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似眉弯-第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姐姐,你感觉到什么了么?”谢容华望着玉镜湖,试探地问我。
我一脸地茫然,轻轻摇头:“没有,太平静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让我恍惚地以为。我们所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是呵。太平静了,这里与平日没有任何区别。仿佛更加的淡静,静的让人怀疑一切都是假的。”谢容华眼神依旧没有离开玉镜湖,我能感觉得到,她如同我一样,试图想寻找些什么,可是一无所获。
我淡然道:“尸首打捞起来了,也就什么都不存在。这是皇宫,有严谨的制度,出了事大家也不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反而离这里远之,惟恐惹来不必要的事端。所以这里看起来,会比平日更加地安静。”
谢容华点头赞同道:“是呵,想必就是如此,只要我们闭上眼,还是能感觉到昨晚风雨交加的时候,如意沉浸在水中奋力挣扎的场景,甚至有人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慢慢地死去。”
“然后便有了清晨的喧闹,尸首打捞起来了,被拖走了,围观地人也走了。就剩下此时的寂静,这样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寂静。”我脑中浮现了一连串地情景,感觉到生命真的很轻贱,昨日还灿烂地欢笑,今日已成了冤死的鬼魂。
谢容华轻微叹息:“真是如水上浮萍,安静地漂浮,被打捞起来,就什么都不存在了,连痕迹都找不到。”
抵达翩然宫的时候,我本以为会无比的喧闹,或者是别的什么,一定不会与平日相同。然而我错了,翩然宫与往常没有分别,似乎更加的井然有序。
有内监为我们开门,几位宫女迎上前来施礼:“参见婕妤娘娘,参见谢容华。”
“免了,你们家娘娘呢?”我朝着大堂望去,因为隔得远,看不见什么。
宫女恭谨道:“回婕妤娘娘,我们家娘娘在暖阁下棋呢。”
“下棋?同谁下棋?”我不解地问道,心中立刻浮现了许多的不解,舞妃地贴身丫鬟昨夜沉湖而死,究竟有什么理由,让她今日可以如此平静,还有闲情与人下棋?
宫女轻轻答道:“没有外人,娘娘独自下棋,同自己下。”宫女话音刚落,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脑中还是一片迷乱。
与谢容华对视,彼此地眼神中都写着两个字:茫然。
执谢容华的手朝大殿走去,大殿也有宫女内监守着,一一对我们行礼。我们不予理睬,径自往舞妃地暖阁行去。
立在门后,却见得舞妃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桌案上摆放着一盘棋,她左手握白子,右手握黑子,正全神贯注地对弈着。
我也不在意是否会打扰她,和谢容华一同迈过门槛,走至她身边,她恍若走进棋境,丝毫觉察不到我们的到来,眼睛望着棋盘,仿佛凝聚了所有的思想。
谢容华打破宁静,启齿喊道:“雪姐姐,你如何一人在此下棋,还这般入神呢。”
舞妃也不回头,只低低说道:“两位妹妹且先坐下,稍等一会儿便好。”舞妃的话,让我自己她已经觉察到我们,只是不便起身相迎,不便招呼我们。
我和谢容华相继坐下,只相视看着,都不知何解,又不便说话,只默默地静坐等待。
回想着这一路走来的情景,似乎都无比的宁静,玉镜湖的平静,以及这翩然宫的井然有序,加之舞妃的特别之举,让我有些费解。
然而,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也许只有一会等待着与舞妃探讨,才会知道结果,也许,她也一无所知。
第一百零五章 一重风雨一重凉
窗外微风吹拂,纤枝摇曳,一枝红杏斜斜地穿入窗棂,为什么她院外的红杏也是如此按捺不住寂寞,难道红杏生性如此?倚云而栽,攀墙而过,它们是失落些什么,还是在追寻些什么?
紫玉香炉青烟袅袅,氤氲着一段禅寂的光阴,我试图在这氤氲的烟雾中寻求宁静,可心里却隐隐的浮躁。
我与谢容华坐在那沉默不语,而舞妃只一心关注自己的棋,左右对弈,我不知道她在推测什么,又或者是计谋着什么。
半晌,她才放下手上的棋子,盈盈起身,走至我们身边,微笑道:“让两位妹妹久等了,实在抱歉。”
我打量着舞妃,着一袭流霞的云锦宫装,略施粉黛,眉间隐现几许风流韵致,丝毫觉察不出有半分悲痛,很难想象今晨她知道自己丧失了一位最贴身的宫女。
谢容华忙走上前,搀她的手:“姐姐,我和湄姐姐特意赶过来看你的呢。”说到这,我想谢容华看着舞妃此时的情景,亦不知如何将所知道的事提起了。
“姐姐好雅致,方才竟独自对弈,湄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平日也一个人偶尔会钻研棋局,却无法左右相对,更别说自己下完一盘棋了。”我朝她微笑说道,似乎也避免提起与如意相关的话题,因为此时实在没有那种气氛。舞妃浅淡一笑:“呵呵,哪有什么雅致,不过是有些事儿想不通,自己排遣而已。棋并未下完,想不通的事依旧想不通,不如不去想,轻松自己。也轻松别人。”舞妃的话让我有些费解。又似乎明白些什么,她有心事,需要排遣,而她的心事,一定与如意的死有关。只是她表现的过于平静,平静的恍若不曾有一丝地波澜。
我轻轻走至棋旁,见棋局走得平稳,黑白二子相应。分不出伯仲,更不说胜负了。我暗自惊叹,舞妃在如此情况下还能保持这样地心境,真是不容易。换作是我,一定是心乱棋乱了,人与人这般不同。我的棋艺,与舞妃相比,永远都是天渊之别。心境也不同一般。我多了份沉寂,她的是镇定,我多了几分淡漠,她似乎又带有几分热情。我的淡漠。是对人和事,她的热情,又似乎只对皇上。
许久。我才缓缓说道:“姐姐,你的棋艺与心境真的很让我佩服,湄儿是自叹弗如。”
舞妃浅笑:“妹妹,每个人心中都一盘棋,自己是主角,就看你如何安排,如何布局了。其实,我也只是为自己的一份挑战。或者是自我怡情。别无其他。”
“棋中品人生,棋中知日月。棋中论成败,太多太多了,富含着禅机,又似乎一切都是空芜。姐姐地知音是舞和棋,而我更多时候,宁愿慵懒地静坐,看一枚落叶,或者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我淡淡地诉说着,若是我遇到烦心事时,排遣的方式也有许多种。
“我也不过是自我宽慰罢了,至于可以从中得取什么,就随意了,刻意去追逐的事,往往令人失望。”舞妃看过一眼棋局,心绪淡淡地说道。
“姐姐,我实在还是忍不住,你真的没事么?你这样子,倒让我更担心呢。”谢容华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看着舞妃急急说道。
舞妃轻微地笑道:“没事,妹妹不必担心,真的没事。这些不过是小风小浪,算得了什么呢,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舞妃的话极力想要掩饰什么,却又真的做到了处乱不惊。
“要做到处乱不惊何其之难,更何况此事不单纯是恐吓,而是真实地发生了,姐姐可以如此镇定,湄儿还是佩服的。”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是褒还是贬,事实上我想要表达地是舞妃的淡定,而不是想要说她心冷,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子,不会这般冷情。
舞妃转眉看着我,清冷一笑:“妹妹,不这样,我又能如何?将整个翩然宫沉浸在一片悲痛中么?或是让翩然宫的内监、宫女都去哀悼那逝去地人?如果这样,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我不,她们想要给我制造恐慌,我偏生不让她们得逞,我要镇定,镇定得让始作俑者害怕,让她们陷入在良心的不安里。”
“良心?她们知道良心就不会这样草菅人命,她们或许真的会害怕,害怕地是怕被人揭穿真实的面目,害怕行将接受的惩罚,而不是害怕良心的谴责。”谢容华对那些人的做法嗤之以鼻,一脸的恼意。
舞妃倔傲道:“我就是要让她们害怕,我的翩然宫若纷乱,她们的目地就达到了,她们就是想看我地笑话,想让我精神高度崩紧,这是最高明的手段,用精神来折磨人。不过这手段还欠功夫,她们没办法夺去皇上地专宠,只能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以为我会怕吗?”从舞妃的话中,很明显,她看得清一切,比谁都看得清,而她的镇定也成了她以牙还牙的手段。她以静制动,不采取任何措施,就等着那些搅乱是非的人,自己心虚。我实在说不清,究竟是谁比谁高明。
“姐姐……”我欲言又止,一时间,真的不知说什么好。我赞同她的镇定,可是又怕这样守株待兔会换来什么呢?若是对方见计策失败,又想出更多的计谋,又当如何?
舞妃看着我,眼神里隐含着深意,缓缓道:“湄妹妹,你放心,你想要说的我明白,所谓防患于未燃,这次之后,我会更加的小心。若真是惹急了我,我也会采取措施,难道只许别人主动,不许我主动么?在她眼里,我傅春雪,没家势,只凭一支曼舞取媚于皇上,才侥幸得到如今的地位。人不欺我。我或许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不饶人。”舞妃的话中隐透着锋芒,我在她眼神中看到一丝锐利,人不欺我,我或许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不饶人。这话似乎谢容华也曾说过,只是舞妃多了“或许”二字。意义又不相同了。
谢容华忙赞同道:“对,我也是这样,在后宫,能做到不主动欺人,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若还要做到被人欺,不反抗,就太傻,我是不要做傻子。”
我还是忍不住问道:“雪姐姐。如意的事,你是否知晓一
舞妃眉头深蹙:“我是有感觉的,我能感觉得到如意的死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谋。有人陷害。”她停了一会,继续说道:“妹妹,我遣如意去给皇后娘娘送上雪香丸。原本是白天要送去地,后来黄昏后才拿到丸药,耽搁了时辰,以往这丸药都是如意亲自送去,别人送我不放心。没料到又下起了雨,如意这一送去,就没回来。很晚地时候,我也派人悄悄去寻找。因为是给皇后娘娘办事。我不敢过于声张,就遣了翩然宫几个内监去。一无所获。挨到天亮,才得到消息,如意已淹死在玉镜湖。”舞妃话有哽咽,看得出她心里亦十分悲痛,毕竟跟随了这么多日夜,如此的贴心,若说不痛,都是虚假的。
我握住舞妃的手,宽慰道:“姐姐,你心中的疼痛我都明白,我深有体会的。”我想起了烟屏,我与烟屏的情义一定比她跟如意的要深,且烟屏是直接为我而死,如意地死虽跟她有关,却不如我那般令人惊心痛骨。
谢容华也安慰道:“姐姐,好好安葬如意,且要给她讨个说法。”
舞妃悲伤地点头:“我已遣人安排好了,如意与我极为投缘,胜过涣霞,她的死我心中悲痛难当,只是我要忍耐,我要让她知道,我傅春雪并不懦弱,她想看到我痛,我偏生要让她看到我开心。”舞妃语气坚定,脸上有着无比深刻的隐忍。
“她?难道姐姐知道是谁躲在背后使诈么?”谢容华疑惑地看着舞妃,似有不解。
舞妃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自然是知道的,妹妹,能不有感觉么?这么些日子,明里暗里谁看我最不顺眼?谁总是人前人后的讥讽于我?谁总是与我处处争斗?”舞妃话中之人是云妃,她认定是云妃与她做对。
“你说的是她?只是她会这么做么?这么明显去做?”谢容华也知道舞妃话中之人,略带惊奇地问道。
舞妃冷冷道:“不会吗?她有什么不会做的,加强自己的势力,整日召集一些人到她地云霄宫,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做些什么,难道不就是为了对付她眼中看不惯的人。而我,这几年,就是那个与她平起平坐的人,也是她最不喜欢地人。除去我,她才能心中豁然,然后再慢慢地除去那些不为她所用的人。”舞妃眼神看向我,似乎在告诉我,我就是后面的那一位。尽管我地地位与她相差悬殊,可是我毕竟是淳翌最宠爱的妃子,宠冠后宫,至今无人能及。
我定定神,平和道:“姐姐,这些事等查清了再说。也许未必是她呢,我总觉得那些太过招摇的人反而更加的不具备危险,而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人,更让人防不胜防。她既然知道自己与你作对,如果她这么做,很显然会怀疑到她,她也是个聪明的女子,难道一切就这般让人简单的猜疑么?”
舞妃轻轻摇头,对我说道:“妹妹,除了她,我还真的想不出会是谁,平日我与她们虽不算友善,却也犯不着来害我,再者我也不是那样招摇地人,做事都不会太过,惟独我地地位与她一样,她最想除去的人一直都是我。”
谢容华说道:“我觉得你们说得都有理,反正在真相不知道之前,许多人都有嫌疑。只是此事还是不能声张,否则影响更大,许多人都在看热闹,所以雪姐姐现在这样做也是对地,以静制动,让她们猜测不到你的想法,反而给她们心中添了几许恐慌。只是以后万事多加小心,如意的死,也代表了,有人的行动即将开始,或许真的按捺不住,想要掀起波澜。无论如何,都是不好的开始。”谢容华的话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事实上,已经如此,昨夜的风雨飘摇,已经令舞妃痛失贴身宫女,还有什么比人死去更为严重的呢?
“我知道该如何做,只是这些人太不光明了,要针对我,直接冲我来,何必伤害我身边的人。”舞妃满怀愤怒地说道。
我轻叹:“每个人行事不同,姐姐放宽心怀,死者已矣,需要自己来调节心情。有个过程,你表面平静,内心会更加的疼痛。”我不得不想起烟屏的死,曾经在我心口划过深深的痕迹,到如此,偶尔还会发作,会疼。
舞妃执我的手,轻轻点头:“妹妹,我会的,我早已可以看淡生死,真的。只是若说不痛是假的,凡事都有个过程,我不能让如意白白为我而死,至少要给她一个交代。”她停了片会,叮嘱道:“妹妹,你也要多加小心,所谓高处不胜寒,如今说来,其实你比我更高,说不定除我是假,要算计你才是真。”舞妃表情严肃,她的提醒一点都不为过,我隐隐地也感觉到自己处在风口浪尖,稍不留意,摔得重的会是我。
我感激道:“姐姐,谢谢你,此时还顾忌到我,我们齐心,纵然不会算计别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