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逸"史-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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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们怎会都疏忽了这一点呢?可能以为他们也是受害者,想当然地认为此事非他们所为了!”刘夫义警长恍然道。
“我们也要明访暗查这一部分人,而且还要重点查那些在事发当天进班下井后,又安然无恙逃生的人!”罗威副司长不愧为捕头出身的办案专家,他精神大振道。
“还有,检察院的同志在几次审讯擅离职守的通风矿工刘映英时,难道已完全认定他没有说谎了?难道他不可能是被逼的吗?”林逸大胆地猜测,也是有意识地点醒已拐入死胡同的众人,他不期能一言而中,只想开拓大家办案的思路。
检察院的人骇然,露出不解的神色,毕竟三番五次地审讯刘映英,他都毫无破绽地能原样陈述自己擅离职守的过程,而又对自己的渎职痛心疾首,供认不讳,没有一点迹象表明其是被逼的。“他连这死罪都认了,又还怕什么呢?”他们暗想。
林逸看了几位疑惑的检察官几眼,明了地道:“你们有没有从刘映英身边的人,或是他的亲属方面去查?”
“啊!”方矢球检控官惊叫,另两位检察官亦惊醒若鸣,他们经林逸如此一提,坐不住了,直想马上就去重新提审刘映英。
林逸自是明白大家的意思,点到为止道:“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先从旁偷偷查明后,再提审,定要一击点中他心理上的要害!”
联合侦破小组转换思路后,重新对六枝煤矿内部的矿工进行了明查暗访,又重点暗查那些死里逃生的矿工,并多方面对他们归类,很快发现许多可疑之处:在斜坡矿井做工的矿工们来至五湖四海,但来至陕西、河南、山西的人最多,而下井的山西人在此次矿难中却死得最少,仅十个人死亡,其它大多受了点轻份或是毫发无损;这些幸存下来的山西矿工分属斜坡矿井不同的采掘班、队,平日里却喜欢聚集在一起,但未听到他们有欺压别的矿工的事情发生;事发当天,分属不同采掘班、队的这些山西人大多不在工作面一线,而是都出现在斜坡井口处,还有一些山西人本应当天下井上工的,却找了各种不同的理由请了例。
这么多的共同点、疑点已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联合侦破小组整理了一下资料后,派出罗威副司长去向林逸作专题汇报。
林逸听到罗威的汇报,会心一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壁,没有不进咸味的蛋!很好!再接再厉!”
“这得多谢林主席的指点啊!不然,我们现在还处于层层迷雾之中!”罗威炙热的目光崇拜道。
“你们抓住机会,还要更深入更仔细地调查,找出他们为首的人是谁,并顺藤摸瓜,牵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来,此事不简单啊!”林逸指示道。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报告声,检察院的方矢球检控官也来了,他兴奋地报告道:“林主席!真神了!我们派出人暗里查访得知刘映英是郎岱县人,家住离六枝煤矿不到四十里路的刘家村,家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及一个十岁的儿子,一个五岁的女儿,其妻唐氏。据刘映英家周边的乡邻说,十多天前,来了几个陌生人自称是刘映英在六枝煤矿的矿友,说是刘映英在煤矿受了伤,他们是来接刘映英的家属去看望刘映英的。可是这一去,就是十多天,却再也未见刘映英一家老小回来,帮他们家照看家禽的邻居现在都已满不高兴了。”
“还真被我不幸而言中了,方检控官你们先不要向刘映英点明此事,让警察总局的刘夫义警长想尽一切办法,解救出他们一家老小后再说吧!因为他受一家妻儿老小生命危险的威胁,已下定了一死的决心了,未亲眼见到自己亲属的安全,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什么也不会说的。”林逸又对方矢球指示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初出端倪
通过刘映英乡邻对绑架其一家老小的那几个陌生人外貌的描述,联合侦破小组对比了被重点监控的部分六枝煤矿矿工的外貌,很快确定了那几个陌生人是谁。
秋风习习,进入初秋的南部贵州安顺地区,晚上仍然闷热,在一队人民特勤团战士的协助下,刘夫义警长带领部分联合侦破小组成员突然闯入被看管矿工集中居住的一栋矿工宿舍楼,想带走七名被确认的嫌疑人。这引起了整栋楼不明真相的矿工们的阻拦,并很快演变成一场骚乱。
漫骂污辱不断,推闪强拉不停,矿工们情绪越来越激动,刘夫义警长果断下令开枪示警,趁矿工们一时惊慌害怕之季,迅速押着七名嫌疑人离开了宿舍楼。眼看着人被“无故”抓走,矿工们无比愤怒,想到不知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心里惊慌害怕,慢慢地把这种激愤与担心转到行动上,整栋楼开始传来“啪啪”的砸门砸窗摔东西声,矿工们放肆地发泄着,直到一大队人民特勤团战士与安顺市预备役战士再度闯入大楼中,带走一些已发狂失控的人后,整栋楼才又安静下来。
已在上工的矿工有三千多人,领到足额的三个月工钱后,又走掉七百多人,这剩下的被限制在矿工宿舍楼的矿工还有一千多人,他们既不想继续下井,又不想回家,随着他们情绪的波动,他们就像安置在六枝煤矿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可能,周炳坤为此头痛了几天之后,决定采取强制手段彻底解除掉这颗定时炸弹。
在检察院检控小组开出所有嫌疑人的名单之后,周炳坤出动大批人民军战士,强制抓走上了‘黑名单’的人,然后粘贴告示,通告所有的矿工必须在一天之内作出是去是留的决定,想留的马上下井开工,要走的去财务部领取工钱走人,从第二天开始,矿里将停止供用任何饭食。
这一招很有效,绝大部分的矿工们马上作出选择,表示都愿意继续留下来生产挖煤。周炳坤怕他们再聚众闹事,以防万一,把他们全部打乱分散,重新安排进不同的采掘班、队;剩下的一些矿工们反应强烈或是被人检举为作乱分子嫌疑人的矿工,要么被开除了,要么被关押了。
被刘夫义警长带走的七名绑架嫌疑人,经联合侦破小组动用酷刑严厉审讯后,他们终于承认了绑架刘映英一家老小四口人的事实,并供出了刘映英一家老小被匿藏的地方。得知此一消息,周炳坤大喜过望,马上命令联合侦破小组立即出动赶往离六枝煤矿三十里的马山凹,解救被绑架了十多天的刘映英的一家老小。
解救任务由人民特勤团的一个班的七名战士完成,整个解救过程很顺利,他们不仅成功解救出刘映英一家老小,还击毙了四名看守刘映英一家的匪徒,这几个匪徒都是外地人,十多天前才来到马山凹。
解救出刘映英一家老小,检察院矿难检控小组再次提审刘映英时信心十足,有了这个与刘映英交锋的重要筹码,他们彻底掌握了审讯的主动权。当方矢球检控官第五次面对刘映英时,他心情倍感轻松,第一次没有用凌厉的目光逼视刘映英,也没有用严厉的言辞警告威利刘映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沉默后,方矢球语出惊人,就若一记惊雷炸向刘映英,他貌似漫不经心道:“刘映英!想念你的妻儿老小吗?你妻子给你捎来点东西!”
刘映英骤然惊跳起来,他那多日来一直处于惶恐游离状态的双眼,难得地射出亮光,惊叫道:“什么?”接着颓唐地摇摇头,想想不可能,又瘫坐下来。
方矢球很满意刘映英的反应,这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但他知道如果不马上拿出直接的证据来,刘映英依然是不会相信的。他手一挥,一位年轻的检察官端着一个盘子走近刘映英,向他展示一枝长柄形的银发针。
顿时,刘映英双瞳放大,立刻热泪盈眶,喃喃道:“这是真的!是真的!”这支发针是他十一年前新婚之夜送给妻子唐氏的纪念之物,上面刻有“心心相印”四个字样。
年轻的检察官没有让刘映英触摸到发针,一个转身回到审讯台上。刘映英激动无比道:“给我!给我看看!”
“说说吧!只要你从实招出那天的真实情况,不说看看这支发针,就是让你看看你的妻儿老小都行!”方矢球诱导道。
“我都对你们说了四遍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刘映英心里挣扎良久道,仍是放心不下全家老小的安危,不相信对面的检察官们真的见到了她们。
方矢球深深看了一眼刘映英,很欣赏他的小心谨慎,但他并不因此而着急,他知道该给刘映英加点火候,下点猛料了,他转身对后面站立着的一位检察官嘀咕几声后,审讯室里又陷入一阵沉寂中。
一会儿,审讯室外传来刘映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娘!爹在哪里啊?不是说他受伤了吧?怎么还见不到他呢?”一个稚幼的童声响起。
“芳儿别急!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他了,叔叔们是不会骗我们的!”一个柔柔的女声安慰道。
“芳儿!芳儿!孩他娘,孩他娘!”刘映英大叫道。
屋外的对话声慢慢消失。
“让我见见她们!让我见见她们!”刘映英丝哑着声音哀求道。
“见她们可以,只要你能配合我们!”方矢球不紧不慢道。
“好!我配合你们!你们要知道什么?”刘映英心里确认全家老小已安全了,全身心放下来,爽快答应道。
“我们只要事情的真相!”方矢球严肃认真道。
“给我来杯水!”刘映英要求道,他脸上情绪的变化明显,脸上多日来的死气灰色褪色不少。'方矢球努努嘴,示意给他端上一杯凉水,刘映英“咕嘟咕嘟”大口把水杯喝了个底朝天,用带着镣铐的双手狠擦一下嘴,下定决心道:“事情是这样的,事发当天的中午,小人值中班,进班时,小人如往常一般到了斜坡矿井通风口处后就蒙头大睡。由于中午时小人喝了两杯小酒,头有点晕眩,睡了近一个时辰后,被一泡尿憋醒,起来走到外面小解,不想解到一半时,突然一个布袋罩住了小人的头部,眼前一片漆黑,小人挣扎一番,便被打晕了过去。不过,小人在被打晕之时,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像是相识人的声音。”
“说了些什么?是什么相识人?”方矢球队追问道。
“一个人可能是在罩小人头时,不慎被小人撒了一身尿,咒骂了小人两句,并狠跟了小人两脚;另一个人好像是在警告这一个人,让他不要大惊小怪,不要乱说话,小人听他们的声音,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但小人仍听出他们的声音是熟人的声音,那个被小人撒了一身尿的是王东标,另一个发出警告声的是刘国生,都是矿里比较蛮横之人。另外,小人还听到附近有凌乱的脚步声,猜测来到这通风口处的人绝不会只是他们两个人!”刘映英详细述说。
方矢球没想到刘映英如此精明心细,不用眼睛仅凭耳朵竟能听到出这么多的有价值的东西,他追问道:“后面呢?你醒来之后的情况怎么样?”
刘映英接着道:“小人醒来后,晕晕沉沉地解开罩在头上的布袋,发现大地一片漆黑,已是晚上了。小人摸黑走进看护值班室,点燃油灯,发现桌上摆有两样东西,竟然是小人妻子唐氏的手镯和小人小女的一件童衣,我紧张地拿起这两样东西,又看见桌上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泄今日之事,妻儿性命无保!小人当时心里紧张,却颇感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人赶紧出外查看,竟见矿井的通风口被人死死堵死,心里惊叫‘不妙’,忙手忙脚乱地拆除堵塞之物,小人费了半个时辰才把通风口处的树枝杂物弄开。忙完这一切后,小人又往山下跑去,想看看矿里发生什么事情没有。谁知,小人到了斜坡井口,见矿里一片忙碌,惊得目瞪口呆,方知井下发生大爆炸,死伤惨重。小人当时就知自己完了,马上想逃跑躲命,后又思及全家老小的性命,遂又放弃了这种荒唐而又自私的想法,只得听天由命。第二天,小人就被关押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的了!”刘映英终于说出了真相,他背负着几百条人命的包袱放下后,全身心一阵轻松,人坦然许多。妻儿老小已平安,良心的煎熬已停止,其它的他也不想去想那么多了。
事情真相大白,刘映英所述与联合侦破小组对绑架刘映英一家老小的七名矿工的审讯所述一样,他们所供出的参与堵塞通风口的矿工名单一致,参与堵塞通风口的几名矿工也是重点监控对象,联合侦破小组马上提审这几个人,追查指示他们如此做的人是谁,其目的何在?
为了抓紧时间,林逸领导的矿难指挥中心,令检察院检控小组,联合侦破小组分组成六个审讯小组分别突击审讯所有在押的参与此事的矿工。很快发现,这是一起组织得相当严密,实施得相当成功的人为事件,而且这个组织较高一级的成员执行的是单线联系。幸好,林逸对六枝煤矿的领导层监控得及时与严密,没有出现掉链的现象,不然,其中任何一级逃走一个联系人,都有可能脱节断线。
一节一节上查,这些矿工所供述的上头的上头的矛头指向的都是六枝煤矿的生产副矿长高占。这就难怪在尽快恢复煤矿的生产的问题上,高占为什么一直持反对意见了。他还提出各种难题刁难,意图阻拦六枝煤矿恢复生产,只是他没有想到,林逸处处比他高瞻一筹,不仅命令果断坚决,措施得当有效,而且还早有安排,当林逸下令全面监控六枝煤矿队长以上职务的干部,并关押所有副矿长以上职务的领导后,高占就知道他们完蛋了,此时他想逃都来不及了。
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尽管高占反对矿难指挥中心的某些决定,但他所列举的理由也是相当正端的啊?并且在其它方面,他也是积极配合矿难指挥中心的工作的啊?高占为什么要制造如此地巨大的矿难,为什么要残害如此之多的矿工呢?他又是受谁的指示?是怎样实施整个计划的呢?
检察院检控小组对他进行了突击审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高占交待道:“小人被任命为六枝煤矿的生产副矿长之后,开始只是负责煤矿的生产管理,只需保证生产安全及生产产量即可。后来,小人接到指示要求小人在矿工中发展一部分人,以便在今后矿里有事时,能起到中坚的作用。由于小人是山西人,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