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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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虽然是新来的,可是也不能太过离谱。错一次,罚一次,想来你就记得住了。”
丽君吃了一惊,急道:“夫人,奴婢,奴婢不懂规矩,若是冲撞了夫人,奴婢,奴婢……”
奴婢了半晌,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没有从谢葭眼里看到一丝得意或者是别的情绪,反而她是非常冷静的。好像她并不是在借题发挥,只是就事论事,要给她立立规矩……
谢葭摆摆手,道:“这你不用说,我来告诉你你错哪儿了。你会一门手艺,给将军修修脚,也是好的。但是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恐怕不适宜,对将军的名声也不好。要知道,咱们将军可是正经的。”
丽君心中不以为然,哪儿有猫是不偷腥的呢?可是却不敢说。在女主子面前,还是表现得老实一点儿的好。
谢葭看了她一眼,道:“还有这江城楼,当值的轮值的,都是有定数的。这个时候,你若是出来走动,便是有你自个儿的差使。若是没有,既然夜了,那最好就不要乱走。怎么你原来的主子那里,不是这个规矩吗?”
丽君纵然心里不服,可是哪里敢应?
谢葭又道:“我们将军府有将军府的规矩,你那点龌龊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可算是败坏了我们家的家风啊。”
竹心就喝道:“丽君,今晚小厨房不是轮你的值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丽君苦着脸,轻声道:“奴婢烧了热水,见还有剩下,便,便……”
谢葭道:“这做错了事,终究还是要罚的。”
丽君苦哈哈地看着她。
谢葭想了想,道:“你本就不是我府里的丫头,如今外人送来的丫头也多了,我这儿也塞不下,还要一个一个调教,实在是麻烦。我看啊,从今往后,也不用再讲究什么罚不罚的了。这些还没有入户的丫头,若是犯了错,便找了牙婆来卖了出去吧。将军府规矩大,她们呆着也不好受。”
丽君惊呆了,实在想不到自己不过是赌了一时的运势,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不对啊,在她心里,这还只是第一步呢。只要让将军记住了她是个有手艺的,以后就少不得要来找她的,然后才有可能发生点儿什么事情,做了通房。这将军府又没有别的妾侍,主母到底生了四个孩子了,她到时候也是要提妾的……
甚至她已经想到了,自己只要生下一个儿子,这下半辈子,可就都不用愁了!
她还是不能相信……刚刚主母轻飘飘的说了几句话,数落她的不是,她还觉得这话说的没什么力气,软弱得很。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说狠,也就狠了起来了……
不是说要教吗?难道教就是把人赶出去?
她吓得立刻哭了起来,跪在地上,道:“夫人,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
谢葭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说话。
竹心就把丽君拖走了,免得她打搅了谢葭夫妇的清净。
过了一会儿,卫清风这才若无其事似的,从门口绕了进来。
谢葭白了他一眼,道:“将军,可觉得脚下不适?是否要把那个奴婢叫回来,伺候您安置?”
卫清风傻笑了一声,道:“那怎么能呢。”
说着,讨好似的把她抱了起来,抱上了床。谢葭哼了一声,由着他去吹了烛火。
夫妻俩黑灯瞎火地说了一会儿话。卫清风把今天和袁刺猬相谈的事情告诉了她。
要行刺卫妃,这未免也太过惊心动魄了一些。但是更令人难以把握的,是下手的时机。现在刺了卫妃,群龙无首,皇子里唯一一个年纪够的,生母却出身低微。
若是等今上的病一好,就刺了卫妃……且不说今上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就算真是如此,恐怕今上好了起来,第一步动作就是肃清被卫妃提拔起来的朝中势力。
而且,卫妃恐怕和他们一样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弑君呢!
谢葭不敢提袁夫人那头怪力乱神的事情,只好按捺住性子,道:“九郎,您不用担心,今上是真龙天子,洪福齐天,这病,迟早是要好的。”
卫清风叹了一声,道:“我们打算先去把岳父保出来。这朝堂中,若是没有岳父稳住脚,怕是不行。”
谢葭轻声道:“父亲还被软禁在家里,要怎么保?今上龙体抱恙,总不能亲力亲为审这桩案子。”
卫清风摸摸她的手臂,轻声道:“不是还有忠王吗?他是今上的同胞兄弟,还有昭宁公主,也是有威望的。就让忠王来审,昭宁公主旁听,有谁敢说不是?我进宫去逼一逼那卫妃,想来只要今上一道圣旨,她也无话可说。”
谢葭暗暗思量,这恐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法子早先是不行的,但是卫清风现在已经回了京城,而且对朝政的影响日益加深,更重要的是他能够牵制住卫妃。想来这时候,也是可以一试的。
☆、N:221:做法
隔日,卫清风神清气爽地起了床去上朝,也没有叫醒谢葭伺候自己。
谢葭就多睡了个小半个时辰,起床之后收拾着去给太夫人请安。
当天中午,宫里就下了圣旨,说是由忠王坐堂审讯谢嵩,同时大长公主昭宁旁听。这是当代皇室声威最显赫的两人,而且平时都深居简出,非常低调,此时同时出现,在今上病重的现在,就是如今的大燕内威望最显的组合。
然而卫太夫人和谢葭却都明白,恐怕这两人一同出现,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今上好了起来,想起来这件事,知道他们这个组合是可以代替自己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虽说伴君如伴虎,但是如今朝廷内外一片混乱,谁也不能够只是蜗居府内只图明哲保身的。
卫清风中午才从宫里回来,急匆匆地去给太夫人请了安。
谢葭先服侍他换了脱了朝服外袍。
他眉宇之间也说不清是喜是忧,道:“只看这一次了。”
卫太夫人却突然想了起来,道:“恐怕宋贵妃是要临盆了吧。”
卫清风和谢葭具是一怔,不明白卫太夫人此时提起这件事的缘由。
然而卫太夫人自然有她自己的考量,一挥手,道:“清风你是要避嫌的。但是宋尚书想必是不用。你不如想个法子,给宋尚书安排一个副审的差事。”
卫清风便点头答应了。
他又道:“下朝之后,儿到公爵府走了一趟,但是为了避嫌,没有敢久待。岳父精神头尚好,早年又桃李满天下。特地嘱咐儿子回来告诉您和娇娇,让你们不用担心。”
卫太夫人想了想,也稍微放下心来。的确,谢嵩早年桃李满天,有不少学生都是已经出仕了的。那些学生的父母更是非富即贵。朝中又有不少官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许多文官又都曾经得过他的指点。若论关系网,恐怕谢嵩便是这满朝文武的头一份。
而且退一步来讲,现在卫妃把持朝政。卫清风又新立了大功,声名鼎盛,愿意在卫清风身后推他一把的,却是不少。而卫妃,不管怎么样,外人看起来他们总是一家人。
卫太夫人便安慰谢葭道:“这些事情你都不要操心。亲家是不审则罢,一审。咱们便是稳着不会输的。”
谢葭自然听进了这些道理,但是毕竟攸关血亲,私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当天夜里,她就是辗转不能眠。
卫清风被她闹醒了,叹了一声,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道:“你不用担心,咱们的赢面很大。岳父是两朝元老,又是一品大员,总不会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就倒了台。咱们两家,还没有到那等任人宰割的地步。”
谢葭轻声道:“话虽如此,但……”
卫清风道:“卫妃还年轻,能有多少本事?你要知道,当年萧氏也没有能把咱们两家怎么样。”
卫妃再怎么样。若不是今上病了,恐怕是连当年萧后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的。
谢葭轻轻“嗯”了一声。
卫清风又道:“我明儿一早还要进宫。”
那是为了防着宋贵妃现在临产,已经力微,卫皇贵妃被逼急了,说不定要做出弑君的勾当来。
谢葭忙道:“九郎。您睡吧。妾身已经都好了的。”
卫清风怜惜地亲亲她的额头,低声道:“这一浩劫过去。你日后要好好孝顺岳父,便都是好的。”
谢葭就有一种难言的内疚感。这么多年了。她和谢嵩父女俩的感情,可以说是坎坎坷坷。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心中却总是会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小疙瘩。平时倒还好,但是若是回到谢府,一有不顺心的事情,见到谢嵩那成群的姬妾,她便觉得那一口气又隐隐涌了上来。
可是谢嵩对她的好呢,她没有忘记,却总是不以为然。
不说她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几乎掏空了公爵府。不说谢嵩这样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却为了她的事情,一次一次在太夫人面前表现出私心,引得太夫人也瞧不上他。不说那一年,她从西南回来,满港嘈杂,做父亲的就能够准确的分辨出有人在呼喊嫡女的名字……
可她都当着是谢嵩应该做的,是谢嵩欠他的亡妻和女儿的。
偏偏可笑的是她自己也是个西贝货,占了他女儿的身子,享受着他的宠爱,却竟然还诸多挑剔。
全京城甚至整个大燕的人,都知道谢嵩有多么宠她。可只有她自己还一天到晚的钻牛角尖。
如果,这个坎儿过去了,她一定好好的孝顺谢嵩……
她一边这么想着,眨了眨眼,把泪水逼了回去。
卫清风轻轻地翻了个身,亲了亲她的肩膀。谢葭翻身钻到她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卫清风一大早就出去了。
谢葭满心纠结地等在家里。
这个时候,袁夫人突然匆匆来访。卫太夫人有些惊讶,这的确不是适合出来走动的时候。
然而谢葭却是知道这里头的缘故的,竟然有些激动,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卫太夫人以为她们有什么私房话要说,心想着有侄女儿陪媳妇儿说说话也好,便让她们一起下去了。
谢葭顾不得许多,非常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回到江城楼,袁夫人顾不得其他,拉着谢葭的手,道:“正好,你这里有没有卫将军从小不离身的武器?道长要开坛做法了!”
谢葭吓了一跳:“要将军的贴身之刃?”
袁夫人点点头,道:“已经找了那侩子手,拿到了当时斩他的大刀。但是这恶鬼难驯,再加白虎星君的贴身之刃,才是保险。”
谢葭便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道:“难道真是恶鬼作祟……”
她想到当时,今上的确是出城打猎,回来之后,就突然病倒了……按照袁夫人的说法,那是他回到了皇宫,宫里有龙气镇着,大大削弱了那孽障,所以才一直没有恶化。幸好今上一直没有出宫,不然的话,恐怕就会一命呜呼。
当然,这个出宫的问题,现在已经无可考。
谢葭虽然自己是个穿越人,但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所谓的恶鬼。以袁夫人的智慧,不可能分不清楚装神弄鬼和真有事的区别。像在谢府的时候,她就不会这样神神叨叨的。这些日子她致力于这些事情,却还是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还跟着上窜下跳,只能说……
谢葭不敢想。
袁夫人看她发呆,便劝道:“其实人死了,成鬼,也是不吓人的。只有些人,是别有用心的,利用了这天地阴气和奇门阵法,还有那冤鬼本事的怨气,才惹出了这么多事端……哎呀,葭娘,别想了,不过是一试,眼下性命攸关,谢大人既然受审,卫将军的一把贴身冰刃,难道你还舍不得吗?”
当然不是说起来这么轻巧的,若是有人拿着这兵刃做文章,比如,它插在了那个重要人士的胸口上……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葭定了定神。卫清风上战场用的是卫氏蟠龙枪,和名剑湛青。这都是有名的。可是他还有一把小匕首,作为负刀,却是默默无闻,但跟着他的时间反而最长。那是他小时候就带着的。名枪名剑,都是在他获得认可之后,太夫人才交到他手上的。在京城,这两柄兵器也被好好地收在兵器库。
她去自己的妆奁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那柄小匕首,顿时无语。这还得多谢卫清风的坏习惯。每天晚上,她在卸妆,妆奁便是开着的,卫清风总是顺手就把从身上解下来的匕首往她妆奁里放——大约是看见里面很多金银首饰,觉得和自己的匕首是同类吧。而他今天要进宫,是不可能佩戴兵器的。
她把那匕首握在手里。
袁夫人一看,顿时无语,道:“这么小一柄……”
谢葭轻声道:“婉婉姐,你别小看了这物,这才是一直跟着将军的,从小便很少离身。就算上战场,他也是带着的。这匕首虽小,可是削铁如泥,我有一次被划伤了,连血都没见呢。”
袁夫人一怔:“这么锋利?”
谢葭点点头,道:“将军的蟠龙和湛青,都太过显眼,拿到荒坟里去做法,恐引人侧目。倒不如这个,轻盈小巧,说是真的杀人不见血也不为过。”
她抬了抬眼皮,吐出一句话:“南王和萧逸宁,便是死在这匕首之下。”
萧逸宁,算起来也是萧逸钟的堂弟,一直镇守在边关,手头也有些兵力。当时萧氏大势已去,他索性就铤而走险,改名换姓带着人马,冒充地方势力,帮着南王守城,后来被卫清风一刀结果了。
这些,卫清风在信里说过。
袁夫人这才接过那匕首在手里,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抽出来一看,却是寒气逼人,只这么一闪眼睛,就觉得浑身寒毛也要立起来了……
袁夫人不敢再看,郑重地将这匕首收好了。
虽然无语,但是谢葭还是帮她找出了一件卫清风的旧铠甲,掰下来一片胸甲。在自己的梳子上找到了卫清风的一律头发——这也是拜卫清风喜欢乱用东西的坏毛病所赐。而且今早这把梳子只有卫清风用过,她用的是另外一把玉梳。昨晚必定是整理干净才收起来的。
☆、NO。222:殃2及
袁夫人慎重地把这些东西都收了,然后带走了。
谢葭原不觉得什么,那天下午还带着卫安安在看画。卫安安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