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起苍茫-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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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的拉着徐锡麟来找李秉衡质问。
“云纪（喻培伦字），我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马上跟英国人的仗打完了就是和平建设时期，没有必要再上马炸药厂。是我让伯荪这么做的，你可不要怪在他的头上。”李秉衡对喻培伦发起倔脾气起来也是头痛万分。
“那其他军工厂你为什么还让扩建，枪啊炮啊的，难道就不要子弹不要炸药吗？你刚才所说不是难以自圆其说吗？”喻培伦俯下身子朝着李秉衡频喷唾沫星子。
徐锡麟在旁懒洋洋的看着，笑的连眼睛都弯了。自从与李秉衡相交年余，又主持兰芳的工业建设与规划，早就将过去叛逆与极端彻底收起，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数理天才面貌，认真负责的肩负起了大任。在李秉衡看来，历史上常出些惊才绝艳的人物，也容易被埋没，一旦崛起，必然是功高盖世，但这类人少之又少，也容易夭折。毫无疑问，徐锡麟就是其中之一，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既然能保住他的性命，当然也能让他一飞冲天，尽显其能。
“云纪，光华也是为你好。省的你一头扎进炸药堆里就不想出来，就好好折腾你那枪炮吧。”徐锡麟跟喻培伦对的上脾气，常在一起开玩笑。
“还有你，别在那笑。”喻培伦气鼓鼓的朝着徐锡麟喊道，“别以为没你的事，你就闲着了。怎的不去找和尚学武功啦？不半夜起来看星星？”
喻培伦一找空就拿徐锡麟早年的典故打趣他，说的是他当年为了找和尚学武功而钻到深山一去无踪，家里费大力气将其找回，严加约束；他肯用功的不是安排好的功课，而是天文，常常半夜爬起来“夜观星象”。
李秉衡大笑不止，喻培伦的性格就是如此，果敢爽直，义薄云天，很是对自己的胃口。“关于炸药厂为什么不建，这里面有缘故。你去问问陈伯平就知道了，我给你办个访问权限，去他那里的化工基地一看就理解我们的苦心，不过那里保密级别最高，千万不能大意。”
听他说的郑重其事，更加让的好奇心重了起来，迟疑的看着他跟徐锡麟的眼神与表情，确定不是在忽悠他之后，才放下半颗心来。
“对了，说到保密，你们那的重炮工厂以及武器研究所要加强防卫。日本人已经开始把主意打到那边的几个专家身上，安保处已经开始布局，先跟你知会声。”
安保处潜逃的那两个叛徒早已被控制起来，从目前审讯的结果看来，日本人得到了兰芳的一些买办阶级与地下势力的支持。
对于这个结果，李秉衡早有预料。一个国家的政策，总有总有对立阶级，总有得不到利益的阶层，总有矛盾存在，但既然牵扯到勾结外人，那就怪不得他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政策的调整了。
顾家将北婆罗洲英国人的动向陆续通过安保处发了过来，跳过了他们的家族伙伴，南洋洪门的一大家族，陈家。这代表着顾家正式与陈家划清界限，让李秉衡对陈家等顽固势力的清除没有顾忌。
得到了顾家的表态后，李秉衡也将之前的顾虑一扫而空，作为南洋华人的领头家族，他们的面子不得不照顾。而李秉衡在海外市场上的疯狂敛金正是有了顾家等华人家族的帮助，才日渐的顺利起来。有了大笔的资金可以弥补兰芳工业基础的薄弱，大量的投入到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以带动整体产业的发展。
“现在我们资金有，但人才缺乏，技术也缺乏，怎么办？逼出来！重工业尤其是造船业与铁路两个重中之重，一亿元的投入能够带动相关产业起码十亿元的贡献。这些行业有多少？我可以告诉你们，细分的话可以达到三千多个产品。也意味着，我们在造船业与铁路上多一个项目投资进去，就有三千多个工厂受益。扩张产能也好，兴办新工厂也好，从无到有嘛。我们的工业基础没有没关系，先让粗放型的兴办出来。到我们的工业基础足够坚实了，再回头来精细化，将产业往集约型发展。这是落后工业国迅速赶上列强国家的捷径，也是我华人实业家们的机遇。不怕他们不兴办实业，那么多的机遇摆在那里，那么多发家致富的道路摆在那里。我们只要给他们创造机会，提供需求就可以。商人逐利，巨大的市场，巨大的需求，他们早就看到了。目前大量兴办的实业，各家银行越来越火爆的贷款业务，都说明了这个问题。”在与徐锡麟闲聊时，两人谈的最多的就是工业建设。
“不错，就拿我们的造船业来说，很多技术拖了整体的后腿，不然我们的船还可以更好。这就说明工业是整体，相辅相成的，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落后。光华你一直说的，军舰是一个国家工业整体实力的体现，我到如今方才明白。我们现在追赶还来得及，还很及时。我们其实在重工业上投入的越多，就越逼着我们的资本家们为了占据相关产业的市场而动脑筋去进步，比如最近的几个项目进行的招标，还有军工采购，都让一大帮实业家如见了血的鲨鱼一样疯狂的竞争，有些人不但提高工人待遇，还四处寻访人才。欧美留学回来的人才更是抢手，眼下我们兰芳的工人与农民的待遇都很不错，虽然上工时间长了些，但现实所迫，也是可以理解。”徐锡麟侃侃而谈，一旦找到思路，许多问题都是条理清晰，在他的脑子里呈现出许多的新想法。
见到他已经开始关注到工业化进程与工人阶级的关系，李秉衡在心底暗暗赞叹不已，果然是时代精英。
“如果我在南洋的两次大规模的华商大会可以说是第一次产业革命，那么我们现在进行的，无非是第二次产业革命。而第三次产业革命，等到我们的工业基础扎实，国力强大，人民富裕，会自然而然的出现的。”对于将来的工业进程，李秉衡比谁都清楚。
兰芳目前的工业建设与规划都是按照李秉衡制定的，到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正好是一个五年计划结束，而这个计划也大部分是针对分享战争红利而制定的。
当然，在这个工业规划进行的同时也正在进行着政治、外交等多方面的布局。
在这些布局中最为机密也最为重要的还属于陈伯平与俞同奎主持的化工基地的秘密开发。
经过一年多的全力攻关，合成氨的直接合成法已经成功，设备已经在安装调试，很快就能开始试生产。德国化学家哈伯也将在今年得到这种方法，但是真正要到成功工业生产，要到1913年，而大规模的生产方法出现，则要到一次世界大战后期。联合制碱法也已试产成功，目前项目正在紧急筹建中。
氨厂与碱厂所在的工厂区由安保处重点加以保护，这个地方也成了外人的禁区。保密措施相当严格，两家工厂的每一个车间、每一道工序都有安保人员加以监督。工厂人员与安保处成员都是精挑细选的华侨子弟，尤其是技术人员的出身背景都经过了详细无误的调查。李秉衡采用了类似后世可口可乐的保密措施，即便工厂大部分的人被收买，只要有一个车间或者一道工序的人还保持良知，那么对方仍然无法得到合成氨与联合制碱法的工艺。当然这只是以防万一，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几乎为零，但小心点总归是没错的。
世界各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研究合成氨的方法，已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合成氨的工业生产一旦成为现实，那么整个世界将为之发生一系列的改变。农业上使用的氮肥，除氨水外，诸如尿素、硝酸铵、磷酸铵、氯化铵以及各种含氮复合肥都是以氨为原料生产的。
最为关键的是，炸药与化肥不用再依赖硝石，不用从遥远的智利等国采购，而且成本低廉。
不用李秉衡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自己也深深地明白，合成氨的问世首先能够改变的，将是一次世界大战的面貌。
廉价、高产量的炸药出现，意味着战争将被延长，意味着战争将更加残酷。李秉衡甚至想象不出没有合成氨的一战已经让欧洲损失惨重，有了合成氨的欧战将会是什么样？
第147节 开辟海外基地？
兰芳目前的几大工业基地防护都很严密，别有用心的人根本就钻不到空子。李秉衡每周都要亲自关心在安保上的工作情况，毕竟目前几家研究所中研究的东西都是可以在将来影响世界走向的，一旦泄露出去后果难料。
黑木元最近把目标放在了德国人吉布恩身上，在他们看来，这位在某不知名的基地拥有相当高的权限的兵工专家，无疑是最有希望打开缺口的突破点。这位坤甸码头酒馆与电影院甚至是红灯区的常客，明显是个风流不羁的浪子，最为重要的是，这个德国人的导师是目前在兰芳享有崇高地位的大口径舰炮研制专家古伊斯曼。
自从来到坤甸后，古伊斯曼开始了他一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是兰芳成就了他在大口径舰炮设计领域的崇高地位，是兰芳的舰炮给了他声名鹊起的机会，得到了自己的祖国－－－德国的刮目相看。虽然德国已经数次召唤他回国参与主持新一代无畏舰的舰炮研发，但他仍然选择留在了兰芳。并不因为是兰芳成就了他，而是他深深的明白兰芳造舰体系中，舰炮制造设备与工艺的先进与独特之处。
在一帮同时期来坤甸参与兰芳武器研发工作的专家中，古伊斯曼的爱徒吉布恩可以说是个另类。用其他人的话来说，完全不像是个德国人，而是个比有些中国人还中国人的异种。
“来来来，喝酒喝酒，杯底，杯底，不喝你不够朋友。”吉布恩用有些直的大舌头朝着陈中亮嚷道。
陈中亮知道这家伙不过是装醉而已，又是有什么坏点子了。也不说话，看着他在那里继续表演。这个德国人可是他见过的最有趣的一个，拥有与生俱来的中国人的天分。比如抽烟，只有他一个外国人知道拆了包装后分给周围的人一人一支。用筷子，也是所有外国人中玩的最溜的一个。并且中国人特有的人情世故、世事洞明这家伙一学就会，甚至没人教也能无师自通，整个就是一个成长中的中国通。自从自己分到古伊斯曼手下后，反而成为了老古的首席高徒。吉布恩则继续着他惊才绝艳，转行去研究陆军武器了。
一旁的孔晓东很有默契的不做声，想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吉布恩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往卫生间走去。走不几步，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撞了一下，然后倒在了桌旁一名亚裔女招待身上。
这家伙，原来又是看中了人家花姑娘。
“呃，对，对不起，我，我没有撞疼你吧？”已经能用中国话简单交流的吉布恩故意用德语一脸茫然的问着那位姑娘，浑然不顾自己高大的身躯正半挤半压在人家姑娘身上，两只手很不规矩的乱摸着，故意把一嘴的酒气喷到对方脸上。
那位姑娘并没有尖叫或者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而是满脸通红的缩成一团，用双手不断的试图将他推离自己，“这位先生，这位先生，不要…”
吉布恩直起身来，脚步虚浮的仿佛站立不稳的样子，打着酒嗝，仿佛没有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摇摇摆摆的继续往卫生间而去。
陈中亮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位胆小的女招待，只见对方一脸清纯，嘴角噙着温柔，并没有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妥
貌似这名女子并不是吉布恩喜欢的那种类型，孔晓东只顾着自己喝酒，脑子一闪而过关于刚才这出小意外的评价。
这家酒馆是南洋洪门的产业，生意一向很兴隆，有许多外国人到这边来喝酒休闲，放松一下。其中不乏一些各行业的技术专家，以及海军军官。
“孔兄，最近几天李先生怎么把你单独叫去，是要给你安排新任务吗？”陈中亮漫不经心的问道，虽然喝酒的时候很少谈公事，以免隔墙有耳，但还是会交流下最近的心得体会。
沉默寡言但办事牢靠的孔晓东很受李秉衡赏识，坤甸的几个港口建设都是他亲自负责的，并且在德国、瑞典等国的专家的帮助下，作为基础设施中极为重要的一项，港口建设的后起之秀，目前隐隐迎头赶上。
“最近怡保胡家的大公子胡青林，还有造铁路的几位专家都被总理叫去面授机宜，马上要成立一个国有工程公司，由我们的秋副总理直接管理，主要负责兰芳港口、矿山以及铁路的建设。总理的意思是放开手脚培养相关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陈中亮也不多问，知道再问就要设计到下一步兰芳的布局问题。“你弟弟呢？最近他们在攻关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他问的是孔晓东的弟弟孔济东，一早就跟着李秉衡与徐锡麟等人研发过大型锻造水压机的项目。
目前随着复兴公司的铝合金材料市场的逐渐打开，新型铝合金材料的飞机等产品的需求，大型铝合金构件的锻造遇到了许多问题，而李秉衡提出了上马三千吨精密模锻水压机的项目，并提出了一系列的技术数据与要求。目前精密模锻水压机的出现时合适的，不仅是正在发展的飞机产业，其他材料工业与军工产品都迫切的需要。
吉布恩满面通红，酒气冲天的大咧咧的回到了座位，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香烟喊道：“美酒啊，香烟啊，给我灵感吧。”最近这家伙带领的小组正负责研发李秉衡交给他新武器，看样子遇到了难题，不过这家伙就是小强，又是乐天派，从他的身上从来就没看到过退缩与半途而废。
陈中亮打趣他道：“还有漂亮姑娘，漂亮姑娘也能给你灵感，给你启发。”
吉布恩嘿嘿一笑，知道刚才的事情被他看穿，故作神秘的笑道：“不错，那位姑娘的确给了我启发。”说着，故意直直的睁着“醉眼”四处打掠着那位姑娘的身影。
陈中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意味深长的说道：“想不到酒馆里也有这种绝色女子。”
孔晓东却是没有在意，笑道：“要说绝色，我们的石家姑娘倒的确是绝色，正是总理良配。听说最近两人一起主持银行界联席会议，真正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这话倒不是恭维，的的确确有真心期盼的几分意思在里面。正统的中国人都希望李秉衡早日成家，并且娶一位中国女子，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国家的女子。
待得又喝了片刻，几人付钞离座而去，每日只是坐着放松下心情，也不多做流连。走到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