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中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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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梅先生道:“季直兄切勿过谦,依在下看来,季直兄实有状元之才,老师也是很看重你的,此次虽说是吃了小人的亏,不过不吃一堑,不长一智。季直兄经过此事,日后善加择友便是了,如今圣天子在位,待皇上再开恩科,季直兄必是状元及第。”
我又听了一阵,众人只是在商量晚上一同给什么恩师贺寿的事情,再也不提那什么朝鲜之事。
我实在耐不住,便起身挑起了帘子,往隔壁而去,进了门一抱拳道:“在下在隔壁听了许久,甚不礼貌,今天便由在下会钞了吧。”
众人都道好说好说。其中有三个男子脸上微变,身形一晃,我暗道不会是认识我的吧?其中一个身形瘦小,气质纤雅,一望而知是个女子。嗫喏着嘴唇便要说话,我心中雪亮,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便向她笑了笑眨了眨眼。继续道:“只是在下刚才听起哪位仁兄说起朝鲜之事,在下倒有门亲戚在朝鲜,甚是担忧,不知朝鲜出了什么事?”
一个看上去高大清雅的男子一开口,我便知道这就是那个玉梅先生了,只见他嗫喏着嘴唇,和他身边的一个男子双膝颤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心知这两人必定是认识我的了,灵机一动摇了摇头道:“在下姓黄,各位无须拘谨。在下只是心忧朝鲜……的亲友罢了。还未请教诸位名号。”
那两人会意,闭口不言。各自介绍了自己,那玉梅先生叫况周颐,乃是会典馆纂修,我听他自报官职,更加明白他知道我是谁。他身边的是郑文卓(火旁),乃是内阁中书,身处要枢,不过我却没见过他,想来也是个普通官员而已,是以没有给我留下印象,不过想必他是认得我的。那群玉兄名叫林纾,乃是个举人,尚无官职在身,只是听况周颐和郑文卓都报了官职出来,心下随不明所以,但也还是说了自己的身份,目前是在北京金台书院做教师。高静也讷讷的说了姓名,却没说自己的满洲名字。而那没到得裴村兄,却是刑部主事刘光地。
那个季直兄却叫张謇,刚从朝鲜军中回来。我听到他的名字,心念一动。
张謇开口说了朝鲜的事情:“黄爷,在下所说的,只是私人遭遇罢了,朝鲜现下倒是没什么事,不知贵友在朝多久了?”
“噢,也没多久,大约与袁世凯道员一同去的。”我随口说道,一抱拳道:“打扰诸位了。”说完便要回走。
却听那季直兄听到袁世凯的名字,冷哼一声道:“哼,袁道员现在可是升做提督了,贵友想必也是多有收获。”
我听到这话,回过头道:“好说好说,我那朋友只是做生意的而已。袁道员高升了吗?不过听张兄说来,好似对袁大人有所不满啊?”我心中一笑,升了袁世凯的官,我倒忘了。
张謇是末代状元,实业救国的实业家,原来他也在朝鲜呆过啊,而且看起来,与袁世凯还有一段恩怨呢。
张謇刚要说话,却见好几个人对他连使眼色,他有状元之才,岂有不明之理,当下冷哼一声,自顾坐下喝酒。虽然知道我这人非同寻常,但是他却误会了我是袁世凯的什么人,给了我一个冷脸。
其他几人面上惶恐异常。我哈哈一笑,摆摆手示意不要紧,又加意看了一眼高静,这孩子,比她姐姐要俊俏多了……嘿嘿一笑,转身而去。
第三十七章 … 翁门寿宴
晚间的时候,却换上正装,问了军机处诸人,却正是翁同龢寿诞,那些人果然是翁门一派,我叫上了寇连才,临了一幅帖子以作贺礼,往翁府而去。这书法一事,每日朱批奏折,便是练,也练纯熟了。想来若是慈禧此刻复生,叫我写上颐和园三字,便是不如翁同龢,但也是堪入方家耳目了。
翁家所在乃是一条叫做宰相胡同的地方,高门大院自不必说,路边车架无数,自是翁府的贺客。翁同龢以一汉员充任领办军机,又是两代帝师,门生故旧自然是数也数不过来的。料想今日在酒楼上所见的那些人,也必是在此吧。
寇连才当先一步,到翁府门前通报:“皇上亲临,众宾客跪迎!”一刹那间,喧哗霎时收敛,我信步而入,面含微笑道:“都起来吧,今儿个是翁老师的寿诞,朕这是喧宾夺主了,小寇子,将朕的寿礼奉上。”
众人起身,直视寇连才,都要看看皇帝到底送上的是怎样的一份礼。
寇连才取出一个卷轴,捧了交给翁同龢道:“翁大人,此皇上御笔,翁大人可以挂上了。”
翁同龢看了一下我,见我微微点头,身子颤抖着接过卷轴,自行展开一看,却是“亮辅良弼”四字,下方四个小字:光绪御笔。
翁同龢看向我,浑身激颤跪了下来,看着这堂幅流泪说不出话来。我心道,此时不收服人心,更待何时?于是上前几步,将翁同龢扶了起来道:“老师寿诞,也不跟朕说一声,虽说国家大丧,但是老师的生日还是要办的。”见他浑身一震,知道这番话定然是吓唬到他了,于是展颜道:“老师无需心忧,若是有御史弹劾上来,朕便驳了回去便是。”
说这转身看着众宾客道:“今岁国有大殇,然不禁民间嫁娶之事,今天朕便加一道旨意,这恩典,也推及大小臣工了吧。只是皇家宗室,仍需秉持。”
“谢皇上恩典……老臣……这条幅,老臣当之有愧……”翁同龢指着我那幅条幅道。
我摇了摇手道:“翁师傅学问人品,都是好的。朕多得你的教悔,只是忠君爱国,翁师傅也要给些路让其他人走一走,譬如李鸿章容闳文廷式等人,翁老师今后若是对朕有什么想法,尽可以私下来与朕说,朝堂上却要给朕留些面子,可否?”
这番话却是软话了,翁同龢岂是不识抬举之人?当即谢恩已毕,也为我一一介绍来的重要宾客。
户部侍郎立山,吏部侍郎徐用仪,吴大澂,盛昱等等都一同在列,今天下午所遇的也有几人在此,什么况周颐,郑文卓都一同在座,一一见礼。
倒是况周颐身边一个神态谦恭,但是一翻眼一举手却是颇有风度的年轻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与好感,翁同龢却没介绍,待走开时,我问了,答曰刑部主事刘光直。嗯,我留了留心。
近主位上居然还坐着荣禄,翁同龢介绍他时略有尴尬,不过今天天子亲临的荣光早将他的虚荣心燃烧到极至,根本没发现荣禄脸上也有着同样的尴尬。
哼哼,荣禄,你还真会攀结权贵啊……
我无心再听下去,向翁摇了摇手道:“翁师傅尽兴吧,朕今日只是来给老师贺寿罢了,无需打搅了各位的兴致。朕明日再与你说话。”又低声道:“明天,找个时候,带张謇和刘光直来见朕。”
说完不理会翁的狐疑目光,转身便走。
回到宫中,居然发现自己隐隐在担忧什么……是了,我担忧的事情……便是顽固派和清流派的合流。因为我目前最重用的是洋务派,他们两派自然要结盟求存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看道荣禄出现在翁门寿宴上时,立刻便要回宫的缘故了吧。
躺在床上,本来有内监问我要点谁的牌子,都被我摇手拒绝了。该怎样应付这种局面呢?
嘿,分化打击,加强监控。我下定决心,明天,我又要做两个重要的决定。我看了看天色,还不算太夜,便命人去宣了肃亲王善耆进宫。是了,我便是要以他统领情报系统。至于他的忠心,我是能够相信的,而且,他也是个颇通事理的人,后世汪精卫刺杀载沣未遂,便是他了解了汪的动机与爱国心,而庇护于汪。而慈禧之前对于他,也无太大的恩典,我当然也没有得罪过他,这从夺宫时他的立场便可以看出。
当然,我这也是个冒险,以一个亲王来统领秘密情报系统,往往会造成宗室内的另一极,是以,我还要找个人来制肘他,监督他。这个人我已经想好了,便是后世戊戌六君子之一的刘光直。至于以后再扩充的事情,那便要请刘光直来专职负责了,最好谭嗣同也能加入,那样子,我便基本能够保证这个情报系统只为皇帝服务,而不会成为皇室中另一极。
首先,建立这个情报系统的目的,第一步便是监视譬如荣禄这样的危险份子。尽管也许他现在只是寻求一个进身之阶,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他就没有叛逆之心。
思索间,善耆来了,善耆年纪不大,看上去极是精明,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他的一个原因之一,年轻才不会太顽固,也容易接受新思想,二来也容易与刘光直这样的年轻人共事,不会有大的理念的冲突。
见了礼,我招呼他坐下,看上去他有些拘谨,我笑了笑与他寒暄道:“善耆现在有什么差事吗?”
善耆一笑,摇了摇头道:“前些年蒙太后恩典,做了几年崇文门税务监督。后来给免了。”
我一愣,疑问的哦了一声。
善耆接着说道:“嘿,奴才不似前后任,能盘剥出银子往内宫送……”
我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倒有些像奕谟贝勒,嗯,朕这么晚还找你来,家里福晋没什么闲话吧?”
善耆又笑了笑,气氛便缓和了下来,善耆摇了摇头道:“奴才为皇上效力,容不得女人插嘴。”
我道:“朕知道你素有才干,人品又端方,有件天大的差事交给你做,看你的意思是愿不愿意了。”说完起身假意怀疑的看着他。
善耆当即跪倒道:“但凭皇上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好!”我一拍掌道:“你且起来说话,朕心忧我大清亲贵大臣,贪赃枉法严重,有心严办,然又无迹可循。譬如李莲英续昌事,譬如奕劻载漪事,收受贿赂,结交匪人,朕深恶之……”
“皇上是要……”善耆疑惑的看着我。
“朕便是要严办这些胆大包天的奴才。”我一拍桌子道:“朕有意由你筹立皇家清政衙门,你兼了大臣职,再从刑部抽调一些忠诚爱国的年轻人,慢慢的给朕便监督这些奴才,贪赃枉法固然要惩治,里通外国,暗谋叛逆,更加要惩治。你可尽速去办,有什么短缺的,尽管报朕,内务府供应你一应开支,明日我再宣你议一议此事。善耆,你可愿意?”
“奴才万死不辞。此大清千秋万世之功业也,奴才岂可置身事外?”善耆跪下领命。
我满意地笑了笑道:“回去吧,朕扰了你睡眠,往后你也很难有安生觉睡咯。哈哈——”
善耆告了安,便退去了。我合上衣服,突然想起珍妃姐妹有约,便匆匆往景阳宫而去。
第三十八章 … 百废待兴
第二天散朝后,通过珍妃的堂兄,充任礼部右侍郎的志锐,我召见了寓居法源寺的张謇,张以一举人身份,得蒙天子召见,自然惶恐万状。
我知道他是实业救国的观点,但是很好奇于他居然跟袁世凯之间曾有过一番恩怨情仇,理所当然的问了起来。
原来袁之所以在军中青云直上,原是出于张謇在吴长庆跟前的推荐,却不料袁发迹之后,便即翻脸不认人,背叛了吴长庆,吴长庆身死后,虽然袁念着张謇当年的半个老师的情谊,没有把张怎么样。但张一个读书人,自然是非常瞧不起过河拆桥,只顾往上爬的袁世凯,是以借着翁同龢过生日的机会,过来北京找找机会。
问起他对于朝鲜局势的看法,张謇倒是强硬派的,他说曾于光绪八年上过《朝鲜善后六策》折,主张废朝鲜为郡县,或者设置监国等等,我笑了笑道:“你这观点,倒是与袁世凯比较接近。听你说话,好似很是颓丧,嗬嗬,你还年轻,有什么打算没有?”
张謇答道:“待皇上再开恩科,臣是要考状元的。”
我笑了笑道:“中了状元之后呢?不过翰林院去也,与国与己又有何益?张卿,朕正要兴古今未有之大事,以应对此古今未有之变局。卿有大才,何必拘泥八股?朕不怕告诉你,你也不用等什么恩科了,朕今后还开不开恩科,那都还是未定之数,八股取士一途,选拔出的人才,似亦无力应对方今这千古未遇之变局。”
张謇一震,我所说的,乃是国家的重大国策变化。对于他这样一个努力求功名的人来说,自然是震惊莫名。我又问他道:“张卿对于兴办实业,可有兴趣?”
“皇上的意思是……”张謇迟疑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身边的自鸣钟道:“这些洋人的物事,难道我中华便造不出来?日用器物,工业所需,百废待兴啊,张卿。朕有意鼓励民间兴办实业。张卿可有什么想法?”
“皇上,臣……还是想先取了状元……”张謇甚是固执。
我笑了笑道:“你要状元,朕明日便钦赐你一个状元及第如何?朕要的不是你这个状元,要的是你这个实业家懂吗?若是张卿兴办实业,带出华夏数百数千个张卿,岂不是我中华之福?比之一个状元,孰能兴我中华?”
张謇迟疑着去了,我却思潮起伏,难以平静,这人的观点是多么的难以改变啊,张謇在戊戌后成为实业兴国的领袖人物,却不料此时他还沉醉在状元衣锦还乡的梦里,唉……尽管他在受了我的劝导下勉力答应回去兴办实业,但是,估计如果哪天我再开科举,他还是会来的吧……
我摇了摇头,叫上寇连才道:“去内务府领五千两银子,追上刚刚那个张謇给他,就说是朕给他的本金吧。”
下午时分,善耆与刘光地先后到了,两人彼此看了下,都是腼腆的很。善耆早按照昨日与我所说,拟定了大清清政衙门的办事章程,以及一应开支物事之类,从事秘密的追踪,侦查,取证之类工作,我接过来看了看,边看边将我昨日与善耆所说的意思说与刘光地听。
刘光地越听越是激动,直到我看完后将善耆的条陈交给他看了,才渐渐冷静下来,细心的看了起来,时而激动,时而蹙眉,显是看得很认真。
我与善耆商量着经费事宜,善耆不同意我从内帑出钱,说这事情却要由户部该拨,我想想也有道理,虽说抄家发了点财,不过最近花钱太厉害,该省着点了,而慈禧的颐和园已经竣工,也没了修园子的压力,这事倒可以这样办,不过一定要瞒着翁同龢才行,这事是个秘密工作,一定要以特殊的名目去做。
“少了……”刘光地突然道。
我和善耆相视一笑道:“刘爱卿说什么少了?”
“手段少了,目标少了。臣惶恐失言,还请陛下恕罪。”刘光地面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