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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终结悲恋(惜之)-第11部分

小说: 终结悲恋(惜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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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立定志向,她跟在他身旁。

    “离我远一点。”他连头都不回。

    “不要。”她硬拉住他的衣角,硬跟上他的脚步。

    他气疯了,却拿她没奈何,他的威严在家庭教师工作结束后,跟著殒落。

    “你敢跟我?”

    “我找不到不敢跟的理由。”不错吧,中文系的,语汇能力还可以吧!

    “你!”要发疯了,他拚命和她保持安全距离,拚命把她推到二哥身边去,她却偏偏爱贴上来,扰乱他的心。

    是他欠下她太多,还是纯粹她的心理有病?

    “小哥放心,大家都晓得你是我哥哥,不会把谣言传到嘉茵姊耳朵里。”

    “这和钟嘉茵有什么关系?”白她一眼,佩服她的过度想像。

    “当然有,她是你的女朋友嘛!”

    “你又知道她是我女朋友了?”无聊,满脑子鸳鸯蝴蝶,没事不会去服务社会大众!

    “当然啦,你不会对她吼叫大骂,表现得既斯文又有礼,只有在爱情面前,人们才会修饰自己的性格态度。”

    “自作聪明!”

    “小哥,我们好久没说话,你每天都那么晚回家,害我—个人好可怜。”

    她怎会一个人?有二哥在不是?冷眼瞄她,她笑得满脸无害。

    “小哥,下回有空,再带我去荡秋千好吗?”

    她喜欢小哥把她推得高高,当她的笑声响彻云霄,回头,发现,他不自觉微笑。微笑软化了他僵硬的五官线条,微笑把春天的温度送人她心房。

    “不好。”

    “你很忙吗?”

    “对。”

    “忙著和嘉茵姊约会?”非刻意,醋意流露。“我真怀念嘉茵姊没出现之前的日子。”

    看她一眼,那是吃醋?不!别想像太多,灵涓幼稚,对于男女之间感觉懵懂,他不能给予错误引导。

    在叔秧心目中,灵涓是永远的十六岁:水远的无法长大成人。

    “小哥……”话未说完,远远地,钟嘉茵对他招手,下分钟,她站到他们面前。

    “叔秧,你要去哪里?”

    “漂亮姊姊好。”灵涓笑开,但甜蜜丢掉。

    她知道身为妹妹,应该欢迎哥哥的女朋友,理智上她了解,女朋友才是哥哥共度情人节的对象,但是情感上,不舒服在、疼痛在,卡卡的心酸也在。

    当理智和情感发生冲突时,灵涓即便无所适从,仍不忘记督促自己,演好妹妹角色。

    “你叫我漂亮姊姊?”嘉茵喜出望外,没有女人不爱被夸奖。

    “是啊,你很漂亮,又聪明,大家都喜欢你。”

    “这个大家,包括你小哥吗?”

    嘉茵望叔秧一眼,他还是习惯性的冷漠,教人看不清真心。不过,她非常喜欢灵涓,因为几乎每回灵涓出现,叔秧就会答应自己的邀约。

    “当然。”灵涓抢著回答。

    “既然喜欢我,和我一起度过情人节吧!不用鲜花、不用烛光晚餐,我们去看场电影。”说著,她勾起叔秧另—边手臂。

    看住嘉茵,轻轻地,灵涓松开叔秧的手臂,悄悄地,退后两步,和小哥保持距离。

    叔秧不说话,嘉茵再提建议:“要不,我们去渔人码头逛逛。”

    “小哥不去。”忍不住,灵涓越俎代庖,替叔秧回话。

    叔秧痛恨被人猜透心意,为灵涓这一句,他板起脸,转身问:“谁说我不去?几时起,我的行程由你作规定?”

    “不是规定嘛,今天……”她想解释。

    “闭嘴,我高兴和谁在一起,不需要你管。”他藉机把她驱离。

    “我不是管你啊,只不过……”

    没等她的“只不过”说清楚,他拉起嘉茵往路的另一端走去,回头,他抛下一句:“你回去跟爸妈说,我晚一点到。”

    灵涓静静看著他们消失的背影,一瞬不瞬。

    很冷,抬头,是飘雪了吗?怎地从骨头里冷起,冷得她牙关颤栗?

    走一步,脚似绑上千斤重锤,沉得几乎站不稳。萎靡气顿,刚刚的精神被剥除,她剩下一副撑不直的躯体。

    抬头,仰望天际,看不见夜空,只有闪烁的耀眼霓虹。

    他们的渔人码头肯定欢笑连连,他们肯定在电影院里心手相连,他们肯定有一个愉快的情人夜,他们肯定……他们肯定、肯定很幸福地享受他们的爱情。

    叹气,谁教她没有可以享受的爱情,谁敦她选择锥心,全是自作自受,怨得了谁?

    浮起苦涩笑意,她的情人节是孤寂,是她自己和自己。

    这次之后,叔秧落实了对二哥的承诺,对于避开灵涓这件事。

    大六那年,开始实习,叔秧光明正大搬离家里,在实习医院附近租屋而居,不管灵涓和母亲的抗议,他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之后,灵涓还是时时替他制造“惊喜”,但,他受惊的程度永远多于喜,渐渐地,他对她的出现视而不见,彷佛他们之间没有兄妹关系,彷佛过往亲密的四年,不过是灵涓的幻想空虚。

   

    雨下得真大,台风来了,灵涓居然粗心到忘记带伞。

    风狂雨大,街上行人渐稀,她站在校门口,几次伸手拦车,都让人先一步抢定。

    叹气,手机没电,不能请司机叔叔开车来载她,包包里没零钱,想拨打公共电话也难,缩在墙边,身子全湿透,冷得直打哆嗦。

    她怀念有小哥接送的日子。

    高中时代,在这样的天气里,小哥会开他的跑车到校门口等她,进入车内,当头罩过来的温暖毛巾,暖心。

    这样的岁月不会再出现,小哥走人自己的人生,和她正式分道扬镳,他的世界再容不下一个楚灵涓的骚扰。

    不想了,下雨天容易感觉凄凉,她不要在这样的天气里惹自己心伤。

    再试一次,她冲出围墙边,走入雨中,打算对迎面而来的计程车招手,但……运气真好,那是叔秧的宝蓝色跑车。

    下意识,她想往小哥的跑车方向跑,但更快地,一个窈窕身影从她身边掠过。

    灵涓转头,看清楚,那是钟嘉茵,她从校门口走出来,迅速钻人小哥车中。很快地,车子向前方驶去。

    脚步定住,他们没看到她吗?或者是刻意看不到她?

    轰轰雷声打过,霍地打醒她心中的朦胧。

    没错,是讨厌她,是要她离他远远,不要再有任何机会,他被迫负担她。小哥一次比一次更明显的举动,她怎看不清楚?

    他铁了心意,不是她说说闹闹就能标准降低:不是她撒娇两声,他就愿意妥协,他有了嘉茵姊,有了自己的人生,他们之间那段,在两年前她考上大学,便断线。

    他花了大心思来厘清这点,她却睁大眼睛,老是假装看不见,她很笨,笨得看不懂小哥的拒绝。

    发抖,她从头顶到脚底板都冷得动弹不得,模糊了,她不晓得模糊视线的是泪水,还是倾天而下的雨水?

    “小哥……”她轻轻唤,雨声淹过悲凄,他们看起来很快乐。

    “小哥……”她轻轻喊,喊的是记忆中,拿她当小鸡护卫的小哥哥。

    “小哥……”她想遂他的愿,送走过往那段,但牵牵绊绊的,是舍不下的爱情。

    她爱他,很久很久了,可惜,不准承认。

    挥手,放弃了。既然叔秧赌定心意,要和她划清界线,那她怎能一而再、再而三违反?她不是最听话的灵涓吗?

    很久,久到她确定再不会有计程车经过,她挺身走进大雨里。

    捷运淹大水停驶,公车也不来,没关系,她可以解决这种小事的。

    挺直背,她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

    才不哭呢!小哥本来就不需要负担她的呀,小哥有他的生活世界,为什么非要受她羁牵?

    雨水打得她很痛,她没哭,自始至终,她都带著笑容。

    回到家的时候,家人全在,连应酬多到不行的爸爸也在家。

    “太棒了,今晚风大雨狂,叔秧和嘉茵同居一室,明年这时候,我们家就有一个台风宝宝了。”妈妈说得兴奋,没注意刚进家门的灵涓,脸色苍白。

    他们同居了?没错,不然小哥怎会到学校接她。尽管说过放弃,她的心脏还是收缩剧烈。

    “办喜事吧,三个月之后。”大哥伯沧凑热闹说。

    “好啊、奸啊,我去找钟先生、钟太太提提两个小孩的亲事。”妈妈热烈。

    这时,爸爸发现站在门口的灵涓。“灵涓回来了,怎么—身湿,快去换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谁要办喜事?”她架起笑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关心。

    “别听妈乱说,她的想象力过度膨胀。”细心的仲渊发觉灵涓不对。

    “我哪有,叔秧的感情发展得很顺利,抱孙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妈妈很关心。

    “妈,如果每个和你儿子上床的女人,都能让你抱孙子,那么你起码有十几二十个媳妇了。”

    “老么和你们不同,他最洁身自爱了。”妈妈替叔秧说话。

    “是啊,小哥喜欢嘉茵姊,而且这么久……只有嘉茵姊一个人。”灵涓强撑笑意,不教脸上的线条垮台。

    “你们听,灵涓的话总没错吧?老么有了对象,你们两个也要加加油,好让我们萧家开枝散叶。

    灵涓,你快去换下湿衣服,然后我们来讨论婚礼,你想不想当伴娘?哇!我们家灵涓穿起礼服,一定漂亮到不行……”

    这天夜里,灵涓发高烧,却固执地不肯呻吟。

    梦里,反反覆覆地,她看见钟嘉茵上小哥的车子,反覆见他们扬长而去,车子后头,她拚命追赶,嘶声喊叫,却叫不回快乐的他们。

    她住院了,在妈妈发现她没去上学时,才知道她发高烧。

    连连的高烧不退吓坏全家人,清醒时,她看见大哥二哥、爸爸妈妈,连管家妈妈都来了,独独不见小哥。

    她开心地和每个人打招呼,假装没发现叔秧缺席,她笑著说要快点回学校,假装那日的大雨只伤了她的肺叶,伤不了她的心。

 第七章

    终于,灵涓快毕业了,毕业后,她不打算念研究所,想做什么呢?不晓得,自从升上大学,她再也没立过目标。

    不!这么说并不完全正确,应该说,她从未为自己的人生立过任何目标,她的目标是叔秧替她建立,而她,乖乖遵照他的意愿往前行。

    叔秧在当兵,假期间他很少回家,全家人对此很体谅,他们相信,叔秧和钟嘉茵正在热恋当中,而热恋中的男人拨不出时间给家人。

    为此,二哥仲渊输了五万块赌金给大哥伯沧。

    仲渊自认猜错,他误以为小弟对灵涓有心情,庆幸的是,灵涓对爱情似乎仍然模糊不清,没因他们兄弟问的暧昧受到冲击。

    但,错了,灵涓有受到冲击。

    爱情在她大学联考的那个暑假被发现,然而在这之前却已存在好久好久,久到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当这部分存在时,一切都没问题,但这个部分失去了,她痛不欲生。

    她毕竟是个养女,没道理让自己的想望,影响这个家庭的和乐相亲,所以她不表明。

    她仍然常笑,虽笑容已失去真心情:她依旧对所有人都好,但眸子里多了几分空茫;她郁郁寡欢,在无人看见的夜里……

    这天,爸妈出门应酬,大哥二哥值班工作,七点一过,管家佣人全数下班,空荡荡的家中只剩下灵涓一人。

    一个人?无所谓,她还算大胆,不过伤脑筋的疼痛来袭,就很惨了。

    她痛得在床上打滚,头痛、腹痛,痛到最后连脊椎也跟著痛,痛到冷意—阵阵往上窜,她缩著身子,恨自己是夏娃的后代。

    要是小哥在就好了,他会替她热敖肚子,会煮一堆恶心中药逼她喝下,不管是哪种方法,都能让她的疼痛获得纾解。

    缩在棉被中间,她不敢多动,深怕哪个不合宜翻动,疼痛扶老携幼藉机上身,逼她跳楼。

    她像冬眠的北极熊,闭著眼睛,放缓呼吸,一次次对自己催眠。“你不痛,你不痛,你一点都不痛……不痛……不痛……”

    有没有用?当然,这叫意志力抑制法。当她的不痛说到第两千六百七十三声,慢慢进入睡眠状态同时,喧闹的门铃声猛地响起。

    谁啊?这时间除了她,恐怕没人能为门外客服务,问题是,噢,一动就痛……

    不要,她不要下床,今天萧家洒楼下开张,捣起眼睛,闷住耳朵,她想装死。

    救命,接在门钤之后,电话铃声跟著响起,勉强伸出一只手,勉强接起电话,勉强把电话放到耳朵边。

    “喂。”半死不活的声音,她痛得好想死。

    “三分钟之内给我下来开门!”

    高射炮,砰!射进她的知觉神经,倏地,灵涓瞪大眼睛,那是小哥?他怎么会回家?忘记疼痛,她跳下床。

    跑五步,疼痛提醒她,它依旧存在。

    “嘶。”倒吸气,灵涓放缓脚步,佝凄身子,慢慢下楼梯,任由门铃和催命符一样响亮。

    好不容易,挪到大门前,好不容易,打开大门,她白著脸,望叔秧一眼,然后垂下头。

    别怀疑,每个月里,有两天,她会出现这种类鬼表情。

    “很痛?”

    “嗯。”

    不用问原因,只消看一眼表情,就晓得她发生什么事情,这等本领只有叔秧行。

    “没有天天吃药?”瞄她一眼,他的脸和新鲜大便同等味道。

    “没有。”事实上,她起码半年没碰那些“养身药材”了。他不在,没人逼,谁会心甘情愿喝中药。

    “没有?”他不给她好脸色看。

    “对不起。”

    “进去!”他吼一声,她乖乖照做。

    突然间,旧日时光回笼,她觉得幸福。怪吧?被吼还能感觉幸福,天底下大概只有楚灵涓。

    “小哥,为什能回来?”他在当兵,是军中医官,未退伍已考上医师执照。他和伯沧、仲渊计画在三年内,将萧家医院的旗帜高高升起,六年内,让它成为国内规模最大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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