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 湛清 行行出状元 阎九戒 沈绫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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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没多久满身是伤的李旭道就被押了过来,一见到皇上在此,神色都慌了。「皇上……皇上饶命!」
「饶命?你倒是说说,朕凭什么饶你命?」阎正旭声音可冷了。
「臣做错了。臣一时糊涂,因为唯一的儿子死了,臣才会心生绝望,因此犯下大错……」李旭道涕泪俱下,希望能替自己争取到一点同情,毕竟皇上虽然是阎九戒的侄子,但大家都知道这对叔侄关系不好,说不定他还有救。
要不是看到他行凶的人太多,他无法狡赖,否则他根本不会认罪。但他知道在皇帝面前没办法继续傲慢,否则皇上不处置他也不成。
「哼,你倒是会狡辩。李龙虽然在撤退的时候失踪,但已经派人寻找了,现在大军退守在凌玄关,今早皇叔已经安排夏涅东带上足够的兵器上路,不用几曰即可帮助我军击溃敌军。你就这么沈不住气,一个兵部尚书如此庸才,难道你想丢朕的睑不成?」
「是……臣该死,是臣愚昧。」李旭道愣住,脸上阴晴难定。
皇上这么说的意思,是李龙有可能生还?唉,他听到消息时直觉儿子肯定丢命了,在不熟悉的地方失踪,肯定是伤重,或是被敌军掳走了。他一时难忍其气,就准备了喂过毒的刀子上门寻仇。
如果他儿没死,那今天的一切……
如果不闯今天的祸,那么来日大军凯旋归来,他儿子好歹也能论功行赏,得到功名,而今都被他拖累了!
看到他脸上那万般后悔的表情,阎正旭摇了摇头。「来人啊,将他押回宫,关进天牢里。」
来人领命,将一脸惨白的李旭道押走。
此时御医已经诊断完毕。
「禀皇上,定王爷体内的毒确实已经消去大半,王爷功力深厚,大夫下的药方也起了作用,只要继续服用,应可度过危急。」
「那好,需要的药材都进宫里来拿,通通给最好的。皇婶你别担心,李旭道我自有定夺,不会让皇叔委屈了。你也休息吧,别累坏了,皇叔醒来会心疼的。」
绫绯脸微微红了,伸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这才发现自己蓬头垢面,仪容不知道有多不合宜。
只见皇上也不在意,朝她挥了挥手,制止她送他,人就这样走了。
绫绯望著他逐渐挺拔的背影,转身跟阎九戒说:「你怎么会没有家人呢?皇上就是你的家人,他真的很关心你。还有,我也是你的家人,钰晴、钰琳跟余安都是,你可别忘了,可别以为自己了无牵挂,知道了吗,阎九戒?」
她望著他沉默的脸庞:心里是化下开的忧愁。她好怕,怕失去他。好怕自己留不住他!
长这么大,她还真的没这么怕过。
阎九戒在一片雾茫茫的地方摸索前进。
前不见人,后不见鬼。
他在荒凉的无边之境漫游:心底莫名焦虑著,却说不出是为著什么。然后他的前方出现了几个身影,是他的爹、娘、大哥、二哥跟……大嫂。
他想朝他们走去,想问他们为什么留下了他。但是某种力量拉住了他,他想到了绫绯。
「绫绯?绫绯你在哪?」他四处找不到她:心里好慌。
他在迷雾中奔跑,到处找不到她。他想到了李旭道要杀她的事,担心极了,担心她已经被那老贼给害了。他不能抛下她!他一定得找到她!
他焦虑得快要著火了,在黑暗中盲目地奔跑,狂喊著她的名。他已经不在意他死去的家人是否消失,眼下他满心担忧的是他那个有点固执却又可爱的妻子.
「绫绯……绫绯……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引」他害怕地吼著,感觉自己的声音异常低哑。
忽然他的手被抓住,一只凉凉的小手握住他。「九戒,别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他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去,然后他看到她了。
「绫绯?」他紧张地唤。
「别怕,我在这儿。」她温柔地回答,眼眶里却已经蓄满了泪。
他看到她身后,除了李总管、一些仆人外,连钰晴、钰琳、余安都围在他床边。
「姊夫,你没事了吧?」
「王爷,你感觉怎样?」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阎九戒扯开一个虚弱的笑。「原来我真的有家人,不再是孤单一个了。」
「唉呀,醒来就没事了,我去请柳大夫过来看看。」李总管擦了擦眼角,赶紧转身办事去。
「姊夫,你饿了吧?我留了鸡腿给你喔!」钰琳赶紧说。她最爱的就是鸡腿了,但她也很喜欢她的姊夫,所以为了让他早点好起来,她忍痛把心爱的鸡腿都留给他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可以去睡了,你们姊夫没事了,别担心了。」绫绯擦了擦脸,赶紧张罗弟妹们上床去。
「那我们先走了,姊夫你要乖乖吃药喔!」余安离开前还交代著。
阎九戒无奈地点了点头,看著仆人将孩子们带出去。
很快地房里就只剩下他跟绫绯两个人。
「你觉得怎样?要喝点水吗?」绫绯靠近他,低声地问。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过来。
绫绯顺服地在他身旁坐下。「你中了毒,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勉强自己,等大夫看过,我熬点粥让你吃。」
见他醒来,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从白天到夜晚,煎熬好像没个止尽,好在他醒了,否则她再这样盯著昏迷的他胡思乱想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发疯。她发现,镇定只能做做表面,即使大夫说过应该没事,但没亲自见到他醒,她一点都不能安心。
但他不肯放开她。
「我刚刚见到爹娘了。」他哑声说。
她明显地身子一僵,嘴巴紧抿著,好像固执地想要压抑住什么。这就是她害怕的,怕他比较想跟死去的家人在一起,而不留下来……
「爹娘跟我招手,可我忽然想到了你,我开始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好慌、好害怕……」
她原本侧过身去,闻言转了回来,紧紧盯著他瞧。
「真的吗?你没想过就这样潇洒地离开吗?你没想过抛下我别管了吗?」她哽咽吔问。
他虚弱地摇了摇头。「我以为我这人很潇洒,以为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连死都不怕。谁想到真的遇到了,我舍不得你。我发现自己再也不是一直以为的那个人,我害怕跟你分开,你不知道我刚刚怕死了……」
「我才怕死了呢!」她哭了出来,捶了他一记。「你说倒就倒,脸色苍白,嘴唇都发黑了,我被你吓死了。我很怕你终于逮到机会去见死去的家人,毫不眷恋地离开我。阎九戒,如果你真的抛下我,我会恨你的,听到了吗?我会一辈子恨你的!」她边哭边吼。
看著她崩溃的样子,还有她脸上那些苦痛的痕迹,才体会到她为了他担了多少心。
「绫绯呀绫绯,我多么爱你哪!」他望著她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有脸上疲倦的痕迹,充满感情地说。
沈绫绯一愣,连眼泪都止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她瞪著他,凶巴巴地问。
「我说我很爱你。在死亡的关口上,我才发现自己是这么爱你。才发现没有你,我怎样都潇洒不起来,没有你,我哪里都定不开。在这种时候才了解到自己爱你,是不是很傻?」
「呜……阎九戒……」她吸了吸鼻于,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下来。「我……人家真的被你吓死了。」
他伸手一拉,将她拉下来,让她趴在他胸口,然后他得以用两只手圈抱住她。
「不用怕,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她埋进他怀中,又下敢用力,怕压坏了他。「我跟你说,你要敢抛下我走了,我就把你的酒通通送人。」
「好,我不敢,我绝对不敢,夫人。」他拍著她的背安抚著她。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受了多少罪。
他觉得不舍。
记得看到她身处险境时,他连呼吸都快要停了,那么这段时间她肯定也是以那样的心情度过的。
而绫绯不管自己形容狼狈,只知道他没事了,他度过危机了,心里满满的感谢,满满的开心。
柳大夫半夜被挖起来,过府来诊治过,确定阎九戒已经度过危机了。
他又开了几帖药,让人煎了给他按时服用,人就告退了。仆人送来了刚熬好的粥,还有刚煎好的药。
「好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绫绯朝大家挥了挥手。
几个仆人陆续退出,颐便帮他们将房门关上。
绫绯刚刚已经梳洗过了,连衣服也换过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脸上虽依然有疲惫的痕迹,但已经不狼狈了。
「来,先喝点粥。」她捧著碗靠近倚坐在床头的阎九戒。
怎料他嘴巴闭著,只是摇了摇头。
「不行不吃,等等还得喝药,你不能空腹喝药,再说你不吃点怎么恢复体力?」她劝说著。
「你也都没吃吧?你先吃了这碗,我才吃。」他坚持著。
「阎九戒,你是病人耶,当病人也想指挥人,真是!」她瞪著他,简直被他打败了。
他不说话,仅仅用他那双眼平静地看著她。
绫绯气恼地输了这场争辩,拿起汤匙呼噜噜地吃了起来,故意吃得很粗鲁,让他见识一下她也是有脾气的。
谁想到他看著她夸张的动作,嘴角的笑竟没停过。
「好了,我吃完了,现在你可以吃了吧?」她转身用小碗盛了第二碗粥,拿著调羹靠近他。
谁想到这次他还不张嘴。
「我饱了,别想要我吃第二碗。」她毫不客气地瞪他。
他笑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吃。」
「阎九戒!」她娇斥。「小心我敲昏你喔!你这难缠的病人。」
谁想到他只是笑嘻嘻地望著她,尽管脸色依然苍白,却已经会闹事了,可见得柳大夫的药还真有效。
「到底什么事啦?」她皱眉。
「秘密。」他吐出这两个字。
「还秘密呢!你不说出来我怎知道是什么?难道要我猜吗?哈,秘密!」她没好气地说。
「不是,我是说你跟涅东的秘密,告诉我。」他平静地说明。
结果她脸一红,神色开始变得可疑:心虚。「哪有什么秘密啊?就跟你说没什么,你还硬要问。」
看到她的表情,他又不爽了。他躺回床上去,转过身去,表示他不仅不吃粥,也不可能吃药了。
他生气了。
望著他闹别扭的背影,绫绯气恼地跺了跺脚。「好啦,就这么爱跟我闹脾气吗?算你狠!」
她说完转身就跑,推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这下子该阎九戒慌了。「绫绯!绫徘,你回来!」
惨了,惹毛她了吧?
她今天累了一天了,吃没吃好,睡没睡好,都是为了他,他实在不该这时候逼她的。只是他真的好想知道她跟夏涅东的秘密是什么呀!正想利用机会逼供,谁想到会让她生气了。
「绫绯,来人哪!绫绯,你回来,拜托你,都是我不好。我吃,我会吃……」他急著想下床,却发现自己身子真的满虚弱的,差点在床前跌跤。
绫绯回来时就是看到这一幕。
「你做什么?谁让你下床的?」她奔过去,将他扶上床。
「我……」他困窘地说不出话来。原来她没有被自己气走,她又回来了。
「你性子真急,就不能等一下吗?」她责备地看他一眼,然后转身拿起被她搁在桌上的勺子。
「那是什么?你拿这个要做什么?」阎九戒问。他完全不懂,绫绯气唬唬地奔出去,就为了拿这个勺子?
「秘密呀!」她没好气地说。「这就是我跟夏大哥的秘密。」她把勺子往前一伸。
阎九戒接过来一看。「这是涅东打的?做什么用的?」这勺子看来不像兵器,倒像是把工具。
「酿酒用的,酒发酵过后不是要再加水搅拌吗?酒桶太大太深,原来的木勺子常断掉,又很不顺手。那天听你说夏大哥很会打兵器,我就在想,说不定他能帮我解决这问题。那天早上我跟他提了,他隔天就帮我打好了,你看,手艺多精巧,好使得很呢!」她解释著。
「这……就是你们的秘密?」他傻眼。「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这下换她气短了。「这哪是什么秘密?秘密是你说的。我只是请夏大哥不要跟你提而已……我怕你怪我,夏大哥本事那么大,经手的都是兵械的买卖,我怕你知道我拜托他做这事,会怪我……唉呀,我不知道你那么在意,早知道你问我不就得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你若问我,我也会说的呀!」
她从头到尾都以为他是因为酒被送人才不高兴的。
「所以你要他不要跟我说?」阎九戒见她点了点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唉,你不知道那家伙用这个整得我多惨。为你这个后知后觉的人打翻醋桶,算我阎九戒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知道真相后,他真觉得自己蠢。原来早就爱上她了,只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罢了,这下子可真是娱乐到夏涅东那家伙了。
「醋桶?什么醋桶?」绫绯耳朵可不聋,一脸感兴趣地挨近他身边。「难道你因为我跟夏大哥多说了几句话,就……吃醋了?」
「没事,哪有什么,你听错了。快点把粥给我,我饿死了。」他赶紧转移话题。
「可我明明听见……」
「沈绫绯,你到底给不给我吃?不然我要睡了喔?」他低吼。
「好啦,还不都是你,粥都冷了。」她赶紧拿起碗,开始一调羹一调羹地喂他。
阎九戒见自己成功转移了话题:心里偷偷吁了口气。
然而粥吃完了,他又不吃药了。
「又要条件?什么条件啦!」绫绯双手插腰,快被他气死了。
「过来亲亲我的嘴,我才能忍受那个苦味。」他吃了粥,恢复了点力气,就有心思想些别的啦!
绫绯的脸红了,指责地瞪他。「你是病人,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