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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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姑姑柔声道:“黄夫人,请先躺下,奴婢给您扎针。明儿一早,就请我们夫人来瞧您,可好?”
萧阿简笑道:“好。”
于是连姑姑扶着她躺下了,给她行针。
那晚,冬初的天气突然电闪雷鸣,然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谢葭站在灯火通明的院中屋檐下,看着满院子的苍翠,和如墨泼一样的大雨落在地上。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刘冬儿。刘冬儿曾说,在她杀了第一个人以后,她一定会像她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杀,从此便再也没有退路了。
知画拿了件大氅来给她披上,轻声道:“姑娘,别站在院子里,小心着凉。”
谢葭回过神,道:“好。”
说完。就裹着身上的大氅,进了温暖的室内。
西凉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四季如春。到了这个季节,也只夜里冷一些,日里还和春秋季节一样,一件略厚些的外套就可以过冬。不像在京城里的时候,要穿得像粽子似的,在室内烤火,才能过得去。
谢葭提笔给卫清风写了信,大概说了这些天遇到的事情。并说自己自作主张杀了萧阿简。
卫清风回信什么也没多问。就问她什么时候回和庆。
谢葭想了想,回信说过完年就回去。
廖月兮在连姑姑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又一月过去,廖夏威带着年审过后的黄子涵回来了。京城那边竟然也没有什么动静。谢葭半是松了一口气,心想大约那是萧阿简为了保命说的谎话,她根本就没来得及送信到京城去。
徐氏喜滋滋的,去迎了廖夏威和黄子涵。黄子涵要去看望妻儿。廖夏威留下了徐氏说话。前头自然有一番要忙。
第二日一早,徐氏身边的丫鬟就来请谢葭去相见。
廖夏威和黄子涵,。甚至还有刚下了床的廖月兮,都已经坐在了厅子里,俨然就是等她一个人了!谢葭有些汗颜。
各自见过礼数,然后坐了。
谢葭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袁大人如何?”
廖夏威叹道:“下了昭狱,外戚党百般陷害,谢大人虽极力斡旋,无奈袁大人私自调兵在前。皇上纵然有心袒护。却也无可奈何。将袁大人连将二十级,也贬到和庆去做守门小卒了。”
谢葭一听,才松了一口气,道:“既然留了性命,往后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又问:“家父……可好?”
廖夏威道:“谢大人前些日子染恙在床。群医束手无策。宫里突然出了一个西域名医,正在给谢大人调养。眼下也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夫人请不必忧心。”
宫里的西域名医……一年前今上迎娶西域博国公主做皇妃,想来那西域名医,是那位皇妃带过来的吧!
谢葭暗恼自己怎么把这人给忘了,但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廖夏威看谢葭的眼神已经隐隐不同往日了,道:“谢大人,非常挂念您,听说您诞下麟儿,大人甚是欢喜。”
谢葭心中却有些伤感。想到当日谢嵩欲挽留自己,说出那种“父亲年纪大了,也喜欢你承欢膝下”话来,当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想到,才觉得字字锥心。
黄子涵是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博带峨冠,颇有名仕之风。此时突然站了起来,向谢葭郑重其事一拜。
廖月兮便也站起来行礼。
谢葭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回礼,道:“黄大人?,!”
黄子涵道:“下官此礼,是多谢夫人救了贱内和长子一命。”
廖月兮笑道:“是啊,葭娘,若不是有你在,我和孩儿怕是早就双双命丧黄泉了。多亏你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说着,又把当时那几个小妾冲撞了谢葭的事情说了。但是隐去了徐氏拘禁谢葭的事。谢葭也随她。廖夏威听了脸色渐渐不好看了。
徐氏忙道:“是妾身没有想周到,当时妾身正揪着心,也就没有留意几个姨娘,以至于让她们冲撞了卫夫人!”
廖夏威道:“平素不见帮什么忙,倒是挺会添乱!你倒还给她们说话!”
徐氏便劝道:“大人,您不想想她们是什么出身,怎么还和她们计较呢。”
廖夏威哼了一声,然后让徐氏又去给谢葭赔不是。
谢葭看了徐氏一眼,笑着扶起她来,亲热的与她姐妹相称,二人谦让着坐了。
徐氏显然是宅斗的标兵人物。大约是想到就算剩下两个姨娘除了,迟早也是要进新人的,到时候反而更麻烦吧。倒不如留下这两个,横竖是不能再得宠了。谢葭是个玲珑的心思,既然已经懂了她的意思,哪里能不帮上一把的。
廖月兮又说了姜美玉和陆小双的事,是几句话带过的。至于田氏——她是吊死的,廖月兮解释为畏罪自杀,并细细说了过程和缘由。
廖夏威听了,便道:“那简县主不能留。纵是她说出天花来,既然捉住了她。自然不能再放虎归山。”
谢葭和廖月兮对望了一眼,道:“大人说的是。妾身也是这样考量的。只是这萧阿简毕竟是御封县主,只怕萧家人若是知道了……”
廖夏威冷笑道:“知道了又怎么样?现在是死无对证了,。对了,那萧氏的尸首呢?听说夫人是买了块地……”、
谢葭道:“是买了块地,安葬了。但是埋下去的是骨灰,地面都填平了,等闲是找不着的。”
廖夏威笑道:“还是卫夫人想得周到。”
谢葭笑了笑,没说话。
然后宾主尽欢吃了饭。谢葭挂念卫小白,只恐他找不到老娘会哭闹,便早早回去了。
伺候了卫小白。看他的样子倒还是很乖。母子俩午睡了一会儿,谢葭闲得无聊想去找了月兮交流宝宝经。刚走到院子口就隐约窥见黄氏夫妇二人在院子里彼此依偎着说话。样子甚是甜蜜。她又不好去打扰了。
心里想到卫清风,又有点酸溜溜的。
次日,谢府的谢管家带着人到了廖府。
谢葭在元来居见了。一见面就乐了,来的不止谢管家,还有沈天佑。
“姑娘。给姑娘请安。”
谢葭笑道:“快起来,刺槐。给两位管事看座。”
谢管家看见她身边的婴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又颇为感慨,道:“侯爷病里,最不放心的就是姑娘。听闻姑娘诞下麟儿,着喜事一冲,病倒是都好了的!”
谢葭笑道:“父亲身体安康便好。谢管家。听说新夫人新有了身孕,身子可安好?”
谢管家道:“托姑娘的福,夫人身子倒是不错。”
谢管家又拿了谢嵩带给谢葭的东西来,。多是一些随身用品和衣物之类的,还有五千两银票。谢总管笑道:“怎么跟夫人解释夫人也听不进去,只怕姑娘在这儿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来用。便让都带着过来了。”
谢葭啼笑皆非:“这西凉,也不真是什么穷乡僻壤的。哪儿能呢。”
和谢总管唠叨了两句,问了大概家里的琐碎事。谢总管也是个懂眼色的,知道谢葭大概还有些话想私底下对自己的陪房说,便托故说自己年纪大了,想先去休息,告罪退下了。
屋子里边剩下谢葭和几个婢女,还有沈天佑。
不等谢葭问,沈天佑已经把谢葭陪产的情况大致说了。有卫太夫人镇着,那些人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来。这一趟,就是卫太夫人要他来的。别的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三万两银票。据说有一万两还是太夫人从自己私房里出的,怕她不够钱用。
谢葭细细听了,先问了卫太夫人:“这些日子,娘可好?”
沈天佑道:“太夫人气色不错,听说您诞下长子,便更是高兴了。让小的带信来,说是名字您和姑爷看着起便是了!给太夫人带个信,太夫人来入族谱。”
谢葭听得笑了起来。可是,想到太夫人是顶着极大的社会舆论,给她打理嫁妆的。心里又有些愧疚,便轻声道:“娘也是为难的。相公已经给白儿起了小名,大名自然要娘来起。等娘入了族谱,知会我们一声也就是了。”
她又问道:“姨娘这些日子还好吧?”
沈天佑似乎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稍纵即逝,谁也没有留意到,他道:“蒙姑娘挂心,姨娘挺好。能吃能睡,也不见烦忧。忘忧小姐也来看过姨娘几次。”
谢葭笑道:“都好便好!”
又留了沈天佑吃饭,。
过了几日,卫府正式派遣的人也到了,来的竟然是卫夫人身边的卢妈妈。见了谢葭就是一顿跪一顿哭,又抱着卫小白直说是苍天有眼。卫小白也活活被她吓醒了,倒也不哭,只是瞪着眼睛看她,好像非常不高兴。
刺史府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这就算了,谢家宗族和卫氏宗族竟然都陆续派了人来,不但把谢葭吓得半死,连刺史府也连连错愕。一番招呼之后,谢葭兜里已经多了不少银票。然而这些人却都不等着过年,仿佛有急事那般,陆陆续续都赶回去了。
然而谢葭兜里揣着不但是银票。还有一个滚烫的秘密!
到了这时候,她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直挨着过完了年,然后就要收拾着回和庆去。
徐氏和廖月兮都有些意外。
徐氏道:“怎么走得这样急……也不多留几日。”
廖月兮也道:“是啊,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就好长途跋涉?”
谢葭道:“实在是放心不下……夫君也不是个能照顾自己的人,这么长时间了,心里着实挂念得紧。”
徐氏和廖月兮便瞅着她笑,倒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但也就不多劝了,而是帮着她收拾行李。
行李本来也不多,可是京城的人这么一来。反而多出了好几车东西。谢葭无奈,只好让大件行李先走。自己留下来继续收拾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徐氏和廖月兮便在院子里摆了酒送谢葭。
第二日。谢葭如愿踏上了回和庆去的路程,。来的时候因为是怀着身孕,所以马车走的很慢。回去的时候带着卫小白,就更不可能快走。但是算着时辰,竟然还是比来的时候快一些。约莫走了一个月左右,就到了和庆。
早就送过信到翠屏园。所以阮姑姑早就带着人等在门口了。
谢葭一路舟车劳顿,早就憔悴得不行了。抱着卫小下了马车。
阮姑姑亲自迎了上去,道:“夫人!您可算是到了!”
谢葭笑道:“先别说话,带着白儿先进去。”
王氏连忙带着孩子,先进去了。
谢葭笑道:“这一路上走得远,什么也不好带。连姑姑,您快带着人到厨房去,现做了糖糕来分了。”
阮姑姑便笑道:“夫人先别忙。这一路走得远,还是先歇歇吧!”
一屋子的女眷围着谢葭,先进了屋。
谢葭暗暗留了心思来观察这个院子,和她走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分别。阮姑姑大约是恪尽职守来打扫维护,并没有注入什么新的元素。谢葭这才问道:“爷呢?”
阮姑姑道:“一早就出去了。说是米铺有事儿。也没想到夫人您这个时候会到,还是明秀在屋顶上瞧见了。特地来报了。刚派了人去爷那通报。”
一群人簇拥着谢葭坐了下来。谢葭让人先去把卫小白收拾下来,由连姑姑带着人去看着整理。自己便留了阮姑姑在身边说话。
阮姑姑也知道她的意思,便把人都遣退了,二人坐在厅子里说话。
谢葭道:“阮师傅,这段日子,和庆这边都还好吧?”
阮姑姑道:“都好,援军及时赶到,羌人没有来得及到这里来,。”
谢葭道:“那就好。米铺和马场怎么样?”
阮姑姑道:“这都是几位外管事打理的。听说是做得不错的。”
尤其是廖夏威的部队开到之后,卫清风得到重用。和庆本地官府为了讨好州长官,自然也对卫清风各种绿灯各种照顾。甚至官府粮仓也开始向卫氏的米铺进粮。钱是还没赚到多少,但是卫清风已经在这里把人际关系基础做了下来。
正说着闲话,卫清风姗姗来迟。
阮姑姑连忙迎了上去:“九爷!”
卫清风点了点头,目光一掠掠到谢葭身上。
谢葭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更加慢腾腾地行礼,笑道:“九郎。”
卫清风和以前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又黑了一些,瘦了一些,似乎已经习惯了当地人的生活习俗,出现在这个院子里倒也恰得其所,不会像以前那样,总有一些微妙的突兀感……
他的眼神,比从前更加坚定了。
卫清风道:“先去看看我儿子。”
谢葭道:“好。”
两个人突然有了默契,一前一后连跑带跳地爬上了楼,看得身边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连姑姑还带着人在收拾房间,卫清风谢葭夫妻两个突然闯了进来,跑到摇篮前。
卫清风道:“哟,长大了不少。”
谢葭道:“那是那是,。”
卫小白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这对二逼父母,又把眼睛闭上了。
卫清风拿手去戳他的脸,没两下,卫小白就被他戳得哭了起来。谢葭吓了一跳,连忙把卫小白抱起来放在怀里哄,她的姿势很是老道娴熟,没两下,卫小白就停下来不哭了。
卫清风就挨过来,道:“他哭什么?”
谢葭没好气地道:“你说呢?你看你的手多重,人家脸都给你戳红了!”
卫清风嘀咕道:“皮真薄。”
谢葭就怒了,道:“您以为谁都跟您似的,皮厚的能当城墙使!”
“……”
卫清风伸手要去抱孩子,可是谢葭已经一让让开来了。
王氏连忙上来打圆场:“夫人,小公子才吃奶了。”
谢葭就把卫小白抱给王氏。
卫清风就拉着谢葭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又匆匆出了门去。临走之前给谢葭略解释了一下是米铺有事还没处理好,晚上回来细说,并且嘱咐谢葭不要乱跑。
谢葭答应了,送了他出门。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卫清风趁没人注意,在她腰上搂了一下,就走了。
谢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