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红尘-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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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爷,还……还是没有。”展关右微微颤声道,这半个月来,他没少为那个已离家出走
少爷头疼,可是这人找不到他也没办法呀。
能派的精锐府卫都已派出去了,每一批都携带了苏尘的画像,各地分行分铺更是早已下了几次三番的命令,一旦见到展晟飞的踪迹立刻飞鸽传报。甚至连江湖上能找的朋友也都找了,悬赏花银抬高了又抬高。官府那边,蓝王府也一直盯着,实在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做的事情也都做了,怪不了他办事不利啊!
展关右这边在心里嘀咕,为自己辩护,展应亭却没有马上接口,或是叱责他,而是沉稳如山,稳稳地喝了半杯香茗。这才放下茶杯,淡淡地道:“知道了,一有情况即刻禀报。你可以出去了,”
“是。”展关右没想到这么今日这么简单就过关了,忙停手向书房门口退去。
“等一下,叫大管家来见我。”
“是。”展关右恭声道,身体却不可察觉地微动了动。
……
“这么说,宝庆、朋金两家卖的都还不错?”展应亭随手翻了翻新呈上来的账册。
“确实不错,大小姐设计的那些样式深得各层喜欢,其名早已流入民间。百姓们虽买不起玉华楼的正品,但凡是家中稍具殷实之户,莫不都以能得其他银楼的一件仿制品为荣。只是他们又有谁知道,明着是独门独户的宝庆、朋金两家银楼,实则却也都是我们展家的生意?”说话的是展府的第一总管,也是最接近展府实际财富势力的总管——展公 为。
此人看起来不过是个脸型四方、鼻挺眉正、双目清澈的中年书生,说起话来声音清雅,不疾不徐,语句中明明带有恭维之意,却又丝毫不显谄媚。再加上他平日里总是一身儒袍,长衣宽袖,不识他真面目之 人,必定将他当成一个博学鸿儒不可。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看起来温和近人的白面书生两寸微须之 下,藏的却是一座深不可测的城府,和任何人也猜不透的心机。十年前展关右初到展府之际,年纪轻轻的展公为就已是展府的第一总管,十年之后,他的地位依然丝毫不可动摇。
“嗯。”展应亭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将账册扔到书桌上,站起来走了两步,“依你看来,大小姐之才可仅在这一项上?”
“大小姐来自异国,见识自然与我朝阳人士不同,老爷问出此话 前,心中早已有答案,公为就不献丑了。”展公为微微笑道。
“公为啊,你总是这个性子,闷声做事,凡事都不抢功,展府若能多添几个你这样的能人,我又何尝需要这般辛苦。”展应亭不仅没有因为展公为的淡然而生气,反倒无限感慨的道。
“公为以前不过是一介落魄书生,蒙老爷和老夫人厚爱,得以栖身展府十三年,如今已至荣顶,又何必和他人计较?”展公为淡淡地道,很快转开话题,“昨日新到了一批天蚕缎,公为等下就给老夫人和大小姐送去。公为自幼喜读各地奇闻异事,相信大小姐如若有空,应该愿意告之一二,以增公为见闻。”
“呵呵,公为啊,还是你知我意啊!”展应亭赞许地点头,又开始踱步沉思,稍许后,返身竖起了两个手指头,“她若应允,便算以奇技入股,每月赢利,她可得此数,详细条件,你可自行与她相商谈。”
“小人知晓。”展公为也不多问具体是什么条件,直接应承下来。
“如今她声誉正隆,这些事需抓紧时间办,趁热打铁,方有奇 效。”展应亭道,“还有其它事么?”
展公为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递给展应亭,声音平稳地听不出一丝语气,“老爷,西门提督拜帖。”
“西门提督魏所昌?他是孟府的人,向来与展家素无瓜葛,他找我做什么?”展应亭奇道。
“老爷可记得前任工部赵尚书之案?”展公为道。
“自然记得,此案目前不是尚在审理之中么?我也曾私下问过王 爷,王爷言道此人绝非他所杀,如今尚无头绪。”展应亭皱眉道,“你为何忽然提及此案?”
“魏提督暗示,大少爷离家之前日,正是赵尚书遇害之时!”
“混账,他自己无能,时逾半月,还捉不到凶手,如今竟敢诬陷展家来了。”展应亭怒道,“备轿,我要去蓝王府。”
卷三之第一章 男媒婆
正文 卷三之第一章 男媒婆
卷三之第一章 男媒婆 渐深沉,这几日来难得一见的月光,披着一层薄纱,微光静静地俯视着守备森严的孟府。万籁已俱寂,只有巡视的家丁时不时地提着灯笼在各院外围巡逻,软禁裴一涯的小院阁楼内同样一片黑暗。然后,此刻本该裴一涯一人独品的黑暗之中,却传出了第二个人低低的声音。
“明日就是元宵了,按惯例,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必须参加御花园的宴会,宴会酉时初开始,戌时中旬才会结束,你若想出去走走,倒是个机会。”
声音听来甚是耳熟,倘若苏尘在此,应该立刻就可以听出这是宋胜平的声音。
“不必了。”屋中寂静了半响,裴一涯淡淡的声音才从窗口处传 来,他若不出声,还真无法察觉原来窗边竟站着一人。
“我说裴老弟,你也未免太沉得住气了吧?你日日都在这孟府的囚牢里呆着,竟没有一点不耐烦么?”宋胜平悠然地靠在椅子上,调侃地取笑道。
裴一涯不语。
“我知道,你情愿留在孟府,是想给苏大妹子的弟弟研制解药,可你既然心里这么在乎她,为什么不去见见她?”宋胜平笑道,“人家小伙子追大姑娘,喜欢了就找媒婆上门提亲,就没见过你这样傻的人,明明什么都为她着想,却什么都放在心里,难道你就不想亲口和她说说 话。亲眼见见她好不好吗?”
“她如今地地位已是今非昔比,有你们和展蓝两家护着,没有我她一样能过的很好,我放心。”裴一涯还是声淡如水,平静地就像外头的月色,既不反驳也不承认自己喜欢苏尘。
“可她不快乐!”宋胜平一语千金地掷道,炯炯的眼神透过朦胧的黑暗,定在裴一涯的背影上。
裴一涯微微一震。
“是。苏大妹子现在是不仅深得展老太太的疼爱,又和蓝郡主成了金兰姐妹,还结交了许多达官贵人家眷,被世所羡。可你该知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不是只要有锦衣玉食便无所忧愁了,何况这些日子 来。展 飞和丁彬始终下落不明,犹如人间蒸发,你要她如何能开心。她每次出来,脸上虽然笑着,看似坚强,可大哥是过来人,看的出她其实很孤独,很忧伤。”宋胜平站了起来,走到裴一涯地身后,搭上他的肩头。“她需要有真正的朋友可以倾述,她需要你!”
“宋大哥也是她的朋友。还请宋大哥多劝劝她。”裴一涯的语声微微地顿了顿,添了一丝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柔软。“展晟飞当初离家之时,展家倾尽全力,花了一年时间寻找都未有他半丝地消息,可见他们现在必定到了一个极隐蔽的去处隐居了起来,所以安全应当无虞。”
“我自然愿意劝她心宽些,可就怕我这个朋友不够分量!”宋胜平眼中笑意闪烁,转到窗前和裴一涯并立,口中故意抱怨道。“想当初,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请上我的马车。一路之上又好茶好饭的仔细照顾着,明里暗里地帮着,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可那小妮子就是始终不肯放下对我的戒备,我请她到我家暂住也坚决不去。后来到了展 府,她甚至连招呼都没一声就进去了,完全把我这个宋大哥忘在脑后。那天在酒楼,要不是我马上拿出了你亲手写的纸条,她还差点拉绳喊人了。你说,她这不是只相信你是什么?”
虽然明知宋胜平不是真的指责苏尘忘恩负义,可裴一涯还是不知不觉地中了宋胜平的小圈套,为苏尘辩解了起来:“宋大哥,苏姑娘并非不知感恩之人,只是她一向不擅表达而已。你宋大哥为她所付出的种种无私,她心中定然全都深记。她和弟弟姐弟情深,相依为命,先是惨遭生离死别,又分开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寻到京城,又发现自己弟弟可能不在展府,心中难免急切,所以才一时冷淡失礼了。”
“瞧瞧瞧瞧,我才说了苏大妹子几句,你就心疼了。可如今她天天不是整日埋首案桌为展家设计新事物,就是强颜欢笑地应付那些女人,到了夜里,又常常辗转一夜也不能成眠,你怎么就不心疼呢?”
“我……”听着宋胜平地描述,裴一涯眼前仿佛又浮现了一张倔强却又掩不住黯然的面庞,不由地怔住了。
“裴老弟啊,你和她认识地时间最长,她的心事和孤独,只有你最清楚,也只有你能给她一些慰籍。听你大哥一句,见她一面,对谁都没有坏处,起码也能让她心安点,睡个好觉不是?”宋胜平时而抱怨,时而谆谆引导,语重心长、罗里啰嗦地像个男媒婆一样,恨不得明天就把两人送作堆。
嘿嘿,老实说,不仅没有坏处,而且还可以让这两个一样内闷地家伙更加地正视自己的心。裴一涯也老大不小了,家里那只母老虎时不时地念叨着要找机会报答他这个大恩人,要是不抓紧时间把他们撮合在一起,岂不还要天天听母老虎念叨?
至于苏尘这个寡妇的身份,只要裴一涯自己不在意,又干他人何 事?这极不公平的陋俗早就该废除了!套句母老虎的话,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一切世俗礼仪都不该成为阻碍。嗯嗯,不错。等下回家后,一定要在那蓝本上记上这一笔,将来他宋胜平不出世则以,一出世就必定要一鸣惊人,万古流芳,才不枉费来这人间走一趟。
“那,明日就劳烦宋大哥安排了。”理智终于抵不住严重倾斜的情感,裴一涯以几不可察地声音暗暗地叹了口气,视线投向暗沉的月空。自从母亲和师父过世后,他已多年未有牵挂,却不知,一牵挂起来,却是这般的难以控制。
难道“情”这一字,果真是世上最难解之物么?
“这样还差不多,嘿,放心吧,一切包在宋大哥身上,张淮俊那小子有地是办法搞定,等我好消息。”
大功告成一半,剩下的就是明天如何好好安排了。宋胜平满意地轻一笑,胖胖地身子在窗台上一晃,转眼间,他的身影已融入蒙蒙的夜色之中。
而孟府的那些侍卫,仍毫无所察地继续巡视,可笑他们一个个自诩武功高强,守卫如铁桶,却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而且这强人,还每隔几日就像回家似的、轻车熟路地进出孟府。
卷三之第二章 圆年
正文 卷三之第二章 圆年
卷三之第二章 圆年 色刚刚降临,被彩灯装饰一新的展家的主花园,就热摆开了全家福宴。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挂着开心快乐的笑容,一派兄弟友 恭、母慈子孝、》~错,笑语纷纷。
朝阳国的元宵和中国古代的元宵,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比如,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张灯结彩,在吃完元宵之后,不论大人小孩、老幼妇孺都可以上街游玩,看花灯猜灯谜,极其喜庆。
不过,和中国古代不一样的是,朝阳国的元宵又称为圆年,取其此日月圆人圆事事圆之意,其实质意义比除夕还要大。
在这一天,京城里够得上品级的官员们和家眷,都会被皇帝邀请参加御花园的宴会,表彰一年来的功绩,进行各级的嘉奖和赏赐。而在民间,每家每户的当家人,也都要给家中的老人和小孩再发一次更为大方的红包,谓之“财红”。
“来,尘尘,这是你的红包!”老太太一身隆重打扮,头上戴着流光溢彩的吉祥鸟,乐呵呵地亲手给各位晚辈发红包。
“奶奶,尘尘都这个岁数了,就不用了吧!”苏尘笑着婉拒道,老太太的赏赐从来不轻,每次都是让其他各房羡慕不已的礼物,今天是比除夕还大的圆年,所有红包都要当众打开,就怕到时候又是贵重不已地东西。徒惹大家眼红。
“哎,说什么话,在奶奶眼里啊,你们都是奶奶的好孙女、好孙 子,只要一日没成家啊,都还是小孩子。”老太太嗔道,“快过来接 着,否则奶奶可要生气了哦!”
“谢奶奶!”苏尘无奈。只好答应,走过去,按照朝阳国的礼节,在早已放好的锦蒲上跪下,连磕三头并说了几句吉祥话,才恭敬地双手高举。接过红包站了起来。红包入手略沉,虽隔着布袋,却立时感到一阵柔温,似是玉石之类。
“快打开打开。”老太太兴奋地催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苏尘见到礼物后的反应,同时眼中更藏着一丝顽童般的窃喜。
“是。”见众人的目光照例又凝聚在自己的手上,苏尘不由地暗暗叹了口气,慢慢地打开红布口袋地如意结。
这些天来,她在展府之中的地位虽然扶摇直上,表面上看起来和各房的关系也完全改善。可同时也越发地感受到那写隐藏在虚伪之下的嫉妒。很多人爱她,因为她可以带来在朝阳国从未见过的新事物。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很多人也恨她,因为她一个外来者。一进展府就赢得了老太太地欢心,甚至还得到展家当家人的器重。
而不论人家是爱是恨,面对这些人时,苏尘自己也不得不伪装起一副和悦的面具,以虚待虚,装出一副十分融洽的假象。
“紫玉鸳鸯!”袋中之物一落到苏尘洁白红润的手掌上,周围人顿时一阵惊呼。
苏尘仔细一看手中宛若鸡蛋大小,雕刻成一堆栩栩如生的交颈厮磨的小鸳鸯。立时色变,这不是展家女眷一直都梦寐以求的玉中极品——紫玉鸳鸯又是什么?
“奶奶。这……这太贵重了,尘尘担当不起,若在尘尘手上,更是一种浪费啊。”苏尘忙又重新跪了下去。
这几日由于涉及了首饰一道,苏尘对朝阳国的珍品历史已略有了 解。鲁甲曾和她细说当今朝阳国几大著名珍品,其中玉石一行了,紫玉鸳鸯便占一项。
此鸳鸯由罕见的紫玉精心雕琢而成,已有三百多年历史,传说当时整整耗费了传说中地名匠程老祖足足四十九天的工夫,其精致情况由此已可见一斑。更巧妙地是看似密不可分的两只交颈厮磨地鸳鸯还可以分开佩戴,且不论佩戴的人相隔多远,两只鸳鸯的头始终深情款款的相对凝视,寓意了极其美好的爱情和幸福。
虽不是至尊至贵,却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