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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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里传来隐隐地女人哭声。
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
岳云等人闯入殿里,香案脚下捆绑着两名女子。
哭得梨花带雨般可怜。
岳云只看到抬头看她地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瘦小的样子扎着两个髻。哭得满脸发脏花,却是掩不住几分姿色。服饰打扮看上去像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柳玉娘抢前几步近前,伸手去抚那个低头的女子,安慰说:“不怕不怕。”
低头地女子忽然厉声嚷道:“别碰我,你们杀了我罢了!”
那声音尖利却是甜美,抬起地脸令岳云一惊,应该说是惊艳。
这女子看上去十四、五岁大小,眉若远山含黛,眼如秋水泛波。肌肤莹白如玉一般,樱唇一点,未着粉妆却是天生丽质的秀美。杏目含嗔,眉头微蹙,一脸不屈的倔强。
“姑娘,我们是过路地好人,这来的军爷是岳飞元帅的帐下的将军。”
听了柳玉娘的话,女子惶惑的抬眼看着玉娘,又看看她身后的岳云,白袍少年。
一阵风吹过,小姑娘一阵瑟缩。
岳云忙解下袍子递给那小姑娘,小姑娘惊魂未定的眼神同岳云接触,慌得忽然闪去一边。
玉娘为两个姑娘松开绑绳,绿色绸衫的小丫鬟哭了说:“我和姑娘是去天齐庙进香,被土匪掳了来。这些土匪不怀好意,我们姑娘一死相拼。”
说到这里,丫鬟哭着看看小姐,那小姐的浏海遮掩处有隐隐血迹。
“哎呦,这姑娘,快拿药来包扎一下。性子可是刚烈。”玉娘赞道,又问:“你是谁家的姑娘?我送你回去。”
“我家姑娘是山下巩家庄庄主的女儿,我是小姐的丫鬟,我叫小娥。”
小娥话音一落,那姑娘才抚了鸦鬓定定神起身施礼:“奴家巩玉蝉,夫人万福。”
又远远的看了眼岳云和杨再兴,轻服一礼。
见云哥哥的眼神始终停在巩玉蝉脸上,还殷勤的送袍子给巩玉蝉穿。月儿心里一阵阵不快,心想这才是美人勾魂了,可看是这巩玉蝉长得有些姿色,令云哥哥侧目。又一想自己这丑丑的模样,若是一辈子都这么丑样难改,岂不总被云哥哥当了小兄弟看?不由开始妒忌巩玉蝉。
“不如,先送巩姑娘回家,再赶路。”玉娘提议:“我同这个姑娘有缘,我们名中都带了个‘玉’字。”玉娘说。
“是了,恩人随我们回巩家庄吧。我家员外就一子一女,小公子才四岁,大小姐可是我家员外的掌上明珠。小姐被劫,我家员外不定如何着急,送了小姐回去,员外一定重金像谢,我家员外是当地首富。”
小娥骄矜的说,没了先时的失魂落魄。
银钩猜出月儿心里的不快,拉了月儿在一旁低声说:“一个土财主,就充起什么首富了。若说首富,也是帝姬你呀,普天之下,什么不姓赵?帝姬不用同这么个货色计较。等回了宫中,见到官家,想赏岳云什么还不是帝姬你一句话?”
奈何明月照沟渠 III
正文 奈何明月照沟渠 III
奈何明月照沟渠 III
家庄是个拥有上百家庄户的山庄。
月儿随了岳云和杨再兴等人护送巩小姐到了庄外,闻讯赶来的巩员外和夫人早就相互搀扶了迎在庄外,搂了惊魂未定的巩玉蝉小姐痛哭。
听说是岳家军的将军救了女儿,而且领军的将领又是岳元帅的义弟和儿子,巩员外更是热情。
众人进了正堂,岳云听了身后的巩员外夫人担忧的问女儿:“蝉儿,你这头上的血痂是~~”
“夫人,小姐不甘强盗屈辱,以死相拼用头撞墙,幸亏有岳家军赶来。”小娥接话解释,满是对小姐的敬意。
岳云本猜想巩员外夫人一定心疼的搂了女儿怜惜的痛哭安抚,出乎意外,巩员外夫人竟然低声担忧而又闪烁的问:“蝉儿,那你,那你的砂可曾~~”
巩玉蝉小姐忽然立住步子,面容镇定,沉声说:“母亲,女儿既然以死去守贞洁,清白自然不容人猜疑。”
说罢一拉衣袖,露出一段凝脂般莹白泛了微粉色的玉臂,那上面一点红玉般鲜艳的红色。
“守宫砂没退!”巩员外夫人欣喜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频频点头说:“这就好,这就是了,不然让我如何去面对你爹和你地下的亲娘。”
巩玉蝉一脸不快,轻轻的服了一礼告罪说了几句“失礼,得罪。”,转身就带了小娥退去后堂。
巩员外嗔怪的看了眼夫人,呵呵笑了千恩万谢的说着感激涕零的话,流了杨再兴和岳云等人吃酒答谢。
天色已晚,定然要在巩家庄歇脚。
月儿偷偷缠了玉娘问:“玉姐姐。什么是守宫砂?”
玉娘这才帮月儿整理凌乱地头发对她说:“守宫砂。就是女孩子手臂上点地一滴砂血。这砂血来的奇妙,要将朱砂喂到壁虎的肚子里,然后将吃了朱砂的壁虎的血滴点在女子的臂上。这女子若是贞洁的,那朱砂是不退色的,若是失了贞洁,那朱砂就退了色。月儿还小,怕这回回家去,就要为你点守宫砂了。”
岳云进来,正听到一些,玉娘看了他。也不过笑笑,心想云儿还是似懂非懂的年龄,怕也和月儿一样不谙男女之情。
一阵狂风,窗外飘起大雨。
巩员外忙吩咐人把玉娘的车马和岳家军地马匹移到干处看守起来,摆了酒宴答谢杨再兴和岳云。
巩小姐再出来时,一身素雅清淡的淡青色绸衫。轻盈合体,外披一薄如蝉翼般的纱背子。那纱很奇特,看似莹薄,却似透非透,灯光下有着蚕丝七彩的莹亮之色。头上的小鬟微偏,斜插一支碧玉钗。齐眉的浏海微薄。一双俊眼秋水凝波。端庄娴雅地坐在案旁,显得大家闺秀般的应对得体雍容可人。
柳玉娘都频频含着欣赏地笑容打量巩玉蝉。
月儿见云哥哥的眼睛始终同巩姐姐相遇又闪开,心里越发的不高兴。倒了五味瓶一般。
想了想,月儿笑了问:“巩姐姐,你的名字好生奇怪。‘蝉儿’,不过是‘知了’,又黑又丑,还聒噪个不停。昔日月儿在宫~~家里时,总有许多下人去熬胶皮粘了那些讨厌的‘蝉’扔进火堆烧掉。”
“月儿!”玉娘动容地责备。
“无妨无妨,童言无忌。”巩员外解围说。
巩玉蝉端丽地样子抿嘴微笑:“蝉自古来就是高洁之士的象征。譬如唐朝的骆宾王那首有名地《在狱咏蝉》。就是千古绝唱,真真的把那蝉的心,
都描绘出来,令人钦佩爱怜。玉蝉都恐自己人微品性这个名字。”
杨再兴和岳云听了频频点头,岳云接话说:“骆宾王一句‘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余心’道出了多少古今名士的无奈长叹。”
玉蝉赞同的目光投向岳云,四目相视,目光又自然的一笑游移开。
月儿一计不成反被巩玉蝉轻松的贬薄奚落一场,心里更是不快。
玉娘却低声对月儿说:“月儿,这多是你平日不读书,不用功的结果。你看巩姐姐大你没几岁,这些典故诗词就是朗朗上口,你云哥哥一听也是读了书的。但你,别枉生在书香门第。”
月儿愤恨的小银牙都要咬碎。又碍了玉娘姐姐的眼色,只有撅嘴坐着。
“巩姑娘脖颈上的项圈很是别致,那个玉挂件也是别致。”玉娘在巩玉蝉身边,女人对女儿身上的衣饰总是敏感。一句话,岳云和月儿好奇的目光都投向巩玉蝉。
巩玉蝉含着笑,解下项圈递给玉娘看:“是蝉儿自幼的护身符。含金戴玉是这代的风俗,只不过平素的人家多是带金锁,蝉儿出生时,一位隐士高人正留宿在庄子,送了这个玉蝉给蝉儿。说这块儿玉是蓝田的冻玉,色泽如沉冰,单是两点瑕疵却是蝉的眼睛。”
玉娘拿在手中把玩,月儿接过来看,越看越郁气,故意失手,将金项圈和玉掉在地上。
“哎呀”一声惊叫,玉娘忙慌了去捡那块儿玉和项圈。
月儿装做无辜胆怯的说:“月儿失手了。”
云儿拾起了那块儿玉,灯光烛影下通透莹润。
“不妨事,这玉蝉儿生性极坚,摔砸都无损,不然何以为玉?”玉蝉笑了说:“玉有五德,人人尽晓。”
月儿心里简直丧气之极,不想自己同云哥哥处了这么久,云哥哥一见漂亮的姐姐,就冷落了她。
玉娘本想责怪月儿,又顾及出门在外,安抚她说:“月儿,姐姐知道你不满那蝉儿小姐,只是你云哥哥对你只是当小兄弟,他自然不知道你是女孩子。”
“月儿这么丑,若是女孩子,云哥哥更不看我了。”
月儿赌气的哭了,在廊子下独自看雨生气。
银钩过来哄劝说“帝姬,不是岳云不知道帝姬是女孩子,是他不知道帝姬的身份。帝姬哪怕丑得像老母猪,只要是当今的长公主,是个王孙公子都会趋之若骛的追捧,何况岳云?”
风卷了大雨洒落到廊间,打湿月儿的衣衫。
岳云却走了过来。
“云哥哥没去歇息?”月儿问。初离开岳云有过隐隐的伤感,却不如巩玉蝉意外出现后,她对岳云反多了些眷恋。
难怪玉姐姐说她,其实她未必真喜欢岳云,不过就是有人同她抢时,她才会为要失去的东西难过或想独占。
凄风冷雨中,房檐上风铃在风中叮咚作响,凄凉的雨声铃声中飘过一阵苍凉的声音。
那乐声同铃声相和,时而如狂风卷沙,震得屋瓦齐鸣一般。时而如风过秋水,又如马蹄蹙踏,大旗翻卷,干戈大作,金鼓征伐。
这曲子好生奇怪,柳玉娘却从屋内走出,惊喜的叹了句:“谁在弹奏这曲《胡马嘶风》,这是曲,趁了这屋檐上的铃声雨声,别有番意境深韵。”
奈何明月照沟渠 IV
正文 奈何明月照沟渠 IV
奈何明月照沟渠 IV
声向庭院深处走去,屋檐上满是雨帘风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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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尽头小亭中,一女子拥了在膝上,紧鈎慢摘,连批带拂,叮咚只声和了雨打芭蕉,同亭角雨奏铜铃声唱和,苍凉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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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赞叹说:“曲多是凄清悲壮,感人涕下,是曲就如平柔之音。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如何弹得一手好?还趁在这雨声萧瑟,檐外风铃清冷声中,别有一番韵味。”
玉蝉一笑,谦逊的说:“不过是喜欢这些秋风铁马的曲子,胡乱弹了罢了。”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曲果然尽是‘空山凝云颓不流’的凄愁曲子。”岳云感叹。
玉蝉秀目一亮,如遇知音般赞了句:“小将军也喜欢李长吉的诗?”
“喜欢谈不上,不过认得几个字胡乱读了些罢了。”岳云随口应着:“看来巩姑娘喜欢李贺的诗,倒是奇异了。此等鬼才森冷的诗,怕很少有女子欣赏,反不如李义山的诗更温婉些。”
谈到诗词,月儿几乎是插不上嘴。从小九哥倒是逼她背过些诗赋,只是她任性调皮,九哥往往也无奈不能强逼,由了她去了。此时怕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了。搜肠刮肚想了想驳斥说:“也不尽然如此,李贺的那首《南园》就很豪迈,也不都是凄绝的调子。”
话音未落,玉蝉已经得意的一笑。信手批弦拢拂着一曲又起。珠喉委婉地唱起那“南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月儿本以为自己占了风头,却被这巩玉蝉又轻易地占了上风,气得胸闷难过。
一旁的杨再兴静静看了三个孩子的对应表情,暗自生笑。
也不顾了风雨微寒,众人立在亭中又听巩玉蝉弹了几曲才离去。
月儿回到房里就哭闹:“哪是是什么千金小姐,就如同那蝴蝶一般,见了人就抖落彩衣斑斓,生怕人看不到。她使劲浑身招数,就不过是去惹云哥哥注意她。”
“帝姬。平日在军营,你不是总嫌岳云狂妄自大,不见你喜欢他。”银钩逗趣说:“回到宫里,什么王孙公子见不到,比岳云强百倍的大有人在。”
但月儿却跑了出去看雨。
趁月儿离开,银钩小心对玉娘说:“帝姬在军营。也是童子营的娃娃们年纪渐渐大了,似懂非懂人事了。月儿帝姬在军营的时候。虽然没被觉察出是女子,可银钩就怕出些什么意外,一个头口不够砍的。所以银钩急了给柳姨捎信,求你快接了月儿离开。”
“可曾出过什么龌龊事。”玉娘追问。
银钩头摇得乱晃:“不曾有,小的寸步不离帝姬左右。就连去解手。都是我为帝姬守了。只是说我们都是太监要脸,所以不许旁人靠近的。除去住宿麻烦些,同岳云和几个童子营的孩子一起。但都是小孩子。过了十五岁地娃子就被从童子营分去各个军中了。只是~”
银钩犹豫一下说:“帝姬似乎对岳云格外的好,就是,帝姬平日同岳云一榻同眠,先时二人都还小,银钩一直想了机会分开她两个。前些时候,帝姬平日好吃懒做的~~”
银钩自觉说错话,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接了说:“帝姬的衣服都是银钩洗,不知从何时起,他偷偷为岳云洗衣服,还洗底衣。那天岳云私藏了在床下未洗的脏了的内衣都被帝姬偷拿了去洗,岳云回来发觉都臊个大红脸。月儿却一无所知地。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玉娘叹息一声,不再多问。
门外忽然响起喧闹声。
“柳姑娘,快去看看,月儿被巩员外夫妇抓了押去了杨再兴将军的房里,说是他调戏巩小姐。”
柳玉娘猜到月儿一定是不服巩玉蝉,设计去报复,不知道又生出什么祸事,忙快步赶去杨再兴和岳云地房间。
月儿跳了脚的挣扎辩解:“我没有调戏巩姐姐。”
“小贼,你还一口一个巩姐姐。小女的清白名声就要被你败坏了。”巩夫人哭骂。
玉娘一进屋,七嘴八舌的解释哭诉,玉娘隐约听明白。
原来是月儿趁人不备闯进了正在沐浴的巩玉蝉地房间,偷偷将拾到地蚯蚓扔进玉蝉的浴桶去吓她,被丫鬟小娥误做是浪荡子,大喊来人。
巩员外夫妇不依不饶,玉娘连连赔罪,说月儿不
孩子,顽劣成性,定去教训他,而其月儿是个太监。
巩员外这才稍微平息怒气,只是巩夫人在骂:“难怪是个太监,做这下作不争气的事。”
月儿一把扯了头巾,拉落一头长发:“你才是太监呢,我也是女孩子,难道就你家小姐尊贵,月儿还是~~”
“月儿!”玉娘惊叫,不想到月儿暴露身份。
杨再兴岳云惊愕地目光但着月儿。
月儿哭了拉着玉娘说:“姐姐,月儿要做回女儿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