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征途-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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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荆柯也没有理他,双手捧看督亢地图,进入大殿内。其实早在进中宫门前,就有甲士搜过两人,确认两人并没有携带武器,因此守在大殿门口的甲士也没有阻拦。
荆柯走到台阶里,正式向秦王政行叩拜大礼,道:“燕国使臣荆柯,参见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燕国臣服于秦,献地献人,本王深为欣慰。赐燕国使臣平身。”
荆柯道:“谢大王。”站起身来,然后将督亢地图举过头顶,道:“此图乃是督亢地图正本,今日献于大王,请大王过目。”
说到这里,荆柯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紧张,这是刺杀秦王政最关建的一步,因为用来刺杀秦王政的徐夫人匕首正是卷藏在督亢地图里面,而荆柯必须要接近秦王政,才有机会刺杀秦王政,先前送来一份古督亢地图的副本,让秦国君臣看得不知所云,必须要请燕国使臣当面讲解,正是为荆柯制造接近秦王政的机会,因此荆柯还特意点明,这是督亢地图的正本,就是提醒秦王政,这张地图你也看不懂,还是让我来为你解说。
不过世事难料,就算秦王政需要荆柯来解说督亢地图,但也很有可能会先将地图拿过来,让秦王政先看一看,然后再招荆柯近前来讲说。因此尽管以荆柯的沉稳冷静,心里也不禁有些忐忑不安,高举着督亢地图的双手,也不禁有一些微微发抖。
秦王政微微一笑,道:“上次燕国献上督亢地图副本,寡人看得不堪明白,这一次即然是督亢地图的正本,就请燕国使臣奉图到寡人近前,为寡人讲解,赐座。”
荆柯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当然,就算秦王政让人来取督亢地图,荆柯也会尽力争取自己将地图送到秦王政面前,如果还是不行,那么荆柯就只能够提前动手,只是现在荆柯离秦王政还有十余步的距离,九级台阶,还有守卫在台阶前的十八名甲士,在这个距离内动手,成功的机率几乎为零。
而现在秦王政出言,让荆柯带着地图走上台阶,到自己近前来,这正是荆柯求之不得的机会,因此荆柯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狂喜,心跳加速,脸上的肌肉都禁不住抽动了几下。好在是这时荆柯正低着头,才没有人发现。
不过荆柯毕竟是冷静过人的人,因此也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稳定情绪,沉声道:“微臣尊令。”这才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內待搬来一圆凳,放在秦王政的几案前。
这时荆柯己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双手捧着督亢地图,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台级,同时也在暗中观察高台上的地形。
高台的高度约为六尺,长为三丈六尺,宽度为五丈四尺,前方有三道台阶,左右各有一道,秦王政的案几距离台阶口约有一丈二尺。整个高台上除了秦王政之外,只有四名內待,两名站在秦王政身后左右两侧,另两名侧站在前方的台阶口处,而且这四名内待全部都没有武器。
为了刺杀秦王政,荆柯对秦国的制度是做了一番相当的研究,按照秦国的制度,没有秦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蹬上高台,就算是登台,也不许携带任何武器,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果然是如此,因此可以说这个环境,是荆柯梦寐以求的大好机会。
当然,高台上的环境也不是全对荆柯有利,至少有两点不利的因素,一是秦王政面前的案几,宽达五尺,长达九尺,如同一张特大卧榻,正好可以将荆柯和秦王政隔开,不过按荆柯估计,只要秦王政靠近案几,自己还是能够刺得到秦王政的;二是秦王政佩带的那把长剑,这是整个高台上唯一的一件武器。
不过荆柯也没有指望,所有的环境都能够对自己有利,能够有现在的局势,己经很不错了,在荆柯心里估计,刺杀成功,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有七八成的把握,己经是非常好的机会了。
虽然这些念头在荆柯的头脑中交替出现,但实际时间仅仅过去了几秒,荆柯就己经来到了案几前,将督亢地图放在案几上,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大王,请恕臣无礼。“然后坐在案几前的圆凳上,将图卷转了一个圈,让正面对着秦王政,道:“大王请看,督亢,乃是古蓟国腹地,归燕已经六百余年。督亢之机密,土地丰腴……”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齐动,徐徐展开了粗大的卷轴。
而秦王政的双手扶着案几,身体微微有一些前倾,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正在展开的牛皮卷轴。
“大王请看,此处便是……”
地图眼看着就要完全展开,荆柯的右手仍然在展着地图,而左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吸引着秦王政的注意力。这一套动作,荆柯己经反复练习了数百遍,熟练无比,自然而然。
果然,秦王政的目光立刻被荆柯左手所指的位置吸引,身体不由自主的又向前移了移,双手也放在地图的边缘,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没有注意到,图卷己尽。
就在这时,只听高台下有**叫道:“大王小心,图穷匕见。”
秦王政的心中一惊,目光斜扫,只见在卷轴的尽头,骤然现出一口森森的匕首!
荆柯虽然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声,但这时己无法住手,何况这一套动作,他反复练习数百次,早己成了条件反射,一但做出,就必定是一起呵成,不完不止,因此当下左手已经闪电般伸出,满满一把抓住了秦王政的衣袖,而右手顺势一扫,匕首已经在手中,向秦王政当胸刺去。
第五二八章 刺秦(三)
尽管秦王政听了高原的喊声,但变化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几乎就是在一二秒钟之间,因此秦王政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尽管他还是本能的向后一退,但一来是这时秦王政还坐在王位上,向后退的空间十分有限;二来秦王政右手的衣袖被荆柯紧紧拉住,也没法后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刺向自己。
虽然隔着一道宽阔的几案,但荆柯己经将距离计算得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一击绝对可以剌中秦王政,而匕首上涂有巨毒,只要刺中秦王政,那怕刺中的不是致命的部位,秦王政也会因毒而身之,因此荆柯也不由的心中一阵狂喜,认为自己这一击必然可以得手。
但就在这时,荆柯只觉得心生警觉,知道是有人从自已的侧后方袭击过来。按荆柯的本意,宁可自己挨了这一击,也要刺杀秦王政。
因为从接受刺杀秦王政的任务开始,荆柯就己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根本就没有打算在刺杀了秦王政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但多年的击技经验,让荆柯产生了一种近似本能的反应,而且这一次袭击来得太过忽然,因此荆柯头脑中的指令还未发出,刺向秦王政的匕首就巳条件反射一样,横划出一道弧线,身形一转,向自己的身后划出去。
“啪!”
匕首挥出,划出了一道长虹,不知将什么东西划开,干草般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还有不少浅到荆柯的头脸上,而且一股刺鼻的药味,直冲荆柯的肺腹。
原来是高原早有准备,从布囊中拿出一包草药,砸向荆柯,化解了荆柯的第一次刺击,救下了秦王政。
而这时荆柯心里暗叫可惜,如果自己不挡这一击,恐怕这时就己经将秦王政刺杀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因为荆柯的左手还牢牢的抓着秦王政的衣袖,秦王政还是无法逃脱,自己仍然有再刺的机会,因此荆柯再度挥动匕首,又一次刺向秦王政。
不过这么缓得一缓,秦王政也己经反应过来,立刻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向后退去,只是这时右手的衣袖被荆柯拉住,情急之下,还是挣脱不开,他虽然不知道荆柯的匕首上涂有巨毒,但也不愿让匕首刺中自己,见荆柯再度挥动匕首,向自己刺击过来,秦王政也不由得心中大急,本能地一声大吼,全身奋力的向后一挣,只听“咯嘶”一声裂帛,精织细纺的丝锦衣袖竟然从中断开!
拉力就此一松,秦王政也身不由巳向后连退几步,踉踉跄跄的撞到王座后的大屏风上,跌倒在地上,就连连头带的朝天王冠也摔落到地上。
而衣袖撕裂,拉力落空,荆柯也同样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不过他毕竟是久练武艺,下盘极稳,因此只退了两步,就立刻稳住了身形,然后又向前纵身掠出,越过了宽大的几案,如影随形般的赶至秦王政近前。
不过秦王政并非生一般在深宫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君王,他的幼年是在赵国长大,小时也经历了不少磨难,十岁以后才被接回秦国,而父亲秦庄襄王对秦王政的教育十分重视,专门派遣秦国最好的学者、勇士教他习文练武,而秦王政登基早年,因为有吕不韦主政,也有充足的时间学习文武之技业,加上秦王政身材高大,力大过人,再加上天生勇略异于常人,因此骑射剑术都远非寻常君王可比,身手矫健灵活,只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没能一试身手的机会,缺少实战经验,不过平时行围狩猎时,到是屡有收获。
而这时秦王政也知道,形式危急,因此在跌倒之后,也不顾身上撞疼,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拔剑距敌,那知剑锋过长,竟然一拔不出。而这时荆柯己跃过了几案,再度挥舞匕首,刺向秦王政而来。
眼看森森匕首再次逼近,秦王政也顾不得拔剑,急忙抽身速步,躲倒大柱的后面。大殿中的大柱极粗,两人合抱不及,因此荆柯只能速步赶上,绕柱追赶秦王政。而秦王政速躲,两人围着大柱转圈速走,一下孑连转了两三圈。秦王政甩不下荆柯,而荆柯也追不上秦王政。
这时在高台下己经乱成了一团,文武官员和守卫的甲士们都己明白过来,原来这位燕国使臣是刺客,而这次燕国请求归附,完全都是假的,实际是要刺杀秦王政。因此纷纷惊呼,殿中大乱。也有人高声吼叫着去阻挡荆柯,营救大王,但却洠в幸桓鋈说巧细咛ㄈァ
但按秦国制度,不奉王命,任何人都不得登上高台,否则更是死罪,因此百余年来,高台几乎己经成了秦国大臣们的禁区,而秦王政在情急之下,也忘了招呼甲士上台来迎击荆柯,结果众官员甲士也挤在高台前,踌躇不决,不知该不该登上高台,去营救秦王政。
而在高台上虽然有四个内待,其中还包括赵高,但这时也都似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围着柱子,如走马灯一样的转着圈。
高原到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正要跃上高台,去救援秦王政,但就在这时,高原突然心生警觉,身形立向左侧一偏,只见韩腾己然飘身掠过,将高原的去路挡住。
原来韩腾虽然不明白,高原为什么会出手相救秦王政,但他己经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布置,只等秦王政一死,就可以立刻发动,不仅除去高原,而且也杀尽秦国的军方重臣,自己好掌控秦国的军权,进而控制秦国的朝政,自然不能让高原跃上高台去救援秦王政,因此韩腾才赶过来阻挡高原。
而高原虽然不拒韩腾,但在情急之下,也无法突破韩腾的阻拦,赶去救援秦王政。何况就算高原能够跃上高台,这时也不能不考虑韩腾的偷袭。虽然高原答应荷华,一定要救下秦王政,但在自已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然还是先保护自己。因此这时也只能全力戒备韩腾,先把秦王政的生死放到一边。
只是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高台上的刺杀追逃上,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台下居然也发生了一场,实际关系到这一次刺杀成败的对持。
就在这时,高台上又发生变化,原来在追逐当中,秦王政数次偿试拔剑,但终因剑身太长,再加上秦王政的心情紧张;因此连拔了数次,也未能拔出,而秦王政在情急之下,用力一扯,竟将挂着佩剑的铜链扯断,而且连同束腰板带也一起扯开,结果宽大的袍服顿时散开,腰身手脚处处牵绊,秦王政刚刚走了两步,就踩到了王袍的下摆,差一点又摔倒。
这么一緩的功夫,荆柯已经从后面追上了秦王政,伸手抓住了秦王政的后背衣襟,用力向后猛拉,而秦王政心知不妙,但却急中生智,也不顾会被绊倒,又举步向前跨出,同时双肩一振,结果这一拉一扯,秦王政的王服竟被荆柯拉脱,再一次挣脱了出来。
而宽大的王服,被荆柯一拉,立刻迎面向荆柯罩了下来,荆柯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手中的匕首立刻连续横竖划出,只听“嗤嗤”数声,将王袍划成数段,不等王袍的碎片落地,荆柯己然又向秦王政冲了过来。
这时秦王政己退到一边,手里虽然还握着带鞘的长剑,但却拔不出来,心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才好。忽然只听有**声喊叫道:“大王负剑以拔之。”
秦王政怔了一怔,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赶忙将长剑负在背后,手自肩头拔剑,只听“呛啷”一声,果然将长剑拔出了鞘中。而这时荆柯己然又挥匕刺向秦王政。
不过一剑在手,秦王政的胆气顿生,而且宽大的王袍己经脱去,现在秦王政是一身短衣,身体轻易,手脚灵话,因此秦王政也不打算再逃走,当下长剑一挥,刺向荆柯。
眼看着秦王政一剑刺过来,荆柯不惊反喜,现在他最但心的就是秦王政继续逃跑,如果秦王政逃下高台,又或是招甲士上台来助战,那么这一次刺杀就将会以失败而告终,而现在秦王政挥剑向自己刺过来,反到是正中了荆柯的下怀,尽管秦王政的这一剑中规中据,但在荆柯这样的高手眼里,几乎满是破绽,头脑里随便一闪,就有不下十种应对的方法,不过荆柯决定釆用的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种。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荆柯己经将所有的角度、时间都己经计算好了,他侧身闪躲,只是躲过了要害,这一剑仍然可以刺中自己的左臂,而自己的匕首将会贴着长剑,回刺向秦王政。因为尽管秦王政的剑术不算高,但毕竟剑长匕短,荆柯必须贴近秦王政,才有可能刺中,而无论是谁,在刺中对手之后,心里多少也都会有一些放松,而就正是荆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