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烽烟-第2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们,尔等愿为羔羊,愿为猛虎?!”
“我们愿作猛虎,追随王爷!”中军卫队用高亢的声音,回答他们的统帅,百余双焦灼地目光与窝阔台的目光相交在一起。
大队拉得太开,散布于山谷之间,能听到窝阔台喊话的只有百余人。身经百战的窝阔台明了目前的局势,要保住全部卫队已是奢望。蝮蛇螫手,壮士断腕,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眸子里喷出烈焰,猛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宝剑,面对炎炎烈日,声音低沉而威严,大声地对着天穹祈祷道:“昊天之父啊,用你神奇的力量庇护我们――蒙古大汗的继承人与这些命悬丝发的虎贲之士。本王发誓:如若本王冲出大围;登上汗位,我――窝阔台将年年用最好的祭品献给昊天之父。追随本王杀出重围的勇士,士兵提为十户长,十户长拔为百户长,百户晋封为千户,千户将受到本汗的重用,如违誓言,愿受天罚!”
“誓死追随三王爷!”窝阔台的誓言;极大地鼓舞了周围的士兵;护卫们兴奋地欢呼着。
“勇士们,随本王上山!”在众人呐喊声中,端坐于雕鞍上的窝阔台手擎乌金大刀,双膝一叩马腹,五花骢昂起脖颈,鬃毛舒张,琥珀般的眼睛闪着晶光,四蹄生风,迅雷闪电般地跃上山头。
“杀呀――”
“杀呀――”
马背上的侍卫们,被三王爷的话感动得血液沸腾,百倍的勇气从心田喷发,举起长刀,喉咙内发出野兽般地怒吼。这是一支哀兵,也许刚才还是一支易被冲散的狼群,随着狼王的一声嗥叫,他们成为一个有组织的群体。马蹄敲着发烫的山岩,战刀映着日火,壮士拼命崩发的威力,如地火喷发,改变了战场上的被动局面。
滚滚黄尘间,五花骢一马当先,作为三军的首领,窝阔台冲向危险,除了死神,再不会有人能阻止他上山。山腰间,一个胖大汉子刺死了企图阻挡他冲向窝阔台的一个勇士,并恶狠狠地策马向窝阔台袭来。伴当落马,激怒了窝阔台,他狂吼一声,五花骢凌空腾起,大刀已从胖汉子头上划过。
“哐当!”一声,宝刀与铁枪相撞击,人的力,马的力,汉子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枪头已被宝刀削落于山下。喘息之间,两马相交,一只手扯住汉子的衣甲,那汉子还要挣扎,被窝阔台提在手中,顺势掷下山去,顿时,红色与白色在铁灰色山石上绽开……
窝阔台挥起大刀,驱策“五花骢”向山顶狂奔,所向披靡,无人敢挡。这一幕引起了山顶一锦袍小将的瞩目,他指挥着山上的骑兵下山拦截,大喊道:“拦住那个穿金锦战袍的人,杀了他赏白银千两!”
随着喊声,一个骑士举刀驱马直扑过来,二马相交,窝阔台马快刀疾,一声惨叫,那军官的头颅雪球般滚下山去……
“快放箭!放箭!”山顶上的军官指着“五花骢”上的窝阔台,对埋伏的弓箭手们大声地吼叫着。
“五花骢”闯入伏军的射程,上山的路被陡起的巨石挡住,地势对窝阔台极为不利,一只箭射中了窝阔台的胸膀,他在马上晃了晃……
“伯父,危险!”随着喊声,一个青年骑手催马挡在窝阔台马前,骑手拼命地勒紧马嚼,枣红马前蹄腾空,马腹刹时成了乱箭施威的靶子,一只箭镞射中青年的面颊,另一只箭射进了他的肩头,枣红马哀鸣倒地,他被掼下马来……
没有青年骑手的出现,无疑倒下的将是五花骢和他的主人。这一变故后,五花骢不安地用前蹄叩击着山石,捂着伤口的窝阔台脸色苍白,愤怒地向身后跟上的长胡子千户绰儿马罕吼道:“快,还等什么,射死那个长着乌鸦嘴的奴才!”一声弓鸣,山顶上的军官哀号倒地,失去指挥的兵士们开始惊慌起来,丢下弓箭开始逃跑。绰儿马罕催动黑马抢先上山,接着镇海、亦鲁格、野里只吉带也杀上山头。
“蒙哥――你怎么样?”忍着疼痛的窝阔台来到青年身边。蒙哥脸色惨白,血正从腮上和肩窝淌出,窝阔台弯腰将他从地上抱起,放在自己的从马背上,重新上了五花骢。
山谷间兵器的搏击声,喊杀声,哀叫声,马嘶声,以山林作巢的鸟类感到了威胁,无数燕鹊呱呱叫着飞出山林。包围圈太大了,当大胡子将军发现对手从围场中撕开一个口子逃逸,带人前来阻截时,一队人马已顺着山坡向远方奔去……
两个多时辰,太阳已经偏西,后面的追杀声已经渐远,窝阔台胸口痛得厉害,他感到身体能量耗尽,几近虚脱,便勒住马,掏出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当他看到伏在马鞍上一动不动的蒙哥时,立刻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对跟上来的镇海道:“蒙哥伤势严重,再不治疗怕就危险了。”
“三爷,这次袭击来头很大,目前我们依然很危险。”
“我知道,”窝阔台的话,被蒙哥的呻吟声打断了。
生与死都是一瞬间的事。鲜血浸红了窝阔台的胸甲,他清楚,数百骑兵没有跟上来,说明他们全都已血染杭爱古道了……。逃出伏击圈的仅有六七十人,脚下杭爱山林海森森,山势如大海的波涛此起彼伏。回首西望,太阳西坠,乌黑的云一层压一层,仿佛要将山头压碎。该怎么办?去哪里安身?他有些茫然,叹了口气,悄声对亦鲁格说:“亲家,得找个安全地方安身呀?”
〃拖雷安答;你还是要小心点的好。〃郭进苦口婆心的相劝。
〃郭进安答;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一点吧;这可都是父汗在世时交代下来的;再怎么说,三哥也不会乱来吧?〃拖雷满脸的不以为然;反而还质疑起郭进来。不过;他也知道郭进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更没有怀疑过郭进的用心。
郭进叹了一口气;心中十分的无奈。拖雷这小子;咋就这么顽固捏?可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拖雷就是在窝阔台当家之后不久就莫名其妙的挂掉的。拖雷不仅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还是他最重要的同盟。有他挡在前面;郭进也会安生上许多;可万一他要是完了;那窝阔台的火力不就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了吗?
这是郭进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他不得不再次劝说了起来:〃拖雷安答;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也没叫你做什么过分举动吧?〃
第三章 道观
〃那就好。〃拖雷送了一口气;浑身轻松的回了一句。他实在是害怕郭进安答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出来。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对郭进不信任;他也知道郭进安答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这事却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看拖雷轻松的样子;郭进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为了拖雷的身家性命;还有自己的计划;他却不得不提醒:〃哎;拖雷安答;我又不是要你对窝阔台怎么样;只是要你多点提防而已;这都不行吗?〃
听着郭进毫不客气的直呼三哥的姓名;拖雷也并不在意。他可是知道郭进和三哥二哥之间矛盾的。只不过他有些疑惑;不知道郭进如此急切的要自己提防三哥;是什么意思;这都第三回了。在郭进面前;有什么疑问他也是不会藏着的,于是他就满脸不解的问了出来。
面对拖雷的询问;郭进也不回避:〃拖雷安答;说实话;我对你的安全实在不怎么放心啊。而我们两人的关系又是如此的亲密;你要是出了问题的话;我肯定也会跟着倒霉的。〃
郭进如此袒承;拖雷心中不高兴那是假的。可是,他的郭进的说法却不以为然。三哥;又怎么会对自己不利呢?
见拖雷满不在乎的样子;郭进真急了:〃拖雷安答;我问你。〃
〃有什么就说吧?〃
〃大汗去世之前;可是将汗位传给了窝阔台?〃
〃这个当然;大家都知道啊。〃
〃可大汗却把全国大部分军权都给安答你了。〃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在军事方面;我确实比三哥要强啊。〃
〃可是我的好安答;堂堂的大蒙古王国大汗;手上掌握的军队竟然还没有安答你多;你认为窝阔台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拖雷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二他才艰难的回答:〃不可能;这可都是父汗临终前交代的,想来三哥也没有那胆子敢乱来!〃
〃你;你怎么就这么迂腐呢~~~~~~〃
“三爷,这次袭击来头很大,目前我们依然很危险。”
“我知道,”窝阔台的话,被蒙哥的呻吟声打断了。
生与死都是一瞬间的事。鲜血浸红了窝阔台的胸甲,他清楚,数百骑兵没有跟上来,说明他们全都已血染杭爱古道了……。逃出伏击圈的仅有六七十人,脚下杭爱山林海森森,山势如大海的波涛此起彼伏。回首西望,太阳西坠,乌黑的云一层压一层,仿佛要将山头压碎。该怎么办?去哪里安身?他有些茫然,叹了口气,悄声对亦鲁格说:“亲家,得找个安全地方安身呀?”
“三爷,回霍博吧。”亦鲁格舌头有些发颤,显然信心不足。
窝阔台没有说话,他懂得眼下至少有一半的人回不到霍博,其中包括他本人,他把目光投向身边的镇海,镇海曾在杭爱山一带屯过田,对这里情况很熟悉。
镇海并没有听到窝阔台与亦鲁格的谈话,也没有看到窝阔台焦虑地眼神,他一直看着西方,仿佛在欣赏一副图画,一副美景。猛然间,他扭过头,向着窝阔台兴奋地说:“三爷,快看!西边发亮处就是塔米河,靠河的那座山头发亮的就是一座道观的金顶。臣当年陪同邱处机道长就是沿那条河去的撒马尔干,归来时,邱道长请旨在山顶上修建了那座道观。”
顺着镇海手指方向,一条发亮的小河如长蛇般逶迤西去,河边一座高山直耸云霄。隐约露出一片红墙碧瓦的庙宇。窝阔台眼睛一亮,道:“好,就去那里落脚!”
红日西斜,窝阔台带着一群盔歪甲斜、满脸尘土、浑身血迹的侍卫骑马涉过塔米儿河,顺着山路来到道观下。从山下向山上看去,道观山门由青石砌底,白石斗拱券门,朱红色三扇大门鲜艳耀目,正门上端,石刻横额着“敕建栖霞观”五个大字。
山门边,几个蓄发结髻,脚穿云履青鞋,身着青色圆领阔袖道袍的全真道士,迎上前来,其中一矮胖道士单掌问讯:“无量天尊,诸位将军,你们可是三王爷的卫队?!”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道人怎么满嘴胡言?”镇海举鞭断喝。
“将军莫怪,李道长吩咐说三王爷等贵人会来栖霞观,命贫道在此迎候。”矮胖道人嗫嚅地眨着眼睛道。
窝阔台一愣,心揣疑惑,便问:“你家道长怎么会掐算到本王要来观中的?”
小道士一脸茫然:“我家道长并未交待,贫道只是奉命迎接。”
“前面带路,本王要见见你家道长。”窝阔台见道士们一脸坦然,深知寺观中常有道行高深之人,回身对将士们命令道:“栖霞观乃是神仙居住之地,野里只吉带将军带十个人留下,其余的人随本王下马进观,不得惊扰了清修的道长。”
山门往上,迎面矗立一由四根红漆柱子架起的七层彩绘牌楼,蓝色的匾额嵌着“洞天福地”四个鎏金大字。过了牌楼顺着山门石阶步步登高,往上看去如天梯一般,山顶上几座金顶大殿屹立于晚霞之间,格外金碧辉煌。
山顶上,玉皇殿下,数十个道人拥着一位身穿青色道袍,外罩鹤氅,头顶黄冠,足蹬云霞朱履的道长。只见这长老白色的须髯随风飘动,宽额头,长寿眉下,一双眸子如星辰闪亮,手执拂尘,远远地率众道人一起跪倒。
“道长快请起!”窝阔台紧走几步扶起道长,抱拳道:“扰了李神仙的清修,请道长见谅。”
道长起身揖首道:“无量天尊,三王爷乃钦定大汗,即位前能路过我栖霞观,是观中旷世之幸,何言打扰……”
窝阔台听镇海说,这道长名叫李真常,乃邱处机十八弟子之一。此人能料知自己会来观中,说明绝非凡人,答礼道:“小王有一事不明,神仙在这栖霞观中,何以知本王落难来此,请指点迷津一二?”
李道长手拿拂尘,稽首道:“贫道昨观星象,见白虎星犯帝座,又见帝星光映于本观金顶上空,听说三王爷要去曲雕阿兰与会,因参知新汗会驾幸敝观。”
窝阔台见李道长眉骨高耸,两道长寿眉白如霜雪,眸子深邃,一派仙风道骨。自忖今天到此,定是长生天之意,使自己得见这神仙般的人物,不觉眉宇间闪过一丝喜色,道:“道长既知小王会来,可知小王何时能脱离劫难?”
“王爷身上负伤,尽管入观内疗伤,王爷乃天人,自有护法天神相佑,定会否极泰来。”
窝阔台深施一礼,道:“谢道长指点。”。
“王爷请!”
窝阔台一边前行,一边对李道长道:“李道长,本王遇难不死,多亏侄儿蒙哥相救,请道长救他性命!”
李真常脸微微扬起,笑道:“王爷,光顾说话,贫道忘了介绍一位朋友。”说罢,拂尘向后一指,道:“王爷,好友郑景贤乃中州名医之后,年轻时随邱长老来西域,一直未归中原,有他在此,定保王爷无虞。”
窝阔台回头展目,见此人年近五旬,身着布衣,面如冠玉,眉骨高耸,眼睛小而目光清澈,两绺八字髭须黑而润泽,长相未见出奇,只是看神态安详,睿智中透着大气,忙双手抱拳:“小王有幸,得遇名医,烦先生为我等疗伤,后定当重谢。”
郑景贤慌忙跪倒,道:“三王爷,小人凡夫俗子,如何称得起“名医”,是李道长过誉了!”
“先生快请起,李真人称誉之人,定然医术高明,只能有劳郑先生了。”窝阔台弯腰双手扶起郑景贤。
转过大殿,过了藏经楼,李真常指着楼后的几间禅房,躬身说:“王爷要疗伤,贫道就不打扰了。小观平时客不多,这些房舍清静,贫道已让人腾出,可做王爷医病之所,其他人贫道这就命人安排宿处,不当之处还请王爷谅解。”
“落难之人,有立锥之地足矣,多谢李神仙了!”
侍卫将蒙哥抬进一间禅房,郑景贤忙用剪刀铰开他的内衣,清除伤口的淤血。蒙哥双眼紧闭,气息微弱。窝阔台咬牙忍痛看郑景贤疗伤,躺在榻上的蒙哥幻化成一个女人的倩影,此人即是蒙哥的额娘……三十年前,成吉思汗和客烈族的王罕没有闹崩时,他常随父汗住在王汗宫中,当时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王汗家有一个身穿苹果绿蒙古袍、身材颀长,肤色白皙,长着一双水汪汪杏仁眼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