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虫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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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听到的了,棺木里面的琼花眼皮眨动。
狗爷看了一回,道:“咱们不急着回去。明天再回去。”我打电话回去,让母亲晚饭不用等。
外公的两层木屋已然很破,灰尘很多,水壶还能用,烧点开水。我打扫干净,去山里小村小卖部弄点泡面,弄了些蜡烛回来。在客厅地板上面铺上凉席,估摸着住一晚可以应付过去。
狗爷心事重重,却让我抓紧时间,点着蜡烛,接着读《虫经》,如果可以的话,争取把《虫经》的内容全部背下来。我看书的时候。狗爷一直在踱步,来回地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狗爷忽然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道:“现在是十一点。前子时刚开始。”(子时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十一点到十二点是前子时,十二点到一点是后子时。)狗爷噢了一声,坐在太师椅上面,托着下巴,一连说了两个怪了,怪了。
过了一会,狗爷又问我,现在的时间。我说:“十一点五分。”狗爷叹道:“我以为过了半个小时,怎么才五分钟啊?”我道:“是你心急了。”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后子时马上就要来了。
狗爷站了起来,我端起蜡烛,来到放红漆棺木的房间。蜡烛迎风摇摆,几次都差点吹灭。狗爷的罩子已经拿下来,走到红漆棺木旁边,把耳朵贴在上面。我依样画葫芦,把耳朵也靠上了。
我看着时间。
晚上十二点还差一分钟,马上就要到了,后子时转眼就到。感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袭来,呼吸越来越急促。狗爷伸手去擦额头的汗水。我知道狗爷老鼠牛逼,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何况和外公成为好友,应该不简单。怎么现在会这样,我心中越发没底,想起红漆棺木漂在水里,嗖地一声就沉入水底。
猛地一哆嗦。
后子时一到。我又听到了眨眼皮的声音。
狗爷不出意外,再一次吓傻,坐在地上了。
第25章 琼花虫
狗爷的眼珠子似乎有点红。跟我家小贱见到怪事,左眼变红一样。
狗爷道:“让你见笑了。萧棋,你过来扶我一把。”我心里面也害怕。我相信狗爷和我一样,听到眨眼皮的声音。中午十二点有一次,晚上十二点有一次。我把狗爷扶起来,感觉他的手很冰冷。
我说道:“狗爷,你别吓我。你都吓成这样了,我还玩个屁啊。”狗爷的脸色在烛光下面很是吓人,却忽然一笑:“我不是吓的。我只是缺钙,年纪大了,就容易缺钙,你要原谅。”
我心中一乐,关键时候还能幽默的人已经不多了。
狗爷见我要说话,却抢道:“你跟我说说,准备怎么处理琼花,和黑煞教的线索?”狗爷镇定下来,我也没有那么害怕。
不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得今晚成为我我人生之中难以忘记的一个夜晚。因为有点吓人。
我说道:“很简单。黑煞教如果是民间结社。肯定有活动范围,甚至也会有总部据点一类的。那我就会去江城市,找认识的警察朋友,帮我查一查黑煞教的资料,然后顺着资料去找黑煞教,这样不是什么难事。”
狗爷“啪”地一声拍在我的脑门上,骂道:“蠢。蠢蛋。跟蛋一样蠢。简直就是傻狍子。”我明白傻狍子的意思。上面的那个方法我还是深思熟虑了的。结果被狗爷这么一说。
我刚准备开口。狗爷又说道:“算了。然后找工具,把棺木打开。”
我心想狗爷您刚才吓成了狗一样,现在要这红漆棺木。我提议道:“这棺木里面的人,念力很强。落水的棺木跟开快艇一样……”狗爷犀利的狗眼看过来,我感觉再说下去,我真被看成傻狍子了。
我点蜡烛去找工具。狗爷喊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心中好笑,狗爷,别怕。两人找了一会,弄了榔头,钻子。点了蜡烛摆成七星阵,即便是有妖异,也要镇住。
咚咚敲了半天,将盯得死死的棺木棺材盖子打开。
蜡烛照耀下,铺面传来了香料的味道。死者琼花,约莫在三十岁上下,身高颀长。从五官的模样,健康状态下的琼花,应该也是个顾盼生姿,撩人心怀的女子。只是得了绝症而死,受了不少折磨。受过绝症的折磨,相貌已是明日黄花,只留下不堪的一面。
狗爷道:“扬州梦断灯明灭。想见琼花开似雪。”我心一听,摸****手的狗爷居然有一个骚人的心。
我道:“什么意思?”狗爷摇头道:“琼花不是人,而是一条虫子的名字。”我惊道:“什么!”
狗爷道:“琼花是一种比牡丹还要高傲的鲜花。当年牡丹不应武瞾与寒冬开放,被贬洛阳后依旧独生。琼花却在元蒙古人入扬州时,自己死掉。足见琼花胜过牡丹。琼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开放那一刹那,花瓣就开始凋谢,如白雪一样在空中飞舞。花瓣绝不沾染尘土。”我道:“那还是一种花,怎么能说是一种虫子?”
狗爷道:“这个女子根本叫做琼花,是因为她体内有一只虫子叫琼花虫。这虫子自从一出生,就如同琼花一样,不沾恶心的东西,只活着女子身上。而且女子必定是美人。”我问道:“难道这虫子是贾宝玉养出来的,觉得男子恶心,只有女人是干净的。”
狗爷思索了一会,道:“刚才你那个办法去找黑煞教,解开这个女子的冤案。一百年都没有办法。不过……”狗爷狗眼似乎诡异而奸诈。
我急问道:“不过什么?”
狗爷道:“事情很难,难就难在我们少了一个女人。”狗爷话里面有话。我倒想明白狗爷的意思,他是要把女子体内的虫子引出来,然后利用虫子去找狗日的黑煞教吧。
我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变出一个女人出来吧。”
狗爷忽然桀桀地笑着。尤其是狗眼转动,我的心里面发麻。我问道:“狗爷,你要干嘛?”狗爷道:“萧棋啊。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心想你没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听过。
狗爷接着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狗爷动作快而迅猛,以至于我学过格斗术都没来得及反应。狗爷把我一翻,整人滚进了棺木里面。狗爷更是接着用力,将棺材盖住了。
“快,让虫子钻进你的体内……”狗爷一声令下。
我眼前一黑,四周黑乎乎,知道自己身下压着一个念力极强的女人,如果这条琼花虫子,真的在很多女人体内活过。我是男人,虫子也不会来到我的身上。
我心中已经将狗爷骂了五千多遍,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落入棺木里面,女尸的手一把将我抓住,指甲已经长出来。狗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不要着急……不要反抗,两分钟就好了。”我心想,被人推进来的不是你。我暗暗告诉自己,女尸自己没动,而是她体内的虫子在动。
她指甲戳进我的体内,一股钻心的痛袭来。我真的不动。
要真的女尸吸我的阳气,那我鬼派传人也不是盖的,我直接弄她。还好,只是感觉虫子进来。我心道:“你最好是老实点,不然会被毒死的。”一年前我在吃过五条宝虫后,后来阴差阳错吃过一只降头虫血蜘蛛,还有一条小红蛇的。
幽暗之中,从女尸身上似乎跑出了一只白色晶莹的虫子,不负琼花之名。我想,如果虫子搞了个文艺的名字叫做琼花,那么女尸又是什么名字?
她或许是因为虫子在体内,才得绝症而死的。虫子钻的很快,在我的左手上面,结成了一个很小的肉瘤,再也不动弹,应该是出于保护自己的。
毕竟,我可能比它还毒。
狗爷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萧棋,没事的。它不会要你性命的。”我敲打着盖子,让狗爷把盖子打开,已经好了。狗爷开了盖子,道:“这虫子厌倦死人,只在暂时在你手上寄生一段时间,你须找一女子……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以后怎么办?”我附耳过去,狗爷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会,说的我面红耳赤,直骂狗爷下流。
女尸体内的琼花虫被我长在我的右手手臂上。
蜡烛下面的女尸一动不动,似乎很古怪。狗爷道:“你在她额头上面贴上镇尸符吧。”
我准备动手的时候,没想到狗爷又骗了我。只能说狗爷过桥比我走的路还要多。红漆棺木是放在两边长凳上的,我弯身就能把镇尸符贴上来。我心中默念:“姑娘,你的冤仇我一定给你洗清。”
双手猛地伸起来,一把将我抓住。背后传来狗爷桀桀的笑声。
我暴喝一声:“你这贼婆娘,还不放手,不然我烧了你。”女尸被我一喝,手松了不少。我把镇尸符贴在她额头。
狗爷道:“这下子好了。怨气不会那么重,不然虫子长在她体内,和她原本怨气在一起,会出大事的。”
晚上在客厅睡过去的时候,我闭眼睡觉,就感觉女尸伸手挠我。
次日一早,又是高温的天气。骑着摩托车带狗爷回家,准备下午凉快在上后山挖虫子。我问狗爷为什么有些人喜欢把虫子养在人的身上。
狗爷道,人这种动物,生存能力很强,并且极为自私,充满了偏执恶毒的心思,这些东西转到虫子的身上,虫子肯定会很厉害。当然,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人作为食物链的顶端,营养肯定不会太差,所以人怎么能背浪费掉。这么一想,人还真是蛮好用的。
我暗想,我倒也是个虫人,那么多虫子都在体内安家,除了虫子,居然还有两股阴气。
摸了摸胸口。心膈膜上两股阴气很久没动,阿峰和阿铜还是尽快要送走为好。
中午正热的时候。村子一下子闹起来。好像有人在勾人,似乎又要打架。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睡午觉的小贱探出脑袋,也跟着叫了起来。
隔壁大哥萧义在门口喊道:“萧棋。有人要挖陈富贵的坟了……”
第26章 别惹蛤蟆
我听萧义一喊,也是血气方刚的人,顿时来了兴致。狗小贱威风凛凛,叫了两声。我刚出门。母亲喊道,萧棋,你身板弱,别往前冲。我答应了就跟大哥走了。勾人打架这事情年轻人很喜欢。很多人就往后山去。有两个平日腰花吃多大叔,做好了担子,跳了两桶井水,补充水源。
后山的山头站了不少人。我和萧义赶上去,已经汗水湿透。陈富贵的坟墓旁,陈铁匠面如死灰,吓得不行。倒是小孙女抓了跟小竹竿,恶狠狠地盯着来人。
折大彪白衬衣黑西裤黄皮鞋,喊道:“这个火化是国家的政策。咱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人。”折大彪背后来了不少公务人员,两个油壶装满了油,就放在一旁。
陈铁匠道:“这都埋下去……”折大彪喝道:“让你自己挖不挖。县里面火化厂的同志只能帮忙了。”几个老者愤愤不已:“山里面地都抛荒,埋着不占地方。入土为安,这是对死者的尊重。”折大彪额头在冒汗。
“棋哥。你报的是江大哲学系。回头你帮我选志愿……”我在一旁看着,周****儿子王帆见机说道。我应了下来。王帆年纪不大,青涩嘴角还有淡淡的刚长出来的胡子。
闹了半个小时。陈铁匠没有办法,作出了让步。小孙女抓起了石头就打折大彪。折大彪骂道:“谁家的野孩子?”陈铁匠骂道:“小花,你回去。”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小孙女,喊道:“书记同志。上回你被狗咬,这么小女孩也打你。还是人民公仆吗?”小孙女陈小花指着折大彪道:“他是坏人。”
折大彪脸上无光。
主家陈铁匠道:“大家都散了吧。”折大彪背后有人打伞上来。折大彪挥手上前,让人开挖。很快就把刚埋好不久的黄土给挖开。露出了黑漆棺木。
咕咕……咕咕……
棺木里面响起蛤蟆的叫声。我想起,当天晚上下葬的时候,似乎也听到了蛤蟆的叫声,便给折大彪建议:“古话说,蛤蟆一叫,老娘吓得也不睡觉。怕是有古怪的啊。”折大彪冷笑一声:“萧大师。别说瞎话。”走上前,接过铲子,扒拉了土:“我来看一看,蛤蟆还能翻天不成……”
土里面露出了三只蛤蟆,忽然猛地从地上弹射起来,落在了折大彪的身上。折大彪尖叫一声,滚落在一旁,好不容易把蛤蟆给赶走,一旁两个公务人员也没有好到哪去,也被蛤蟆攻击。
折大彪赶走蛤蟆后,骂道:“倒油烧。”王帆道:“你们这么做违法了?”陈铁匠坐在地上道:“反正也是要烧,砍树来烧就是了。”
柴油已经泼上去,噗地一声冒出了火光。黑漆棺木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折大彪仗着家族人多,加上当个小吏,专横跋扈到了这种程度。有人已经忍不住了。要狠狠揍一顿折大彪。陈铁匠长叹一声,悲声喊道:“爹啊。”陈小花却一滴眼泪没落下,恶狠狠地看着折大彪。
王帆冲到最前面,骂道:“不作为的狗官。”有人带头,看来立马就要搞起来。陈铁匠眼含悲泪,扑通一声朝冲上来的村里人跪了下来:“各位回去吧。我谢谢你们。这事……不能闹大……”
老者们沉稳,道:“陈家还要过日子。不能为了死者断送活人的活路……”年轻人愤懑不用,将手上的棍棒丢在地上面,跺脚捶胸,多年都未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是陈铁匠跪在地上,这一到鸿沟再也过不去。
王帆傻不愣登地冲上来,手上面拿着一根短棍,似乎要敲折大彪。我一脚踢开他:“你个傻娃。恶人自有恶人磨,别怕老天不开眼。”
王帆倒在地上,发现折大彪已经觉察,把棍子丢在一旁,指着我骂道:“你不是我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夏日炎炎,火苗旺旺,也抵不住心中的怒火。几个老人转身抹泪,长叹只有当年小日本也是这么干的,还是**打下的江山吗。
墓穴很快就烧起来。
陈小花站在后边,使劲地朝火里面吐口水。我怕小妮子中了魔怔冲进火里。一只手一只拉着她。陈小花道:“我要把火熄灭。”
折大彪悻悻走了,抓着脖子上面,死劲地挠,痒得不行。
火苗烧了半个小时,才渐渐熄灭。等到黑炭成灰的时候,陈富贵早已烧成灰烬,从一滩灰烬中,找出了压背的铜钱,还有不多余骨头。陈铁匠将骨头捡起磨成灰带了回去。请了火居道士一连操办了七天的水陆道场,用来安慰陈富贵在天之灵。
狗爷没上山,听我的讲述,知道是谭一指下的葬,念叨:“谭一指这家伙太狠了。”我哈哈笑道:“这只能说明一句话:不要惹蛤蟆。”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折大彪就会上门来求我的。
毕竟,蛤蟆是谭爷放进去的。如果我没猜错。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