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旅-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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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的笑出来,他瞪着我笑得毫无形象的脸,银瞳闪烁寓意难明。
我们决定改变路线,向桑海狼驻守的边疆进发,因为那里有三十万死忠于他的兵将和拥护他的边疆民众。
王后虽已下旨收回他的兵权要另派人接替他的帅位,边疆军民集体抗议,声言除了桑海大将不接受任何人出任戎边大将,因为只有桑海·狼才能击退强横善战的绿人,保卫边疆民众国土。才过了三年安生日子的边疆百姓,实在不想再经历那终日提心吊胆的生活,他们可以不管谁做大王但他们要管谁做戎边大将,因为这关乎他们的生死存亡。
我问他道:“是不是你那影从莽在背后煽动策划民变?这一手做得漂亮。”
他点头道:“应该是了,边疆军民除了我最服他,现在国势动荡,四大皇族亲王都阳奉阴违各自为政,贤妃之父烈臣大将据守红国边界不听王后调令。德鲁也一派除了银都十万守兵和五千御林军再无可用之兵,绝对无余力攻打绿边守兵,莽看准形势乘势鼓动,事半功倍不难有现在这种结果。”
我双眼冒光道:“那你岂不是裂土分疆自立为王?”
他摇头道:“一是我无为王之心,再者边疆荒芜困苦征战连年不是建国立都之地。据守一时还可,若无朝廷富饶之地的粮草供应,据守一世太难。”
我问道:“那我们还去那里做什么?干脆离开银国去别的国家吧。”
他奇怪问道道:“从那里离开银国?红国边境烈臣驻守,国门通道都有士兵设岗检查,他虽不服调令但也必不肯因你激化与王后矛盾,毕竟贤妃大王子还在银都,十有八九会拿你去送人情。从海路去金国,一是这里距离海边太远,再者沿海是德鲁也派系势力范围,一定已重重设卡寸步难行。若想离开银国现在也只有先到我那里再进入绿国边境了。否则只好进入无人驻守的银绿红三角荒原,那里流匪遍地野兽横行,若只你我倒可试试,但带着一群妇孺老弱我也没有信心能平安穿过。”
我这才真正发起愁来,看古代小说各国不都是可以乱窜吗?怎身临其境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哪。
我们再不敢进入城市乡镇,捡人烟稀少荒滩野林绕行。夜晚女子睡车里男人搭起羊皮帐篷,好在离京时准备充足,帐篷锅碗干粮水带得很全。这要多谢桑海·狼,他心思缜密经验丰富,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切,若是让我准备,我只会带金币。因为前生出门时我行李都不带只带一包金卡,信奉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标准的拜金女郎。
银·丹顿元年10月68日(七色630年10月68日)夜,月黑风高。
我们今夜露宿在一片荒林中,我搂着水越·轻漾与球球睡得正甘,迷糊中似听见车外弹指声。这一路上危机四伏,我本就时时处在紧张状态,闻声即惊醒。
我低声问道:“谁?”
就听见桑海·狼压得低低的声音道:“琥珀,有一队人马在迅速接近我们,你快带着轻漾藏进车顶隔层中。我已经通知太妃藏好了,没有我的招呼不要出来。”
我急道:“我把轻漾藏进去,我与你一起对敌。”
桑海·狼道:“你听话快进去,你若露面今天就不能放走一个活口,否则你在车队的消息一露,赏金猎人们便会蜂拥而至,今后只怕寸步难行了。”
我明白过来不再坚持,与水越·轻漾爬进车顶暗格。
第九十八节立威
我趴在暗格中从窥视孔向外观看,黑漆漆阴森森的一片荒林,什么人影也没看到,但从宿鸦乱飞的情形看,桑海·狼说得没错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菏泽、丘陵、丘峰与四名车夫都已经起来了,在桑海·狼的指挥下迅速收起帐篷回到各自隐身于车后暗处。丘陵、丘峰这一阵跟着菏泽习武会了些拳脚功夫,桑海·狼又指点过几次使他们收益不少。听说有人来犯,大有跃跃欲试之势。那四个车夫都是桑海府专职车夫,虽忠诚可靠驾车技术高超,但都不会武,缩在在一起躲在车下。
桑海·狼闪身进入我这辆空车内,把我和水越·轻漾散落在车内的衣物统统塞进暗格中。我心中暗暗佩服他的临敌经验,镇定自如临危不乱。
我终于可以隐约看到敌人的身影了,二十来人左右都骑着高头大马,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匹马却听不见一点马蹄声,凝神侧耳才能听见些马踏荒草的沙沙声,大概是如电影小说上所说把马蹄都包上布了。
“桑海大将,能否出来说话。”一粗亮的嗓子大喊道。
桑海·狼安坐车中不言不动,那些人见无人应和便又叫道:“桑海·狼大将,我们知道您就在车队里,您虽然把沿途跟踪的暗探们都清除干净杀掉灭口了,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碰巧救了个还剩下一口气的赏金猎人,他说出杀他的人的形象面貌,正符合您的画像。桑海大将我们兄弟真心实意想与您商量件事,您请现身吧。”
桑海·狼仍是不言不动,他不出声我们自然无人应声,那群人看着无声无息首尾相连围成个正方形的四辆马车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娘的,怎连个屁也不回,你们的消息到底准不准,那车中有人没人啊?”
“就是,联合了这么多人出动,别他奶奶的瞎跑一趟。”
“呸!让老子过去砍一刀就知道到底有人没人了······”
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传来,听声音都是粗豪之辈亡命之徒。
先前那粗亮的嗓声又响起,盖住了众人的嗡嗡声,“桑海大将您既然不肯出来谈话,那我就代表众兄弟们说说我们的来意。我们敬佩您是为国为民的大将军真英雄,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敢想领取悬赏您的那五千金币,我们只想要那个叫琥珀的女人,只要桑海大将您把那女人交给我们兄弟,我们马上撤走如何?”
我趴在暗格中努力向外看,可惜太黑实在看不清发话那人的面貌,只好不断腹诽了。哼,就凭这十几个人还想抓我?惹急了我,我一箭一个统统射下来。不超过四十九人,就是那个天下无敌的无尖·暗夜亲来,也休想抓到我胡泊大小姐!
“老六看来人家不给咱兄弟面子啊,既然敬酒不吃那就请他们吃罚酒吧,让我去把那几辆破车劈个稀巴烂,看他们出不出来。”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叫嚣道。随着叫声一匹高大黑马急奔而出,马上一大汉左手控缰右手擎着把七尺长的超大斩马刀旋风般向车队冲来。
马如闪电声若霹雷,端的声势惊人,若被他那大刀劈中不难如他所喊把车都劈个稀烂。
霎那间那大汉已经奔至,斩马刀高高抡起就要劈落。马车中倏的窜出个人影,箭矢般向那大汉冲去,那人脚先头后双脚连环踢在那大汉持刀的右臂上。那大汉的右臂竟生生的被那人踢得倒折了回去,牢牢握在右手中的斩马刀搂肩倒背的把那大汉自己斜斜劈成了两半,那大汉的两截身子伴着狂喷而出的鲜血“呼嗵”栽下马来。
那人影在踢中那大汉右臂后,借那一踢之力腰身灵活之极的在半空中一折一张翻转着稳稳的立在地上,长臂一伸把沾满鲜血力尽下坠的斩马刀横空抓住。
夜风更冷,夜黑杀人夜。
夜虽黑,我也清楚的看出来了那人影就是桑海·狼。
桑海·狼横刀在手披风而立,暗夜中一双银瞳森寒闪烁,披肩银发猎风飞扬,一个人竟发出千军万马般的杀伐之气,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那群人都被他的气势所夺,他静立半晌竟无人出声。
桑海·狼冷冷开口道:“不是找我吗?我出来了怎又不说话了。”
我咂舌的看着那血泊中的两截尸体和他手中仍在向下滴落着血珠的斩马刀,心想换我我也不出头啊,你这出场表演也忒吓人了。
“桑海·狼大将?”那粗亮嗓门响起,却不见有人出列,反而觉得似有人在往后缩。
桑海·狼冷声应道:“正是。”
“那个,刚才我那个兄弟性子太急,冒犯了桑海大将,还请大将大人大量别介意。兄弟们都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刀头舔血挣扎求存都不容易,今天来就是想请桑海大将赏兄弟们口饭吃。”那粗亮声音道,越说声音越响亮,似还颇有几分胆气。
桑海·狼毫无感情的声音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怕要让你们失望了,你们要找的人不在我的车队中。”
那粗亮声音道:“怎么会,我救的那人临死前说大将车中有年轻女子的。”
桑海·狼冷道:“那有没有说那年轻女子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哪?”
那粗亮声音迟疑道:“那到没有,不过人人皆知那个琥珀是与大将一起离开银都的,想来大将不会中途与她分开吧?”
桑海·狼冷道:“为什么不会?那女人野蛮善妒,不许我再有女人,我们早已分开。”
那声音呵呵奸笑道:“桑海大将说笑了······”
桑海·狼冷声截道:“我从来不说笑,你不是要看我车中的年轻女子吗?我就给你们看看,省的你们总是跟着车队缠杂不清。”随即喝道:“把车门都打开。”
三辆车门应声全部打开,媚姬、淇淇一辆,蕴兰、蔓丝一辆,明丽一辆。她五人都是千里挑一的大美女,被车中烛火照映着同时露面,顿时把那群人看得目瞪口呆目眩神迷。
桑海·狼冷声道:“看够了吗?可有你们要找之人?”
那群人看看三车中的美女,再看看桑海·狼窜出后就一直大敞着车门的那辆空车,低声嘀咕起来,似在商量着什么。
第九十九节退敌
夜更深风更冷,寒鸦栖复惊。
桑海·狼不耐烦的寒声道:“到底怎样了?若走请快,若不想走就全留下来吧。”声音中已经带出浓浓杀机,随声而起的是有如实质迫人眉睫的森寒杀意。这几个人当然不会放进桑海·狼的眼中,若不是他不想暴露他银狼的身份,怕这十几个人都不够他狼爪几抓的。
那粗亮声音即时想起,暖昧的笑道:“看了桑海大将的车中美女,我们相信大将所说的话了。但还请大将告知那女人的去向,我们兄弟好去追查。”
桑海·狼冷声道:“她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别说我不知道她去了那里,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们。”
我暗暗喝彩,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若随便编个地方告诉他们,反而令人生疑。
果然那粗亮声音道:“桑海大将有情有义,兄弟们佩服,既然如此就不耽误桑海大将休息了,兄弟们告辞了。”
桑海·狼冷冷道:“走好。”
那群人来的突然走得迅速,转眼间便没入荒林间。我长出口气才想说话,就听桑海·狼低声道:“别说话,他们有人潜伏了下来。”
我忙把嘴闭上,水越·轻漾自那次出走后就乖得出奇,抱着球球瞪着双大眼睛紧张的看着我。我把他抱进怀里,轻声哄道:“别怕,有叔叔和姐姐保护轻漾,看来我们今晚不能下去了,轻漾就在这睡吧。”水越·轻漾听话的枕着我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车队连夜启程,因为没有人喜欢在两截尸体旁睡觉,再者被那群人一闹大家也都没什么睡意了,不如及早赶路。
桑海·狼为了蒙骗潜伏者,特意把蕴兰抱进我们这辆车中,看在外人眼里不难联想到是怎么一回事。蕴兰娇脸通红的偎在桑海·狼怀里,任他打横抱着慢慢进入车中,我在窥视孔中看着雄伟冷峻的桑海·狼抱着娇美柔弱的蕴兰,竟觉得赏心悦目很是般配。
车粼粼马啸啸中我们又走了三天了,每晚桑海·狼都会抱过来一个女孩,演足色狼角色。只有我看到他其实有多木纳冷硬,把人抱过来之后就会说一句话,“得罪了,休息吧。”然后就自己缩在一角面壁而坐,一坐就是一夜,动也不动一下。姿势倒很象瑜伽冥想,但我知道那应该是一种更高深的吐纳之术。
第四天桑海·狼告诉我们可以出来了,潜踪者已经撤走,应该是真正相信了桑海·狼的话。而且有那群人散播我不在车队中的消息,随后的行程也轻松了很多。正如那群人所说桑海·狼在银国百姓中的威信很高,别说没人有十足把握能杀死这有七色大将之银色大将头衔的桑海大将,即使是真有这样能力的高手也不愿意遭全国人的唾弃指责,拿桑海·狼的人头去领赏。所以我们成功骗到那群人后,几乎再没人来窥探跟踪,我又可以偶尔到蓝天白云下透口气了。
银·丹顿元年10月74日(七色630年10月74日)午后,冬日暖阳。
我在车中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实在是憋得太难受了,便换上小厮衣帽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桑海·狼那家伙自身份暴露后反而因祸得福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阳光下了,而且又得了被他斩成两截那人的大黑马,整日骑在马上再不肯进车中陪我。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冷峻冰寒,刻意拉开与我的距离,我知道他在打算去破尖山庄的事情。他与我说会把我们从绿边送出银国,出了银国我们就安全了。我想那时大概也就是他离开我们,去破尖山庄找无尖·暗夜的时候。
我心中焦急,想找时机与他好好谈谈可他刻意回避着我,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机会与他单独相处。自那次换衣事件后他似对我完全死心,言谈举止间遵足礼数,再无小心试探和深情目光。
我开车门走了出去后,首先便看见伴在我车左右的丘陵丘峰,这俩小屁孩各骑一匹高头大马,神气活现的策马奔驰,眉宇间竟带着几分成年人的稳重英气。我不由嗟嘘,他俩是我在这时空培养起来的第一批手下,不过几月光景脱胎换骨般再见不到半分小乞丐的影子了,尤其是丘陵眉清目秀中透着股超越年龄的沉稳英挺,怪不得自负美貌的淇淇也芳心暗许哪。
我向他俩招手,笑道:“你俩的骑术进步很大呀,我也想骑马了,你们谁带我一程?”
在我心中他俩仍是小孩,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限制。他俩明显也没有想过与我男女有别,只当我的话是圣旨,我说什么他们想都不想就遵从。
丘陵道:“姑娘来我马上吧,小峰骑术还不太熟练看摔倒姑娘。”
我笑道:“他不行,我行呀,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骑马。”但还是拉住丘陵伸给我的手,借势坐到他的身前。
我跨坐到马上,不由兴致大发,回眸对丘陵笑道:“我们快跑一阵可好,我好久没骑马了哪。”
丘陵银眸带着温暖笑意,点头道:“随便姑娘。”
我心中温暖,朋友有时比爱人更令人舒服。我微笑回头,眸光对上双森寒银瞳,桑海·狼正转头看我,冰石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