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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部分

调教大明-第323部分

小说: 调教大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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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算,倒也是真的值当。”
“一个月好几千铜钱,好家伙,咱们当年敢想吗?”
“不敢想。”王乐亭是向张猪儿说,张猪儿虽然不是顺字行的贫苦少年出身,但也是京卫中的破落户,家里穷的底儿掉,父亲虽然有官职在身,居然是在德胜门扛活卖力气的,京卫七十二卫,这样的破落军官可是有的是,极为常见,所以他很坦然的摇头,表示自己亦不敢想有这样的日子可过。
“这车,这路,咱可真是开眼了。”
“嘿,现在你们军户可是真翻了身了。”
“一个个吃的白胖胖,要不是咱们老相识,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大人呢。”
“哈哈……”
辽阳附近的民户也是不少,辽东这里,没有什么“军民千户所”,大明的军户组成卫所,卫所之下又可以包含民户,比如甘肃等卫,原本的一千多民户就加入到卫所之中,这样的千户所就称为军民千户所,意思就是军民各半,卫所管理民籍一般是按州县的规矩办,或是尊重民户宗族的意思,百年之下,倒也相安无事。
辽东因为是全部实土卫所,所以民户虽多,也没有用这等名义,原本民户日子要比军户好过的多,军法管不上,武官不能随意欺凌,民户中有不少官绅撑腰,官绅也不象世袭武官对军户那么下狠手,所以民户的日子要比军户强那么一些。
但整个辽东是这么个情形,强也是强不到哪去,现在军户们只要加入屯堡,立刻就是翻了身的感觉,衣料光鲜,全家都穿着新衣服坐着马车来赶辽阳的,不在少数,四周的民户,穿着仍然是破旧衣裳,仍然不怎舍得用钱,眼看这些以前的穷鬼却翻到自己头上去了,这酸味自然而然的就溢了出来,种种冷言冷语,不绝于耳。
“俺说,你们要是嫉妒,干脆也入屯堡。死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不放手,又嫉妒俺们,再你娘的说这些怪话,当俺们拳头是吃素的不成?”
“动起手来,俺们就狠狠揍你们一顿。”
“别动……再动就揍你。”
军户们这么一说,那些民户都是跳起来。以前军户和民户相争也不是没有过……争水源打架是常有的事,没事了因为小孩子拌嘴也能打起来,民户人数只有军户的十分之一,但民户一般都有士绅和宗族撑腰,军户在各级武官眼里就是奴才,哪有为奴才出头的道理?所以打了也是白打的多,除非出了人命,闹的太不成话,上面才会出头弹压。
现在这些以前打了不敢还手,纵是还手也不是对手的家伙居然敢还嘴,而且十分强硬,聚集在一起的民户顿时就跳了起来,脾气暴的就是一捋袖口,骂道:“来,不动手的就是小娘养的!”
这一下哪有不打起来的?
先是茶棚底下一伙子,然后四周的瓜棚摊子上的几伙人,各依民户军户,一下子分成两伙,军户人数在这里反而要少些,毕竟辽阳城内外是民户的聚集区域,一声吆喝,民户上来一百多男子,军户只有四五十人,正好对半。
不过,军户并不慌乱,先是高声叫喊,有农兵队官的站在最前,旗队长站在两侧,农兵们自成站成排,手中抄着临时拿出来的家伙,或是扁担,或是木棍,要么就是抄着刚刚坐着的条凳,不到五十人站成几排,队列整整齐齐,倒是很象个模样。
“打!”
那个临时旗队长一声令下,众军户齐拥上前,一起出手,民户开头还有十来个胆大的上前来挡,这哪里是对手,顿时被打翻在地,剩下的一见不妙,自然作鸟兽散,走的慢的,不免要挨上几下,却疼的紧,哭爹喊娘的,立刻被打散了。
众军户哈哈大笑,却也不追,继续纳凉,躲在后头的老婆和娃子走上来,一家又重新聚集在一起,说说笑笑,拿民户刚刚的表现来说笑。
“好家伙,李宝,你们军训司真了不起。几个月时间,这农兵已经练的有模有样。”
看了这么一场斗殴,在酒楼上的武官们反而有开了眼界的感觉。当时的大明,民间斗殴是常见的事,最常见的是宗族之间的械斗,在福建两广一带,一场几百上千人,一次死伤几十人的械斗几乎一年要打几百场,官府也管不住,索性懒得去管。有些械斗是争地,争水源,或是争山场,有的已经是两姓打了几百年,连参加械斗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去打……就知道祖宗打下来,就得一直打!
戚继光当年在义乌挑兵,就是被那些东阳矿工械斗的场面给惊着了,那是何等壮观,成千上万人持械而斗,勇往直前,那股子劲头比起官兵打北虏和倭寇还要强悍的多,由此戚继光就在义乌招兵,成就了戚家军的无敌美名。
这辽东地界,军民互斗是最常见的事,一般都是军户吃亏,民户占便宜。这一次,却是正好反了过来,民户被打的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固然是民户都不是一个村庄的,有点儿一团散沙的感觉,但人数比军户还多一倍,被打的没还手之力,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呵呵,这算什么,小场面。”
李宝也很自得,极为高兴的道:“咱们大人说了,什么火铳,火炮,弓射,这些都不要紧,最要紧的还是体能和刺杀训练!没体能,想干什么都差着劲道,没刺杀训练,哪有血勇之气?”
王乐亭道:“农兵也搞刺杀训练?”
“嗯,屯堡全部下发了护具,每日都有刺杀训练。从队列刺杀到两人对刺,到三人混战,小队混战,再到大队混战……全都有。”
“这大队混战哪有章法?纯粹是斗殴,你们军训司怎么想的?”
“就是要斗殴!”李宝冷然道:“训练时再认真,还是训练,隔一阵子来这么一场乱斗,大家戴上护具认真打,出死力打,把身体里那一点悍勇之气慢慢打上来,绵羊也能慢慢打成老虎。要是光练不打,老虎也练成绵羊。”
张猪儿道:“说是这么说,我们中左所千总部因为刺杀训练的这种混斗,这个月已经伤了十几个,有三个重伤。”
这种刺杀训练,讲究一股子精气神,人人都要出尽全力,虽然是木枪还有护具,但受伤是难免的事,不仅是中左所,全镇上下已经编成的八个营加甲乙两个骑兵总队,还有特科总队等全部开展刺杀训练,这阵子,几乎天天都有人重伤或轻伤。

第524章 纷至
“你们军训司哪个混蛋想的这主意……虽然看着有用,但太狠了一些……”
“慎言!”
半天没说话的佟士禄终于开了口,也是抱怨这事。刺杀训练对锻炼人的狠劲和胆魄无疑是最有用的,再老实木讷的新兵,打上几次这样的群架,经历过几次两人对刺的训练之后,无疑也能激发出血脉里的胆气血勇,慢慢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士兵。
明清之际,军队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激发血勇之气的训练,而就算是二三百年之后,刺杀训练,仍然是列强的最基本的训练科目,什么五公里跑,武装越野,队列训练,射击训练,内务等等,都得让位于刺杀训练之下。
“住嘴!”李宝先厉喝一声,吓了佟士禄和张猪儿等人一跳,接着才小声道:“你找死是不是?这是大人的主张,开始军训司并不赞同,是大人一力坚持的,现在我们汇总来看,这训练成果确实是好。”
“但伤了不少人……”
“伤人?”李宝冷冷道:“训练受伤好过战场上死掉,打赢了也好过打输了……打输了又丢人还丢命,哪个好?”
“嗯,我晓得了。”佟士禄闷闷的答了一声,就不吱声了。
“佟冬瓜你这是咋了?”王乐亭和佟士禄现在是搭伙计,一个营官一个副营官,不过佟士禄在金州领一个单独的千总部,两人见面机会并不算太多,此时王乐亭拿佟士禄的外号来打趣,也是看出佟士禄有些闷闷不乐,故意搞活气氛。
“倒是有些心事……”
佟士禄力大无穷,跟着周晋材最亲厚,和王乐亭几个擅武者的关系很好,和张用诚陶希忠一系交情一般,与钱文海王国峰等人便是交情淡漠。
当时跟着惟功出来的,前前后后加入顺字行的有几百人,这几个是最初那几十人中的,不过团体再小,也会分出更小的小团体来,如果不是一致对外,自然就会生出种种嫌隙出来。
张猪儿一听这话,站起身来,笑道:“这酒楼看着大,做事忒也差劲,到现在不说上热菜热炒,也不上冷盘果子和酒来,俺去催催。”
说着便是赶紧下楼,只留下几个顺字行出身的武官,仍然坐在桌边不动。
“好了,猪儿走了,你说吧。”
“嗯,我说便说。”
佟士禄闷声道:“用诚结了亲,俺替他也高兴。不过,俺也二十好几了,也想娶亲啊。”
“想娶便张罗娶就是了,这也值当苦着脸?”
“银子呢?”佟士禄瞪眼道:“俺是分了套房,但结亲不能只有套房吧,六礼媒聘,不要银子?俺也想娶正经人家的好女子,没银子,谁跟咱?”
“你的俸禄一年好歹也有千八百的,干啥了?”
“一年好千八百在顺字行的时候,现在说什么切开来,俺一个月二十四两,听着是不少,但俺是军官,光是一个月请兄弟们打牙祭就得花一半去了,再买买马鞍,马鞭,换个好马靴,几个月攒的银子也不够使……俺前一阵看好一张好弓,要价五百,俺连还价都没敢,灰溜溜便走了。”
“你这厮真是存不住钱,怎么就这么穷了?”
“当初只当这辈子不得再穷,用银子是狠了一些。”
佟士禄当初要是会攒银子,现在可能几千银子在手,也是一个小财主了。但这厮花钱确实大手大脚,相中什么就买,宝刀名马都是大宗的开销,加上女色上头也难免,京城和辽阳都有****,****那里可是玩的全是银子,虽然习武的人不可能天天流连在那样的场所,但只要去上一回,没有一两锭大银就出不来。
现在看来,佟副营官可能是嫖****的银子也拿不出来了。
“俺就是心里不舒服,当兵吃粮,为大人打北虏,打女真,报效朝廷国家,也报大人的大恩,一条命拿出来,都没啥。但现在这事不公,顺字行的大掌柜,一年已经几千两了,将来还要再涨,俺们拿命来拼,才几个钱?再有,那些辽商,观风望色狗一样的人物,就拿了银子出来,现在将本求利,已经大赚特赚了。那个什么唐志大,叫人拿了几千银子在中左所西官山那里买了大块的地,引水修池塘,盖了十来幢楼堂亭阁,一二百间屋子,说是别业,没事到海边督看货物出入时居住,你看看,人比人是不是气死人?”
王乐亭勉强道:“我们在辽阳也有府邸,都是三进院落,比谁差了?”
“这是大人的恩德,没说的。但咱们现在银子太少,也没说的。老实和你们说,现在一直说有新福利,军心才稳着,不然不少人都想去当屯堡的屯民,要么就去当矿工,船工也成,不然就在建筑司将作司干活,一个月好几两银子。我们呢?虽说吃住全包,但训练苦,又有拿命拼的时候,一个月就一两八,二两四!”
“当了军士长就好几两了,成了队官十两,当了把总十二两,一年几身衣服,吃住全包,还可能有马,拿屯民来比,这个话差了。”
“唉,反正这牢骚不是我一个人的,不是和你们,我也不说……”
说了这么一大通,佟士禄话也说的差不离了,好歹将心里的积郁之色散出去不少,这会又听到楼梯响动,他便住了嘴,果见张猪儿先上来,底下几个伙计,端菜的端菜,拿酒的拿酒,一溜烟的跟了上来。
王乐亭心里有股闷气,胸膛都是上下起伏着。他和佟士禄都是跟着周晋材混的,大家交情好的穿一条裤子,不过佟士禄刚刚的话他听着十分不顺耳,自己这一条命都是大人给的,漫说现在军人待遇这么高,就算是普通营兵那样又如何?忘了冰天雪地里钻粪堆的感觉了?
只是这话他不想说,太伤佟士禄的面子,而且细思起来,对方的话不止是替自己一个人说,而且是军中一股风潮和势力的代表,虽然这些人将怨气撒在顺字行,中军部,还有辽商等商人的身上,没有人敢说惟功一个不字,但如果长久下去,很难说这一股怨气会怎么发展。
细思恐极,而且也怒极。
“这顿饭我请了。”王乐亭重重一捶桌子,桌上的碟儿盏儿杯儿都是震的跳起来,李宝皱眉不语,佟士禄神色有些难看,但听王乐亭怒道:“些许酒钱,值当争来争去的,小家子气!”
……
……
几乎是和几个武官同时,李达和杜义兄弟两人一起从一辆辽南过来的大车上跳了下来。
有原始减震和厚厚棉垫子的大车虽不及后世舒适,但也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最佳的代步工具,比起老百姓的两脚,或是独轮小车,要么就是那种颠死人的骡车,顺字行的大车阔大而舒服,四马拉着速度又快,未来还会推出八马拉的大车,一天之内就能从辽南赶回辽阳,到那时候,真的千里变通途,整个辽南和辽中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物流,永远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很多人不知道这一点,但实际上历朝的统治者在开国立基之初,最重视的就是驿站的设立和官道的修理养护。
大明立基之初,驿站以南京为核心,一路北上,再一路到辽东,再一路到奴儿干都司,肃州卫,远到云南贵州,官道和驿站,急递铺,构成了这个帝国的大血管和动脉。
只是王朝过了中期,一切都会开始衰颓,和人体一样,大帝国的血管动脉也是最开始出问题的地方。
在李达等人的记忆之中,道路十分难行,雨天是一脚深一脚浅,泥浆有半膝深,出门十分困难,干燥的天气里,就是浮尘满天,车辆行人经过时,颠簸难行,种种滋味,十分难受。
而此时此刻,不经意间,仿佛就是在车辆上闲聊了一阵子似的,居然就是这么到了!
“切两斤牛肉,两斤饼。”
李达买了两块大卷饼,每块里卷了一斤牛肉,和杜义两人一人一块,大嚼起来。
车上也提供吃食,不过价格比路边自己买的要贵,所以这两人一路上一口也不曾买了来吃,有几个后生耐不得饥饿,花了高出三成的价格买了肉馒头来吃,叫李达两人好生的瞧他们不起。
这两人来的稍晚,但军户们还在聚集着聊天,一脸兴奋之色,所以他们也很快听了一耳朵军户和民户打架的事。
“打的好,这些狗日的民户,当人家佃户还当上瘾了!”
“就是一群奴才,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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