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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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不是问题,只是一家子都去长安怕是不行……”提及此事,赵昭脸上满是忧色,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妻儿。
“殿下只要走了,王妃和小王子他们更安全,有曹太后在,赵顼不敢怎么样,至于将来……殿下放心就是了。”狄青笑了笑,很是自信。
“那就好!”赵昭轻叹一声:“赵顼那边不怕,兵来将挡就是了,我担心的是百姓意和老臣心!”(未完待续。。)
第六一一章 老臣心
司马光迈着沉重的步子从太庙出来,心情同样的沉重!
谁能想到,一日之内竟然有着许多的惊天之事?仁宗皇帝流落民间的独子找到了,大宋皇位传承秩序不可避免要受到影响。
更让他没有想到,这个人是林昭,一个优秀的青年,其威望和实力已经有与当今官家分庭抗礼之趋势。
今日局势实际上已经有剑拔弩张之意味,天子拜皇叔,秦王守长安这两件事,注定了龙争虎斗不可避免。
赵昭在太庙的气魄,以及相关的作为,毫不掩饰对皇位的企图。器宇轩昂,英姿勃勃,还有那一直云淡风轻的笑容,处处都透露着强大的自信。
作为仁宗皇帝的亲生儿子,他完全有继承皇位的资格。这几年无论是出使、查案、治河、领军作战,表现优秀,功勋卓著,单从这个角度而言,是非常完美的皇位继承人。
可惜时间错了,要是放在十年前,或者仁宗皇帝的寿元能多上十年,都是极为完美的。如今则完全不同了,十年时间,大宋已换了两任皇帝,许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
今上主动将皇位交还给秦王?司马光轻轻摇头,在他看来,这是没有可能的。赵宗实昔年为了登上皇位,可谓煞费苦心,如今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一个想得到,一个不放手,结果只能是争斗。
身为一个老臣,司马光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整日里看着那些史学典籍,古来争夺皇位。血流成河不知几多?更糟糕的可能是威胁到大宋王朝的安危!
想必仁宗皇帝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如此局面吧?司马光叹息一声。一路上忧心忡忡。
回到家中时。夫人已经准备好晚餐,他却没有一点胃口,怅然若失。就在这样当口,有人来报,邵雍先生到访!
“尧夫兄,何时来的汴京?”花厅之中,司马光对邵雍的行程有些诧异。
“今日刚到!”邵雍笑了道:“君实兄何故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唉!”
不等司马光开口,邵雍便道:“让我猜猜看?可是为了今日太庙之事?”
“你都知道了?”
“自然知道。汴京城已经轰动了!”
“是啊,秦王殿下回归皇室,仁宗皇帝血脉留存,这是好事,可……”司马光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君实兄何必长吁短叹呢?”
看到邵雍嘴角别样的微笑,司马光猛然心中一动,轻声道:“尧夫兄,莫不是有什么高见?”
邵雍不疾不徐问道:“君实兄可还记得,那年在洛阳,我的那四字评价?”
司马光的思绪回到了当日的洛阳安乐窝。邵雍初见林昭便有评价。事情过后,他并未记在心上。此刻回想,喃喃道:“中兴之才?”
“我当时改动了一个字,其实该是……”邵雍一字一顿道:“中、兴、之、主!”
“啊?”司马光不由一惊,疑惑道:“你当时便看出来了?”
“实不相瞒,当时我看出他身上有帝王之气,只是潜龙在渊,并不明显。”邵雍道:“当时我还很疑惑,大宋气数未尽,并无改朝换代之迹象,很是矛盾。如今真相大白了,天赐我大宋一位中兴之主!”
“中兴之主……中兴之主……”司马光默念即便,问道:“尧夫兄如此确定?”他知道邵雍在看命格方面的能耐,只是这种事一定就一定准确吗?
“天命所归啊!”邵雍道:“如此说,可能难以置信,君实兄你可以睁眼看现状啊!”
“现状?你指的是?”
“今上和秦王,做个比较,显而易见!”邵雍道:“仔细说起来今上年纪比秦王还略大,可他为人呢?心胸狭隘,多疑猜忌,优柔寡断,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这几年重用王安石,说是要富国强兵,可是结果呢?百姓生活困苦更胜往昔,几乎民不聊生,大宋被他弄的乌烟瘴气;
邕州求援月余之前就送到了汴京,赵顼却犹豫不决,以至于六万军民惨死,血染邕江,西南山河变色;但凡有功之臣,无论亲疏远近,哪一个他不猜忌?君王多疑,便是不自信啦!”
司马光沉吟不语,邵雍所言都是事实,他最清楚不过。
“反观秦王,这些年立下的功劳还少吗?是他出使辽国,拖住辽军,保我大宋渡过难关。是他平定了赵世琚叛乱,保东南安定。是他治理黄河,让两岸百姓有家可贵,安居乐业。是他收复失地,开疆拓土,扬我国威……”邵雍笑道:“秦王功绩,不胜枚举,有目共睹。”
“尧夫兄,你对秦王很是推崇啊,你今日前来是……”司马光先是默默不语,沉思片刻之后,想起邵雍之前似乎隐晦提及过些许事情。当朝翰林学士,参知政事,谋略心思也不是吃素的,顿时对邵雍的来意产生了怀疑。
“君实兄既然已经猜到,那我也不瞒你!”邵雍沉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秦王的身份!”
“你早就知道?是你自己得悉?还是秦王主动告知?”司马光立即追问。
邵雍低声道:“你可还记得去岁端午节那场大雨?那晚秦王长子出世,黑龙冲天而起,雷击福宁殿……次日,我便去拜访了……秦王殿下!”
“你什么意思?莫非秦王长子真是黑龙降世?”司马光突然想起,这几日恍惚之间似乎确实听到了些许传闻。
“没错!”邵雍道:“当时我就在左近,看的分明,黑龙自秦王府而起。王子一降生,便天降甘霖,至于雷击福宁殿,也是这个缘故!”
“那日入宫,你不是说……”
邵雍摇头道:“那是我主动帮助秦王掩饰,蒙蔽今上的。”
“你……”司马光沉吟半晌,悠悠道:“所以,你今日前来为秦王做说客?”
“实不相瞒。君实德高望重,乃国之重臣,秦王确实希望得到你的辅佐!”邵雍直言不讳道:“你们乃是挚友,我也不忍君实兄心中纠结苦闷……”
“辅佐秦王就不苦闷了?”司马光疑问道:“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秦王得天下?”
“天命如此,众望所归啊!”邵雍道:“仁宗嫡子是他的资格,赫赫战功,军民拜服,治理黄河,百姓感激。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今上与秦王相比,多有不及……还有,除此之外,秦王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
“你是说西军,关陇之地?”司马光的心里满是震撼,秦王威望高,得民心,这是必须要正视的事实。
“三赴西北,与西夏、吐蕃鏖战数次,西北将士都心向秦王啊!何况如今得了秦王的封号,驻守长安的,关中陇右自然是囊中之物!”邵雍道:“秦王实力远不止如此,朝中有多少大臣和秦王过从甚密?”
“秦王都拉拢过他们?他们都投诚了?”司马光大为惊讶。
“在此之前,秦王从未刻意拉拢过什么人,他们也不知道秦王的身份。”邵雍沉吟道:“但是今日,他们知晓了,他们必然也要做出了一个选择!”
司马光反问道:“他们一定会选择秦王吗?”
“有人会,有人或许会纠结,但是最终……赵顼会逼着他们全部投向秦王一边的。”邵雍给出了一个别样的论断。
“至于吗?”司马光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不至于?”邵雍反问道:“君实兄你心里清楚,今上多疑,今日之后,更会风声鹤唳,猜忌更甚;比如欧阳永叔,今日为秦王作证,赵顼还会信任他吗?但凡与秦王有过接触之人,今上肯定都会怀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怀疑下去,哪里还有人可用呢?臣子惧怕猜忌,惶恐不安,还能有其他选择吗?即便是努力辩解,向赵顼表示清白和忠诚,就能保证一定得到今上的谅解和信任?今上素日里过河拆桥已成习惯,文武百官都心里有数。如此下去,今上会自毁长城!”
“哼哼!”司马光不由苦笑:“真是这样吗?”
“天意弄人,局势如此,谁也奈何不得!”邵雍道:“今上的性格,已经注定了失败!”
“你今日前来是想要做什么?秦王有交代吗?”
“没有!”邵雍道:“秦王对君实十分敬仰,希望得到君实的辅佐,却让我不要着急,希望君实自己选择,今日前来是我自作主张。我知君实兄必定心中苦闷,所以前来劝解。不需要立时做出决断,只需要用心看眼下,以及将来的局势即可,将来做出任何决定,秦王都会尊重。”
邵雍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司马光的心中更加复杂了,无论如何,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龙争虎斗是必然,只有一人能坐上九五之位。
身为一个臣子,他不愿意站队,可处在这个位置上,就注定无法独善其身。就如同熙宁变法一样,新旧党争不经意间就波澜四起,朝堂之上谁能躲开?
这一次更胜往昔,大宋王朝,谁都无法置身事外!(未完待续。。)
第六一二章 君王意
今夜注定不眠!
满朝文武大臣处在深深的震惊中,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前路,艰难的抉择!
惊讶、迷惘、无奈、为难,很复杂的情绪,许多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皇宫里的赵顼则是几欲抓狂。
垂拱殿里的精美瓷器已经全部碎裂了,赵顼自从晌午回来,就在疯狂的砸东西,如同发疯的公牛,大殿中一片狼藉!
高滔滔赶过来的时候,心情复杂,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事出突然,过于震惊,对儿子来说打击很大,压力不小,需要宣泄在情理之中。只是身为一个帝王,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需要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可是他的表现,与期望相差太远。
在这一点上,比如笑容云淡风轻,自信潇洒,真是相形见绌!
“仲针,冷静!”
“娘娘,让朕如何冷静?”赵顼大声道:“林昭突然成了赵昭,大娘娘为了维护他而欺骗我,还让他做秦王,坐镇长安,将半壁江山拱手给他,以后我们还有宁日吗?大宋江山以后该归谁所有?一想起今日太庙之中,赵昭那得意的笑容,我就冷静不了。”
“够了,你若冷静不下来,这江山就真的拱手他人了!”高滔滔知道,此刻只有态度强硬,给儿子当头棒喝才能让他镇定。
赵顼看见母亲一脸愤怒,一时有些愕然,半晌之后,终于冷静下来。轻声道:“娘娘。是我冲动了。”
“遇事要冷静。越是大事越要如此!”高滔滔道:“今日之事,确实突然,不过也并非不能解决,我们要从长计议,沉着应对。”
“是!”赵顼道:“赵昭的身份,太意外了……怎地我们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对不起,仲针,此事是为娘疏忽大意了!”高滔滔道:“其实早几年前。我曾偶然见过林昭,觉得他似曾相识,当时却没有深究。你大娘娘去法场救他,对他和柴敏言那么好,我也没有在意……直到昨天傍晚,卢元在街上认出了何五,提醒之后,我才想起……可惜晚上宫门落锁,没办法及时通知你!”
“如此紧急,该事急从权的!”赵顼有些无奈。要是早一点知道,多少也有些心理准备。不至于像今日那样突然。
“为娘岂能不知轻重?只是被曹建拦着,无可奈何!”
“曹建?”
“都是一丘之貉,他是故意拦着我的,今早在太庙,你大娘娘也故意绊着我……”
“果然如此,曹建人呢?”赵顼勃然大怒,很想找个宣泄之人。
“已经向狄咏辞去殿前司的职务了。”高滔滔道:“算了,他以祖制为依据,又有你大娘娘在,能把他怎么样?自己走人也算是识时务,罢了!只是一点,你大娘娘,赵福康,曹家上下都不可信了,必须要小心提防。”
“哼!”赵顼冷哼一声,对曹建的叛变态度很是恼火。
高滔滔轻声宽慰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已经无可奈何,还是想想将来如何应对吧?”
“册封秦王,坐镇长安,肯定是赵昭自己的毒计,不过借大娘娘之口说出来罢了!”赵顼道:“关中陇右可是我大宋半壁江山,又有三十万精锐西军,若是被他得了去,后果不堪设想啊,今日就不该同意他去长安的。”言辞之间,对母亲的妥协略微有几分不满。
“太庙之中的情形,由不得我们不同意!”高滔滔道:“其实你仔细想想,赵昭在数次前往西北,之前又经营将近一年,安插亲信,西军怕早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赵顼仔细一想,秦王侧妃折文芯出身府州折家,青涧城种师道与他义结金兰,他对种家更有恩德。景思立是赵昭一手提拔,于踏白城更有救命之恩,如今与弟弟景思谊分别驻守兰州和庆州。青唐城守将是种师道、踏白城是折可大。
延州的沈括,凤州的苏轼,还有蔡京等诸多地方官,似乎都与林昭有着密切的关系。原来不经意间,赵昭早就经营出如此恐怖的势力。可笑自己之前竟然毫无察觉,即便是有所猜忌,却也并未觉得会有如斯影响。
突然之间,赵顼不禁有些傻眼。更让人懊恼的是,是自己让他去西北的。他一直在借助自己的力量,培植自己的势力。赵顼心底里不愿意承认自己犯傻,纵容敌人,而是觉得林昭卑鄙无耻,着实可恶。
“仲针勿恼,事已至此,后悔已是无用了,想办法应对才是当务之急!”高滔滔也是无奈,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与儿子过分宠信林昭有很大关系。
“是,娘娘,不若派人结果了他?”赵顼眼神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