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大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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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三千人马倒不算要紧,只不过如此一来,渡江之战不利,两军很可以在澧江两岸陷入僵持,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四方如蜀国、南唐、南汉很可能对武平实施援助,到时周军的形势将极为被动,这却是李灵所担心的。
第七十一章 晕船
大帐之中,众将皆是心有担忧,焦虑的表情很明显的挂在脸上。、
李灵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但身为主帅,本身的情绪关乎军心士气,纵然是身处败局之中尚且不可轻露焦虑,况且眼下周军只是无法顺利渡河而已,故而李灵脸上一副轻松自然,闲坐帅座之上,时不时的还端起茶杯浅饮几口。
看众将之间争论得差不多了,李灵遂清咳一声,道:“慕容将军,韩通的水军现在战况如何了?”
那慕容延钊官居殿前副都指挥使,却是此次南征众将当中,官职仅次于李灵,也是周主指任的副帅,自出征以来,军中之事,李灵多有依仗于他。
慕容延钊道:“韩通于三江口大败武平水军,水师顺利登陆,此时正在围攻岳州,预计两三日之内便可拿下。”
李灵点了点头,道:“命他攻下岳州之后,火速西进,与我大军会师,合围朗州。”
“是。”
李灵又望向韩令坤,道:“韩将军,渡江的船只准备如何了?”
韩令坤道:“船只齐备,足够我军渡河之用,只不过眼下江水暴涨,想要渡江的话怕是有些难度。”
李灵家住海边,多曾随着那些渔民们驾船出海玩耍,大风大浪却也见识过不少,那海水之凶猛自比这江水要强过许多倍,故而在他看来,江水虽涨,想要渡过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率领的这些周军却大多是北方人士,水性较弱,且仅有的水师都派给了韩通去攻打岳州,只剩下一帮纯种的旱鸭子,风平浪静时渡个河还行,眼下这情形,怕是还没上岸就被江水摇动得七荤八素,晕倒一片了。
李灵向慕容延钊,道:“慕容将军,你以为呢?”
慕容延钊道:“属下以为韩将军言之有理,为稳妥之计,我军该当按兵不动,待水退之后再作渡河打算。”
李灵眉头微皱,道:“王审琦的三千人马已经渡过北岸,万一被敌军发现,我军又不渡河援助,岂不成了羊入虎口吗?”
“这……”慕容延钊顿了顿,道:“若果真如此,那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为了三千人马却拿数万大军去冒险吧。”
慕容延钊用反问的句式来回答李灵所问,语气显得有些生硬,不过李灵却也适应了他的这种态度,自从这慕容延钊作为副帅跟随他南征以来,一直都是这副态度。
这也难怪,那慕容延钊在殿前副都指挥使上呆了也有些年头,本来盼着上次北伐辽国之后,他的上司赵匡胤上升一级,自己也好顶了赵的都指挥使一职,却不料半道杀出一个李灵这么一个小白脸来,轻轻松松的混成了殿前副都点检,而自己则除了得了些赏金之外,并无升迁,故而心中难免有些不平。
不过这慕容延钊虽然是赵匡胤直属下级,却并不属于赵的心腹,李灵虽然不满他对自己这个主帅态度不好,却也不是十分厌恶,毕竟,这慕容延钊也算是一条直爽的汉子,有什么不爽的完全就写在了脸上,不似某些阴险之人,脸上一副和颜悦色,心里却不知在谋划些什么,叫人想着就不舒服。
当然,李灵没把自己算进去。
所以慕容延钊语气虽然生硬,李灵却也不着恼,依旧是一脸的淡然闲定,却又向赵普说道:“赵大人,你怎么看?”
赵普一直在旁边沉思不语,李灵一言将之惊醒,一怔,才道:“下官觉得副帅和韩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只不过,下官忽然想起了南征之前,陛下交待的话。”
似乎卖关子故弄玄虚吊人位口是天下间谋士们的共同特征,虽然之前李灵也曾这般做过,遂道:“陛下交待的话很多,赵大人又是想起了那一句呢?”
“速战速决!”
这句话说到李灵的心坎上了,如果不是有周主这句话在头顶上压着,他又何必如此急于渡河,大可等着韩通的水军打下岳州,挥师西进,逼着周行逢退守朗州,到时他再率大军轻轻松松渡河岂不更好!
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赵大人言之有理。”
慕容延钊却是一哼,道:“速战速决,我们又何尝不想,但眼下形势如此,却不是人力所能抗拒,如何能速战速决?”
李灵又看向赵普,希望他能出个主意,赵普却是面露难色,道:“副帅所言无不道理,我军士卒大多为北人,不习舟船,大江之上水势凶猛,士卒必然晕船,到时即使上了岸也必是战力大削,反倒会被敌军钻了空子。”
我靠!语调可转变的真快,那你倒底是赞成强渡,还是反对强渡呢?
李灵对赵普的表现感到不满,但人家毕竟说的不错,他也不好给脸色,沉吟半晌,忽然眼睛一亮,道:“各位所担心的,无非就是渡江之时,士卒晕船,影响战力罢了,如果本帅有办法不让士卒晕船,各位还会反对渡江吗?”
众人一怔,却自沉吟未决,李灵也不给他们反驳争论的机会,高声道:“各将听令,命所属各营速速准备,今夜但见号火起时便强渡澧江。记住,晚饭不可过饱,不许放肉,越是酸辣越好。”
他这命令前半部分下得极是强人所难,后半部分又是莫名其妙,众将虽然心中万般疑惑,但身为军人,服从便是天职,既然主帅命令已下,自然是不敢有所违逆犹豫,均是高声应诺。
李灵遂又提起笔墨,书了一道方子,道:“宣徽北院使张美。”
“末将在。”一名高瘦的将军站出班来,声如洪钟,连应诺之声都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李灵道:“这按着方子上所写之物,速于附近村镇州县征购,限天黑以前征到五十担,否则军法论处。”
“末将遵令。”
张美接过那方子收入怀中,却也不多犹豫,转身便走,李灵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张将军且慢。”
张美停住脚步,一脸肃然的问道:“大帅还有何吩咐?”
“你要记住,本帅是命你去‘征购’,不是命你去‘征抢’,该付给百姓的钱,一分都不许少,除此之外,若有士卒胆敢对百姓有欺凌之事,一律斩首!”
“末将明白。”张美这才得令而去。
武平之地不比南平,那周行逢爱民如子,百姓多有拥戴,如若周军军纪不严,侵扰乡众,引起民愤,到时武平之民为保家园,誓死追随周行逢,却是对周军速战多有不利,故而李灵不得不对张美多加提醒。
李灵看着众将惊疑的眼神,心里却是颇为得意,遂道:“诸位散了吧,回去各自准备,今夜强渡,明日决战,一举击溃敌军。”
诸众皆行礼而退,唯独那慕容延钊却是迟迟不走,一支手伸入怀中,眼神极是复杂的望着李灵。
李灵直视着他,目光冷峻,语气却是极为淡然,道:“慕容将军,你还有什么事吗?”
慕容延钊眉头微凝,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两人就这般对视良久,慕容延钊却是轻声一叹,伸入怀中的那支手缓缓的拿了出来,道:“属下没事,大帅先休息吧,属下告退。”言罢转身,踏着沉沉的脚步走出帐外。
帐内只剩下李灵自己,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轻轻抹了抹额头,竟是隐隐有几丝汗珠。
这些武将们皆非善类,个个手下都沾满了鲜血,性情刚勇猛烈,本就难以统率,更何况他们原本各属张永德、李重进等人部众,如今却让他这么一个半路出家,在军中毫无资历,年纪轻轻的“大帅”来领导,却是更为不易。
尤其是这个慕容延钊,心高气傲,向来不服于他,若是带头反对他的主张,以其中众将中的威望,必然会有许多人支持,到时自己却当该如何处置?
杀吗?
军纪如山,固然是可以杀的,然而,临阵斩杀大将,无疑将是对军心士气的一个重大打击,南征之战,势必会受到影响,这是李灵不愿意看到的。
不杀!
何以服众!自己这个高帅的威信又何在?
当真是为难。
好在今儿个这个武夫们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算是放下了心。
其实,李灵的担忧却是多余的,自高平之役后,周主对军队的纪律进行了极大的加强,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磨炼,此时周军的纪律,远比李灵想象的要严格的多。所以今日他身为主帅,既然已下了决定,帅印虎符在手,即使他李灵是个三岁孩童,这些将领自也会誓死从命。
没了旁人,李灵便无拘束的斜靠在帅桌上,双脚搭起,很是没调的搁在帅案上,他却是在想将方才慕容延钊那奇怪的动作,那异样的眼神,还有临走时那一声耐人寻味的叹息,似乎,他有什么心事。
“慕容延钊,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第七十二章 夜战
傍晚时分,雨渐渐小起来,但江水依然汹涌,居高不下。。
李灵本来是不晕船的,但为了表示和士卒们同甘共苦,所以这一顿晚餐却是和营中士卒一块吃的,没有肉,没有油水,而且非常的酸辣,虽然饭菜不好吃,但却可以避免渡江时肠胃翻胀。
士卒们本来心有不满,但见堂堂主帅也和他们吃一样的饭菜,自然心有感动,却也没有激起什么怨言。
晚饭过后,士卒们各自回帐,有的磨擦兵器,有的整理盔甲,大部分人却是心有忧虑。
自从听说主帅下令今夜强行渡江后,大伙的心中一直都忐忑不安,毕竟都是北方儿郎,让他们去骑马、砍人自然是毫不犹豫,但是面对那滔滔江水,纵然是视死如归的他们,却也不由生了几分怯意。
身为士兵,刀头舔血,生死由命,这没什么话可说,但要是晕船晕死了,或是掉江里淹死了,那却是莫名其妙,极其的冤枉。
日后到了阴间碰见早死的弟兄,一问人家“你咋死嘀?”
“我被辽人砍了脑袋,你咋死的?”
“我……过河时掉水里淹死的。”
“真窝囊!”
“唉——”
军人,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士卒们的这些情绪,李灵自然也明白,这却不是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训话就可以解决的,他只能耐心的等着张美回来。
那张方子上写的,都是防治晕船的药。
天黑的时候,让他等得心焦的张美总算是回来了,五十担药草,一担不多,一担不少。
这人,可真是一丝不苟啊!
你多弄几担,会死吗!
不过李灵还是不得不表赞了张美按时按量的完成了任务,然后便命令全军的厨子们按他指示的方法处理药草。
其实也很简单,其一为鲜姜,切成片状,每人发两片,一片含于口中,一片贴于肚脐眼处,以辛辣之味刺激口腹两处,可有效的避免晕船。
其二则为桔子,每人两个,桔肉吃了,桔皮留下,待行船之时,将桔皮表面对折,对准两鼻孔挤压,皮中则会喷出带有香味的油雾,也是一种减轻晕船的手段。
李灵于众将面前反复的将这两味药的使用方法演示,随后又命众将回营传达,如此一级一级往下传视,直到每一名士卒都明白了避免晕船的方法。
士卒们虽不懂医理,但却均知李灵是个绝世的神医,连他们皇帝垂死之症都能治好,更何况是区区的晕船,故而众将士心中的忧虑顿消,个个摩拳擦掌,欲待渡河之后,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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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连下两日的雨竟是不知不觉停了,似乎,果真天助大周。
眼见时机正好,李灵遂命沿岸放起号火,火光冲天而起,对岸清晰可见。
不远时,却见北岸也是火光大起,隐隐似有喊杀之声,料想是王审琦的突袭部队看见号火起,向沿江防守的敌部发动的了突袭。
李灵传下号令,全军将士依法使用了鲜姜与桔皮,随后井然有序的登船,号炮连放三声,江上众船齐发,浩浩荡荡的使向了北岸。
江风扑面,水浪汹猛,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江浪上起伏跌荡,以极慢的速度前行着。
李灵所开的治疗晕船的方子,只不过是最简易的一种,时下战况催人,却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配制复杂而更有效的药。
好在大部分士卒的身体并未出现异常反应,一部分体质差的却是发生了呕吐的症状,更有甚者直接就晕死过去,不过这也没有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此刻,只有咬紧牙关冲上对岸。
王审琦所率的三千人马乃是周军禁军中的精锐,士卒们个个都是以一敌十之辈,周行逢留在北岸边的那几千人马还没反应过来,却是已被夜色中突然冲来的周军打得七零八落,弃营逃窜。
战斗才刚刚开始,二十里之外的周行逢闻知了北岸边出现周军,他的直觉告诉他,可能出现意外了!于是不敢大意,迅速的率领两万大军赶往北岸。
一片倾斜的丘陵将北岸分为高低两部分,即使周军能够顺利的渡江,但如果不能及时的攻上高处的丘陵地带,那么便会陷入仰视武平军的不利之境,凭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武平军顺势冲下来,周军很可能被重新逼入江中。
王审琦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击溃岸边的武平军之后,迅速的攻上了丘陵,他必须为周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以便登上有利的地形。
周行逢也是带兵的老手,从目下的形来看,他断定突袭的只是周军的小股人马,大队人马可能现在正在渡江。不过他并不太过担忧,自己手下有两万人马,足以击溃偷袭的小股周军,到时只需抢先占据住制高点,使即周军渡过了江北,他也自信可以将他们逼入江中去喂鱼。
周行逢没有高低自己的实力,但他却低估的周军的实力,这个王审琦,他可不是什么好惹的鸟。
在攻上那片丘陵高地之后,王审琦很快意识到,凭借手下这三千人马,想在旷野之上阻挡住周行逢的两万大军,确实有些难度。
以于他决定改变方略,以攻为守。
王审琦自率一千人马,列开阵势,摆出一副决战的架势,却将剩余的两千人马,分成六路埋伏在了左右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