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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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叽叽嘎嘎的只顾着说,适才威胁众人的那中年军官早就变了脸色,待他略顿一下,便是喝斥道:“府里地事,你只管到外面来说什么?”
“是是,是我错了。”那人显然也醒悟到了这一点,立时便是闭嘴不语,同时眼神凶狠,扫视全场趴着地众人,若是方便,怕是要全数杀了灭口才是。
其实天国王府里的这点子破事早就天下皆知,圣库地事都瞒不了人,更别提天国诸王的豪爽阔气奢靡浪费了。这一队人马,显然就是跟随东王杨秀清的府内心腹,东王坐水轿,家中奇珍异宝可以当垃圾来扫,出门坐轿抬轿的轿夫接近百人,这已经在清廷上层传为笑谈。满清那些王爷虽然也是没成色的多,不过三代才出一个贵族,这些建州出来的土蛮早就摇身一变,如杨秀清这样的穷奢极欲倒不算什么,清朝上层看不上他地,就是这一点土财主式地享乐,为上位者,对自己完全没有节制与约束,连从古至今的规矩也不管不顾,就只轿夫一样,就已经足以为笑谈了。
况且除了东王之外,天王洪秀全也完全是个笑话,这个落弟秀才进了南京就只管享乐了,占据南京这么多年就没出过城一次,甚至在南京城内,也很少出他地天王府邸一步,他的正牌老婆都已经八十多人,选入宫中的美女已经超过千人,而且每天都有新人进入。洪秀全又不愧是秀才出身,到底还有几把刷子,他为了教训自己的这些老婆们守妇道,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写诗,用几近白话的打油诗的方式,教训自己的老婆要听话敬夫云云,其文字浅白,内容可笑,常令天国以外读到的人笑断了肚肠。
吴穆想到这里,虽然此时此地危险,却也是忍不住憋红了脸皮,差点儿就要笑出声来。他下死劲抓住了地面,用力克制自己,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一伙东王府的亲随军官眼见轿子就要起行,却也顾不得许多,当下众人便一起跟随而去,虽然有人看到吴穆的情形不对,却也无心探查,只当他是吓的打起了摆子。
东王的仪仗宣宣赫赫,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走完,吴穆与聂士成也随着众人起身,吴穆满脸通红,向着聂士成小声笑道:“今儿当真是险,差点儿便露了马脚,这真是我的罪过。”
聂士成看着远去的东王仪仗,却也是满脸的鄙夷之色,当下也向着吴穆轻声道:“百人抬轿,这当真是太过荒谬,若非亲眼看到,直以为是人有意造的谣言。就是这样的人,窃掌大权,麾下精兵强将几近百万,占据数省膏润之地,管辖千万百姓?”
他连连摇头,叹道:“大帅把这些人当对手,未免得太过高抬,淮军对此丑类,牛刀杀鸡耳。”
第三卷 中流砥柱 (159)机关算尽
眼前这几百人的太平军将士显然没可能会知道吴穆发自内心的鄙视,给杨秀清的水轿换了水之后,主事的心腹上前,到得东王轿前,俯首躬身,哈腰带笑道:“王爷,轿子换好水了,可还生受得?”
轿内并没有声响,禀事者额头上已经是沁出黄豆粒大的汗珠。他正在迟疑间,轿夫却感觉到轿内有人跺了一跺脚,知道是让他们起行,当下也不理会,八十三个轿夫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来,动作整齐划一,漂亮之极。
旁人不知,适才那禀事者心里却是清楚,就这些轿夫一起停一起止一起起身等诸多关节,那是打了无数小板,甚至砍过几颗脑袋才训练的如此,此事就是他经手负责,而此人也深知杨秀清的个性与脾气,这东王殿下最苛求仔细的人,凡是只要交办下去,稍有不慎做的不对,轻则打板子,重则斩首,那更重的,便是凌迟点天灯等等。想那北王韦昌辉,对东王一口一个四王爷,四哥,凡事悉听指示,弟弟犯事惹怒东王,北王居然亲自下令将弟弟五马分尸,才算摆平此事,寻常王侯,东王想打就打,想杀便杀,天国上下,谁在他老人家的眼里?便是天王,前几日还被东王托言天父传话打了几十小板,天王也得老实下跪受刑,这天国明着是天王万岁,可实际上已经是东王万岁,而眼前的这位主子,连表面的万岁也要争,现下所向便是天王府邸,要向天王提出加封万岁一事,想来以东王的权势威望,天王非得答应不可。
想到这里,禀事者做官的心不免得又焰腾腾向上了几分。当下更陪了几番小意,十倍的小心,如同小脚女人一般跟在东王的轿子身边,张罗着仪仗护卫一起动身,把东王的轿子护在了当中。
刚行几步,他却突然想起一事,当即又向着东王地轿子轻声道:“听人说,北王今天可能会赶回天京城内。他已经派人前来传禀,说是前方军情战事,想与王爷商量一下。”
轿里这一次却是传出声响来了,杨秀清皱着眉头拉开窗帘,禀事者看到他清瘦的脸上满是怒气。当即吓的差点儿跪在地下,待东王开口后,他晓得怒气不是冲他,这才放下心来。
却听杨秀清大怒道:“这厮摆明了是来保胡以晃的,胡某想必也是同他一道进城,来,传我令。去抓胡以晃过来!”
庐州兵败的事天国上层特别是东王害怕影响到军心民心。已经下令保密,严禁外传。这会子他自己盛怒之中忘了此事,居然就在大街上传令抓胡以晃,均令一下,身边的几个心腹大将都面露迟疑之色,杨秀清虽然大权在握生杀予夺随心所欲,却显然也不是个笨人,微微一征。便是明白过来。
当即自己便摆手道:“昌辉想必会带他过府。表面上让我处置,其实想说情。他自己必定没有这个胆子。不经过我手令就敢回来,这一次想必还有人撑他的腰,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
此人这些年来手握天国大权,一纸手令可让千万人的人头落地,威福自用惯了地人说话自有一股杀伐决断之气,这会子压着盛怒出口,旁边的心腹跟在他身边很久,知道此人已经是怒到了极点,若是胡以晃现下就在他身边,自然不免得人头落地,怕是连想保此人性命的人,也会连带着一起丢掉性命。
当下各人不敢多说,只是呼喝清道,簇拥着东王向着天王府而去,杨秀清放下轿帘,面露冷笑。他在天国执掌大权多年,连天王也打得,旁人算得什么?他的麾下有不少心腹大将在外,而在南京城内,他也有超过两万人的嫡系军队,仅一个东王府就有两三千人,整个天京城地防务也是由他负责,多年积威之下,等闲的诸王在他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他有信心让洪秀全真正交出权力,册封他为万岁,中国向来有句言不正则名不顺的说法,虽然在这之前他一直掌握着大权,不过东王九千岁和天王万岁始终差了一层,很多事情做起来并不痛快,而向来只顾着在深宫享乐的天王洪秀全这一次想必还会妥协,毕竟,从去年开始,太平军在很多战场上节节胜利,可以说,清军在江南江北附近的精锐主力部队都被打跨和打散了,太平天国原本就是攻势,现在更是掌握了很多战场上的主动权,虽然前线有韦昌辉和石达开这几个建国时的诸王在指挥,不过他东王毕竟是掌握着全局,很多决定都是他拍板最终完成,所以江南大营和九华山大营被破后,东王杨秀清地声望大涨,很多人都只知东王,不知天
想到这里,杨秀清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适才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至于阴谋权术方面,放眼看天国上下,有谁是他地对手?韦昌辉倒是一个阴私小人,他心知肚明这人并不似表面上的那么恭谨,不过也就是如此了,北王的胆子太小了,他发作过韦昌辉几次,此人连象征性的抵抗也不敢做,如此一来,他的手下谁敢跟着他卖命?为上位者,有时候是要有担当的。
秦日纲此人,不过是天王的一条狗罢了,要见识没见识,要担当没担当,这类人物,虽然麾下雄兵大将极多,也只不过是一根墙头草罢了,堂堂东王,到时候给他一根骨头,便能听到燕王地汪汪叫声了。
至于翼王……想到这个排行老六地开国王爷,杨秀清原本极为自得的脸庞阴沉了下来。石达开确实是天国人杰,在行军做战上,一向骄狂地杨秀清也是自愧不如,事实上在前年的湖北与湖南战场的失利,就是他与石达开争夺战场主导权所致,后来的大胜,是他有自知之明后放权的结果。而石达开除了能打仗,还有君子仁人之风,平时城府极深,也极为自重,对家人部将的约束也很严格,这几年来,杨秀清就没有寻到他的错处,以打击翼王在天国的威望。
对这样一个人,无疑是要慎重行事的!
第三卷 中流砥柱 (160)北王返城
这一次庐州兵败,翼王人虽不在,胡以晃却是石达开的心腹嫡系,韦昌辉想必也是看出来这一点后,才敢冒着危险包庇胡以晃在他的军中,人未至,求情请告的信函倒是先至了。想想这几年来,韦昌辉向来对他这个四哥东王必恭必敬,哪里敢有半点违拗之处?这一次胆子如此之肥,想必是仗着翼王的势,要给东王一点儿难看了。
想到这里,杨秀清不免面露冷笑。他适才的狂怒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在他看来,无论是谁,哪怕是掌握着重兵,手里有超过十万人部曲的精兵强将的翼王,也不足以利用手中的力量来挑战他的权威!
天国是他杨秀清的,在这一点上,不容许任何人来质疑!
况且,除了这些权术私斗的原因之外,他对庐州一战的结果也确实是份外的愤怒。三四万人的太平军将士,还有两三千人的精锐骑兵,在三河镇那样极利于防守的地形,在淮军做战部队不超过一万人,而且重型火炮不能参战的前提下就把太平军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特别值得一提的就是两千淮军以下攻上,在地形极端不利的条件下对抗超过自己五倍的太平军,而那一万多人的太平军装备精良身经百战,都是胡以晃部的精锐,其中有不少参加过湖北与湖南等地的战事,在当年与清军拉锯攻打防守庐州的一系列安徽的战事中,胡部都立下了赫赫战功。
可惜,就是这样的一支精锐部队在与两千淮军做肉搏战时居然是节节败退,最终守不住营垒,也守不住城寨,大军溃败之后,胡部大半被俘。小半战死,还有小半在胡以晃的带领下立刻逃走,在败逃之前还烧掉了几十万石的粮食和大量的布匹与药材等军事物资,而那些物资,原本就是要调配到天京圣库里来的!
在杨秀清看来,胡以晃地三河一战过错极多,其中任何一点都足以诛杀此人全家,更何况胡以晃逃走之后。不急速来天京寻他请罪,而是先避入秦日纲军中,秦日纲不敢包庇于他,此人又躲入韦昌辉的帐下,现下韦某敢带着他回到天京。想必是与秦日纲和石达开等人取得了共识,几个王爷一起来保这胡以晃的性命了。
杨秀清连连冷笑,在他看来,这些人为保一个胡以晃这么大费周章,最主要的原因,不过就是胡某是石达开的心腹爱将罢了。
在他的冷笑声中,嘴角的纹断越发分明。伺候在轿子一旁的人隐约间看到。心里都是咯噔一声,知道这是东王要大开杀戒前地模样。在这样的笑容之下,无数人的人头滚滚落地,血流成河。
在锣声与开道声中,几百人形成的仪仗队伍已经先后起行,向着天王的府邸逶迤而去,多达五六百人地队伍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完全走开,等东王的仪仗全数走完后却也没有人吩咐这些茶馆的老板伙计和茶客们起身。因此各人还都老老实实的跪着。倒是聂士成与吴穆两人一直偷眼看着东王仪仗的动向,待看到人走开后。便各自站起身来,看到各人还跪在原地,两人相视一笑,一起道:“各位老哥,都好起身了,王爷的仪仗走看不到尾巴了。”
听这两人这么一吵嚷,各人才是先拿眼偷看,然后看到仪仗果真走远,这才一个个站起身来。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却都是个个额头冒汗,这会子站起身来,都是忙不迭让伙计也从井里汲了冷水来,大伙儿打着毛巾擦起去汗。
吴穆与聂士成两人也是嫌热,南京地天气确实古怪,这会子在淮安还是春天地气候,日头也渐渐厉害起来,风却是凉爽怡人,这南京城内却是无风闷热,温度极大,弄的人身上极为难受,待他两人也取过毛巾擦一擦脸,果然这深井中地冷水凉气沁人,擦在脸上令人精神一爽,整个身体都舒适起来。
吴穆呵呵一笑,故意向着聂士成笑道:“还是王爷会享福,咱哥俩在这就没想起来用这井水。”
果然聂士成还没答话,就有一个小伙计接话道:“天国的王爷们谁还不会这个,东王用这水轿,其余王爷的轿子也不差,天王他老人家等闲不出宫来,不过咱也听说天王也是用的这大轿,也得百来号人抬,听说,轿子和那房子也差不多大了,这坐在里头,能不舒服?”
“不要胡说,安生做咱的生意。”伙计的多话让茶馆的老板极为不悦,城内太平军地眼线很多,不要说东王,等闲地王爷或是官吏又是小老百姓们胡乱议论得的?几句话不打紧,有心人听到了,就是灭门破家地大祸!
“是,知道了。”小伙计顽皮的吐一吐舌头,立刻不敢多说半句话,在肩头搭块旧毛巾跑去打扫桌子了。
吴穆自觉无趣,向着聂士成使个眼色,两人都觉在这里搞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倒不如去水西门瞧瞧圣库的热闹也好。
自从入城之后,两人也没有与城内的军统探子接头,两边的情报体系不一样,办事的手法也不相同,无此必要多生出事来。他俩人此行,其实不过是张华轩亲点的代表淮军将领的高级观察员罢了,看看走走听听,察颜观色分析大局,倒没有必要把自己陷在具体的情报工作里。
两人正打算离开此地,却听得有几个茶客低声道:“听说北王要回城,想来是和皖北的事有关?”
“嘘,小声点儿,这些大事,咱管它做甚。”
“不然,要是皖北真乱了,咱们多加些小心总是没错。”
“我看也是,北王原本镇守湖北,提督大军征战,好端端的,回天京做什么?定是皖北情形吃紧,东王征调他回来。搞不好,翼王也得回来。”
“看来这淮军当真厉害……”
吴穆与聂士成支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