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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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越轻漾看到桑海狼就一头扑到他怀里,大叫,“叔叔,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看轻漾?轻漾好想你呀。”我至此才真正确定他的身份。
我与桑海狼早已达成默契,人前只说他是桑海狼,那个银国大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果然,丘陵听说他是桑海狼,马上把我这老板晒在一旁。两眼冒光的缠着他问东问西,什么银边草原七战七胜都是怎么赢的,什么与红国决战焚山时是怎样单人独骑斩杀红国大将的,什么什么什么
我翻白眼,一掌拍掉他满面的“花痴”像,道:“你十万个为什么呀?没听见你老板我的肚子在咕咕叫吗,还不给我拿些吃的来。”
丘陵在我的淫威之下,只好恋恋不舍的去给我做吃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吃过丘陵做的食物,味道还好。虽不能说多么美味,但比起他的偶像桑海狼大将的手艺那是好太多了。
我正幻想着我的美味食物时,丘峰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见我,小眼睛里眼泪都冒出来了。
丘峰哽咽道:“姑娘,你可回来了。我以为我以为”眼泪啪的掉了下来。
我心中酸楚感动,在他大头上轻轻的弹了一指,笑骂道:“没有出息的东西,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流血不流泪,你看我遇到这么大的变故都处变不惊、化险为夷、面不改色泪不流”
还想吹牛瞎掰时,瞄到桑海狼似笑非笑的银瞳,想起自己在他面前两次大哭的情形,不由心虚的闭嘴。我偷偷的向他皱鼻子嘟嘴,做了个鬼脸。他果然把目光转走,这人性子比水越流银端方刚直,若是水越流银怕早眉毛眼睛上都是嘲笑了。
丘峰不好意思的揉眼睛,忽急声道:“对了,姑娘。方才我去车行,碰见一队官兵来查问车行老板是谁,家住那里,是否认识水越王府的人。我听着不对,推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急忙跑了回来。是不是官府已经知道了车行是您开的?”
我心头一紧,坏了。这车行我虽没正式出面做老板,但很多人见过我与丘陵丘峰在一起进出车行和工厂。有心人不难把车行与我与水越王府联系到一起。
我与桑海狼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警惕危机。
我当机立断道:“快把太妃她们请出来,我们马上走。”
桑海狼点头道:“回我家吧,现在银都中只有我那里还算安全。”
丘峰道:“可是怎么走哪,别人都还好说,就是世子现在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回来时看到官兵见到四五岁的小孩就一律截住搜身查问,稍有不对就抓起来送交官府。”
我头脑飞快运转,忽想起《鹿鼎记》天地会把小郡主放到死猪中送进宫里的章节。
我抬头道:“有了!丘峰你家附近有没有杀猪杀羊杀牛什么的生肉铺?”
丘峰不明所以的回答道:“有啊,前条街上就有个挺大的肉铺。”
我喜道:“你带着菏泽、青尹速去买头整只的猪或羊牛什么的来,记住要买肚子中能装下小孩的动物。”菏泽青尹是小人物,没有画像抓捕,出门抬猪危险不大。
众人都明白过来,丘峰菏泽青尹高高兴兴的跑了。
丘陵端着做好的吃食,一头雾水的走了进来,问道:“什么事,怎会这么高兴?水越亲王没死?”
这家伙那壶不开提那壶,我才好些的心情被他一句话破灭。都一天两夜了,没一点水越流银可能在生的消息,我信心在不断消磨。
我那还有空吃饭,对丘陵道:“把你家所有的男子衣服都拿出来,把太妃、媚姬、明丽、蔓丝统统扮成男人,大家分开走,到桑海大将家会合。”
我想想下定决心道:“丘陵我们走后,你就去车行召回所有人力车,都拉回工厂。告诉车夫和工人们,这车行受到水越王府案件的牵连,官府要逮捕他们杀头问罪,让他们消声潜踪有多么远就逃多么远。然后你放把火把工厂和人力车都统统烧掉,我不要德鲁也家得到一根车毛!”
丘陵对我向来言听计从,虽不舍但仍郑重点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办好!”
我咬唇,不是不心痛的。这车行车厂花了我多少金钱时间心血,就这样付之一炬,怎会不惋惜难过。可我不要水越流银辅助起来的车行给德鲁也家挣钱,我宁可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桑海狼轻拍我的肩膀,他调查过我很清楚我与车行是什么关系感情,我的决定赢得了他的佩服尊敬。
我回眸笑道:“现在起我就是穷光蛋了,你可要负责养我们这一大群人。”
他看着我的笑容,森寒净透的银瞳忽的一窒,脱口道:“求之不得。”
我心中一动,把头转开。他也发觉自己失态的放开手,默然退后。
丘峰三人抬着头肥大野山羊回来。时间紧急,也顾不得洗净那山羊腹肚中的血污就把水越轻漾塞了进去,不大不小正好容身。水越轻漾虽还不知道自己父母双亡家宅被抄,但见大人们的神色也知道事情不对,懂事的不吵不闹任我们摆布。
桑海狼掉兵遣将,让媚姬明丽蔓丝改完装先走,太妃扮成个老头由丘峰搀着装成祖孙二人第二拨出门,菏泽青尹把脸上抹层灰,换了丘陵棉袄抬着山羊第三拨走,桑海狼随后照应,我则遥遥跟着桑海狼最后出门。
我这批人首尾相连又各自为政,就算被抓住,也不会一网打尽,总能有逃出升天者。我心下不由暗暗佩服桑海狼不愧为七色大将之一,深悉排兵布阵之道。
第七十九节匿迹
我们出门不久就看见一大队官兵与我们擦身而过,方向很像是丘陵的家。但到底是与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们即已出来那有再回头的道理。
桑海狼的府邸位处最繁华的四大街区之一南十字大街。真是大隐隐于市呀,谁会想到狼窝最神秘难寻的杀手就住在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繁华都市中心?
路上不知桑海狼用了什么方法发出暗语消息,媚姬三人、太妃、水越轻漾三拨人远远的就被桑海府中出来的侍卫们迎进了府门。我遥遥的看着装有水越轻漾的山羊没入了桑海大将府的府门,才把一直提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我吐出口气,心情轻松的迈开大步走向雄伟的桑海大将府,希望就在眼前了
一张超长马脸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我记得这马脸的主人是“七色银机处”的朗休大公。德鲁也亲王的走狗,曾在秋猎晚宴上检举水越流银收受贿赂美女,隐指他通敌叛国。
“你站住!”朗休一脸沉思的叫住我。
我看了看他又瞄了瞄他身后的十来名小厮侍卫,心思电转。我有重伤在身,打是打不过了,现在银都到处是巡查的官兵,跑也跑不了多远。只有见机行事与之周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了。
我假装迷茫的左右看了一圈后畏缩低头,粗声道:“老爷是叫小的吗?”
朗休看着我的样子,迟疑道:“我在那里见过你吗?怎么面善得很”
我脸脖耳手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抹了层黑灰,他自然不能一眼认出我来。可我的眼睛头发的颜色没有改变,他若仔细查看,只怕不难想起我是那个。这时空这点真是烦人,没有染发剂没有彩色隐形眼镜,是那色族人只看眼睛头发就立马能分辨出来。
“你抬起头来。”朗休道。
怕什么来什么,我以电影慢动作的速度抬头。他看了看我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忽伸手抓向我头上的帽子。我疾步后退,躲过他的手。
朗休一愣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面善。来人呀,把他给我拿下。”
“朗休大公一年未见,脾气还是大得很啊。”冰寒的声音传来。
桑海狼去而复返,身上披了件黑披风,明显是匆忙从侍卫身上扒下来的。
朗休面色一变,阴郁马脸上扯出一抹假笑,道:“朗休听说桑海大将回王都了,早就想来拜见。可恨近来忙于追查逆臣水越流银的逃亡家人,实在是没有时间探望大将,还请大将谅解。”
桑海狼冷冷的道:“相见不如偶遇,既然在桑海的府门前遇到了,那就请大公进来喝杯茶吧。”
朗休强笑道:“大将客气了,朗休还有公事在身,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一定登门拜访。”话落对他的手下挥手道:“把这小子给我带走。”
一靠我最近的侍卫伸手就向我抓来,桑海狼身形诡异的一转,人已闪身近前。长臂“倏”的抓住那侍卫探出的右臂,抖手就把那侍卫百八十斤的一个健硕身子直扔出去好几米远。
朗休的眼皮抽筋似的乱跳,外强中干的叫道:“桑海大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桑海狼寒声道:“我还想问大公是什么意思。这人是我的贴身小厮,才随我从边疆回来,不知那里冲撞了大公,竟要抓他。”
朗休一呆,目光扫过仍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那名侍卫,强笑道:“误会!误会!朗休实在不知是大将府的人,既是大将的从人必不会有什么问题。朗休有急事待办,告辞了。”
朗休脸上虽带着谦卑的笑但眼中嫉恨阴毒的寒芒连闪,带着手下快步而去。
我看在眼中暗生警惕,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出门前我们所有人包括太妃都表明态度,与桑海狼约好除非水越轻漾出事,否则我们这些人无论那一个被抓他都不要出手。因为他若暴露了身份,德鲁也派系不难想到水越轻漾藏身在那。
现在他因为我出手让朗休那厮疑心大起,看朗休的神色大概已经怀疑我是那个了,这样的话我们在银都的最后一个藏身之地桑海府也不安全了。
我压着一口恶气,闷头不语的随着桑海狼走进桑海大将府门。我不管别人会否侧目,把桑海狼拽到无人角落。
我怒瞪桑海狼道:“我们不是说好你只负责保护轻漾,别人出事都不用你管吗?”
桑海狼避开我的目光,低头道:“可我怎能眼看着着你被人抓走。”
我气极,口不择言冷笑道:“我怎样了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计后果的对我表明身份,不是要救你好友的骨血水越轻漾吗?难道我理解错误,你是因我美色才挺身而出仗义伸手的?”
桑海狼猛的抬头,银瞳中是孤绝的痛,硬声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个为钱而杀人为美色而忘义的禽兽是不?”
我被他受伤野兽般眸光惊醒,心下不由后悔,这不是我的心里话。其实我对他的印象很好,是个生死无畏的铮铮铁汉,两肋插刀的仗义男儿。
我呐呐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心痛功亏一篑,又得找地方搬家躲藏才口不择言的。”
他银瞳中再没有任何情绪闪现,变成我们初见时那种冰石般的冷漠森寒。我知道我无意之中伤害到了他,我不知道他怎会成为杀手的,但明显他不喜欢自己的这重身份。
他冷冷道:“为什么要搬家,我敢说我这里是银都最好的藏身之地。”
我叹气道:“本来是。可朗休若认出我来了,必会想到轻漾、太妃都在你这里。真要带兵来搜,难道你还要反抗吗?现在银都王后最大,兵权掌握在德鲁也亲王手中,你再武技强横也是人单势孤孤掌难鸣呀。”
他冷冷道:“你不会忘记我的另一个身份吧,我是仇家满天下的杀手银狼。杀手的家怎会没有密室暗道哪?我府中七处密室七条暗道七个出口七十种消器机关,便是雪神亲临也不一定能找到我藏起来的人。”
我大喜,有了这些保障才算真是“找到了组织找到了党”,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眉开眼笑道:“你怎不早说?我就不用”
他理都不理我,转身就走。
桑海狼臭着张俊脸把我们安置在银梅阁,安排他绝对信任的老管家夫妇服侍我们,别人一律不许走进银梅阁半步。
这银梅阁其实是桑海狼的书房所在,阁内外机关遍布阁下有密室暗道交错相通,方便他隐身出入桑海府。我们苦尽甘来,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好居所。
第八十节起夜
桑海府坚硬宽厚的府墙似为我们隔断了银都所有的战乱阴谋搜捕追杀,我们在银梅阁渡过了舒适安静的三天。
这三天中桑海狼每天早出晚归,到宫中商议选立新王的大事。其实这不过是个幌子,此时此刻的银都有谁还不明白新王会是那个?
两夜之间德鲁也亲王表面上的政敌水越流银、华泽琼川双双身亡,水越华泽党销声匿迹。大王子失去所有朝中支持,贤妃孤掌难鸣,唯一的外援其父烈臣大将远在千里之外驻守边疆,远水解不了近渴。三王子同德妃、水越流银一起烧死在德妃寝宫。二王子无任何悬念的被立为银国新王,王后升为王太后,德鲁也亲王为摄政王,二人共同代理朝政直到小银王十八岁成人。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几日银都臣民都在为新银王登基大典忙碌。似乎把搜寻我们放到了第二位,听丘陵丘峰说现在街上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官兵巡查了,晚上也不再宵禁。但银都仍四门紧闭不许进出,说要等七日后银王登基大典之后才能重开城门。
丘陵丘峰是从暗道偷偷进来见我的,他俩按我吩咐把人力车和车厂烧个一干二净,所有车夫工匠怕被牵连都隐姓埋名销声匿迹。银都人力车一夜之间退出人们视野,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称赞他俩干得好,让他们也在这里住下避避风头。但他俩说想在外面打探消息,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淇淇、蕴兰的消息,听说犯臣的女眷仆妇都会送到官府的奴寮拍卖。我知道丘陵素来与淇淇交好,每次丘陵来府找我时,淇淇都好茶好水的热情招待。我还想能不能慢慢促成他们哪,却不防水越倾覆大家天各一方。
对于水越流银已死的这个说法我保持怀疑态度,总觉得那家伙还活着。虽然这个观点在桑海狼出尽法宝的探寻查问搜索下给以否定,但我仍坚持自己的直觉。
结果连太妃都诚挚的对我道:“孩子,你为流银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你还这么小也没正式嫁给流银,不要太死心眼遥遥无期的等下去。”
银革律12年10月46日夜,乌云遮月。
这三天我们晚上都住在银梅阁地下暗室中。桑海狼虽然外表高大雄伟,看起来很象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但实际上他心思缜密头脑活络,他让我们住在暗室中即安全保险又方便随时撤离。
我半夜被尿憋醒,转到屏风后找了半天马桶也没找到。努力的抓抓头发,想起来了。早上我拎着马桶爬出去倒,结果倒完就去洗漱吃早饭,把马桶放在茅房想晚上回来时再拎下来。可是晚上水越轻漾闹着要同我睡,我一时母性大发抱着他就下来了,把马桶早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完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