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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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些人来说,这真的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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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一道道诏旨,很快经由内阁明发出去。
张梦鲤为蓟辽总督,核实首级和提调献俘阙下大典的沿途事宜,务使一切顺利,在京,由礼部和兵部,加五军都督府配合,务必把多年已经没有举行过的大典进行的顺顺利利,替大明朝廷增光添彩。
老实说,现在的大明虽然遇着一个不见朝臣,政务也不上心的皇帝,但张居正打下的底子充足的很,现在也没有万历三大征的财政黑洞,三大政第一征用银三四百万,第二征用银七八百万,第三征用银也是数百万,加起来用银近两千万,这还只是纯粹的白银支出,各省提供的各种物资不在内,各大军区耗费的军用物资不在内,死亡的将士和受伤的将士不在内,这三大征固然是万历朝和大明最后的荣耀,因为毕竟都打赢了,但也是把大明活生生的拖跨了。
最少,在万历晚期的时候,朝廷是不会有什么心力,也不会有财力物力来搞什么大典了,毕竟就算打的最光采的援朝之役,只是把鬼子压了回去,并没有太多的俘虏和斩首,明军自己的损失只能用惨重来形容……蔚山一役,明军战死受伤超过两万人,远远超过日军,明军获得的只是战略胜利,战术上可谓一败涂地,辽东明军被削弱的奄奄一息几乎倒毙,哪里还有什么精气神搞献俘这一套?
现在这个时候,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备了。
辽阳方面,确定左路军后撤,与辽镇做交接,同时,左路军挑三千精锐,全部由铁甲骑兵和各骑兵军种构成,由郭守约带队,押送象征性的几千北虏俘虏,一路沿广宁到宁远,再到山海关,入京师,参与献俘大典。
京师方面,已经由兵部拨出一部份明甲和装饰物,用来给这三千骑兵装备装饰……辽阳算是小小的发了一笔,这些甲胄都是精工打造,甚至是银甲或是镀银,不仅防护能力强,仪容上也是威风凛凛,每领甲最少值上百两或大几十两银子,如果不是献俘大典,京师是不会这么大方的,这些甲向来是天子校阅时由亲军穿着,后世赫赫有名的出警出卫图里就是画的万历年间的大阅情形,那些甲和兵器,便是如图画上那般,已经由京师起运,沿途交接给辽阳骑兵。
张梦鲤则亲赴永平,就近指挥,沿途的官道加以修葺整修,地方官绅一律出面迎接,官府安排扎牌坊和安排食宿,务必要这些北虏俘虏,感受到天朝的庞大力量和远超蛮夷的文明。
一切都如烈火烹油一般,只求热闹,倒不是太在意花钱。
户部也是难得大方,毕竟万历朝府库充盈,这一次的事,是洗雪了自嘉靖到万历的被土默特部压着打的耻辱,朱元璋早年的担忧在嘉靖朝成为了现实,被北虏重新突破长城沿边防御前线,一直打到京师城下,土木之变后虽然也有这样的事,但那是突发事件,嘉靖到隆庆确实明军沿边的实力确实已经在北虏之下,这种耻辱是烙在每个人的心头,纵使是向来藐视武夫的文官们也并非全然不在意,这一次有这样的大捷,每个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花费虽多,在众人眼里也是值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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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明朝堂已经被献俘大典一事牵扯了大量精力,京师之中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官员们多半在谈论此事,公侯伯们也是一样的兴奋,当然也包括五军都督府内的武夫们。在这个时间,他们短暂的被利用了起来,大明上上下下似乎都记起了这些向来被轻视的家伙,整个五军都督府也是在领府事的侯伯们的带领下,忙碌了起来。
“斩首三万,俘虏七万。”看着五军都督府的忙碌景像,萧萧细雨之中,努儿哈赤没有避雨的打算,而是呆征征的喃喃自语着。
努儿哈赤也得到了消息,他在大明京师呆了这么久,就是要躲避在塞外与惟功的见面。哈达和乌拉各部的贝勒肯定要到明军大帐去参拜惟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胆略过人,无所畏惧的建州部首领居然十分胆怯,此时消息传来,大战应该结束,努儿哈赤在心底里松了口气,这几天开始做临行前的准备,到五军都督府这边来便是因为此事。
但无论如何,听到斩首数字和俘虏人数的时候,不仅是他,包括建州部的所有随员,一时都为之失声,无论如何,这个斩首和俘虏数字太沉重了,压的建州部的人,全部喘不过气来!
第七百一十三章 苦役
“好了,手续齐备,你们可以离开了。”一个右府佥书都督将公文检视过后,又做了一些自己的份内事,然后在滴水檐下交还给努儿哈赤,脸上也是一脸的骄横和自豪,这两天,这些五军都督府的人明显脾气见涨,对努儿哈赤这样的蛮夷部落首领也不是如前一阵那样的客气了。
努儿哈赤也不以为意,叉手一礼,令人将所有的文书收好,就是准备离开。
他的心底深处还在被辽东传来的消息所震惊着,一切都显的浑浑噩噩,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随员们也是心情沉重……尽管在努儿哈赤的努力之下,建州部在这些年兼并了大大小小过百个城寨部落,人丁超过万人,每日每夜不停的打造铠甲兵器,积蓄力量,但他们不会狂妄到自己有力量对蒙古诸部三路出击,并且可以击败蒙古,更不必提有斩首三万俘虏七万这样的辉煌战果。
事实上,在两年之后,科尔沁部和叶赫等部纠集大兵进袭建州时,努儿哈赤的力量还是不如对手,只是建州部的训练更出色,努儿哈赤的用兵远超对手,古勒山战事他才获得了胜利,这一场战事之后,建州部的实力更加膨胀,慢慢吞并各部,科尔沁这才为之臣服,但到打跨察哈尔蒙古,收服土默特和内喀尔喀和外喀尔喀诸部,建州部还有四十年的漫长道路要走。也就是说,现在的建州部实力与辽阳展露出来的实力,整整差了半个世纪。
这种距离,足以令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为之沮丧,差距太大了,叫人在内心深处有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贝勒,我想我们还有机会。”
在努儿哈赤木偶般离开的时候,随员群中的费英东拉住了他。
“怎么了?”努儿哈赤展露出与平时毫无交集的软弱,眼神中也满是迷茫的光采,如果他一直是以这样的风采来统领部落,建州部早就分崩离析了。
“贝勒你看。”费英东指了指身后,在那里,一群穿着一品和二品武服的高级武官正聚集在滴水檐下,而对面是一个穿着蓝袍的六品文官,文武两班对列,彼此正在交谈着什么。
努儿哈赤看了半天,但他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根本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费英东在部落里向来以大局感强,心思清明著称,当然他也是一个勇士,心志也是异常的坚定,在此时所有人垂头丧气的时候,只有他保持了冷静,并且发现了一些问题。
“贝勒,你没看到文官品秩低而气态骄狂,并且盛气凌人,武职官员虽然品阶远在文官之上,却是垂头受训,唯唯诺诺。”费英东很冷静的提点道:“五军都督府是大明最高的武职衙门,却是这般景像,贝勒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不仅有,而且太多了!
努儿哈赤眼前一亮,整个人似乎都恢复了精神。
事实也是费英东所说的,眼前的情形足够精采。站在五军都督府门前的是一个礼部主事,也就是一个六品文官,根据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来指点献俘礼仪事宜,对着一群高品武官,却是颐指气使,而武官们也是频频点头,似乎被一个六品文官盛气凌人的教训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嘿嘿,大明并没有改变什么。”努儿哈赤一瞬间恢复了自信,看起来辽阳的武略功勋只是辽阳而已,而不是代表整个大明,大明仍然是和他了解的一样,以文制武,腐朽不堪,就如和女真邻近的朝鲜一样,文武两班文恬武嬉,除了咸境道有边军有一点战斗力外,深入过朝鲜的女真人无不惊奇于这个国家上层的**和下层令人无法想象的贫穷,还有官府的迟钝无力。事实上,任何一个大部落的女真人都有信心灭掉这个所谓的以小中华自诩的国家,没有大明护着,女真人早就征服朝鲜了。
“什么是文明,什么是蛮夷?”努儿哈赤微笑道:“费英东,你说呢?”
“最少眼前不是。”
费英东颇具幽默感的回答令努儿哈赤大笑起来,众多随员也是一并笑起来。
笑声吸引了在滴水檐下谈事的礼部主事和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们,他们奇怪这一群留着小辫子的蛮夷为什么在五军都督府这样庄严的地方发出这种骇人的怪笑,被惹恼了的礼部主事眼神变的严厉起来,他说了一句什么,有一个都督赶紧跑了出来,对着努儿哈赤一群人挥手示意,叫他们赶紧离开。
“算了,我们走吧。”费英东又笑道:“不然这群大老爷被文官下令打板子,那可就是我们连累他们了。”
辽东边将,不乏有被巡抚和各位道台斥责甚至用杖责打的先例,在以前,这彰显大明地方守备文官的尊严,在此时,却是感觉是一个荒唐的笑话。
女真人们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刚刚那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因为一个荒唐的画面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少他们已经明白,最多面临的就是一个辽阳,而不是整个大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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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京师一样,辽东边墙之外的塞外,也是雨落纷飞。
冬季的辽东几乎没有别的色彩,放眼看,无非就是灰色黑色两种色调。江河是灰色的,天空是灰色的,树木是灰色的,而土地则是不折不扣的黝黑。
惟功生了一场小病,病体初愈,在众将和随员们的坚持下,仍然乘座着自己的那辆很舒服的改装马车,在侍从司和参随员们的簇拥下,他已经从右路转到中路,中间沿着福余部的贡道和与科尔沁各部来往的道路前行,虽然道路有不少是崎岖难行的山路,但多半是平原地带,待快到旧韩州地界时,已经是很明显的大平原地区了。
到韩州后,他随着中路军的兵站继续前行,在他身后,是到处热火朝天的建设情形,现在还不是真正的严冬,建筑司在加紧一切工程,等大雪一场接一场的落下来之后,整个天地之间到处都是一片洁白,很可能积雪会有一人多深,最少也是半人深,底下就是冻土层,这样的气候和自然环境下想大规模的施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在恶劣天气到来之时,可以改为小规模施工和室内装修工作。
道路修筑是现在的重中之重,沿开原北陆路和开原东陆路已经最少有十万以上的建筑司的工人和临时召集的民工,加上俘虏在施工,在建筑司丰富的工作经验和足够的器械供给下,各项工程进展飞速,饶是如此,道路也只修到韩州一半距离,要想修到韩州,也就是后世开原到吉林梨树县附近,最少得明年夏初的时候了。
从韩州北上再过数百里,是吉林农安,也就是金黄龙府,邻近科尔沁诸部,往前直行三百余里是后世吉林长春,从长春往东平行,就是后世吉林市,整个地方,全部都是广硕无比的平原黑土地带,也就是松嫩大平原,后世的东北粮仓。
对这些地方,惟功当然是重视无比,只是现在中路军的前行已经停滞了下来,巩固打下来的方圆千里的地盘比锐意进取更为重要的多,当听到中军路控制了亦东河卫和塔木卫过半地方消息之后,惟功便执意从右路赶赴中路,哪怕是当时他还在病中。
此时的他,便是沿着辽金故道,还有大明曾经用过的驿道,沿着满目苍凉,一路继续北上。
大自然已经在早晚时间充份展示了它的威严,早晨和晚上已经寒气逼人,中午时分又开始下起了雨,凄风苦雨并没有影响到白天工程的进程,从韩州故地往塔木卫和亦东河卫的简便道路几乎是昼夜不停的施工,建筑司接到严令,在大雪积压和覆盖道路之前,一定要把往木古河卫的故道扩宽修整完毕……这关系到中路军真正掌握这一大片土地,相比左路和右路,很显然,辽阳的高层最重视的就是眼前这一大片土地!
“好地方啊。”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宋尧愈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由衷的感慨着。
宋尧愈和张用诚仍然与惟功同坐一车,相比较在半个月前福余部旧地时的情形似乎一样,不同的就是惟功已经痊愈,此时也是精神奕奕的与这两人一同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不变的灰黑色,天地之间一片烟雨朦朦,地面湿润了,雨点不停的打在地上,也打在道路两边人群身上,所有的建筑工人在紧张的施工着,与前一阵情形不同的就是这其中夹杂着大量的穿着黄皮袄子戴着暖帽,留着辫发的人群……这是被俘的北虏俘虏,经过一段时间的甄别之后,北虏之中纯粹的牧民被挑了出来,同时开始训练和调教,因为缺乏人手,第一批北虏俘虏五千人被押解到了这里,他们开始与建筑司的工人一起施工,不同的就是他们的施工时间比普通的工人长一个时辰,同时还没有工钱,如果闹事,轻则鞭打惩戒,重则斩首示众,没有第三个选择。
第七百一十四章 宣谕
这就是苦役劳工,当然很辛苦,但对这些北虏来说也没有另外的选择可选,而且虽然辛苦,比起他们餐风卧雪的牧民生涯来说其实也没苦到哪儿去,草原上的生活可不是后人想象的那种浪漫,春夏时还好,草原上也有野菜,也能简单的耕作,多半时间他们只能吃干奶酪酥油饭,肉也不是经常能吃,得吃死羊,病羊,牧群有限,不能单纯的满足口腹之欲,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到了冬季,上顿不接下顿才是生活的常态,而因为长期缺乏蔬菜水果,如果没有茶来中和身体就会异常的难过,冬季时,每次出毡包都是对意志的考验,天寒地冻,除了一个毡包之外,可能方圆十几二十里内没有人烟,一片洁白和枯寂。
对头人贵族们来说,肉食无忧,可以不停的烤火,吃肉,饮酒,喝茶,看姑娘们在大毡包里歌舞,对普通的牧人来说,能不饿死和冻死就已经是长生天赐福了。
现在给辽阳当苦工赎罪,虽然工作辛苦,监管也严,但好歹一日三餐还是有保障的,睡的地方也是发下来的油布帐篷,还有暖和的羊毛睡袋,这些牧人,除了一些家人离散的还在担忧之外,几乎是全部适应了这边的生活,甚至已经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