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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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督办将半年的救灾粮发下去了,此外倒塌的民房也已经陆续重建起来,淡水县境内被大湖(台北湖)吞没的良田籍主也重新给予授田。至于伤者。”李沧不厌其烦的向上差重复着曾经报告过的一切。“也已经尽可能的安排医生医士予以看护,死者也让佛道以及泰西僧人予以超度了。”
“这些还不够啊。”齐桐山并不是来挑刺的,但他在海舟上已经想得明白,一味隐瞒总归会有后遗症的,因此他要另辟蹊径。“本官来时已经向王上请示调阅军籍,抄录了本藩将士名册,等一下请李大人按图索骥,待寻到尚且在世的军属后,着他们各书一封家信。”
李沧大恼,不过他恼得不是对方越俎代庖,而是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主意,以至于在郑克臧面前露脸的好事被别人抢走了,不过转念一想,天灾无情,自己好歹有救灾的苦劳在,想必郑克臧也一定会记在心头的,何必跟其他人一样走歪门邪道以求幸进呢。
当然李沧也不会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放在脸上,反而口中极力赞道:“齐大人这个主意甚好,下官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好,下官这个安排下去,不过军属甚多,又散于各县,齐聚书信怕是要一段时日的,还请大人稍后。”
“不急,本官本来就要在东宁各县查访。”齐桐山沉吟了片刻。“不过,前方军士可是望眼欲穿,所以,”齐桐山顿了顿。“还是有劳李大人抓紧此事,每日收集了,便用水师快船送出去。”看了看有些为难的李沧,齐桐山解释道。“本官这边有一道王上的手令,可每日调动一艘通报船,自是不会让李大人难做的。”
李沧这才释然的点点头:“既然有王上的旨意,下官自然晓得怎么做的,毕竟烽火三月家书抵万金嘛,自是越快送出越好的??????”
“从武定元年八月开始,今上便连续册封嫔妃十七人,同时太子也收纳了七名嫔妃。”右佥都御史、大都督府军律经历司司官郁平面无表情的向郑克臧报告道。“另外,今上先后加封十二位贵戚以锦衣卫副千户、千户、指挥佥事,最高者加封了指挥使同知。”
听了郁平的报告,郑克臧甚为轻描淡写的回应道:“朱由格毕竟是皇帝,偶尔册封几个皇亲的爵位也不为过,此事不必大惊小怪,孤会请元辅重申本藩军爵制度,只要朱由格不册封他们为伯,想必军中还不至于生出不平之心来。”
听话听音,郁平当然听得懂郑克臧的潜台词,武定帝越是倒行逆施,越是不得军心,郑克臧才越是放心,对此他只是微微一躬身表示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此外,弋阳王曾在宫中建议今上复设亲军二十六卫,并征召功臣后裔充其事。”
所谓亲军二十六卫是指由皇帝亲自指挥而不归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府)管辖的锦衣卫、旗手卫、金吾前卫、金吾后卫、羽林左卫、羽林右卫、府军卫、府军左卫、府军右卫、府军前卫、府军后卫、虎贲左卫(注:锦衣卫等十二卫为洪武年间设置)、金吾右卫、羽林前卫、燕山左卫、燕山右卫、燕山前卫、永清左卫、永清右卫、武功中卫、武功左卫、武功右卫(注:金吾左卫等十卫为永乐年间设置)、腾骧左卫、腾骧右卫、武骧左卫、武骧右卫(腾骧四卫为宣德年间设置),其中除开锦衣卫是特务组织、旗手卫是仪仗队、武功三卫是工部所属的军匠外,其余都是随驾护卫的武装禁军。
“哦?”郑克臧惊讶的发了一声。“这么说真有人蠢蠢欲动了?朱由格是什么意思?”
“今上以为如今战事未平,国家也无多余财力豢养如此大军,不过功臣子弟也应当妥善安置,所以也想能重设锦衣卫、旗手卫以及拱卫太子的府军前卫。然今上似乎有所顾忌,至今还未曾向内阁提出请求。”
“有意思。”郑克臧轻笑了起来。“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出面做好人,这出傀儡戏倒是好看。”说到这,郑克臧面色一厉。“府军前卫统领幼军,难不成想仿效童子军和幼武学吗?锦衣卫执掌侦缉、刑狱,怎么觉得耳目闭塞了。”郁平俯首站在那并不搭腔,郑克臧站起来绕着椅子转了两圈。“皇帝不是说了嘛,如今国计困顿,财力均在军前,故此重新上三卫也极为困难,不如先立锦衣卫、旗手卫以安置功臣子弟。”郑克臧的话自然有秉笔一一录下,随后等郑克臧画押确认后快船送往福京,然后由内阁向武定帝提出动议。“唯如今军制以不同昔日所用之卫所,故此,两卫先各按一团计数,以便兵部拨付款项。”
郁平等郑克臧交代完秉笔后又上报了一件事:“另外益王朱怡镐曾在招待诸王的家宴上提议重建宗人府以便整顿宗谱、鉴识玉碟并籍此清查功臣子弟身份。”
“无非是想掌握一块实力来笼络前朝孖遗。”郑克臧冷冷的评判着,随即发问道。“孤记得本朝的宗人府一般由元勋外戚大臣兼领宗人府事,不设专官。”
郁平既然来汇报自是查清楚一切资料,所以自然而然的接口道:“王上说得不错,只是后来宗人府的一应事务都移交礼部,所谓重臣兼领一事也就无矢而终了。”
“那就等益王的折子上来后,请内阁洪、杨两位先生举荐来孤遥领这个宗人令、再举荐怀远侯(吴淑)遥领左宗正、宁阳侯(郑明)出任右宗人,至于以下经历司、左右司、玉碟院、宗学等可尊成例由礼部派员兼任??????”
郁平退了下去,郑克臧回到位子上思索了片刻,下令招来了林珩:“军务司关于统一全军番号一事可有什么进展了?”
如今郑军的番号分为两种,其中除了十九个一早建立的步师外,其余各师都用地名命名,很容易让对手看出虚实来,所以郑克臧决心改变这一状况,根据他的思路,林珩他们一阵好忙,当然不是为了这些师的名字,而是军务司根据财力要限制师的数目,参谋厅则根据战事需要想扩大师的数量,双方互不买账,吵到现在才好不容易达成一致。
“回王上的话,军务司跟参谋厅已经初步凝定了四十八师的番号。”林珩回答道。“其中二十一个布置在南直隶沿江地区,浙闽两省各有两个,东宁一个,江西四个、广东三个,湖广五个、湖南六个、广西四个。”
郑克臧略带疑问的看向林珩:“广西的兵力是不是少了一点。”
“不少了。”林珩回答道。“王上忘了,西洋舰队这边不是还有一个师嘛。”
“前方将领怕是只盼着多多益善呢。”郑克臧虽然只是在东宁保卫战中亲历过战火,但好歹也统筹过几场大大小小的战事,因此非常明白一线指挥官们在想什么,所以他决定修改军务司的方案。“东宁有南洋舰队一个海兵师足以,另一个师的番号拨给广西。另外赣南有一个师,赣北有两个师也足够了,剩下的那个师拨给湖广方面。”看得略微紧张的林珩,郑克臧倒过来宽慰他。“彭泽方向有池州大营顾拂、瑞昌又有武昌鄂州方向的湖广军,两个师守住九江和南康方向总不成问题吧,再说还有内河舰队湖口大营呢。”
“王上既然已经有全盘衡量,臣自是领命,不过臣倒以为,既然如此,与其加强湖广不如加强湖南。”
“湖南?”郑克臧抚掌大笑。“有道理,有道理,只要湖南解决了,无论广西还是湖广,这盘棋就都活了??????”
303。刘宁安
郑克臧关注的湖广战事其实形势对明郑方面来说并不算好,而造成当前局面的很大原因就是鄂东明军的派系十分复杂。现而今,除了金吾将军、湖广总兵洪拱柱亲率的郑军两个师外,还有扼守武昌深受宁王朱耷影响的反正清军刘宁安部,自赣西攻长沙而不能进而奔岳阳与武昌明军实现联兵的王新化部以及黄州府、汉阳府沔阳州等地的名义上归明实际上在明清之间游弋的小股地方力量。
江北的小股反清义军姑且不论,已经受封镇军副将军、新丰伯、湖南副总兵的王新化也不必多说,但亲近宁王朱耷的刘宁安却是个狠角色。此人虽说接受郑克臧册封的广威副将军、湖广都指挥使同知、湖广副总兵的职务,却死死占住武昌府的江夏、武昌、嘉鱼、蒲圻(赤壁)等地不让名义上的长官洪拱柱率部进入,逼得洪拱柱只得屯兵兴国州(阳新)与对岸黄州府蕲州的清军黄州协、蕲州营以及宜昌镇标四营等部遥相对峙。
“嘉鱼、蒲圻、咸宁的秋粮都已经征集上来,为什么江夏和武昌两县的粮食还收不上来。”曾经做过宁王府的清廷湖广总督衙门里,今日传来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暴喝声。“还有崇阳、通城那两个家伙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大哥,晚几日也就晚几日吧,反正城内的军粮尚且充裕何必逼得人家狗急跳墙呢。”边上穿着一身四品武官袍服的江春秀冲着有如困兽一样的刘宁安劝说道。“再说了,真的粮食不够了,咱们不会找兴国州的那帮家伙要嘛。”
“老四,你在簰洲湾训练水师,你不知道。”刘宁安尚未开口,边上另一位三品武官苦笑的解说道。“南京城里的那位突然要点检咱们的部队,还要按照郑家的体制整军定编,这可如何使得,所以暂时赣中的粮食是不用想了。”
“定编就定编吧,难道咱们老兄弟因此会被南京拉走吗?”江春秀不以为意的说着,也别怪他大大咧咧的不以为意,须知道刘宁安部虽说几经膨胀萎缩,但根本还是当初督标三营和抚标两营的老底子,虽说不是铁桶一般,但也不是外人轻易可以撼动的。
“老四,你糊涂。”三品武官名为常玉芬,乍听起来有些女儿家家的样子,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彪形大汉。“一旦整军定编了,你以为南京还容得了咱们私下扩军不成。”
这么一说江春秀才重视了起来,且不说乱世之中军人的地位全靠手中的军队多少,就算日后不靠宁王重新靠向郑藩了,这兵多了也好谈条件不是,一念及此,他立刻紧张的说到:“大哥,三哥可决计不能让郑藩的人进武昌。”
“不让郑藩的人进武昌,这谈何容易,万一人家以派任知府、知县的名义,就是宁王也挡不住啊。”常玉芬咬牙切齿的说到。“拿在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下面的粮食收不上来,大哥才这么心急如焚呢。”
“现而今王新化占了岳阳,这个老小子也不是郑藩的老人马,能不能派人联络联络。”
“联络王新化,这倒也是个办法。”听到江春秀的主意,刘宁安一拍大腿,用探询的目光看向常玉芬。“老三,你看老四这章程使得使不得?”
常玉芬仔细想了想:“王新化现在虽然得到郑家的一点甜头,但他也怕郑军卸磨杀驴,所以派人联络倒也是可行的,不过王新化刚刚得了岳阳,周边残破,去联络他互为奥援,怕只怕咱们利还没有得到,掀得赔出去一部分粮草。”
“只要能让王新化在一边袖手旁观,给他些粮草又有什么要紧的。”这个时候就显出刘宁安的领袖气度了。“对了,老四,你今个赶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嘛?”定下了联络王新化共同对抗郑克臧整编军令的章程,刘宁安心头仿佛放下了块大石头,于是想起江春秀的事来。“除了要兵、要粮、要饷,大哥绝无二话。”
兵、粮、饷这三件最大的事被刘宁安上来就排除了,要是换成旁人,心里早就不开心了,但江春秀是一个头跟对方磕到地上的,也知道刘宁安的为难之处,因此脸上倒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平直的说道:“二哥这边已经督造好了六十几条大小战船,水兵我也练了一些,但有船有兵不能没有炮,所以回来请大哥调拨大炮来了。”
炮?武昌城头倒是有几门红衣大炮,若非这些家伙,刘宁安等人还打退不了清军的围城。不过这些大炮都是大家伙,根本不可能从城头上搬下来,也搬不上刘部新造的江船,因此江春秀要求的显然不是它们。
眨了半天眼,刘宁安似乎终于想起来了什么:“武库里好像还有几门佛郎机炮。”
“那炮才能打多远。”常玉芬摇了摇头。“而且才那么几门,二哥造的大船一条上少说要装四五门炮,这可连两条船都装不了,还得想办法让人开炉造炮才行。”
其实造炮在明清世替的时候并不是多么高深的技术,基本上就跟后世能上网就能查到怎么造原子弹一样,属于大众化的技术,只不过有些手艺精湛的匠工造成的炮能多装药打得远,一些手艺差一点的造出的炮只好少装药打得近而已。
“造炮容易,这炮药呢?”刘宁安一琢磨,脸上便露出了苦涩。“当初咱们也没怎么留神,这前头屯下的火药在进军江北和守城的时候都用得七七八八了。”在场的两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这没有炮药,那有炮有什么用。“这时节,就算搜遍了整个武昌也未必能搞来多少啊,还得留一部分给咱们的鸟铳队呢。”
“我有一个主意。”江春秀咬牙切齿了一番提出一个耸人听闻的建议。“郑藩的巡江红单船不是三五天必到武昌江面上走一遭嘛,要不,大哥做东,请他们靠岸来喝酒,到时候一不做二不休连船带炮还有炮药一并截下了,人给他礼送回去,想来郑藩即便窝火,为了抗清大局也不敢跟咱们立刻翻脸。”
“不成,这样事情就把事情做绝了。”常玉芬急忙劝阻道。“大清朝秋后算账那么厉害,咱们就算回头到时候也是一个死字,所以万万不能跟大明朝这边也弄僵了。”常玉芬的意思很明白,跟着宁王反对郑克臧好歹还是内部矛盾,一旦截了郑军水师的炮船,那就是上升到敌我矛盾了。“再说到时候宁王也不好为咱们说话。”
“宁王,宁王,那又老又哑的和尚给咱们兄弟什么好的,大哥你们一直魔障的把他挂在嘴上。”江春秀有些不耐的说道。“与其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不如试着搭上郑藩的线,说不定咱们的日子还好过一些。”
“宁王有没有力量姑且不说,攀附郑氏却是不成的。”常玉芬向江春秀解释道。“如今上至中枢,下至各省大员,乃至军中大将,能高居显位的盖莫不是他东宁郑家的老臣子,除此之外,王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