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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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浅灰色那件吧!我觉得它更配你。”
觉非叫人取了件浅灰色的裘绒外套来,不由分说给孤笙套上。她瘦弱的身子居然像埋在里面一样,叫关觉非十分心疼。
他刮刮孤笙的鼻尖儿:“回去给我多吃肉,听得了么?”
看她瘦的那个样子,有他也不一定能生出孩子来嘛!
在场的人无不羡慕地看着孤笙,叫她更是越发向衣服里躲着。
这天晚上,孤笙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关觉非洗漱完毕爬上床去,脸又红得不像话。他的心意自己都懂得了,这下子是他认定的妻子,那么……
“还不过来?”
觉非拍拍床板:“你要是再要出去睡我就打你屁股!”
什么?孤笙咬着牙不去理他,但是望望外面越发升高的月儿,还是慢慢将扣子解开褪下衣裳走过去。
望着她一脸紧张的模样,觉非不由自主地笑了,她是那样可爱无暇,甚至叫他今生今世都不舍得放手。
熄了灯,孤笙紧紧捏着被子缩在里面,被关觉非一把拉进怀里去贴着,刚要挣扎,他温润的话语落在她的耳边:“安心睡吧……你不要我不会勉强你。”
顿时,心里生出层层暖流,叫孤笙一下子红了眼眶。抱着她的人收紧了手臂,她与他贴得如此紧密,像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
夜深了,觉非睡得安稳。孤笙轻轻下了床,将那件裘皮衣裳,一并放进了床下的大箱子里去。
然后再悄悄地爬回来,继续躲在他的怀中,安然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俺来研究下虾米时候圆房~欢迎各位亲踊跃给俺意见建议!mua!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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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话 打牌 。。。
拐角处的路灯倾泻着昏暗的光晕,路边还有些许夜宵的摊贩推着氤氲热气的小车走过,叫卖声已经嘶哑。
孤笙刚刚洗了头发,戴了顶低檐帽,避开府里的人,由侧门而出。
转了角去,果然见得路灯下拉长的那抹熟悉身影。
她便迎上去,唤一声“大少爷。”
洛平济听得她唤,匆匆捏断了那根压根不会吸的洋烟。
他无意间咳嗽几声,孤笙闻见了那股刺鼻的烟味,见到地上一根从中折断的烟蒂,几乎没怎么吸过。
“你来了……”平济看得她的帽檐中还有水珠儿落下,“怎么不擦干呢?”
“怕您等急了,不是待会儿的火车么?”
孤笙跑的有些气喘,自从接到了他的电话,哪里还顾得上擦干头发,取了帽子急急忙忙就跑出来了。关觉非追在她身后大呼她也不敢理睬,只顾着快跑。
“您是要去哪儿?”
“你……决定了么?”
平济试探地问,像是生怕孤笙的回答会伤了心。
透过薄薄的镜片,孤笙看懂了他眼中的哀伤。
“大少爷,一时半刻,我怕是无法全身而退,请您……继续帮我守住这个秘密罢。我起誓,若是哪一天我招架不住了,一定会去找您请罪的,好么?”
“我不需要你请什么罪,”平济抽动着鼻翼:“你是他的人了么?”
孤笙听得身子一僵,迅速地红起脸来:“大少爷……我还没……”
“女人一旦给了身子,心怕是也不会远了。”
平济微微一笑,很是坦诚道:“孤笙,我会离开济南府,先去威海,{奇}再去青岛。{书}你若想找我,{网}可以回府去问我爹娘,我永远等着你。因为,你都在我心上。”
从十年前到现在,你都在我心上。
一颗豆大的泪滴猝不及防地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孤笙伸手抹去,“您多保重,您的恩情孤笙记下了。”
她从未奢望过温文儒雅又俊秀临风的洛平济会倾心于自己,这个默默照顾过她多年的少爷,祝福他一生平安。
将两只眼睛仔细地揩拭干净,确认不会余下泪痕,孤笙大口大口吸着气平复心率,这才敢迈进院子去。
果然一进屋就看见关觉非凶神恶煞地抱手瞪着她,孤笙干笑两声:“二爷您还没睡哇。”
“我精神着呢!”他哼出一声来,叫孤笙颤抖着不敢靠近。
“门房说二少奶奶正洗着头,过去接了个电话,就匆忙回屋了。你是接了什么电话?头发湿着就往外跑,不怕又会发烧昏过去么?”
孤笙将帽子拿下来,摸摸,果然还在滴水。
“喔……是我大哥的电话,他要去外地了,路过想见见我,跟我道声别。”
“喔?大哥么?”觉非一下子笑容满溢:“怎么不把大哥请进来坐坐嘛!”
“大哥着急赶车,就不方便进来了。”
觉非此前担忧她感冒的怒气全体消散,只顾着找来干得毛巾给她擦着。偶尔会扯痛她的发根,就急忙用指腹给她揉一揉。
孤笙感激现在生活的安宁,但脑海中浮现出平济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又平添了一份烦忧。
关老爷自从恢复了精神,就号召全府上下开始打小牌。
两张四方檀木桌子立在堂屋,立夏前要好好耍一番,这是历来关家的规矩,谁叫关老爷曾经在巴蜀当过兵呢?
上桌坐了关老爷,翠馨,华露,铜燕,下桌是喜玫,觉麟,觉非。
孤笙不会打牌,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翠馨那一桌子。连一向不怎的爱与众人交流的华露都乐得这种消遣,着实叫孤笙惊讶。
觉非起身拉她:“不会玩跟着打四圈就好了,你一人站在这作甚,还不如过来给我们补齐人数。”
“孤笙新加入,以后可得学着适应呐。”铜燕一边儿笑语,一边搁在桌上一张“北风”,“哎呀自摸儿,今儿个二少奶奶在,我手气顺了不少。”
“孤笙,就去坐下来学着玩吧,挺有意思的,我起初也是不会,玩玩儿就上瘾了。”
翠馨瞥一眼觉非:“前几局先别来钱,让着点儿。”
喜玫听得了,满脸的不高兴,“不会玩就先在屋里学着嘛。”
“三娘,我记得好像最初,您刚刚嫁进来的时候,也不会玩儿牌,还是硬挤上桌子的吧?”
觉麟一句话,惹得喜玫憋得脸通红。
孤笙心中感激,“谢谢大哥,四娘,三娘,这个我实在是玩不灵的,就不扫大家的兴致了。”
“这是什么话,孤笙听我的,就坐下来,哪有进来我们关家门还不会摸牌的媳妇?玩一会玩一会儿!”
关老爷发了话,孤笙自是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
之前在洛家,逢年过节也是见过洛老爷洛太太打牌的,孤笙见了他们在“筑长城”,头就晕,从来都是躲得远远听使唤,沏茶递水也不看桌面一眼。
刚刚坐下,喜玫就无不怨叹:“这位子真是妙,二少奶奶的上家是二爷,对家是大爷,看来二奶奶势必要初战告捷,大吉大利呀。”
孤笙浅笑回应,被觉非按下。
他有意无意起身,袖子扫到桌边的茶碗,霎时汩汩热茶悉数喷洒到了喜玫的衣袍上去。
“哇呀我的天!烫死人了!”
喜玫从椅子上倏得跳起,惊了所有的人。
关老爷还一不小心将牌推倒了半壁江山,更是脸色暗绿:“怎么就你话多?不过是被茶水溅了,老二又不是故意的,你嚎什么!吓翻老子的牌!”
“哎呀,三娘都是我不好,您没烫着吧?”
觉非拧着眉一脸歉疚,召唤丫头来,带着又是委屈又是气恼的喜玫下去换衣裳了。
铜燕跟华露都捏着帕子暗暗嬉笑着,孤笙看见觉非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也不禁莞尔。
趁这空挡,觉非先教孤笙认了牌,又教了简单的规矩。关家打的并非川麻的缺一门,全是按照北方玩法。孤笙天资不错,一会儿就记得差不多。
“弟妹不必追寻好的牌技,有时运气才是占了上风。”
觉麟笑着说,举起一张牌来:“有时等半天来不了一张好牌,但有时想不和牌都不行。”
“嗯,孤笙明白了,谢谢大哥。”
“我教了你这么半天,你怎么都不谢我?”
觉非颇不高兴:“说,‘谢谢相公’。”
“老二自从娶了亲呀,整个人变了太多。孤笙,别谢他,小心等下摸牌摸成‘大相公’了!”
铜燕一语叫众人大笑,孤笙更是害羞地埋起头来看着牌面记规矩。
觉非思来想去,自己哪里变了么?倒是他这娘子成日里叫他不顺心,这点让他的脾气变得火大。
还有……好像自个儿的性子是有些软了。
喜玫收拾干净回来,白了觉非一眼,这回倒是乖了许多,一言不发坐下。
孤笙重新倒了杯新茶给她:“三娘,您莫生气,我们直接玩钱的,我刚刚学了些,不必让着我。”
“喔?”喜玫诡谲:“二少奶奶如此说,怕是心里有底吧?那好,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这个长辈若是赢光了你的钱,回去可不许找二爷哭鼻子。”
“您放心吧三娘,我不会赖账的。”
孤笙只是想让喜玫赢几把,不要将她跟觉非刚刚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在一个屋檐低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那好了,各位都给做个见证,若是四圈下来,谁输了,谁就请客去戏园子听戏去!怎么样?二少奶奶?”
“呵,你们闹,别太过火,孤笙毕竟是新手,莫要欺负她。”翠馨打圆场,“我看呐,就赌玩一把,孤笙输了呢,去给大家伙做一桌子晚膳!喜玫输了,就请咱们几个包场听戏去罢。”
喜玫虽然不甚乐意,但想想一桌子晚膳也够平息她心中的火气,就拍手立约了。
孤笙悄悄拉一拉觉非的衣襟:“去戏园子包场要多少钱?”
觉非冲她眨眨眼:“我的抠门媳妇儿,听我娘的罢,做饭我去帮你。”
孤笙擦擦额角的汗水,好险好险,差点家当就付之东流。
开牌,觉非轻轻蹭她:“要什么牌跟我说。”
喜玫弯眉笑道:“二爷,不能偏袒的呦。”
“哪能啊,要偏袒也得先偏袒三娘才是。”觉非心中骂一句,只愿晚膳孤笙能准备地轻松些。
觉麟先摸了牌,打出一张“南风”。
觉非看着一脸茫然看牌的孤笙,“喂,南风要不要?”
喜玫码着清一色的好牌,得意到了天上去。
孤笙扰扰头:“我……我好像是……”
“相公了?”
“摸错了?”
“哪里不懂?”
“都不是……我……”孤笙歉意一笑:“这是不是叫‘天和’?”
说罢将自己面前的牌一张张轻翻开。
喜玫瞪大了眼睛看着孤笙的七对同花牌展开,嘴巴越咧越大。
“我还是第一次见天和。”觉麟探着身子来瞧:“弟妹真是牌仙子!”
“真的是和了?”孤笙望望觉非止不住笑意的眼睛。
“我们要去听戏了娘子。”
觉非一下子转过身去抚掌大笑,引得上桌的人也都前来围看关家有史以来第一把天和牌。
喜玫的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气得拍桌子站起来。
铜燕唤住她:“三姐,不能不认账的呀?”
喜玫恶狠狠瞪她一眼:“回屋拿钱去我!”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孤笙小宇宙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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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话 听戏 。。。
躲在觉非身后的孤笙,觉得十分对不住喜玫,本想好好输给她,叫她开心些,却叫自己稀里糊涂搞了个天和出来。
觉非拉着她的小手:“喂,不知道应当同丈夫走在一起的么?你这样子偷偷摸摸跟在后面,等下进场当心将你轰出去。”
“我……我不敢同三娘挨得近了。”
“哈,三娘才不敢跟你挨得近呐,早就进去了,我们快些,‘玉堂春’可是难得的名伶班子,早就开场了。”
觉非拎着孤笙在黑压压人头攒动处寻见了关府的预留位子,很是贴心的坐在里面,留出外面的位子来给她,好让自己挡着喜玫那利剑般射过来的眼神。
戏是《拾玉镯》,孤笙以前陪着霜南听过。
那时霜南恋慕一位柳家先生,央求着孤笙陪她来这戏园子同他见面,恰好正是演得这一出。只是那位柳先生已经有了妻室,全是将霜南当做妹妹的。
因为一直嘤嘤落泪的霜南自己没有认真听,这回正好可以补回来了。
孤笙望了望那时坐着的位子,恍如隔世。
“哎呀……”孤笙觉得脸颊吃痛,怒目回头一瞧,关觉非竟然伸手捏她,“你做什么?”
“如此好戏,你发什么愣哇?”觉非又揉一揉那块被他捏红的地方:“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心事?”
孤笙满是委屈:“我只是在找上回来坐的位子,哪有你这样的野蛮人。”
“喔?以前来过?跟家里人么?”
“嗯,跟二小……喔……跟柳先生来过。”
“么?”觉非剑眉迅速拢起:“哪个柳先生?你莫不是来相亲?”
孤笙云里雾里:“什么相亲?只是位走得近的好友,邀我们来听戏的。”
“走得近?走得多么近?”
觉非咬着牙,早就听闻洛家的小姐不情愿嫁给他,这下子可被他找到把柄了。
“柳家跟洛家是世交,我只知道这些。”
“说不定也指腹为婚过呢!”
“咦?你怎么知道?”
“什么?当真?我就知道你们洛家会悔婚!”
觉非气得撸起袖子来:“告诉我柳家怎么走?”
孤笙忍不住笑起来:“你又发什么神经?订的是要大哥娶柳家的小姐好不好……只是那位小姐福薄,年纪轻轻就过世了。”
若是柳小姐没有过世,那样大少爷也许就不会……
觉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瞪着若有所思的孤笙,敲敲她的脑袋:“不准在我面前走神想别的!”
孤笙无奈看着他,将自己的椅子向前挪一挪,免得又跟他吵。
觉非十分不爽地盯着孤笙留给他的后脑勺,自己刚刚的行为难道是传说中的“吃醋”?
这两个字一冒出来觉非自己都吓得哆嗦,看来真是流年不利,命犯桃花。觉非咽口唾沫,歪歪身子,见孤笙听得入迷,一副痴醉的神情。
凭什么搅得我一团乱麻,自己还能这样子悠然自得!
翠馨隔着座唤着觉非:“老二,顾小姐来了,来跟人家打个招呼吧。”
觉非正在气头上,头也不回:“我管她什么顾小姐张小姐的……”
翠馨顿时尴尬地恼他:“说的什么话啊!快来,等你半天了!顾小姐不要介意啊!”
一旁拎着手袋,穿着一身米色洋装的顾心芝挽着翠馨的胳膊笑道:“伯母别生气,我不介意的,觉非啊就是这脾气。”
觉非一听,这才回过身去,见到自己在德国的同学顾心芝娉娉婷婷倚在母亲身边,含语带笑地看着他。这才起身过去,“这么巧qǐsǔü?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