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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翻云覆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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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见小夫妻都紧张的,岳老夫人缓和了脸色说:“云儿,有些事奶奶一直没对你讲。先时你小,怕你听了也不懂。”

一听这话,玉蝉反是得意的对岳云笑笑,似乎凯旋再望一般的得意。

“你是有个亲姨娘,或是她还活在世上,但是同岳家早就没了来往。”岳老夫人说。

岳云心里犯疑,若是还有个嫡亲的姨娘,为什么没有来往呢?难道是爹爹怕继母不快才有意断绝同刘家的来往?岳云隐隐记得当年六叔带他去外公家都是躲躲藏藏瞒了父亲和奶奶。

生母之谜

 正文 生母之谜

生母之谜

奶拉了云儿和玉蝉一左一右贴身坐了,小心翼翼的说诉你们的话,千万别学给旁人听。”

岳云乖巧的点点头。

奶奶说:“云儿你亲娘是有个嫡亲的姐姐,那姐姐和她长得一般模样。起初呀,你这位姨母是最初相中了你爹爹当女婿的。”

一句话反逗得岳云“噗嗤”笑出声来。

“奶奶,真的吗?爹年轻时也有这些风流韵事吗?”

奶奶叹息说:“你这姨母人生得好,又是个大家闺秀,哪里都好,就是嫌贫爱富。她看不上你爹那时候没有功名是个穷后生,就去嫁了有钱人家。”

岳云说不出的遗憾,心想自己的娘亲还真是慧眼识英雄了,能在爹爹白手起家前看中爹爹。

玉蝉低声问:“既然是嫁了人,为什么从没听说过她,难道亲戚也因为贫贱就不来往了吗?”

奶奶的脸色一阵发白,摇头叹气:“后来,相州发大水,闹灾荒,岳家穷,你娘就去你姨娘家借钱给你们兄妹买吃的糊口。你姨娘那个人呀,嫌贫爱富,竟然翻脸不认亲,赶了你娘走。亲戚就不亲了。”

岳云气得倏然起身,忿忿的骂了说:“怎么有这种人!”

玉蝉劝他说:“也是她的悲哀,不长眼识人。如今爹爹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官职显赫,怕她要是知道,后悔呢。”

奶奶看了郁愤的云儿说:“云儿,你也别恼别气。她已经得了应有的报应。听说她后来嫁了人,金兵进犯相州,百姓渡河逃难时,她和男人走失了。带了两个几岁大的孩子和婆婆一起去江南。她吃不了苦,扔下儿子和婆婆自己改嫁去找好日子过了。后来才知道她男人在临安朝廷做了大官,后悔得无地自容。她儿子如今长大,根本就不肯见这个没脸的娘。”

玉蝉点点头,终于明白了其中地奥秘说:“原来是这位姨娘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她自己的儿子不肯原谅她。她才无家可归,跑来找岳家投亲,也是怕外甥不认她,才一直在私下装成陌生人同官人邀好。”

“这女人也太没脸了。”玉蝉一言概之。

岳云忽然胸中堵闷,又冷笑说:“大宋就是这些人给断送了。一点骨气都没有。从上到下没有‘忠’字可言。押去北国的娘娘帝姬们可以委身当娼妓就没了逃生,也就朱娘娘投河上吊全了节烈,全了大宋脸面。”

“云儿,不要乱讲!”奶奶制止。

岳云忿忿说:“为了活命,为了一口饭,国可以卖,骨气可以不要。大宋就剩了这帮软骨虫!”

真相大白。反让岳云平添另一种落寞。

原来以为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如今却更添了堵闷,真后悔不该揭开这坛子盖。本以为里面藏了什么奇珍异宝,打开来却原来是一摊大粪。

安娘进到房间,低声的说:“大哥,刚才安娘听到了。”

“还是没听到的好些。”岳云气呼呼的说。

“大哥,若是~~”安娘忽然语讷,又换了个口气问:“如果我们的亲娘也活着,就是跟姨娘一样的做了龌龊地错事没脸来见我们。大哥。你会认她吗?”

岳云一拍桌案说:“娘才不是这种人。所以娘被金兵追到悬崖,宁可选择跳崖也不芶且偷生。”

安娘一阵黯然。

######

秀洲沧浪亭韩世忠的官邸内,韩彦直正凑在母亲身边说笑。

“彦儿,你也不小了。你爹和娘商量着。这就挑个黄道吉日把你媳妇娶进门。”梁红玉商量说:“到时候就把西边的那厢房腾给你们做新房,在简单修葺粉饰一下,水榭楼阁很是雅致。”

原本韩、张两家为了亲上加亲,让张绣娶了韩

妹妹若兰;又把张绣的妹子许配给了韩彦直。

张绣比韩彦直年长,张俊都督又比韩世忠官职高,资历老。所以就决定张绣先娶若兰,再由彦直娶张绣的妹子翠屏。

“二官儿真是有福气,看婚事被安排的多体面。”刘婆子说着又补充一句:“听说岳飞元帅地儿子成亲,就寒酸得很,也不知道那姑娘的娘家怎么想。本是嫁了大户人家。新媳妇过门没两天就下地务农劳作。”

“岳元帅就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韩彦直不屑的说,笑里含了丝乖巧,往母亲梁红玉身边凑凑说:“谁让彦儿有亲娘呢?”

“混说!”母亲笑骂。一旁的刘婆子陪笑了说:“是呀,这话不能混说。”

“真的。”彦直认真的坐起身,“云儿亲口对我说的。

“前些时候岳家军中都盛传岳云是岳帅拣来的孩子,彦儿就是奇怪,去问了他。云儿亲口对我说地。他死去的亲娘可是令人钦佩了,真是个节烈的妇人。”



刘婆子说:“死去一个半个的女人,兵荒马乱地算得什么?”

彦直的声音都充满崇敬:“云儿说,长辈告诉他。他八岁那年,金兵压境,云儿的奶奶就在岳帅背后刺下了‘精忠报国’四个大字,支持岳帅从军去了。岳帅走后,为了躲避金兵,云儿的娘带了一家人四处逃命。路过在莫吉山,遇到金兵强渡黄河。云儿的娘外出为一家老小寻找食物,被番狗看上,追到莫吉崖边,她宁死不受辱,投崖身亡了。三年后,岳帅找到了云儿一家,就接了云儿去投军。现在的云儿的继母是在宜兴娶的继室。”

“这倒头一遭听说。前番听人议论岳帅的家事,娘还嘱咐你爹那直脾气莫要多问,毕竟同朝称臣。岳帅是个寡言少语之人,不想前妻真是个烈女。”

刘婆子听得惨然,眼泪都在打转:“可怜这么小个孩子,这家里的继母通常对孩子都是恶毒地,不然就不会出了闵子 那个鞭打芦花的孝子了。”

汉朝大官闵子 ,幼时遭到后妈虐待。他从不抱怨,怕爹爹担心。冬天时,继母给弟弟用棉花做棉祅,只给闵子 做芦花续棉祅,芦花祅看上去厚厚实实却一点不挡风。闵父见儿子总冻得发抖却穿了厚厚的棉祅,以为儿子故意偷懒,气得用鞭子抽打。直到把棉祅打破,芦花翻飞,闵父才大惊失色地发现后娘如此恶毒,一怒之下要休了那毒妇人,闵子骞却跪求父亲不要赶后娘走,因为毕竟有年幼的小弟弟要抚养。

“婆婆多心了,云儿说他后母对他们兄妹几个极好的。”彦直说。

“这要看怎么说,若说是极好,如何舍得个十二岁的孩子去投军?去吃那大人都不忍吃的苦。”刘婆子说。

韩彦直抢了话说:“娘,婆婆说的不错呢。岳帅对云儿是很过分,听说云儿注坡练马摔了下来,险些被岳帅给斩了。多亏了大家求情,才改成打了100棍。要是孩儿,宁愿被斩了,100 棍呀,上次爹爹打那个喝酒闹事的士卒,六十军棍就毙命了,云儿还真熬出来了,说是昏迷了几天不醒。不然我就信他是拣来的孩子了。如今看也是,亲娘没了的孩子,在父亲眼里怕就是多余的。”

“胡说!”梁红玉嗔怪。

韩尚德进了房就见小弟同继母亲昵,提醒说:“彦儿,你的军队在操练,你怎么来偷懒?”

韩彦直吐吐舌头,一溜小跑出去。

“母亲,刚才岳帅给爹送来手札~~”忽然“当啷”一声,郑婆婆手中的银盘落地。

调情

 正文 调情

调情

彦儿,都要娶媳妇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草草的。” 说。

刘婆婆忙抱歉的拾起银盘,又听韩彦直说:“刘婆婆,岳飞元帅传闻的凶狠,其实长得仪表堂堂并不厉害。”

刘婆子勉强的笑笑出门。

走过小院月亮门,却同对面过来的一个人撞个正着。那人像一座铁塔般坚实,竟然将刘婆子撞了一个跟头。

刘婆子慌了迭连的说着:“得罪了。”

她是低头走路神情恍惚没看路,对面来的人是边走边回头也没看到她。

那为一声皂甲的将军也忙抱歉说:“失礼失礼。”

帮刘婆子拾起盘子双手奉上的时候,忽然看了刘婆子的脸迟疑片刻。

刘婆子也吓得忙转了头,抢了盘子一路急趋逃窜。

“是~~是夫人吗?”熟悉的声音,刘婆子停了步,没有回头,又慌忙的跑远。

晚上,岳云依旧在睡前去父母房里晨昏定省,脚步刚要迈上台阶就听到屋里父亲的声音:“这个事不要对外人讲,尤其不要让云儿兄妹知道!”

“老爷,知道了。”答话的声音似曾相识,带门一开岳云忙下意识的闪到柱子后,走远的竟然是安伯的大儿子岳保国。

安伯一家在岳家多年,据说是黄河发水逃难来岳家被收留了当仆人。保国大哥从小抱了他长大,长大从军就随在父亲左右,因战功升到了偏将,如今是王贵统制的前军里。

什么事令父亲忧思如此,还要瞒了他。

岳云待保国哥走远,才来到父亲的门口报门而入。

父亲打量他一眼。忽然喊了他近前说:“云儿,你娘找出几件去年给爹做的衣衫,都是八成新。爹穿不上,你拿去让你媳妇改改给你穿吧。越长越高,怕是废衣服了。”

父亲的言语少有地和蔼关切,平日冬添衣服,夏避凉的话都是奶奶和继母喋喋不休在嘴边,爹爹从来是一脸的不屑。

岳云恭敬的接了谢过父亲回房。

玉蝉看了几件细麻的衣衫说:“无事献殷勤,不对吧?”

“看你说什么呢!”岳云捏捏蝉儿的鼻头:“姐姐要是再胡说、‘口多言’,岳云可把你归去长舌妇。合当‘七出’的罪过了。”

玉蝉翘起嘴,自她嫁到岳家,被这个顽皮如孩子般的小丈夫也影响得促狭调皮,信口开河了。

昔日在家做女儿时被继母约束的那种沉闷的日子仿佛立刻阵风吹散乌云阳光灿烂,长烟一空了。

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占了这七条任何一条地妇人都能被夫家休回娘家去,竟然岳云敢说他“口舌”。

岳云说罢,不等玉蝉反驳。自己反狐疑着自言自语一句:“异常必有妖,不对呀~~”

玉蝉忽然正经的坐在椅子上,食指微拢下鬓边的散发,笑眼望了岳云说:“云弟,你心里有鬼吧?若是没鬼,你担心什么?”

岳云忽然不屑一顾的笑了说:“我?我有什么鬼?”

岳云边说边将脚下“姨母”为他做的那双舒适的圆头单鞋一脚踢到墙角去,仰头载倒在床上,嘴里疏懒的喊:“娘子,伺候为夫宽衣解带。铺床叠被~~”

明明就是个没长大地小孩子吗,自己本想嫁个大山般可以依靠的男人,应该像公公那样身形伟岸,沉着耿毅。如今嫁过来才发现丈夫原形毕露。竟然骨子里是个没长大调皮的孩子,真看不出岳云威名赫赫,这副调皮浪漫的孩子性子如何去驰骋沙场的。

玉蝉娇滴滴的应了声:“官人,奴家这就来。”

玉蝉轻扭柳腰,娉娉袅袅的凑到床前,静静的下了帘钩,脱了睡履上床。缓缓的解开竹襦,半掩半开,故意露出一段淡黄色素罗抹胸,一段雪脯。玉蝉眉梢含 泛笑。笑靥舒展,芙蓉如面,柳眉沉黛。粉颈发梢地淡香渐渐靠近岳云。一只冰凝的玉指在岳云朱唇上轻拭。岳云呼吸几乎窒息,伸手笑了去揽她入怀,玉蝉却忽的一下闪避开,以袖半掩了粉面,露出双飞光凝彩的眼笑笑地望着岳云。

岳云扑了两次都被玉蝉如小猫般灵巧的躲开,忽然敛了笑坐靠在床头看了玉蝉不解的问:“初见姐姐觉得是个大家闺秀,抚琴吟诗,不芶言笑,如今看来与初见时迥然若两人。”

玉蝉轻拢乱发,娇嗔的看了岳云一眼说:“初见小将军,也觉得是个端正沉稳,少年老诚的将领。如今看来,就是个调皮的顽童。”

玉蝉大岳云近两岁,自然是多知道些风情。又含羞般说:“这男子喜欢的女子,多半是出门是大家闺秀,关门是风情万种的。”

两人在床上一阵打闹,玉蝉搔着岳云的腋窝,岳云笑得肚子直痛,告饶说:“姐姐,好姐姐,住手了。”

静看了一旁娇喘的玉蝉,岳云痴痴地望着她,真盼望着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他能天天和玉蝉姐姐缠绵缱绻,做一对儿神仙眷侣。

“小官人,睡了吗?”门外传来岳安的呼唤声。

岳云立刻沉下脸,噌的翻身跃起,边提了衣服趿鞋下床,边正了声音对外面朗然答道:“安伯,岳云还没睡,有事吗?”

“老爷吩咐你过去一下,军中有急务。”

岳云回头看了眼玉蝉,对她挤眼一笑,整理好衣衫拉门出去。

就在关门地一刹那,一股冷风夹了几片落叶卷入,要下暴雨了。

屋外电闪雷鸣,玉蝉靠在床脚,等了岳云的回来。

本来柔情蜜意的瞬间,顿时如梦一般刮散。

忽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安娘一身湿漉漉的闯进来。

“安娘,你怎么了?”玉蝉惊诧的问,安娘却目光呆滞的走近她,静静的坐在床下的踏板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玉蝉本来是等了丈夫回来安慰她,却不想小姑子安娘失魂落魄的闯来。

徽宗之死

 正文 徽宗之死

徽宗之死

嫂嫂,嫂嫂~~”安娘呜咽着断断续续。

玉蝉疑惑,拉着安娘冰冷的小手问:“妹妹,怎么这一转眼出了什么事?”

玉蝉猛然想到了去而未返的丈夫,心里暗惊会不会安娘的失魂落魄同丈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嫂嫂,月儿来了。”

玉蝉笑了:“月儿来了,你哭什么。她果真来了吗?算来月儿还是嫂嫂的结拜姐妹呢。”

“上皇驾崩了!”

一句话未落,屋外一道亮闪划白夜空,紧接了咔嚓一声惊雷。

玉蝉和安娘吓得抱在一处。

玉蝉这才抖了嘴唇问:“是在北国的上皇?”

安娘点点头。

在玉蝉看来,这本是两件没有联系的事,如何安娘一起提及。

母亲李娃来到房间,脸上泪痕未干,哽咽了对玉蝉说:“蝉儿,你今晚就陪长公主吧。”

“长公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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