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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大漠烽烟-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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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东行了两日,巴图儿遇到一队畏吾儿商人,铁木真大汗的旨意已经传遍了草原。巴图儿知道忽兰的下落后,一整天没咽下一口水。他心里说:“额吉、额布还平安吧,你们可知道儿子在思念你们;忽兰此刻呆在金帐中吧,你可知道我回来了。”

马背上的巴图儿背对着不儿罕山外西沉的夕阳,落下一滴泪,在接近青草的瞬间,落日的逆晖使它闪出一缕惨淡的金色光芒,然后便消逝在草丛里。火红的落日接近草原的地平线,西方天空燃起火红的火烧云,把半边天空和草原都染上火焰般的颜色。巴图儿遥望着眼前的草原,用力一夹马肚,枣红马象箭一样射出,在草原上狂奔。他迎着风声狂啸:“你为什么这么美丽?你说呀……。”

远山传来凄厉的回响,和几声云雀的哀鸣,巴图儿猛然将腰中弯刀掷出,刀身在天空划出苦痛的轨迹,象一只中箭的孤雁坠下齐膝深的草丛。冷月悄悄挂在了东方的天空,静静地俯视着巴图儿的悲伤。

秋天到了,青草开始渐渐发黄。铁木真率军队和部众移帐到阿尔泰山南面驻扎,准备来年进攻乃蛮部另一位可汗——不亦鲁黑汗。忽兰也随铁木真一起到了阿尔泰山下。在此之前,乃蛮部太阳汗的哈敦歌碧被铁木真掳到后,被封为第五位哈敦。

歌碧原是乃蛮部老汗——亦难赤汗的哈敦,太阳汗在老汗死后继承了父亲的女人,并为了争夺歌碧,和自己的弟弟争战了半年,弟弟战败,率属众逃到阿尔泰山北,自封为不亦鲁黑汗。经此内乱,结果乃蛮部元气大伤,以优势兵力面对铁木真的进攻反而一败涂地。

歌碧的美丽和忽兰不一样,如果说忽兰是刚张开花蕾羞涩的映山红,歌碧就是绽放的腊梅花,具有成shu女人应该拥有的一切魅力。歌碧非常喜欢忽兰,视同自己的妹妹一样。忽兰也喜欢与歌碧闲聊。忽兰纯净得就如同一张白纸,而歌碧见闻多广,精通各种语言,也去过很多国度,给她讲起南方的大金国时尤其绘声绘色,让人向往不已。

她告诉忽兰,仙境是什么样的呢?如果你看见大金国中都城中的琼苑就知道了;更向南行,还有个叫桃花石的兀鲁思,国都中有一片西子湖,草长莺飞时比大金国的琼苑还要美。歌碧还教忽兰如何在帐庐中沐浴、熏香,如何为汗爷侍寝。忽兰称呼歌碧也不象别人那样称呼“哈敦”,而是亲昵地称她“阿帕依(姐姐)”。常有歌碧陪伴,忽兰思念巴图儿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只想着总有一天会再见到他的。

本来讨伐不亦鲁黑汗是蒙古兀鲁思属下所有的部落都应该参加战斗的,但由于答亦儿兀孙借口马匹和牲口在战争中散失了,铁木真又看在忽兰的面子上,便让自己的新岳父率领兀洼思部的降众留在奥鲁老营没有随大军行动。

 

第八十八章  忽兰的爱情(下)

铁木真已经给他们重新划分为十个百户,委任了一名乞颜部的千夫长进行管辖,并给了这名千夫长一支一百五十人的小苏木作为军事上的震慑。兀洼思部的待遇是所有降部中最好的,甚至连兵器都没有交出。原因只有一个,铁木真宠爱忽兰哈敦。

时光荏苒,转眼秋草就已黄透,不儿罕山上的枫叶林已是殷红的一片。巴图儿在草原上游荡了几个月后,终于回到了兀洼思部。他憔悴的面容曾让他所有的亲人和伙伴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十几天过去后,在额吉的精心照料下,巴图儿又渐渐地恢复了他健壮的体格,眼中重又燃起那骄人的光芒。

不过,这光芒中增加了很多桀骜与深沉。他知道,这一切灾难都是草原固有的规律,不是他所能完全左右的。

这天早晨,他的几个好朋友一起来找他,告诉他答亦儿兀孙准备三天后起事,杀掉那个乞颜部派来的千夫长。巴图儿很惊讶,问这是谁的注意。其中之一的阿勒屯说:“我们是高贵的篾儿乞那颜,怎么能屈服于乞颜人呢?千百年来没有这样的道理啊!我们昔日的牧场被他们占了,有姿色的女人被他们抢去当枕头使,虽然我们没有沦为孛斡勒,但这种受欺负的日子不是我们篾儿乞人能忍受的。

现在乘铁木真带大部人马去阿尔泰山了,没半年不会回来,而且他们还有很多抢来的财宝留在奥鲁。那个千夫长手下不过百十号他们的人,远不是我们的对手,正是起事的好时机。”巴图儿不赞同他们的说法:“现在的确能得到片刻的成功,但一旦铁木真派一支军队杀回来,到时候我们还不是自取灭亡么?”

阿勒屯是个性急的人,不愿讲太多的道理,连上面的话都是同伴教他说的。部落里都知道巴图儿骑射出众,答亦儿兀孙也有意让巴图儿担任一支苏木的首领。巴图儿知道起事时没有任何好处的,但是既然部落会议上大家这样定了,作为兀洼思部的一员,他别无选择,哪怕是死,他也不得不接受。只是他无一刻不惦念着忽兰,不愿轻易告别这片美丽的草原。

夜色笼罩了茫茫的草原,圆月升上了天空。答亦儿兀孙率领兀洼思部的巴图鲁们重新武装起来,二千名弓强马壮的骑兵分成五路,巴图儿带领其中一路四百人,负责迂回堵截乞颜部骑兵的后路。

号令出发的响箭在没有云彩的天空掠过,兀洼思部的战士们在答亦儿兀孙的秃黑指挥下纵马冲向乞颜部千夫长的营寨。在受到一阵可怕的箭雨洗礼之后,千夫长匆忙组织起防御阵线且站且退,营寨中堆集的原属于篾儿乞人的财产辎重就被兀洼思人重新夺回去了。巴图儿的一百骑埋伏在高地后静待乞颜人。

乞颜部千夫长正骑在马上喝令,组织防御阵形,根本没有料到身后悄无声息的巴图儿。巴图儿搭箭瞄准,一声弦响,千夫长倒于马下,兀洼思部骑兵催马杀出。乞颜部的几名百夫长迅速推出新的首领继续组织战斗,在人马折杀大半后,最终有三十余骑艰难地突围出去了。

兀洼思部取得了胜利,可是获胜的巴图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能预料到往后的遭遇和面临的困境。答亦儿兀孙组织部众北迁数百里后,选择易守难攻的要地——薛灵哥河畔的合剌温。合卜察勒新建了营寨,发动篾儿乞人骨子里不甘居人下的勇气准备对必将要到来的乞颜部的还击进行坚定的抵抗。

深秋的草原,景色比春天更有韵味,更让人心醉。它是一种粗旷的、毫无掩饰的美,是生命即将走过它的辉煌顶点、接近死亡的那么一种美。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山峦和草原,都沉浸在无风的恬静和明朗的金色中。在这个茫茫广袤的高原上,人与人之间的厮杀显得是这样的渺小。

过了六、七天,哨骑回来报告铁木真帐下四杰之一的博尔忽率三千右翼军杀气腾腾地开过来了,只有了半天的路程。巴图儿早就听说过博尔忽的大名,那是位年轻的万户那颜,是位有气、有胆、有勇、无畏的主儿勤人。

听说博尔忽率军杀来,答亦儿兀孙忙召集兀洼思部的各古列延和各苏木的首领开会商讨对策。虽然大家都知道博尔忽的威名,但他们放不下兀洼思人的高傲,准备联合篾儿乞其他两部的剩余骑兵做好抗击博尔忽大军的军事准备。

他们依据有利地形在距营寨二百步外挖了数十个大坑,坑内密植削尖木桩,坑上覆以草席,再洒上薄土,虚植上葭草,便与草原其他地方无二致。答亦儿兀孙将兵力做了部署,正面和左右两侧翼三分其兵,守住各山口,使对方不能迂回击己侧翼。

但身经百站的博尔忽不愧是蒙古兀鲁思的卓越将领,他先派百余轻骑为探路先锋,并使游骑警戒于十箭程外,以掌握作战地形、路线,免遭突袭。除普通的弓箭手外,弩机手携带的重型弩机是兀洼思部从未见过的可怖的兵器,它发射出呼啸的长铁箭能贯穿己方骑兵的胸膛。

博尔忽的重骑兵皆着革甲,阵形严整,战斗时号令一致,忽散忽合,动作几乎完美无缺。兀洼思人的陷坑在博尔忽看来如同小孩的游戏。他先以抛石机掷石,知其为陷坑,再令百卒负黄土填之,登时便成了平地。巴图儿率四百骑苦战,无奈装备与战法终不如人,第一日接触就折去五十余骑,心中痛惜不已,以后作战便步步小心,唯奔袭往复,冀以局部优势兵力攻其不备而已。答亦儿兀孙在艰苦抵抗一个月后通知各苏木首领借助地形的优势向山林中主动撤退。

博尔忽使人携来火油,以草木浸之,擦石点燃后令各骑于上风向引燃仲冬干燥的树木,烈火转眼就吞噬了昔日幽深的山林,群山皆秃。博尔忽再分兵使重骑与弩机手迂回至后山要隘处居山腰隐伏,敌至则居高发箭,纵有数骑侥幸躲过箭雨,还有重骑兵持长矛并列隘道,整装以迎疲惫之敌,纵使插翅也难逃,唯下马受降而已,否则必死。

巴图儿率三百骑精锐奉答亦儿兀孙之命准备夜袭博尔忽的军帐。他知道这是最后的赌注,除此之外,全部落唯有重降蒙古兀鲁思,而再降的后果将只能是全部沦为孛斡勒,或者就象当年的塔塔儿人一样,比鞭杆高的将全被杀死,从此草原上再也不会有兀洼思这个名字。

想到这,巴图儿心中一阵悲凉涌上心头。忽兰的消息再也没有得到,只零星听答亦儿兀孙提起过一两次。他知道答亦儿兀孙心中也许比自己更痛苦,也就一直没有多问。这次突袭的后果答亦儿兀孙当然了解,便乘战斗间歇约巴图儿到薛灵哥河畔聊一聊。

他们骑马缓辔走在河畔无边的葭草上,天空愁云惨淡,远处一柱黑烟升起将地与天相接。答亦儿兀孙悠悠唱出一首《白云下》,只是曲调中饱含苍凉:

白云出远山,霭霭傍青天。

舒卷随形幻,离合任自然。

光辉朝日丽,宇靖待风旋。

一旦逢龙会,甘霖润物安。

薛灵哥河水潺潺流淌,答亦儿兀孙扬起马鞭,直接说起他从未谈及过的话题:“别人都奇怪我为什么对铁木真降而又叛,但你要是知道我多爱我的女儿,你就会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了。我们篾儿乞人从来与乞颜部势不两立,我兀洼思部数代承受乃蛮可汗厚恩,断无再奉铁木真之理。但如今的草原是铁木真的天下,从树上落下的鹰巢里怎么能有不破的卵呢?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了。但那样忽兰必定得经受战乱之苦,还不如将她平平安安地送给铁木真,好歹也算是位哈敦。将来若生下王子,依幼子守灶之俗,或可承继一个兀鲁思汗位。”

他侧眼看了看巴图儿铁青的脸色,便不再多说忽兰,转而谈起战事和大局来。“以我在草原上数十年拼杀的眼光来看,铁木真的能力和野心将来可能不仅限于这片草原,西边的大漠和南方的长城都挡不住他,他很可能会成为普天下的大汗。我们篾儿乞人败在他手下不足为怪。你将来若在他的帐下任职,以你的骑射本领和智慧,做个万户那颜并不是难事。到时候别忘了在春祭之日给我敬上一杯马nai子酒。”

巴图儿闻言大惊,忙恭身道:“在下怎会做那铁木真的那颜。眼前战事象燎着火的羽毛,除拼死厮杀外别无他想。”

入夜,草原上仿佛凝着死神的呼吸。兀洼思三百精骑的马蹄裹着老羊皮,乘着暮色掩护悄悄接近博尔忽的军帐。巴图儿纵马张弓第一个冲进帐中,但烛光闪耀的帐中竟然空无一人,便忙回马奔出,此时四周已是喊声震天,博尔忽率一千骑已将三百篾儿乞人团团围住。

这次偷袭任务兀洼思骑兵人人怀必死之心,只图擒杀了博尔忽,竟连盾牌兵都没带。随着博尔忽的号令,一阵铁箭飞蝗般呼啸飞来,巴图儿身后倒下格挡不及的十数骑,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巴图儿知道分散突围必遭全歼,便传令列阵直冲围困之敌,怎奈博尔忽阵形散合自然,无论巴图儿怎样冲击,依旧困在博尔忽的包围圈内,而尾随身后骑兵越来越少,纷纷倒在矢雨之下。

巴图儿看见博尔忽着银盔银甲在土台上挥旗指挥,便纵骑挥刀向博尔忽侧向冲开一条血路,看看只有百余步远,猛转身张弓射向毫无防备的博尔忽。博尔忽左臂中箭应声而倒,血从伤口汩汩流出,顷刻间十几个博尔忽的侍卫持刀便冲向巴图儿,巴图儿持弯刀也狂奔向土台,速度远快于对方那十几个侍卫。这瞬间巴图儿只愿擒住或杀了博尔忽,便可暂时缓解兀洼思部的危难。

忽然他的枣红马一个前倾,巴图儿颠落马下,登时就被缚了个严实。原来土台四周五十步外都置有绊马索,巴图儿一时心急,竟没有料及,以致受擒。他回头看身后的骑兵一个接一个被射倒。

阿勒屯也中箭倒地,博尔忽的骑兵冲上低身砍下一刀,伴着惨叫血光飞起,阿勒屯便再也没有爬起来,鲜血染红了他身旁的葭草。兀洼思三百精骑全部阵亡,战场骤然死寂。巴图儿这时仿佛听到远处宁静的夜色中隐隐传来篾儿乞人忧伤的歌声:

躺在黄色草滩上,

等到升起月亮时;

思念远方的亲人啊,

苦涩的歌儿捎回家乡。

没有纸张的地方啊,

衣襟铺在身旁;

没有纸墨的地方啊,

手指蘸血诉下衷肠。

金葫芦里的奶酒啊,

敬给父母品尝吧;

父母要是问起我,

就说我在路上吧。

十两银子的玉镯啊,

留给爱妻佩带吧;

爱妻如果问起我,

就说我还在人间吧……

博尔忽被帐下萨满巫师给伤口敷上了草药,然后用蒸过的绸条包扎好。他是一个铁打的巴图鲁,经历过无数恶战,小小箭伤根本不放在心上。巴图儿臂力虽强,但毕竟距离太远,博尔忽又穿着护身铠甲,箭伤并不深。再说兀洼思人的箭簇原是兽骨修造而成,远不及博尔忽军中的铁箭。

博尔忽在帐中传令将巴图儿带进来,他见了这神色傲然的兀洼思青年,心中不由暗暗赞叹。便问:“你为何对大汗降而复叛?”巴图儿镇定自若:“秋草枯黄时我才回到兀洼思,并不曾降于你们。我只知服从答亦儿兀孙的命令,并不管我的弓箭射向谁。你博尔忽我早闻大名,佩服你是草原上威名远播的巴图鲁,今日既陷于你手,便随你处置。”

博尔忽赞许地点点头,“你的勇猛和战法我已经领略一个多月了,的确是篾儿乞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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