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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上善若水(云海玉弓缘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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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怜悯的抱起我,我瑟缩着,心痛如绞。 

“从来,想娶你的,都不是我。可惜,我没能阻止师兄。若不是他那天赶到,你早就死了,知道么?”突然一下,我发现他眼里露出些悲哀的神情,“也是那次,师兄竟然准备离开我,他怎么能离开我?你说,他怎么能离开我?”使劲的摇晃着我,他把头埋入我的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能为了你,恨我?” 

意识蒙淡,我的头沉重得想要落下。 
世遗哥哥——我想,这次难道,真是我,错了么? 

听得一阵脚步声起,我挣扎着从他肩上两寸的空隙看去,越楼站定着,一手举剑。 

“放开我师娘!” 
“不准叫她师娘!她不是!”惩我猛的怒回头,依旧抓了我。 

越楼急速上前,一剑刺过,他不耐烦的回手去挡,“住手。”他说,剑落。 

惩我呆然的停住。 
我手里,一把匕首没胸,直直的插在他心口。 

他给的匕首。 
曾经他说,我会需要。那时以为是要对付香无,结果竟以这样的方式,还给了他。 
我微笑。 

“该住手的人,是你。” 

他不可置信的愣着,低头,那一腔的鲜红喷出,溅了满脸。 
猛一掌打在我胸口,我飞落出去,越楼接了我,骨摧神伤。 

他就这么看着那匕首,凋然的像尊塑像。微微的一笑,看我,竟是恢复了那般的干净无瑕。 

“厉胜男,你赢了。“他说,”但是,你永远——也不要再想见金世遗,永远——”声到末尾,成了诅咒。 
“师兄——”他说,伸手向前,仿佛看见了什么,眼中光亮,一瞬却又暗了下去。 

我转头靠着越楼。 

“我们走吧。”他说。 
“世遗哥哥——在哪里?” 
“他吃了药,在师父房中,睡得安好。”他音调悲伤,我却没来得及细想,心中石落,如巨山轰塌,歪斜的睡了过去。 

……………………………………………………………………………………………………… 

七.尾声 

那一日,秋色艳好,阳光醉人的温暖。 
我醒来,身上还是疼痛,却不至像几日前那般要命。 

忘了说,我叫厉胜男,那个漂亮的男子告诉我的,他是我丈夫,叫金世遗,也是他告诉我的。 
不知为什么,我不记得。 

只是听他说,竟然就相信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明亮的,不容质疑。 

那天,周身如火烧般的疼痛,辗转中被人摇醒。第一眼,看见了他。 
他的手很凉,握上去很舒服。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 
“不记得——也好。”当时,他苦笑,我不明白。 
“好什么?” 
“没什么。” 
“你叫厉胜男,是我娘子。” 
“娘子?”一愣,“那——你叫什么?” 
“你记好了,我叫金世遗,是你丈夫。” 

心一惊,这话端的熟悉。 

他说,我为他死过一次。 
那便是很爱了,可惜,我不记得。 
他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他说,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火焰岛。 
而我,当真是疯了,竟就这么答应。 

甚至于,向往。 

我央他今天带我走,这个偌大的庄子没有人烟,住起来骇人,他便答应下来。 

骑马。黑色的一匹,毛光顺滑,我看得爱不释手。 
他马术很好,圈着我,稳当于前,一路安逸。 

经过个绸缎铺,他停下,进去一会儿,出来时拿了件东西——一顶帽子,绿色的,看得人扎眼。 

“为什么做成绿色的?” 
“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 
“一个——朋友。”他咬牙道,声音里说不明白是什么,“是他——留下的礼物。” 
“什么朋友,我认识么?” 
“认识。” 

他不再说话,目光深邃的盯着前方,扬鞭。 

疑惑的坐着。突然耳边低低传来些话语,遥远而又清晰。 

 “我香无带出的女人,若给人不明不白的杀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行了,放手。” 
“一直,是你不明白。” 
“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游戏就没得玩了。” 
 “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我爱他,可是,我不告诉他。” 

……………………………………………………………………………………………… 

这声音熟悉,咒语般萦绕着,仿佛就在声后。 

惊回首,陌上花开,寂静无声。  
 
三年后。 

或许是火焰岛的生活太过清净,我天生反骨作祟,所以日日纠缠了那男子带我出来。 

他是无可奈何,仿佛怕了那人世的纷扰,执意要与我埋骨在那荒凉的地方。我不喜欢,发了几次脾气,他终于服软。 
说好的,一人让了一步,出来三月即刻回府。 

这些年什么都问了个通透干净,就是挖不出当年的两件事,他忌讳致极。 
一件是我为什么死,一件是那帽子。 
绿色的,恁的碍眼,他却保存良好,甚至于有着瞻仰的习惯。 

每次问及,他要么岔开要么含糊,总是不得要领。久而久之,我竟也习惯。 
习惯成自然。 

那匹黑色的马载了我三年,自然是亲热的同行。零零总总加起来,他看着我苦笑。 
“胜男,你不如直接请几个挑夫,将这小岛上的东西全搬了去,省得自己辛苦。” 
我只是不睬。 

阔别三年,少了人气。 
脚沾上京都那片土地时竟兴奋得微微有些颤抖。 

“你别跟着我。” 
“你慢些。”他盯着我,一步一小心,惟恐出来个猛兽将我生叼了去。 
我不耐的回头瞪他,他自觉的禁声。 

“那个——我想四处逛逛——”保持风度的看他,他回以懵懂无知的眼神。 
“我陪你。” 

叹气,“我想——一个人逛逛。” 
“迷路了怎么办?” 
“火焰岛上那么多岔路我都淌过来了,大庭广众的怎么会。” 
“我不放心。”他好声劝我,一如这几年常做的那样,明亮的眸子,我招架不住,一瞬间竟就慌了神。 

定了定,我正待开口,却给他抢了先机。 
“那么——我在那边的客栈等你,天黑前,一定要回来。”他手一指,远处的客栈,大旗高扬,上书:欢喜客栈。 

尚未回过神,他在我额上轻轻一点,径自走了去。 
手僵在半空,——其实——我想说——你要陪也可以的—— 
总是如此,一句话不听完,听也只听一半。说了多次还是这样,叫人闹心。 

也好,我乐得悠闲。 

转头而去,街面人拥。 
好奇的看那些不曾见过,又或许见过而忘记的东西,新奇不已。 

不知不觉中转过几个街口,停住。人突的变得稀少。 
几只鸟飞下,看看我,接着离开,伴随着蝴蝶。 

玩心大起,仗着他教我那些三角猫的功夫腾空追了上去,直在叶间穿寻。 
闻着股幽香,梅花。 

于是落下,竟到了一家人的院落里。 
未站定,我吓得一下跌倒。 

一座坟,印记班驳,孤立得有些触目惊心。 

来不及多想,我跳起身想逃,身后却传来阵浓郁的梅香味道。 
想必是疯了,给那味道勾引着,直步进了门。 

无人。无梅。安静非常。 

跟着墙走,四壁光滑毫无修饰,有些过分的简洁,名为突兀。 

走廊最后一间房虚掩,味自里出。镇定下心神,我上去推了开,有种奇怪的枝桠声响起,惊了那些觅食的鸟。 

“请问——”话未完,一个声音打断我,低沉诱惑。 
“你找谁?” 

愣了下,注目一看,有个身影坐在帐后,蜡烛昏明。 

“我是追鸟儿追进来的——” 

那人不知为何,猛的一颤,急急撩了帘出来,脚下踉跄着,红衣着身。 
借着阳光,我看清他的相貌。 

漂亮绝伦。 
只是那双眼,无神的,禁锢在某个方向。像是在找寻什么,然不可得。 

他一晃,我不自主的伸手去扶,他握了我,站定。手心里冰凉的浸出些汗水,微抖。 

“你——叫什么?”他甚至于失礼的反抓住我的肩,很是疼痛,我挣脱。 
后退,警惕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他上前一步,双手在空中抓觅,我突然心生怜悯。 
“厉胜男——不过老实说——我并不记得。” 

他猛的停了,僵硬着,然后放下。 
点头。 

“你——扶我过去。” 
他说,不容我质疑的口气,像是命令。 

我拉了他的手,扶他坐下。 

他微笑。明媚耀眼。 

突然疑虑,为他添上盏茶,小心的问:“你——认识我么?” 
“不认识。”牵着他的手掌了那杯,他淡淡的应。 

“那——你叫什么?” 
“香无。” 
“香无——”我重复着,心里异样伸起。 
“先生——是一个人住么?” 
“是的。” 
“那——院子里的坟——” 
 
 “舍弟的,三年前一场变故所至。”他依旧安静,不见悲伤。我却先红了一半脸,唐突了。 

尴尬的看着他,找不出话说。而心里,却又明明想说什么。 

“先生的眼睛——” 
才一问,猛的又闭嘴,直恨自己多言。他大方的挥挥手,笑得自若。 
“为了救人。” 
“救什么人?” 
“一个——朋友。” 
“为什么要用眼睛?” 
“我的眼睛,是一副药。” 
“什么药这么厉害,要用人的眼睛?” 
“毒药。” 
“什么毒?” 
“仙人泪。” 

我一惊,大抽一口凉气。 

“怎么,你知道?”他放了杯,转过来对着我。 
“听我丈夫说过,是没有解的毒药,很是害人。” 
“恩——”他点头,沉默着,“有解的,这世上什么都有解有结。知道为什么叫仙人泪么?” 
“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只能看着哭的东西。”我自以为是的答到,他摇头。 
“不对。这毒本是没有名字的。取仙人泪是因为这药只能用仙的眼泪人的眼珠才能解得。” 

又是一愣,看着他空洞的双目,我喃喃的道:“先生当时一定——很疼吧?”伸手,却停在半空,这姿势未免轻浮。 

“不疼。” 

他豁达的迎着我的动作,眼睛在与我手距离一寸的地方停下。 

“你的手心很温暖。”他笑,“我能感觉到。” 

“先生为什么愿意把眼睛给那朋友?” 
“因为,他对我很重要。” 
“那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应该过得不错。”他点头。 
“他为什么不照顾您?太忘恩负义了!”我怒言,一手拍在桌上,他安慰的拉住我。 

“他有自己的幸福要忙,我不想打扰他。” 
“可是——他这分明是忘了您的大恩——” 
“我不求他记得,”他打断我,莞尔,“况且,他身体里有我一部分,就像时刻陪着我一样,又怎么能说忘记?” 

我懵懂的点头,他又去喝茶。 
他喝茶的样子优雅,三指捻了茶杯,贵族般舒心。 

“对了先生,我刚才闻见梅花的香味,但是在您这院里没见着——” 
“你喜欢梅花?” 
“喜欢。”我笑起来,“生病以后才有的习惯,还逼着世遗哥哥给种了一院。” 
“世遗哥哥——” 
“哦,他是我丈夫。” 
“他对你好么?” 
“好!”我答,随即红了面,低头下去,“还——好啦。” 

他貌似欣慰的点头,轻轻提唇。 
看着他,我竟不自觉的将这些年来火焰岛上的趣闻全说了个遍,仿佛遇见离散多年亲近的人,说得忘了时间。 
他只是听,偶尔发几个问题,兴趣盎然。 
我想,他或许只是寂寞,所以由着我这么个陌生人东扯西拉的半天。 

末了,我停下,口微干。 
他幽闲的起身,我赶紧扶了,走到里屋。 

一盆梅开得正好。 
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梅,桀骜的,三分萧索三分清冷。 

“你喜欢,就拿去。” 
“不行——” 
“我说行就行,拿去,帮我好好照顾它。” 
“可是——”他一指过来点住我的唇,放开,略带严肃的道:“再推就是看不起在下了。” 
我无奈,小心抱了那花,致谢连连。 

他与我同出,到了坟前,上面无字。 

“青尚,”他说,他弟弟,原来有个这么雅致的名字,“我带个朋友来看你。” 
我忙的一鞠躬。 

“行了,走吧,天色晚了,再不回去,你那世遗哥哥该着急了。” 
“那先生——我以后还能再来看您么?” 
“可以,来陪陪我着兄弟,也是好的。” 

回了客栈,门口遇见金世遗,正翘首等着。见我来了,一把拉过,上下检查一番方才放心。 

“怎么那么晚?” 
我没注意他的话,愣愣的想。 
“哪来的梅?真漂亮。”他看着那花赞道。 

我回神过来,猛的拉了他向那院子跑去。 

“胜男,你要去哪里?” 

一刻钟才找到,我累得上下气不接,径直推开了门。 

“先生?先生?”无人应我。 
似一切未曾发生,似一个梦,却又真实如我手上的花。 

他走了。 

就这么走了,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没有一点解释。 
只带走我刚才用过的那杯,定是余热缭缭。 

失神的左右看着,一阵辛酸。 
摸摸自己的眼睛,雪亮的。又出现他刚才送我出门的情景,挥手再见,定在脑中的是那样微笑的模样,仿若流年。 

慢慢靠过去,挨着这个将陪我一生的男子。 
他奇怪的看着我,突的手忙脚乱的举袖。 

“胜男你在找什么?胜男,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难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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