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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部分

汉末风云之大夏帝国-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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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郡棘阳城。
    原野笼罩在漆黑的夜色里。山风吹过,林海掀起了阵阵涛声,把几分肃杀的寒意洒遍了黑夜。
    驰道上,荆州军正在急速行进。
    刘磐背着圆盾,拎着长矛,跟在文聘的后面,不停地喘着粗气。文聘回头看看他,笑着说道:“累了吧。把盾牌给我,我替你拿。”
    刘磐擦擦脸上的汗珠,连声拒绝,“大人,黎明前夕,我们能赶到宛城吗?”
    文聘抬头看看繁星点点的夜空,急促地喘息了几声,“差不多。我们到了南就聚后,停下休息一下,让斥候再行打探。”
    “大人担心什么?”刘磐诧异地问道,“几天来,我们按照大人的命令,日行二十里后即停下休息,做足了迟疑不前的架势。北疆军不会想到我们会突然发动夜袭的。”
    文聘一边大步走着,一边回头冲他连连摇手。“你太轻视对手了。我们佯装不想打北疆军,并不能说北疆军就不想打我们。”
    “北疆军中的将领,都是追随曾炩征战十几年的猛将。他们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他们身体里流淌着攻击的血液,他们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吞噬对手的机会,他们不会静静地待在宛城,耐心地等待着我们的攻击。”
    “难道他们和我们一样,也会发动夜袭?”
    文聘停下脚步,转目四顾。夜色里的山林发出了骇人心魄的呼啸,仿佛有无数魂灵正藏在黑暗深处悲声哭泣。一阵阵的寒意随着清凉的夜风直钻入汗湿的衣甲里。文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传令斥候,全部出动,在棘阳城十里范围内仔细搜索。”
    “大人,这么早就派出斥候吗?”刘磐疑惑地问道。几天来,文聘为了示弱,连斥候的探查范围都局限在六十里内,仅派极个别的精锐深入棘阳城附近打探消息。
    文聘挥了挥手,没有说话,高大的身影迅速融入了黑暗中。
    黎明前夕,荆州军到达南就聚。在太史慈和张燕围困宛城之后,南就聚就被北疆占领了。
    刘表北上,走的是淯水西岸,并不经过南就聚。文聘走淯水东岸,是想绕过宛城的北疆军防线,从宛城东北的夕阳聚方向突袭北疆军。
    在文聘、刘磐的指挥下,一万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南就聚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猛烈进攻。
    南就聚内的北疆军仓促应战。
    王斗临危不惧,身先士卒,酣呼鏖战。三千将士吼声如雷,奋力搏杀,全然不顾生死。
    一时间,南就聚内外被浓郁的血腥所笼罩,激昂的战鼓声惊天动地,激烈的厮杀声震碎了清晨的宁静。
    就在荆州军士气高昂,雄心勃勃,打算一鼓而下的时侯,数十名斥候从东南方向狂奔而至。
    “大人,北疆军杀来了。”
    文聘背心一凉,没有丝毫的犹豫,挥手狂呼,“鸣金……撤,急速后撤……”
    荆州将士莫名其妙,象潮水一般退出了战场。
    几乎就在荆州军撤下的同时,从远处的原野里,传来了隆隆的鼓声和急骤的马蹄声。密集的蹄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仿佛有千军万马呼号而来,让人肝胆俱裂。
    荆州军魂飞魄散,丢下攻城器械和辎重大车,夺路而逃。
    文聘领二千精锐留在后方,徐徐后退。
    鼓声越来越猛烈,蹄声越来越清晰,北疆军沐浴着金色的朝阳,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杀出。
    吴炽一马当先,战刀前指,纵声狂呼,“杀上去……”
    五千铁骑如飓风一般向敌人卷去。
    淯水西岸,宛城。
    正在前线战场上的刘表听到对岸声震云霄的欢呼声,骇然心惊,他和曹洪等人齐齐停下,抬头望向远方。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刘表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前几天,他得到文聘密信,说是要绕道淯水东岸,从后方突袭北疆军。难道,他的目的暴露,被北疆军反伏击了吗?
    最近北疆军完全疯了,他们不顾自己兵力上的劣势,悍然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狂攻不止。与此同时,战场西面的张燕也率军不断逼近宛城。
    北疆军的凌厉攻势让联军上下惶恐不安,畏战退缩的情绪弥漫了整座宛城,这两天更有大军马上就要退守棘阳的谣言流传各处。
    宛城战场上的形势愈发紧张了,此时联军迫切需要一场胜利鼓舞士气,为此曹洪三番两次催促刘表发动攻击。此时宛城自己这一方的联军已经达到四万人,而城外的北疆军也差不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但刘表以北疆军粮草军械尚可支撑,士气高涨为由,拒绝即刻发动对北疆军的攻击。刘表认为决战时机未到,尚需耐心等待。曹洪无奈,刘表说的也是实情。联军在宛城战场上未形成决战优势之前,仓促派军攻击显得毫无意义。
    出随即又建议已经到达南面战场涅阳城的蒯越北上攻击郦国,分散城外北疆军的注意力。刘表担心己方攻得太狠,把北疆军全部逼得退出战场,也没有同意。其实,蒯越还负有保护大军后方的重任,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刘表绝不会让他们北上进入战场。
    
    

第一五八章裂痕
    第一五八章裂痕
    荆州南阳郡,新野城。
    吴炽、公孙越奉命率军渡过淯水,悄悄潜伏于淯水和湍水交汇处。
    为了方便奔袭,将士们都换上了曹操军和刘表军的甲胄,战旗也换上了曹操和刘表的旗号。待到斥候探知蒯越等人已率军北上杀向宛城后,吴炽、公孙越随即连夜率军渡过湍水,向一百里外的朝阳城悄然杀去。
    在几名向导的指引下,大军一夜间疾行八十里,赶到了朝阳城外。
    朝阳城东十里外是淯水,渡河后再向北方二十里就是新野。所以无论是朝阳城还是淯水河畔,联军都屯有重兵戍守。吴炽担心天亮后,大军形迹暴露,特意让向导带着军队从城外小道绕行,直接赶到淯水河夺取浮桥,直杀新野。
    然而,当大军行进到朝阳城西南十里处时,天亮了。
    夏季天亮的早,这时吴炽已经算计到的,不过由于黑夜行军的缘故,中途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异常,大军还是未能在天亮前赶到河边。吴炽、公孙越所带的这五千铁骑都是边塞血狼铁骑,虽然很多骑卒都是汉人,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边郡人,说话口音和中原人差别太大,一听就能听出来,此刻再想靠联军的衣甲蒙混过关根本不可能了。
    吴炽和公孙越商量了一下。时间不等人,干脆冲过去算了。此番突袭的主要目的是惊扰联军后方,即使大军过早暴露了,但只要铁骑能杀到新野城下,一样能达到目的。
    就在这时,斥候回报,从邓县方向来了一支运粮队伍,其中大约有五、六十部辎重车,有三十多个护粮士卒。
    吴炽几乎没有考虑,大手一挥,“伏击他们,把他们全部杀了。找些精明的士卒装扮成运粮的民夫和护粮敌车,立即攻占浮桥。”
    联军的这支运粮队伍非常不幸,在距离朝阳城十里的地方身首异处。吴炽让几个惊恐不安的向导穿上护粮士卒的衣服,又把护粮士卒的人数扩充到一百人,然后带着他们押着粮食急速赶到浮桥处。
    淯水河上的浮桥有一曲人马大约五百人看守。这些守桥的士卒们并没有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最近南阳有大战,军队经常从这里来来往往,护桥的士卒们早已习以为常,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就像没看到一样。
    几个护桥士卒上前例行盘查。向导胆战心惊,说话都结巴了。盘查的士卒很奇怪,正想仔细问一下,公孙越忍不住了,率先发难,一刀就砍下了一颗人头,“兄弟们,给我杀,夺浮桥,快……”
    号角长鸣。一部分铁骑士卒纵马冲上浮桥,直杀对岸,一部分装扮成民夫的士卒高举武器,纵身杀向桥头惊慌失措的联军。正从远远缓缓而来的铁骑主力听到号角声,立刻打马狂奔,呼啸杀进。一时间淯水河两岸,战马嘶鸣,杀声震天。
    五百士卒死伤一尽,即使有腿脚跑得快的,也被随后追击的铁骑诛杀了。
    吴炽眼看踪迹暴露,即刻下令一千铁骑掉头杀向朝阳,包围城池,护住浮桥。自己和公孙越各带两千人马,一路直杀新野城,一路带着运粮车队奔袭新野城外的粮草辎重大营。如果有机会,就冲进粮草大营纵火焚粮。
    二十里路,转瞬即至。一路上虽然有很多关卡,但措手不及之下,这些人都遭到了北疆铁骑的血腥屠杀。
    新野城内的联军闻讯大惊,他们不知道来了多少北疆铁骑,只能一边紧闭城门据城死守,一边紧急向周边城池求援,并派人急告宛城的刘表以及襄阳的蒯良,迅速抽调兵力回援。本来新野城周围有近万大军驻防,但此次刘表为了达到反击目的,把他们全部调到了宛城战场上。
    吴炽一直杀到新野城下,他命令各部绕着城池狂奔,佯装大队人马杀到,震慑城内守军。
    城外十里的辎重大营非常恐慌。此次为了南阳大战,刘表在新野城外建了一座规模空前的大营,从荆州各地运来的粮草先集中在这座大营里,然后再统一调配。谁知如此安全的地方,竟然出现了北疆铁骑。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前线大败了,北疆铁骑已经杀到了南郡。护粮大军和民夫们非常恐惧,他们在校尉王威的指挥下,从大营内拖出上千部辎重车,以最快的速度在营外架设车阵。
    就在这时,一小队士卒护着几十辆运粮大车急驰而来。在这支车队的后面,隐隐约约能听到轰隆隆的战马奔腾声,显然有一支铁骑大军正尾随追来。由于场面太混乱,人人自危,这支运粮车队没有受到任何盘问,便被放进了辎重大营。
    公孙越率铁骑呼啸杀到。守护辎重大营的五千士卒不待铁骑逼近,立即弓弩齐放,霎时乌云蔽日,箭矢漫天飞舞。北疆铁骑无法靠近,只能远远列阵相候。
    突然,大营内浓烟滚滚,一束束的烈焰腾空而起,在人们惊骇而绝望的叫声里,一个个巨大的粮草囤被烈火吞噬了。
    王威魂飞天外,一时间只能无助地大喊大叫。营内数万民夫肝胆俱裂,在炙人热浪威逼下,终于崩溃,四散而逃。五千护粮大军率先被狼奔豖突的民夫们冲散,接着他们也丢下武器,抱头而逃了。
    公孙越再不犹豫,率军肆意杀戮。
    新野城下的吴炽看到熊熊大火烧红了半边天空,知道此行目的已经实现,随即吹响号角,带着大军象旋风一般急撤而去。
    黄昏时分,襄阳的蒯良、韩嵩、伊籍等数名荆州大员在一队亲卫的护送下匆匆赶到了辎重大营。
    这里的大火还在燃烧,估计没有一两天熄灭不掉。逃亡的民夫和士卒们看到北疆铁骑撤走了,又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赶了回来。王威自知罪责深重,自刎而死。
    蒯良脸色铁青,消瘦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最大的一座粮草辎重大营,虽然襄阳和江陵还各有一座,但规模和屯积数量都没有这里大。这座大营被毁,对联军可以说是致命的一击。
    蒯良转头看向韩嵩。韩嵩正呆呆地望着漂浮在空中的灰屑,脸上的汗珠不停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他的神情很古怪,愤怒有之,绝望有之,沮丧有之,悲苦有之,给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现有的粮草,能支撑到十月秋收之后吗?”蒯良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气无力地问道。
    韩嵩摇摇头,“如果各郡县所报数量属实,如果襄阳和江陵的官员没有中饱私囊,应该还能支撑一个月。”韩嵩停了一下,摇摇头,“节省一点用的话,最多一个半月。”
    蒯良眼前一黑,只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身躯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站在他身后的伊籍一把扶住了他,关切地问道:“大人,不舒服吗?这里太热,还是回城商量吧。”
    蒯良剧烈地喘了几口粗气,强自支撑着站稳了身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急告主公,尽快决战,尽快决战,否则我们将一败涂地。”
    “北疆铁骑怎么会杀到这里?”韩嵩凄声长叹,“异度(蒯越)和苏飞不是说,他们已经把北疆军全部挡在了湍水以北了吗?他们怎么会如此疏忽,犯下这等致命的错误。”
    “这怨不得他们,要怨只能怨我们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没在朝阳的淯水河一带部署重兵。”韩嵩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到底应该怨谁?如果刘表听从自己的建议,不把驻防新野的兵力抽调到宛城战场,何致于出现今天这种局面?几千大军赶到宛城战场,对战局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却在自己的后方留下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北疆军的铁骑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伊籍迟疑了一下说道,“也许他们只是想骚扰我们一下,吓吓我们,谁知道竟然误打误撞,烧掉了我们的粮草大营。宛城战场的优势转眼又被北疆军夺回去了。”
    蒯良和韩嵩互相看看,齐齐叹了一口气。
    “封锁消息。”蒯良挥了挥手,“想方设法封锁消息,不要动摇了军心。另外,急速密报主公,让他早做打算。”
    刘表在惊惶不安之中接到了蒯良的急书。
    新野粮草辎重大营被北疆铁骑偷袭得手,毁于一旦。现存的粮草无法支撑到十月秋收之后,请大人务必在八月中之前完成决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表震骇至极。好不容易取得的战场优势转眼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他急忙把曹洪、文聘、张允等人请到了大帐,众人闻讯,无不目瞪口呆。
    “消息封锁得住吗?”曹洪忧心忡忡地说道,“一旦泄漏,大军势必崩溃。”
    “估计差不多。豫州战场这边的粮草由豫州本地和襄阳两地输送,暂时问题不大。”刘表把蒯良的书信递给三人,“蒯良已经命令襄阳城把所有粮草辎重急速运到新野,只要能满足宛城战场上的需要,军心就不会乱。”
    “是不是命令异度(蒯越)即刻攻占郦国,断掉北疆军一条后路,以便迅速决战?”张允问道。
    “我已经下了命令,但异度一再拖延,迟迟不愿攻城。”刘表愤怒地摇摇头,“郦国的北疆军大概有一万人,强行攻城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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