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钓天下-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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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着这个行业的兴起，像卡巴卡恰和他姐夫这样的商人，就利用手中的出口渠道和经济实力，从这些渔民入手，通过对他们发放短期贷款，然后用热带鱼抵账的方式，逐步把渔民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按照安纳亚的说法，在巴塞卢斯，50％以上的渔民都曾向这位卡巴卡恰先生借过钱，用来购买新的渔网、汽油以及其它捕鱼设备，大部分都无法及时还上欠款，从而就成了卡巴卡恰旗下的专业捕捞热带鱼渔民。每年到了捕捞季，还得和卡巴卡恰借钱买汽油，然后去捕捞热带鱼，再用这些热带鱼抵账，最终下来，钱没赚到，还得去借，越来越难翻身。
这里洪涛必须得吐槽一下，虽然远在亚洲和南美洲，但是巴西的油价和中国的油价好像是心心相应。价格都差不多，巴西还稍微贵一点，汽油2。2雷亚尔，差不多和8块钱人民币左右，排在所有拉美国家的第一位。
这个价格还是在里约热内卢这样的大城市里，运到交通不便的玛瑙斯之后，就上涨成了3雷亚尔一升，而到了巴塞卢斯，再次上涨到3。3雷亚尔一升。面对如此高的油价。这里的渔民捕鱼成本高居不下，经常是辛苦劳作一个旱季，不光挣不到钱，还得欠一屁股汽油钱。
要想了解这些捕鱼人的生活。光在岸上是不成的，因为他们不住在岸上，大部分捕鱼人都没有岸上的房子，而是住在他们的船上。走到那里那里就是家，只有在卖鱼或者补给的时候，才会回到巴塞卢斯来。像玛瑙斯那种大城市，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去几次，至于什么里约啊、圣保罗啊，估计他们只是听说过，可能连在那里都不知道。
洪涛他们四个人无法住到捕鱼人的小船上去，但是安纳亚又办法，他通过那位卡巴卡恰，找到了一位正打算出航的捕鱼人，然后用100雷亚尔的代价，得到了这家人的允许，可以跟着他们的捕鱼船一起行动，还可以和他们一起捕鱼。
也不是这家人好说话，肯让一群游客来打扰自己的捕鱼过程，而是这100雷亚尔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三天左右的收入，洪涛他们只会打扰他们两天，所以算起来他们还赚了至少1天。
这一家捕鱼人是夫妇两人带着三个孩子，最大的男孩已经有12岁了，虽小的男孩还在吃奶，中间是一个小女孩，差不多7、8岁的样子。一家人就住在小船的船舱里，用一个小炭炉做饭，睡觉就睡在吊床上，船舱的一角儿还有一个布帘，帘子里是一个坐式马桶。
“唉，咱们应该给他们贴上一条标语：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胖子布看到这一家人的全部家当之后，说了一句至理名言，然后赶紧从船舱里走了出去，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洪涛他们反悔，把100雷亚尔在要回去，这家人在早上4点多就要开船出发，此时天上还有星星呢，虽然不像夜里那样黑，但是50米外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你和他们说，6点半再出发，我多付20雷亚尔！”洪涛可算是赶上一次当富翁的机会，躺在吊床上连眼都没睁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两张皱皱巴巴的钞票，塞给了安纳亚。
果然船家不再折腾了，反正他们一周的钱已经拿到手了，整天不出航才好呢，这样还能把汽油钱也省下来。
早上7点多，两条船终于一前一后的出发了，前面的是捕鱼人一家的小破船，船尾上还拴着两条两头尖尖的独木舟，他们家里的两个小孩都爬在船尾，好奇的看着后面这艘船上这几位据说来自遥远中国的大款。
“你们最好把衣裤的袖口都绑好，帽子也戴上，一会儿我们会进入真正的雨林，那里面有一种小虫子，如果让它咬到你们的皮肤，会非常非常痒。另外不要大声说话，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不要轻易去碰，不明白的事情一定要先问我。”安纳亚一边开船，一边给洪涛几人上雨林安全课，搞得洪涛几人异常紧张，也不管是否有效，把他们带来的防虫药膏抹了一脸一手。
两艘船逆水而上，开了2个多小时之后，拐入了一条比较窄的支流里，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再次拐入一条更窄的之流，如此重复，拐了5、6次之后，洪涛已经非不清东南西北，此时河道的水深越来越浅，站在船上就可以看到水底倒伏的那些树木。
“怎么停船了？到地方了？”又开了一小会儿，洪涛看到前面那条船慢慢的停了下来，船老大和他的儿子拿着一个很大的抄网和两只水桶走到了船尾，正在解拴在船尾的独木舟。
“前面的水深不够了，大船过去不，要换小船，我们也去快艇上吧，把你们随身的东西都带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雨林对陌生人来说，到处都是危险。”安纳亚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率先跳下了船，落到船尾的快艇上。
和来时一样，船家父子俩划着独木舟走在前面，安纳亚用低速驾驶着快艇跟在后面，继续向河道上游驶去。这里的河道与其说是河，不如叫被河水淹没的树林，大部分地方根本看不出哪里是河岸，深的地方也就1米多，浅的地方还不到半米。
船家父子的独木舟此时就显出了它小巧灵活吃水浅的优势，安纳亚他们的快艇则有点费劲，很多时候不得不把船尾的推进器抬起来，以免螺旋桨被水下的硬物打伤。又往前走了十几分钟，水越来越浅，水下淹没的树干也越来越多，发动机直接就用不上了，洪涛只得拿起船桨，和安纳亚一起划船前进。
两条小船慢慢的深入了雨林，尽管现在外面正式烈日当空，但是雨林内部始终都像是阴天一样，又湿又潮，不时还有水珠从头上落下，就像是小小雨一样。这些水珠有些是树叶上凝结的水蒸气，有些却是树上的虫子、鸟类和动物的排泄物，怪不得安纳亚嘱咐大家一定要带帽子呢。
“看前面那个小孩，他抓的是蛇吗？”胖子布坐在船头，视界比较宽阔，此时他指着前面的独木舟问安纳亚。
洪涛顺着胖子布指的方向一看，正看到坐在独木舟前面的那个小男孩用船桨把一条长长的东西甩到远处去，那个东西落水之后，立刻就展开了身体，用一种蛇形的方式，几下就游游远了，消失在水面上。
虽然洪涛没看清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儿，但是那个游泳的姿势除了蛇之外恐怕也没别的动物会了。而那个小男孩抓到蛇的位置就在他的头顶上，在这里隔不远就会有一些树枝在半空挡住视线，需要用船桨什么的把它们推开。
“没事的，那些蛇伤不到你们，他们会帮咱们清理掉。”安纳亚毫不在意。
“老洪，我帮你划船吧，我就怕那些滑不溜秋的东西，别说抓了，我看到它们浑身就发软。”胖子布这回是真怕了，也不管洪涛答应不答应，直接躲到了快艇的后部，死也不回去了。
“别急啊，慢慢换慢慢换，你要是把船弄翻了，咱们都得喂蛇！”快艇让胖子布这么一折腾，船头立刻翘了起来，洪涛赶紧来滚带爬的跑道船头去当压舱石。
“把那根鱼叉递给我，我帮你们把树叶挑开。”洪涛虽然不怕蛇，但是也不像用手或者脸和这些树枝树叶亲密接触，好在船舱里放着一根锋利的鱼叉，正好可以用来把这些树枝拨开。
水深越来越浅了，现在划船的桨几乎不是在划着水走，而是杵着水底在前行，估计再往前就该划到这条支流的上游去了，洪涛一边扒拉那些树叶一边琢磨，这条河的上游是什么样呢？一条清澈的小溪？或者一个泉眼？（未完待续。。）
五百六十章 热带鱼
其实上游啥也没有，又划了一会儿之后，前面突然就没路了，全是粗大的树干，这条河的上游什么也么有，这些水全是从雨林里渗出来的，这里的每棵树的树干上都是潮乎乎的，不时还有水滴从头顶滴落，成千上万颗植物滴落的水滴就是这条之流的源头。等到了雨季之后，这里天天都会下雨，到了那时，天空就是这条河的源头。
“把鱼叉给我把，我帮你们放哨，你们也可以捞点鱼玩，你们不是带着渔网呢吗？”安纳亚从洪涛手中接过鱼叉，然后指了指船舱里的那把抄鱼用的抄网。
“到地方了？就这里？”洪涛觉得很突然，在他的想像中，那些被称为水中精灵的热带鱼怎么也得生活在一个上清水秀的地方啊，可是这里就是一片雨林中的沼泽，水里到处都是落叶和树枝，下面的淤泥不知道得有多厚。
“就是这里，你们说的那些小鱼只能生存在这里浅水里，这里有很多藏身地，大鱼也游不过来，要不他们全都得被大鱼吃掉。”安纳亚指了指前面那条独木舟，舟上的两父子已经展开了一张一平米左右的抬网，正网水里放呢。
“老洪！老洪，真有热带鱼！你看那些树叶下面！”鲟鱼正扛着摄像机往水里拍。
“嘿！真的嗨！还不少呢，全是红绿灯，胖子！把抄网递给我！”洪涛顺着摄像机镜头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一对漂浮在水面的树叶下发现了一堆小鱼苗，不过它们中有多一半的身体上都带着鲜艳的红色和蓝绿色条纹，游动的时候还有荧光效果。
“哈哈哈，上来啦！来个水桶！”洪涛慢慢把抄网顺着水底伸了过去，然后突然一抬，那一群小鱼基本都被一网打尽了。
“安纳亚，这种鱼在你们这里叫什么？”把鱼放到水桶里之后。三个人趴在水桶边上，看着桶里这几十只只有2厘米大小的小鱼。
“枢机主教鱼！只有公鱼才能卖钱，那些没有颜色的母鱼要放回去。”安纳亚连头都没扭，直接回答了鲟鱼的问题。
“这就是枢机主教鱼？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洪涛没想到这种小鱼会有这么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它们身上的红色像主教身上穿的红袍子吧？”安纳亚显然对这些热带鱼没什么研究，他也是胡猜。
“这玩意每条能卖多少钱？”洪涛对这些热带鱼的价值产生了兴趣，这种鱼在国内每条的价格要好几块，而且养不好就容易死，或者身上的颜色变得不那么鲜艳了。
“……#……％，今年的收购价格是1芬尼。”安纳亚冲着前面那对正在捕捞热带鱼的父子喊了一句。然后得到一个回答之后，又回过头来回答了洪涛的问题。
“1芬尼！？万恶的资本主义啊！”洪涛听到这个价格，也忍不住吐槽了一下那些黑心的收购商。芬尼是巴西雷亚尔的辅币，1雷亚尔等于100芬尼，在08年的时候，1雷亚尔差不多等于2块多人民币，也就是说一条热带鱼的价格还不到人民币3分钱。
现在洪涛明白这些渔民为什么这么穷了，他们捕捞一天也就能捞差不多3000条枢机主教鱼，也就是30雷亚尔。而且这些鱼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捕捞。还要跑很多个地方，光是油钱就得占去多一半的收入，而且捕捞这种鱼只能是在旱季这3个月中，到了雨季就更难抓到了。
洪涛他们以为捕捞热带鱼是个多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到了现场一看，一点情趣都没有，就和在国内的小河沟里捞鱼虫一样，用个大网在浅水区里一抄。然后把树叶、树枝和其它小杂鱼拣出去，剩下十几条枢机主教鱼再小心的放到水桶里养着，如此循环往复。
这种枢机主教鱼由于体型小。游动速度相对慢，又喜欢扎堆，是最容易捕捞的，剩下那些热带鱼一般都是2、3条聚在一起，游动速度又快，更难捕捞，一天也抓不到几十条，虽然价格比枢机主教鱼高一些，但是产量太少。
勉强熬过了中午，洪涛三人实在是待着没意思了，于是和安纳亚一商量，干脆也别在这里耗时间了，还是回去吧。告别了那对幸运的捕鱼父子之后，洪涛他们划着快艇，在安纳亚的带领下，重新回到停船的地方，和渔民的夫人又告了个别，然后发动船只独自返航。
原本安纳亚还说要和那一家渔民把那100雷亚尔要回一部分来，但是被洪涛阻止了，这100雷亚尔放在洪涛三人手里，算不上什么钱，多了少了都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但是放在那一家捕鱼人手中，却是整整好几天的收入，就算是做了善事吧，至少以后这家人再碰到中国人，可能会友好很多。
再次回到巴塞卢斯之后，安纳亚带着洪涛三人上岸到这座小城里转了转，这里的人会说英语的极少，街道也是破破烂烂的，房子大多是用木板搭成，唯一能见到的高大建筑就是教堂，而且还不少，洪涛大概数了数，这座不满2万人的小城里，最少也得有20座教堂，这里的人没什么可以干的工作，除了打渔之外，他们只能把理想寄托在神的身上了。
虽然小城里也有几座供游人居住的旅馆，但是条件都很一般，连供电都不能保证，更谈不上什么卫生部卫生的，洪涛三人在看过两家旅馆的房间之后，一致认为与其住在旅馆里，还不如睡在安纳亚的船上，至少不用担心有虱子臭虫之类的小生灵来光顾自己，而且这里也没有蚊子。
在征得安纳亚的同意之后，大家在巴塞卢斯码头上最好的一家饭店里吃了一顿炸鱼肉配炸香蕉片，然后就重新回到船上，趁着天色还没全黑，驶离码头，找了一处水流比较平静的水湾，下锚挂吊床睡觉。
“安纳亚，咱们晚上吃的那种炸鱼肉是什么鱼的？”洪涛窝在自己的吊床里睡不着，开始和旁边的安纳亚问东问西。
“象鱼的，是不是吃着有点像牛肉？以前吃过这种肉的外国游客都这么说。”安纳亚看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了。
“象鱼是什么鱼？”洪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嗯，它很大。。。身上的鳞片很漂亮，不过它的肉不太好吃，只能炸着吃。”安纳亚也形容不出来象鱼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用手大概比划了一下它的大小。
“鲟鱼，把那本书扔过来。”洪涛一看安纳亚比划的那个长度，兴趣立马又来了。
“就是这个！”洪涛帮安纳亚打着手电，把那本图谱翻了几十页，终于找到了象鱼。
“巨骨舌鱼！胖子！鲟鱼！先别谁呢，过来看看，这里还有这种鱼，你们见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