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 湛清 行行出状元 阎九戒 沈绫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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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绫绯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气红了眼。
一路上推著推车穿过桃花林,回到自己家,她眼前的红雾半点没散去。她知道阎九戒亦步亦趋地跟著她,但她连瞪他都不想,简直气到无话可说。
他居然是个王爷?
想当初他因为付不出酒钱还偷喝她的酒,被她五花大绑捆在床上。是个王爷怎么连买酒的钱都没有?还是他一开始就要著她玩?
他说的那些关于喝不醉,关于家人都死于火灾的悲惨身世,莫非是一场骗局?亏她还为他心痛,为他眼底的寂寞感到心酸。这算什么?
究竟是她太天真,还是他太高明?
她的脑子一片乱,唯一确定的是,她现在气得想咬死某人。
「绫绯,你听我说……」阎九戒在她身后气弱地喊。
「我不认识你!」沈绫绯转身朝他大吼。「我只是个平民百姓,不认识什么位高权重的王爷,你走!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弟弟妹妹回来之前,你给我滚!」
他还让那几个孩子亲热地喊他「阎大哥」,真是够了。
他们这种穷苦人家,怎么配跟个王爷称兄道弟呢?王爷,那可是皇上的亲戚,他们是哪根葱,配喊一声「大哥」吗?
「你先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难道我要一醒来就嚷嚷自己是个王爷,要你放开我吗?你肯定还记得当初的状况吧?如果我跟你说我是个王爷,你会相信吗?」他真怕她把他赶走后,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说话,心急得赶紧解释。
「要真那样说不定还好一点。」她微红了眼。如果真是那样,她根本不会把这人往心里搁去,根本不会让自己这么喜欢他,根本不会这么喜欢与他相处。想到那天他受伤时她心里的慌乱,现在看来竟然像是个傻瓜似的。
他是什么身分,为什么要窝在这样一个地方帮她酿酒?他是觉得寻她开心很新鲜吗?否则一个王爷怎么会想要天天来这简陋的地方窝著?
如果她没发现,他打算玩到什么时候?还有,他那天那样亲她又是什么意思?反正不调戏白不调戏?
桃花醉,都是桃花醉惹的祸。早知如此,就算让他喝干了一酒窖的酒,她也该忍了才是。
「绫绯,你冷静冷静,是王爷又如何?那是我爹留给我的,也不是我喜欢当的,你这样跟我生气,我有点无辜。」他开始摆哀兵政策。
「哼,真委屈,真无辜。」她冷冷地瞄他一眼。
这一眼简直冰到他了,他的心一沉,大呼不妙。
「你走吧!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喝了我的酒,我也收了你银子,现在我们是银货两讫了。」她深呼吸几次,语气转为冷淡。
「别这样呀,绫绯。我还是我,还是你的阎无戒呀!」他提起她替他取的绰号,想要让她回想起之前没有距离的相处。
谁想到不说不气,他越说越让她上火。
「你当然是阎无戒,一个王爷,需要有什么戒律?是小女子有眼无珠了。」她讽刺地说完,转身就走,提了一堆盖酒桶用的布到溪边去,准备开始工作。
他跟了过去,知道眼前绝对不能就这样走开,否则日后更难处理。
「绫绯、绫绯、绫绯……」他喊著她的名,无奈地、苦恼地、哀愁地,不断地喊著她的名字。
「对了,还有东西没还你。」她起身,掏出挂在胸口的那块白玉。「不管这是你娘还是你的祖宗留下来的,现在还给你。」
她说著还看了眼他身上的衣物,这件衣服就是那天他为了护她而受伤时穿著,那袖子裂了道口子,她后来帮他补好,他也还常穿。想到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还穿著一件补丁的衣服,就她这傻子,竟会以为他希罕这件衣服,还细心地替他缝补,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讽刺。
「不行,我不能拿。说好了那是抵押物,我还没做够工呢!你说的一个月一两,我还没赔够,我起码还要做上六、七年的,你忘了吗?」他赶紧说。
「不必了,你给过银子了,咱们谁也不欠谁。」她说著就要把玉佩塞给他,怎奈他就是不接。到最后她气了,瞪著他猛喊:「阎九戒,你给我接著!」
话声刚落,她就将手里的玉佩往他身前一丢,想他会出于直觉地伸手去接。没想到这家伙执拗到这种地步,居然侧过身子闪开去,那玉佩就这样笔直飞进溪中,仅留下「咚」的一声响。
「你……你做什么不接?」沈绫绯愣住了,下一刻就推开他,笔直走进溪水中,开始寻找那块玉佩。
虽然这头溪水浅,可是溪水不断地流著,一转眼她就见下到玉佩了。想到那块玉说不定真是他娘留下的,她还是急了。
「绫绯,你做什么?衣服都湿了,你上来。」他也急了,但是为她急。他追进水里,想拉她,但怕她更火大,所以几度伸手又缩了回来。
「阎九戒,我问你,那玉佩真是你娘的?你娘真的不在了吗?」她一边涉水寻找,一边问他。
「是我娘的,我娘也不在了。但她不会希望你冒险去找的,我确定。」他亦步亦趋地跟著。
她的裙子浸湿了,变得沉重,让她在水中无法方便地移动,好几次踩到石头,要不是他抓住她,她说不定都被溪水冲走了。
「那你家人真的……真的都不在了吗?你是不是骗我?」她又问,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溪面。
「真的不在了,我没骗你。所以你别找了,要气我就专心气,你跑到溪里做什么?」他急著想拉她回来。
「那你还拉我引快点找呀!」她急了,万般后悔刚刚的冲动举动。
「沈绫绯!」他低吼,一把拉住她。然后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她整个人扛起来,一步步涉溪上岸。
「你做什么啦?放我下来!阎九戒!」她努力挣扎著,怎奈他力气实在很大,扛著一个人还能制止她的挣扎。
就在她一路吼叫又挣扎之下,他施展轻功,几个点踏就迅速将她送上岸。她的脚才落地,嘴里的数落还来下及出口,他就朝她吼了——
「你给我站好,不准动!」
被这一吼,她整个人呆住了。只能愣愣地看著他,眼眶发红,委屈地咬住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见她终于安静了,他才转身再回到溪里。
绫绯揪著湿透的衣裳,目光紧盯著站在溪里寻找玉佩的阎九戒心里转的思绪实在复杂透了。仅仅这样看著他的身影,她就无法欺骗自己过去的动心都是假的,但是她从来不知道他跟她的距离竟然如此遥远。
一个王爷。
连做朋友都是奢侈,更别说其他的。转眼问她竟然成了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虾蟆,多么可怜。
亏她还觉得彼此身世相似,对他极有相惜之情。可是当怒火再不能掩饰她的惆怅后,她又该怎么面对这段出乎意料的爱恋?
想到此,她心中酸楚到不行。所以当阎九戒找到玉佩,转身朝她咧开嘴笑,举高手里的玉佩时,她眼里的泪水就这么滚了下来。
只见那笑容在他脸上僵化,下一刻他几个点踏飞上岸,立在她面前,她不禁更觉苦涩了。这家伙居然还是个武功高强的王爷,真是够了!
「绫绯……」面对她的泪水,他再度变得无措。「你要生气也可以,打我也成,就是别哭了。是我不好,怎么是你哭呢?你想怎样,只要你开口,我都答应你。」他紧张地拭去她的泪水。
他的动作让彼此都想起了上次的亲热。上一回她也是哭了,而他也是帮她擦眼泪,然后他就亲了她,再然后她就像个傻子似地喜欢上他了……
她拍开他的手。
「我要你离开这儿,以后别再来了。」她才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要被撕开了似地疼。
「不能是这个,其他的怎样都可以,就是别乘机会要我走。绫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我告诉你的故事都是真的,确实只有你的桃花醉能让我平静,不,现在就算没有桃花醉,只要在你身边,我也能平静了。所以你不能赶我走,绫绯……」他的语气竟真的带著乞求。
她的心一度软了,但想到彼此的差距,知道还是断得干净对彼此才是好的。只要不再见他,她心里的口子总会愈合的。原本她就没打算有任何感情牵扯,她甚至都笃定了今生要孤独以终了,何必再纠缠呢?
就算勉强继续当朋友,她真能看著他成亲,看著他生子吗?她宁愿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看,寻回自己的平静。
她宁愿做回那个不识情爱,只知道酿酒的沈绫绯。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怎样都可以是吧?」她的语气转冷、转淡。
他看她态度变了,反而更担心了。但她既然丢出问题了,他也只得硬著头皮点头。他知道她总会想出方法刁难,目的就是要赶他走。但他没办法就这样放弃,没办法与她成陌路。
「你说吧,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他的声音沙哑。
她深吸了口气,然后扬起下巴看他。「既然你是个有钱有势到极点的王爷,我们家又这么穷,我怎么好随便放过这机会呢?不如你就娶了我,顺便把我这一家大小都带过去养,你看如何呀,定王爷?」
她得意地抛出问题,知道这下子他总要知难而退了。虽然心里暗暗淌著血,但如果这样才能与他了断,那么她也只好做了。
没想到他直直盯著她,看得她都开始发毛了。
「怎样?不敢答应吗?不敢答应就走吧……」她赶紧顺势要把人赶走,甚至动手推了推他。
谁想到他一动也不动,然后就像进出一颗火药一样,他吐出了一个字|
「好。」
她僵住,感觉脚下的地恍若被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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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酒狂》
第五章
阎九戒那天扔下一颗炸弹后,就只说了句「我会找人办妥婚事」,人就这样消失了。
害得沈绫绯愣愣地站在那边好久,然后她拚命地告诉自己,他不可能是认真的,他只是赌气。因为被她呛得回不了话,为了争个面子,所以赌气答应了婚事。
他现在肯定后悔得要死了。看他怎么面对她?
因为无法面对,所以他约莫不敢再出现了。她终于如愿地赶跑了他,那么为何她的心这么乱呢?
今天一早,她趁著上市场买菜的时候到处打听了下定王爷,没想到听到的故事可真是五花八门——
「定王爷喔?据说是当今朝廷最有势力的人,当今圣上都要喊他一声皇叔呢!」
「你惹到王爷了?那你快点买副棺材吧!我听说这王爷不仅喜怒无常,还杀人下眨眼,有时还不用得罪他,碰上他心情不好就可以砍人脑袋呢!」
「听说他态度傲慢,连皇帝召见都要看他心情、心情不好还不去呢!」
「我跟你说喔……这可是秘密。据说定王爷是地下皇帝,所有的官都是他派的,他想谁死,谁就得死:他想谁活,谁都不敢死。还有人说,这王爷想当皇帝很久了,若不是丞相替小皇帝守住,老早就篡位了。」
沈绫绯听著听著,眉头锁得可紧了。这人家口中的定王爷怎么跟她认识的阎九戒形象完全不同?一路听下来,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奇怪了,他是怎么做王爷的,竟然有这么多关于他的传闻?他真的想当皇帝吗?为什么她觉得完全无法想像呢?
一个为了喝酒可以无赖到这程度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眷恋权位的人。他若真如传言那般,那么他根本无须自己找上门来买酒,只要派人来征收她的酒,她就非给不可了。可他那天来,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说到酒时目光闪亮如火炬,对酒的兴趣绝不可能是装的。
「大姊!」钰晴的喊叫声穿透了绫绯的思绪。「大姊,你洒了两次酒母了。一她说著指著绫绯手下那摊蒸好的米。
「啊……」绫绯低头一看,果然重复洒了酒母,而另外一堆该洒的蒸米则依然好端端摊在另外一张桌上。她居然出神了。「可恶,这样时间怕要捏不准了。」
「大姊,你要下要休息一下,反正现在有阎大哥帮你,酒也酿得比较快了,不是吗?」钰晴从没见过姊姊这般心不在焉,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谁想到绫绯脸色一沉。「他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们别再提这人。」
「阎大哥又偷喝你的酒啦?」钰晴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都满喜欢阎大哥的,因为他是真的关心他们。再说有了阎大哥之后,大姊脸上的笑容变多了,他们已经觉得多了个家人了。
「这比偷酒要严重多了。」绫绯不知道怎么跟妹妹解释,这个他们天天腻著玩的家伙居然是个达官贵人,是个跟他们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
两姊妹话还没说完,主屋那边传来一阵吵杂,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钰晴,外面怎么那么吵,你去看看谁来了。」绫诽说著,心里猜测会不会是阎九戒来了,想著心情很复杂,还没心理准备去面对他。
结果钰晴脚步还没踏开,钰琳就跑了过来。
「大姊,外面有个姓李的老爷爷带了好多人,说要找你的。」钰琳赶紧报告。
「姓李?老爷爷?」绫绯脑中不断想著,自己似乎并不认识这号人物。「我去看看。」她只好抛下手边的工作,回到主屋去。
绫绯才定到院子,就被来人的阵仗给吓到了。果然有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站在她的院子,身后还跟了五、六个人,不是肩上扛著东西,就是手里捧著物品。难不成这是哪里来的商家吗?怎么会来找她呢?
「请问是沈绫绯,沈姑娘吗?」领头的男人拱手相问。
绫绯狐疑地点了点头。「请问尊驾是何方人氏?」
「沈姑娘,在下姓李,是九爷派来的。因为婚期很紧迫,爷都交给我办了,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就是。今天我先送了些衣料跟珠宝过来,其他的东西会陆续送到,也会有婢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