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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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数字太过惊人,山西官场议论纷纷,甚至就连晋商大贾也被惊动。然而还没等晋省上下考虑好如何应对,心急火燎的胤禩便下令各地道、府、(直隶州)知州前往太原领命。仿佛吃了大便一样从太原回来的各府、直隶州的主官们自然要把压力传递下去,因此才有了董志萩眼下长吁短叹的模样。
相顾无言了半天,邓上云问道:“东翁,如今知府大人要太平县迁出多少人?”
董志萩苦笑的报个数字:“府上要咱们迁走两万人。”
潘国贤顿时惊呼起来:“太平全县不过三万余口而已,这不等于要把全县给迁走了?”
邓上云若有所思的言到:“传言八王爷跟巡抚大人张口迁民百万,按照规矩,层层都要加派,这一来二去,不就是一县两万人嘛。”
邓上云这话是有根据的,明代山西布政司辖五府十八州七十九县,清初虽然升了几个直隶州,但在康熙朝阖省不过九府十直隶州八十五县而已,平均下来每县本来就要迁民万余口,再加上到时候必然出现的七折八扣,指标略微定高一点也是很正常。
“这还有加派的?”潘国贤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么搞非激起民变不可。”
“提督大人已经下令各地塘汛归营了。”董志萩呼应道。“怕是就为了准备弹压的。”
“这不就结了。”邓上云轻笑起来。“既然省府有所准备,想来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邓上云的宽慰显然不能安抚内心忧躁的董志萩,于是他进一步挑明道。“按照学生的想法,这不但不是什么祸事,反而是一场大富贵。”
“大富贵?”董志萩砸吧砸吧嘴,不可思议的求教道。“还请邓朋友教我。”
“这迁谁,不迁谁可不是东翁说了算嘛,只要风声放出去了,想来那些土豪老鳖不想放血也不成了。”说到这,邓上云有些恶狠狠的说道。“东翁执掌太平一年多了,城里的那些大户还是不识相的居多,这次便可借着八王爷的虎皮狠狠整治一番。”
虽然对邓上云借机发财的想法颇有些惊愕,但早有默契的潘国贤还是配合道:“如此说来,这的确是从土豪大户口中挤出银子的好机会,不过,若是各乡各村都识相给了孝敬银子,这上面要的丁口怎么解决?”
“第一,不可能各乡各村都识相的,那就正好拿来杀鸡儆猴。”邓上云脸上带着一丝诡笑的说道。“当然单凭府县的力量还不足以震慑乡民,所以平阳营那边大人还要打点一番。”这其实是邓上云的另一个收钱的理由,打点平阳营是要花钱的,这钱总不至于让董志萩自己摸口袋吧。“第二,知府大人那边也要赶紧疏通,想来只要舍得花大钱,二万口变一万口还是有可能的。”这也是胤禩放风迁民百万的用意,即能超额完成康熙要求的指标数,又肥了自己和一省官员,这个人情面可就扎实了,当然下面人自然是不知道的。“第三,该疏通的疏通,该打点的打点之后,县上还要赶快出章程,先把乞丐以及那些城里游手好闲的青皮统统抓起来,当第一批移民送到府上”
“邓兄,你让东翁如此行事,恐怕有所不妥吧。”等到被说得一扫阴霾的董知县笑眯眯的出去了,潘国贤这时才得空抓住邓上云的衣袖发问道。“你就真的不怕激起大乱来。”
“朝廷都不怕,你我怕什么。”邓上云这话说服不了潘国贤,所以他眯起眼睛打量了对方一番后,推心置腹的说道。“潘兄,大清朝廷如此倒行逆施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我不为今后打算一番,难不成还等着尽愚忠吗?”
潘国贤释然的松开了手:“说道为大清朝廷尽忠,你我还没有这个资格,也罢,你我充当幕友也是为了钱,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了,为了下辈子有好日子过,不如放手一搏吧,反正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想来追不到你我的头上”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全山西的官们都如太平县一般行事起来,顿时已经被清廷横征暴敛逼得苟延残喘的晋省百姓一下子被逼到了绝路上。然而面对大户的出卖以及清军的屠刀,还是有大批的佃户、小田主及城市居民被迫踏上了东出的道路。
据日后的考证,当时大约有八十万的晋中百姓在清军的强迫下前往黑龙江和吉林,然而最终抵达两地的不过五十万出头而已,其余的老弱妇孺显然是倒在了道路之上,谱写了一出血泪斑驳的人间悲剧
由于清廷的封锁,山西迁民的消息一时还未扩散出去,就在这当口,清廷派出一支庞大的求和使团,并于华夏武成七年七月初三抵达亳州,随即向华夏朝廷在淮北的前哨部队提出申请,史称“乙酉议和”。
与之前两国在息县偷偷摸摸的议和不同,这次清廷的使团来访显得有些声势浩大,因此郑克臧也不能暗箱操作,只能将其放在台面上付之公议。然而,对于是否同清廷划河而治,华夏朝廷内部是有不同意见的。
以度支、盐铁两衙门为代表的财政口认为短时间的停战对进一步健全华夏财政是有极大的好处,因此建议结束议和,藉此麻痹北方,等华夏朝财力极大充沛后再接过北方的烂摊子。对财计方面的主张,希望先行开拓南洋的总督衙门以及主张集中财力完成国内道路及湖海堤坝建设的工部也表示一定程度的赞同。
但上述四个部门的意见遭到了礼部和兵部的一致反对。
兵部反对议和当然不出意料,因为议和的结果虽然不至于裁军,但冻结军费增长是必然的,因此会损害到兵部的利益。至于礼部则出于汉贼不能两立的华夷大防,极力要求消灭清廷以确立华夏朝廷是唯一正统。
其他各部、衙门在此事上虽然并无过多的发言权,但不少人还是依着自己的想法上书言事,试图藉此表明个人在此事上的立场。
看到华夏朝廷中出现分裂及党争的倾向,郑克臧有些头疼的向内阁总理大臣林良瑞问计道:“卿家对此有何建议?”
林良瑞知道郑克臧是要他来背黑锅,但是他还不得不背,只是在说自己意见之前,他建议道:“圣上,如今内阁之中,柯鼎开柯大人和张日耀张大人支持议和、林珩林大人和黄良弼黄大人反对议和,局面可谓尴尬,所以臣请旨改革内阁体制。”
“改革内阁体制?”郑克臧有些疑惑的看着林良瑞。“卿家的意思是?”
“臣以为阁臣不应该兼任各部,以免受到各部的影响。”林良瑞如是说道。“臣还以为,内阁的阁臣人数过多了,或可以削减一二人。”
郑克臧眉角一挑,他已经洞悉了林良瑞的目的。没错,如今华夏内阁虽说是政府的总领,但各部直接向管领的内阁大臣或内阁参赞大臣负责,并不需要直接面对首相,因此林良瑞的权力其实很小,而一旦改革内阁体制之后,总理大臣的权柄将大大增加。
“兹事体大。”由于不合自己的胃口,所以郑克臧敷衍道。“朕还要考虑一二。”
林良瑞也知道增加相权就意味着对君权的削弱,所以他只能点到为止,并不敢表现出过于积极的面目,随即他话锋一转回归到之前的话题:“臣以为,本朝北伐在即,此时与清虏接洽,或可以起到迷惑的作用。”
这话就说中了郑克臧的心思,因此郑克臧含笑点头道:“这是老臣谋国的说法。”
可是郑克臧又不放心,追问道:“若是清虏此举也是迷惑本朝呢?”
“可向清廷索要河中及关陇。”林良瑞这也是狮子大开口。“且看清虏的诚意如何。”
“关陇?”郑克臧想了想。“只怕张卿这边又要叫苦不迭了。”
“虽然关陇是一大负担,但其具有形势上的优势,朝廷为此担上一些麻烦也是值得的。”
“这倒也是,朝廷大军要跨过巴山秦岭也不容易,若是能从清虏手中不战而获,倒也不错。”郑克臧下定决心。“此事就让总督衙门派人去谈。”
总督衙门的全称是总督蕃洋列国事务衙门,清廷自然不是洋夷,那么换而言之就是蕃狄,这可是一种赤果果的羞辱,因此林良瑞担心道:“交给郁大人负责倒也合适,就怕清廷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什么?蕃狄的身份嘛?要是鞑酋长康熙还想跟朝廷争夺中华正统,倒也不必谈了。”郑克臧这是想以强硬态度安抚主战派。“至于清廷那边嘛,朕会派德安公主驸马参与谈判,想来有这样的规格,也该能安抚了??”
531。挫折
武成七年九月初七,郑克臧在武昌凤凰山离宫接到川西方面的第一封报告,大吃一惊的他旋即莅临枢密院质询职方司的工作。然而华夏朝职方司还没有做出应变的决策,川西夏军已经夺取剑阁的第二份报告又送抵了郑克臧的案头。在这种情况下,华夏枢密院判断清军将全面龟缩,于是遂立刻调动前线兵力向黄河岸边押去。
然而夏军刚刚大举出动,清廷便悍然在开封段及亳州段,两处同时毁掘了黄河南岸大堤,尽管秋末冬初并非是黄河丰水期,但尚未完全结冻的黄河还是夹杂着大量破碎的冰块倾泻而下,不但将豫中、亳颍大地至于一片汪洋之中,还将在华夏整治下已经水患消退的淮南地区重新淹没,更将数十万奉命北伐的夏军将士及倍数的军资一并置于黄泛区中。
消息传到信阳,北上主持北伐的郑克臧怒急攻心,当天就病倒在军前。
为了避免进一步动摇军心,随驾扈从的枢密院使洪拱柱只得在紧急向监国皇后陈纤巧通报的同时,集合未遭到洪水冲击的天武、拱圣、宣威、虎翼各军计七个师,由枢密院同知封慧领兵组成左翼军沿汝河、伊河谷道向洛阳进军。
只是豫西山峦叠嶂道路难行,又恰逢风雪大作,军资匮乏的封慧前进不得,只能领兵回转许州一线,在尚未被淹没的若干高地驻军,至此“乙酉北伐”半途而废,夏军只是在西线占领了以及残破至极的汉中地区,在战略上反而将自己拖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局之中
“放心,朕没有垮,朕只是做了一个梦。”看着身边因为担心而容颜消减的诸女,郑克臧苦涩的笑了笑。“朕梦见当年送朕来的那个神人责问朕是不是一切都做好了,朕说好像有做好又好像没有做好,神人就让朕回来继续认清本心。”
郑克臧的这番古怪的言论,边上的人谁都听不懂,如方玉娘等几个嫔妃还以为郑克臧已经神志不清了,当即便有人开始抹起了眼泪。
“说了,朕没事。”郑克臧冲着女人们微微摇了摇头。“朕只是自惭,这次确是轻敌了。”郑克臧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好一个连环套啊。议和是纵敌骄敌,汉中屠杀是激敌迫敌,朕以为胜券在握,焉知道完全被玩弄在鼓掌之中,不败才怪呢。”说着说着,郑克臧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过也是,若非朕横空出世,人家可是一代史册彪炳的圣君,怎么可能没有几斤几两呢,还是朕求治太切啊。”
“胜败乃兵家常事,圣上何必自责。”陈纤巧突然打断郑克臧的自哀自怨。“再说今次失利又未曾动摇国本,我强敌弱之势态并未改变,只要再有十年生聚,我朝必能彻底压倒清虏。届时河山重光,天下一统,也只是指日间的事情。”
看着教训自己的发妻,郑克臧忽然失笑:“皇后说的极是,朕不过才四十多,再有十年也不过五十出头,熬也能熬死了鞑酋康熙。”
说到这,郑克臧振奋了精神:“来人,着兵部把今次的损失报上来,朕要仔细看了。”
“圣上又在胡闹。”陈纤巧却喝止了内侍。“政事且慢处理,一切等养好了身子再说。”
不愿顾拂了陈纤巧好意的郑克臧只好收回自己的话:“好,好,朕听皇后的,这样,朕再修养三天,三天后再开始理政不迟”
清军掘开黄河大堤固然使得河南成为一片沼泽并迫使夏军无法北顾,但也隔绝了豫东鲁南的清军与河间清军间的联系。为了防止夏军在来年春夏后对河间的孤军继续用兵,胤禔继续执行原定的北撤计划。于是在没有夏军骚扰的情况下,剩余的二万多清军攘携十余万洛阳、郑州等地百姓次第撤过冰冻的黄河,在风雪中进入山西、山东等地,只留下少量官员守着空空荡荡的洛阳、郑州等着华夏朝“接收”
“此次我军伤亡官弁士卒约一万五千人。”由于水势不大,因此直接被洪水冲走的夏军人数不多,更多的损失则是因为不适应水土气候以及黄泛区引发的时疫造成的,好在天气很快寒冷下来,疫病并没有扩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损失的军械、火药、军马、车辆、粮秣等一应物资约计六百七十万贯。”不过军资方面的损失就极其巨大了,别的不说,光师旅一级的火炮就有近四十门陷在淤泥里无法打捞上来。“此外,目前我军尚有十七个师位于黄泛区及黄泛区南缘,每日所需补充的军粮、马草就高达千余石,还要考虑到运输的问题以及民夫的口粮”
郑克臧开口打断了兵部尚书林升的话:“命令北线各部除许州驻军外,全数返回原防。另外再给封慧下一道命令,着他趁中州冰封之际探查黄河溃坝地段,若是没有清虏干涉,要尽快把黄河口子堵上,否则,来年,情况就更危险了。”
内阁参赞大臣、度支衙门会办大臣张日耀眨了眨眼:“圣上,国库中已经没有钱了。”
武成六年,度支衙门国库、核销两司上报财政盈余四十一万五千一百二十一贯又三陌五十一文;武成七年原本预计将有八十余万贯的盈余;然而这一些都被庞大的临时军费给吞没了。不但盈余已经提前用完,度支衙门还向四海、通海两大钱庄及内库筹借了四百万贯的军费开支。原本预计四年内还清本金及一成利息,但如今这些钱显然是不足以应对浩大的河工所需,因此张日耀的意思很明确,要么再借新债,要么就别往大里搞了。
张日耀只看到部门的利益,但林良瑞却看得更远,知道让黄河留着豁口的危害性是长久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担心:“圣上,就怕清虏不给朝廷修理黄河的机会。”
“清虏是不甘心从君令天下退缩成屈居一隅的。”郑克臧乐观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