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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部分

调教大明-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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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怎么说啊?”
**星办事,讲究稳准快,看准了就下手,看不准绝不乱动,但一下手,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一刀下去,立时成功。
绝不给人犹豫,反复,左思右想前后支拙思考的时间和空闲。
应下来,底下的事就好办了。
现在他们还没有东林党的名号,势力也还没有二十年后来的大,但东林党的发端与发展,绝对是与**星在早期的经营,密切相关。
“这个,”方从哲沉吟片刻,终下了决心,答道:“在下已经答应沈龙江学士,会试之后,就住在他府上,静候消息。”
“龙江先生?”
“是。”
“原来如此。”**星眼中精芒一闪,和顾宪成对视一眼,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各自散开,却是与叶向高说话去了。
方从哲微微苦笑,自知这一下已经得罪了眼前这两位青年官员中的实力派,可他也没有办法……出身浙江,沈龙江,也就是现在的翰林侍读学士,詹事府少詹事,教习庶吉士的沈一贯,也同样是浙江人,而且,隐隐是浙系官员的领袖人物,有沈一贯照应,方从哲当然是敬谨遵从,沈一贯虽然官位还不高,但隐隐是浙党和清流双重领袖人物,资历也够,几年后到侍郎一级,十年后到阁臣一级,不是难事,比起**星和顾宪成来,沈一贯对方从哲的帮助又要大的多了。
此中关系,算起来很庸俗无趣,但一旦涉足官场,又是非算不可了。
回去的路上,只有叶向高还保持着不错的情绪,杜礼李甲和方从哲等人,情绪都并不算高。
杜礼几人,虽然得到很客气的招待,但明显没有受到重视,自己心里也很明白。
顾宪成倒是套了几句李甲的底,没发觉什么,也就作罢了。
方从哲拒绝了**星的邀约,自知还没有踏上仕途,已经隐隐站在党争的边缘,他不仅师从沈一贯,还和赵志皋等浙党大佬平常有往来,各大佬对自己一脉的弟子也是多方照拂……孙承宗还是一个不到二十的秀才时就住在京师直隶籍的兵备道家里,后来人家当了巡抚,他又去当幕僚,关山万里,共参军机,这样才积累了人脉和阅历。
当道大佬,要提携的肯定是自己的门生弟子,然后就是同乡同党,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只是大明这二百来年,以前阁权不重,党争痕迹不显,到不了最高层次,现在经过嘉靖和万历早年的变革,文官权力更上层楼,而党派兼迹越发明显,已经是明显的多事之秋了。
“今日有扰了。”
众人到住处,彼此告别,方从哲等人,自然感谢叶向高的好意。
“咳,我的一番苦心,今晚看来是落了空……”叶向高也很挠头,东林党看似不拘南北,只要同道人才,但还是以同乡为主,特别是南直隶的人才,优先招录。李甲等人,也是中等资才,但因为是辽阳过来的,**星和顾宪成竟然看不上,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了。
至于方从哲,那是真正遗憾,不过,既然**星都劝不来,自己也就不必多说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关城
李甲回屋之后,拿起几份“大卷子”,用毛笔沾足了墨水,边看边摹,一则,加深印象,明人已经流行将时人的八股墨卷刊印成册,有志于此的不仅要看书,这种前人成功的墨卷,更是要用心揣摩才是。二来,可以借此练字,要想中进士,文章要通,而字亦要好,特别是殿试时,要想往一甲和二甲努力,则“馆阁体”的字就必须练好不可。
料想其余各人回屋,光景应是差不多。
李甲今日,实在无心于此,敷衍了半个时辰后,打开房门,再过半刻钟功夫,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这是这几日交游的举人名单,才高者,清高者,鄙俗者,庸材,都已经分列清楚,将这些拿回去,呈给你的上峰吧。”
李甲拿出一个小册子,上面当然是本科的举人的资料,包括姓名,籍贯,年龄,当然还能力偏好,比如杂学程度,是星相还是农学等等,还有志趣,性格,是不是贪财……他负责的就是这些,下一步的功夫,就不是他来做了。
辽阳在朝中有大批的清流官员,其中不乏善于交际的好手,有钱加上有名望,手腕也好,新科进士中值得拉拢的,就可以由这些在朝的官员来进行了。
李甲如果中式的话,可能也是这一类官员中的一份子,毕竟他也是很擅长交际的一个人。
“好,多谢了。”
李甲不是本司的人,所以来拿东西的情报人员照例谢了一声。李甲点了点头,面色和悦的道:“为大人做事,是余的心愿,不必言谢。”
“凡为本镇效力的人,都当的起我们的谢意。”
对方坚持还是行了一个礼,接着便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来。
“白银一百两,请收下。”
“这倒真的不必了。”李甲踌躇着道:“花费没有这么多,二来,为总兵官效力也是我个人的心愿。”
他这阵子,几乎天天请客,京中宴席十分昂贵,不过,也没有花费这么多的道理。
“我知道李兄家资颇富,但本镇的规矩不可破。”
“好罢,受之有愧,却之不恭。”
“如果有下一步的指示,我会再设法知会你。”
对方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又闪了出去,李甲步到门前,外头一团漆黑……这和充满光亮的辽阳绝然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在这一刻,仿佛自己置身于历史的洪流之中,自身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一切的一切,都被一种伟力包夹其中,他知道了,自己不论遇到什么,都可以镇定自若,甚至心中笃定的原因何在了。
……
……
万历十二年八月,对张居正的处罚终于尘埃落定。
整个大政风潮,也宣告结束。
张居正的诸多改革措施,只剩下一个条鞭法还在实行,这也是因为为政者喜欢真金白银,对条鞭法改实物税为银钱税的做法,上下没有被损坏利益的……被损害利益的是真正的小民,没有哪一个士大夫为他们说话,当然这个政策也就没有继续研讨下去的必要。
最倒霉的,当然是张府。
张诚等人亲自到江陵去抄家,因为传闻中张府有巨额的财富,本朝抄家,从王振到刘谨,再到严嵩,无不抄到大量的财富,皇帝因为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对张府的财富,也格外抱着觊觎的心思。
可惜,这种心理实在落了空。
张府之中,当然也不是一贫如洗,而抄出来的所有财富,连现银带田产器物在内,一共值十余万两银子。
这个财富,在一年收入十几两的小民来说,还是巨额,但在天子和朝廷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十几年阁老,有这样的家底,坦白说,不算贪婪,当然,按皇明太祖的标准,仍然足够剥皮实草。
真正倒霉的是张家。
张诚等将至时,荆州守令已经下令将张家封门,内不得出,外不得入。待张诚等人来到,下令开门检视时,张府内已经饿死十几人,有的骨骸甚至被狗啃食,其状之惨,可想而知。
俟抄家之后,财产对不上,张诚等人只好对张府上下用刑,除了张居正的老母之外,整个张府,不分主仆男女,一律受刑,凄惨之声,数里可闻。
张敬修这个长子受刑不过,愤而自缢而死,在他死后,刑求结束,整个张府的财产,抄没入官。
八月底,圣旨下来:张居正污蔑亲藩,侵夺王府坟地,钳制言官,蔽塞郑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本当开棺戮尸,念效劳有年,姑免尽法。伊属居易,嗣修,书、易,都永戍烟瘴,都察院其榜居正罪状于省直。
圣旨下,尘埃落定,一场公案,就此了结。
大政的变更则是早就完成,令皇帝和辅臣们得意的是,收入仍然源源不断的增加,朝廷用度仍然充足,虽然民变兵变一年有好几起,灾异也有增多的迹象,但总体来说,万历十二年比万历十年,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张居正不过如此。”在当时来说,很多人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
要等十几二十年后,有这样想法的人,才开始后悔,到三四十年后,张居正就得以平反,当然,对万历十二年的人来说,种种迹象还只是发端,张居正的重要性和失去后的不可弥补,仍然还不为人所知。
……
……
“才九月,看这天气,简直要下雪。”
“冻的手脚冰冷,咱们这一碗饭,还真不容易吃的下去。”
“有什么法子?没有这一个月一两的饷和那几斗老米发下来,一家老小吃西北风去?”
“听说辽阳镇……”
“嘘!别他娘的提辽阳镇,前几天杜家小三儿不合说了几句,叫咱副总爷听了,好一通哨棒打下去,鬼哭神嚎,那惨样你忘了?”
“杜小三是被人卖了,咱们哥俩谁卖谁?”
“这说的是了……入他娘的,听说辽镇的大头兵,步兵一个月就二两四,骑兵三两,炮兵四两,要是当了伍长和小队官,一年几百两。”
“我听了先是不信,后来有个本家当了辽阳镇的队官,管十一个人,又是什么黄子炮兵,一年五百两的出息,上回来家,大锭的五十两的官锭带回来好几个!”
“辽阳怎么这么富?要说咱们也是当兵吃粮,一年苦哈哈的,温饱也难,不是倒卖些军械,还得冒着杀头的风险,连一家老小也养不活,见了上头将爷大人士绅们还得叩头请安,听说辽阳镇独重军人,不仅饷厚,还有什么勋章,叩礼也免了……”
两个在关城门下巡逻的辽镇兵丁,大冷的天,扛着长枪,身上穿着的是镶嵌着硬牛皮和薄铁片的“铁甲”,上身和下身连成一体,没有单独的护肩和护胫,也没有护心镜,这样的铁甲,也就比皮甲强了一筹,心理上的作用更大一些。
另外一层,就是下摆裙摆开叉,有点儿象箭袍,利于上下马。
不过这两人是普通的步卒,是山海关关门守营的兵,不是亲军也不是家丁,自然是苦哈哈的最底层了。
再底层的人,心里也有憧憬和希望,提起辽阳镇来,都是说的两眼放光。
辽阳的军人待遇,薪饷,整个福利体系,俨然已经是神话。
这种事,其实不需要刻意宣传,有那么几个实际的例证,就足以说明一切。
现在的辽镇官兵,提起辽阳来,羡慕的程度不必多提,只是言多必失,山海关到宁远这一带,祖承训这个副总兵当家,自己麾下的兵马天天念叨别的军镇好,军心大为不稳,两个办法,一是提高自己的部下待遇,加以抚慰,二就是严刑峻法,缠压军心。
祖家倒是想按第一条来办,奈何他们把家里金漆马桶当了也弄不出那么多钱来,所以,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严加弹压!
这两个兵,说话也是鬼鬼祟祟的,可见弹压的效果是怎样了。
“咱们当兵三四年,都二十来岁当年,在辽镇了不起混到骑营,当家丁咱们不愿,亲兵挑不中咱们,了不起当个骑兵队官,一年十几二十两的出息到顶了。到辽阳,混到什么炮兵队官,一年就是几百两……”
“停了,先住嘴,关门来人,不能耽搁了公务。”
山海关其实不止是一个关门,还有东罗城等附属的城池和军营,进出来往军民,也不一定怎么严查,但碍眼的人,那是一定要查的。
这会子的山海关只是一个城关,不具有太特殊的意义,等到辽东故地全失,山海关就成为天下第一关,比起居庸关的重要性还强了十倍,等到了清季,一道关门将汉人往东北的路给堵死了,加上柳条边,整个东北,二百来年就生是没有半点发展。
碍眼的人,就是一队差官加上一个人犯。
人犯二十来岁,个头高大,大冷的天,蓬头垢面,衣衫单薄,身子被冻的瑟瑟发抖,身上也有不少伤痕,整张脸上,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
走起路来,也是一摇三晃,瞧着就是十分辛苦的模样。
一看就知道:“嘿,犯官家的子弟,发配过来的军囚。”

第六百三十章 杀了
过了关城,一路前行,张简修感觉自己的脚越来越沉重,几乎要走不下去。
他是从江陵一路过来,原本和张懋修张允修弟兄几个,还有几个侄儿,一家应该被发到云南。按皇帝所说的,是发往“烟瘴地面”,这地方,要么贵州,要么云南。
大明的犯官要么云贵,要么是发往甘肃,辽东,这几十年来因为辽东战事远远多过别处,所以发配上路的,十之七八都往辽东去了。
当然,不是犯了重罪又不够格判斩的,一般都是打几十板子了事,地方官极少判流刑。原因也简单,一判流刑,就得派差役将犯人军流上路,这一流刑最少几千里,还得派好几个差官,一路来回开销不小,人也辛苦,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省则省。
张家的事情当然不能按平常的规矩办理,圣旨一下,地方官就催促起行,一家子凄凄惨惨的收拾了仅余的行李包裹南行,张简修往南不到二百里,又有部文下来,说是此人当过武官,发往辽东效力。
这一下,不仅发配,还和家人决别,当日一家大小抱哭成一团,想起过世的父亲和在京时的光景,再想起自杀的大哥,那股子凄惶劲,也就不必多提了。
北上也是十分辛苦,押解差役自己也形同流放,十分辛苦,对张简修多般辱骂和虐待,这一路行来,张简修心中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惟功没有忘记他!
从南下改成北上,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
过了关门,再下宁远,继续前行,两个选择,沿着河道坐船,到牛庄驿,往辽阳或沈阳,要么就是从锦州沿大凌河北上,往广宁和义州卫去。
张简修原本的道路,应该是往广宁去。
这几年,别处安静,惟有广宁,几乎年年有警,隔年就有一场大战。
自万历十年黑石炭部和泰宁部入侵沈阳卫之后,万历十一年插汉亲率二十万大军,当然,其中九成是普通的牧人来犯广宁,一场仗打的天昏地暗,辽镇向上报斩首四百余级,显然只是打成了消耗战,没有真正的歼灭敌人。
不过好在广宁是一场野战,辽镇在沈阳一役的面子找补了不少回来。如果回回如沈阳那样缩在城里不出来,那脸面早就丢光了。
万历十二年春夏之交,这一次又是黄台吉为首,加上喀喇沁喀尔喀的十几个小部落,还有泰宁部,又是十几万人,其中一两万披甲,辽镇又集结大兵,在义州卫一带与敌骑交战,报斩首六十余人。
每次辽镇都是有捷报,但斩首则越来越少。
每年一战,东西不定,对辽镇的考验很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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