陵地宫拜祭先帝灵椁。下官心中起了疑窦,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妥,于是擅自做主。把雷允恭拿下,经过审问,他才告诉下官,皇陵下宫于前几日间掘出了泉水,因为害怕承担罪责,雷允恭就把这个消息偷偷封锁起来。故此,他才不愿意让下官到皇陵之下去祭扫先帝灵犉。”

“这,这,这……”丁谓一副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这个雷允恭,实实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做出如此事端!真是气死老夫了!幸亏尚书大人前往皇陵,否则,老夫还不知道被雷允恭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晏殊不住得摇头嗟叹。

丁谓又道:“尚书大人,你且为老夫把这件事端详详细细地解说一遍,让老夫听听,雷允恭究竟是如何胆大妄为,皇陵下宫又损毁到何种程度!”

晏殊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本奏折,双手递给丁谓,道:“丁相,关于皇陵下宫冒水之事,下官已经详细地写在这本奏折上了,请丁相过目。”

丁谓接过晏殊的奏折,仔细地看了起来。这奏折晏殊基本上是照实而写,只是其中雷允恭和夏守恩等证词中涉及到丁谓的言论都被晏殊隐去,所以丁谓通篇读来,仿佛此事都是雷允恭、夏守恩和邢中和的责任,与丁谓毫无干系一般。

丁谓看罢,将奏折重重放在书案上,口中叫道:“真真是岂有此理!这几个狗杀才简直太胆大妄为了!”

晏殊眉宇间愁绪不展,附和道:“是啊!是啊!”

丁谓沉吟了一下,语气一变,向晏殊说道:“尚书大人,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寰缓地余地吗?”

晏殊缓缓道:“不知道丁相要如何寰缓?”

丁谓道:“这件事情能不能先压上一压呢?老夫恭为山陵使,竟然没有察觉皇陵发生这么大的事件,这一旦传出去,非但老夫的脸面没地方搁,太后和皇上难免也要究治老夫失察之罪。”

丁谓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进一步试探晏殊地心意。

晏殊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丁相,此事耽搁不得。目下皇陵下宫大半部分浸泡在泥泞之中,有坍塌之虞,急需调派大批能工巧匠前往治理。这中间不但涉及到工匠民夫的调动,更是涉及到钱财器物的补给,涉及的范围更有工部、户部、漕运司等衙门,其中一旦有消息泄露出去,传到宫中太后和皇上的耳中,太后和皇上一旦怪罪下来,岂是你我所能承担地起的?下官官职卑微,倒也无所谓。丁相可是位极人臣,在太后和皇上面前炙手可热,若是因此和太后与皇上起了隔阂,岂不误了我大宋军国大事?”

丁谓捻着老鼠胡须一言不发,似乎在认真思忖晏殊之言。过了好半天,他才又开口道:“尚书大人,以你的意思,该如何处理为善呢?”

晏殊道:“下官以为,还是火速将此事如实禀奏给皇上和太后。丁相虽然身兼山陵使,但是力主将先帝灵椁由地宫迁往下宫却是山陵都监雷允恭地主意。雷允恭在公堂之上也曾向下官招供,说当日丁相曾有言在先,一切听后太后的圣谕,但是他却因为好大喜功,一心想要事成,便回报太后说丁相已经许可,欺骗了太后。”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圣意难测

晏殊这番话自然是假话,雷允恭正想千方百计把丁谓拉进来,以分担他的罪过,又如何会用这番言辞为丁谓开脱啊。只是晏殊绝对没有想到,他这番捏造出来的假话偏偏说中了事情的真相,当日丁谓确实是对雷允恭这样说的。说来也真是的,世界上偏偏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明明是假话说中的偏偏是真实的情况,这种情况却是丁谓和晏殊两位当事人都无法想到的。

丁谓双目盯着晏殊,等待着晏殊的下文。

晏殊又道:“丁相,这山陵使乃是你的兼职。丁相身为同中书门下青章事,每日里思虑军国大事几至殚精竭虑,心血几乎耗尽,难免有顾虑不周的时候。再者言来,这山陵使司衙上有山陵都监雷允恭、下有监工使夏守恩,丁相也不过只是在山陵使司衙门挂个名号而已。况且雷允恭擅做主张打着丁相的名号去欺骗太后,这种事情岂能是丁相所能预料到的呢?丁相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啊。所以下官以为,丁相只要向太后上表,自承身为山陵使失于检点,自请其罪罚俸三个月,太后当不会再怪罪下去。”

丁谓捻须喟然长叹,一脸忠心赤胆的委屈模样:“尚书大人,老夫对大宋皇室之忠心天地可鉴,可是能象尚书大人这样能明了老夫一片赤胆忠心的能有几人啊?老夫虽然身为山陵使,却只是挂个虚名而已,实际权力全部操纵于山陵都监雷允恭之手。所以这皇陵下宫改建之事,老夫实在是受了太多委屈啊!”

晏殊点了点头,推心置腹对丁谓道:“丁相。下官这几年间,在一些政事上和丁相意见相左,但是那只是书生意气之争,都是为了我们大宋。平心而论。大行皇帝驾崩这几年间,太后深居宫中,圣上年纪幼小,这朝廷内外不全靠丁相全力维持,才保我大宋一国上下平安吗?”

丁谓双目发红,背过身来,偷偷用长袖沾拭眼眶。

晏殊继续说道:“上次拜别丁相后,下官也一直思忖着丁相的话语,片刻不曾歇息。所谓南北之争,下官内心也多腹诽。但是从来不曾公开议论过。那次丁相把这个话题挑开之后,下官也深以为然。我大宋开国以来,我等南人受北人排挤太多。若是再不能团结起来相互襄助,那么岂不是平白让北人拾了便宜?所以,这次皇陵下宫掘出水脉之事,下官也想早日平息。我等南人同心平平安安把这一关度过去,勿要再生什么事端了!”

说到这里。晏殊抱歉地对丁谓笑了一笑,才又接着说道:“丁相,也不怕你见笑。虽然你我同为南人。但是下官却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那就是思虑下官的前途。丁相先前所言,把皇陵下宫掘出水脉之事按压下去,这件事情不是做不到,只是所费力气良多,最后还是可能走漏风声。按常理来说,若是下官不知道下宫冒水之事,这件事情就与下官无关。可是现在下官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与下官有了莫大地干系。如若冒着极大的风险把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下官不能得到丝毫的好处,受益的只是雷允恭和夏守恩之辈。可是一旦这件事泄露出去,下官却要承担巨大地罪责。这样两相比较,向朝廷隐瞒下宫冒水之事对下官来说是得不偿失。所以,下官才在这里厚颜向丁相请求,让下官把这件事情禀奏给太后。丁相损失的不过是三个月的俸禄,下官却避免了被撸掉乌纱帽的巨大风险,而且还会因为揭发雷允恭隐瞒皇陵下宫冒水之事获得朝廷的嘉奖。”

“丁相,你想想看,下官获得朝廷的嘉奖,就是我们南人获得朝廷的嘉奖。下官能在太后心目中多一丝分量,就是我们南人在太后心目中多一丝分量。以丁相之些微小过换晏殊之不世大功,这笔买卖岂不是划算之极?至于丁相在这过程中所受的委屈,晏殊日后岂能忘记丁相乎?”晏殊这番说辞早已经排练好,此时说出来声情并茂,煞是动听。

丁谓听得不住的点头。若是晏殊只言其他,丁谓可能还半信半疑,此时他听到晏殊说出内心中的小算盘,丁谓就彻底相信了晏殊地话了。在丁谓看来,人怎么可能没有私念呢?一个人一旦有私念,那么这就给了别人以可乘之机。晏殊既然在意官职,在意前程,那么丁谓现在深居宰相,炙手可热,自然是晏殊投靠的最佳对象。以前晏殊之所以没有站在丁谓这一边,很可能是因为丁谓嫌弃晏殊不过是个应天府府尹,官职微小,没有值得拉拢的价值,所以冷落了晏殊,晏殊才会投靠到王曾和鲁宗道地一派。现在王曾失势,鲁宗道一病不起,晏殊没有了靠山,自然会想到丁谓。况且是丁谓主动向晏殊示好,以南人之谊拉拢晏殊,晏殊岂能错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

退一步说,不管晏殊是不是真正的因为南人之谊投靠丁谓,丁谓都是有恃无恐。因为这龙穴之穴的闹剧确实是雷允恭闹出来的。当日雷允恭来询问他是否赞同把先帝灵椁迁移至皇陵下宫时,丁谓也圆滑无比地说一切听凭太后拿主意。那么现在下宫即使掘出水脉,他丁谓又能有什么责任呢?正如晏殊所说地,无非是个失察之罪,自请罚俸三个月,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了。

“呵呵,尚书大人真乃性情中人,可惜老夫以前没有和尚书大人有如此深聊,以至于冷落了尚书大人呢!”丁谓捻须长笑道:“尚书大人既然如此说,老夫又怎能不同意呢?如果老夫自罚俸禄三个月能换来尚书大人大功一件,老夫自然是心甘情愿。正如尚书大人所言,尚书大人在太后眼里多一丝分量,那么我等南人在朝堂之上就多一丝分量。太后若是对尚书大人青眼有加,那些北人又安敢小视我南人耶?”

晏殊连忙起座对丁谓深深地拜下去:“晏殊多谢丁相的宽宏大量!”

丁谓也急忙站起来,扶起晏殊,把他按在座位上,口中嗔怪道:“哎!尚书大人,你我还需要这般客套吗?既然俱为南人,自当相帮相助!”

晏殊坐回座位,又对丁谓抱拳道:“丁相,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来日方长……”

“哎!”丁谓摆手打断晏殊地话道:“尚书大人,若是你再客套,休怪老夫着恼啊!”

晏殊这才合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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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又道:“尚书大人,既然如此,可要老夫安排你进宫面见太后?”

晏殊道:“太后不曾宣召,臣下安敢擅自进宫?下官以为,还是请丁相替下官把奏折递给太后吧。”

丁谓拿起奏折重新看了一遍,点头道:“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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