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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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洞穿
“虎!”
三百四十多名大明官兵按戚家军的习惯,在接阵之前,发出一声怒吼。
第一排穿铁鳞甲的骑士们已经将手中的骑枪放平,一丈四的长铁枪是精工打制,矛尖锋锐之至,矛把是最少半年以上的功夫制成,加上枪尾有铁包套,铁枪虽长,但在骑士手中有一种巧妙的平衡。
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将士们则圆睁双目,将手中的厚背长刀高高举起!
三百多匹战马开始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奔驰,骑士们盔顶的红缨跳动,身上的铁甲被震动的哗哗作响,大地在颤抖着,震动着,这一瞬间,天地之间只有这一股骑兵冲击的威力,一切都被笼罩在其中了。
骑兵,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战争之王。
在这一刻,超出这个时代的骑兵战法终于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迎面而来的蒙古骑手们明显的慌乱起来。
眼前的这一支明军的冲击方式和阵列明显的与他们过往的记忆不同,队形太过密集,整个骑队象是一只竖起了尖刺的刺猬,根本叫人无从下嘴。
以往与明军的骑战之中,蒙古人虽然在甲胃装备上大为吃亏,每战多以亏本告终,但精良的骑术和射术毕竟也不是白给的,终究能靠骑射之法挽回一些颜面来。
如果每一次进攻就是给明朝的边将送人头,恐怕速把亥和黄台吉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劲头去闹腾。
多多少少,总有一些利润可取。
但今次的明军阵列,却是叫人有无可抵御的无力之感!
不仅是人,当战马看到密密麻麻的骑枪枪尖的时候,便是情不自禁的往两边避让开去。这是动物的本能,再严格的训练也没有办法叫战马去撞敌阵的枪尖。
散阵当然不同,在战马眼中,好歹有空隙可钻,现在的明军阵列,如同铁墙,坚壁,枪尖在前,叫人根本有一种直往上撞的感觉,这种情形之下,战马退避,也就不可避免。
待两边相距不到五十步时,极度的紧张和精神高度集中之下,两边都有将互相的敌人脸庞看的纤毫毕现之感。
惟功也是略有紧张,他的武艺,不夸张的说已经在这个时代的巅峰,但战阵之上个人的武勇终究不能包打天下,如果有数十人一起攻过来,他是不是能安然脱出战场,自己也并不是有十分的把握。
勇将终究不能在战场上以一敌百,那太神话了一些。
此时他盯住了敌阵正中一个穿着锦袄的贵人,袄子之内,肯定内穿铁甲,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临阵之时,还要穿着御寒的袄子,说明一则身份贵重,二来对自己的武艺十分自信。
骑在高大的战马之上,还是看的出来这个蒙古人身形异常的高大,肩膀宽而厚实,脸庞上全是横肉,两眼之中,闪烁着横暴的光芒。
惟功死死盯着这人,看着对方手中的苏鲁锭,纵是当年恋爱之时,怕是他也没有这样盯过自己心仪的女人。
在这个蒙古贵人的两边,有几个护卫模样的已经拉弓引箭,准备随时消灭冲向自己主子的明军将士。
在这样激烈的战场上,飞速的马背之上,仍然能引弓预射,蒙古人的骑射本领,其实并不在数百年前的祖宗之下。
可惜,也就技止如此了!
在蒙古人的阵后,骑弓仍在不停的射出轻箭,明军阵中也是有几个骑士不幸摔落下马,但在三百多人组成的骑阵之中,连小浪花都没有溅起来。
“杀!”
最后的十步距离之时,所有人都发出了呐喊,每个人都血脉贲张,对面的蒙古人当然也是不停的嘶吼着,只是与笃定的明军相比,他们的呐喊更象是给自己壮胆,毕竟严密的中阵已经变的十分歪斜,不停的有骑士打马调整战马的位置,可是怎么调整,都象是从中间往两边避让躲避。
“轰!”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两股洪流不可避免的冲撞到了一起,在第一股接触的骑士之中,有不少人根本连下意识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不是被同时多少支武器刺中,便是战马与战马恶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然后骑士和马匹一起被撞飞,筋骨断折,骑士连闷哼声都发不出,瞬间就被千百只马蹄踩成一堆肉泥!
惟功在骑阵之中,在错阵之时,他手中的铁枪如毒蛇一般戳刺而出,狠,稳,准。
当那个蒙古人发觉不对,他的护卫想救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枪尖顺利的先刺破那个贵人的袄子,在对方胸前的铁甲上擦出一长溜的火花,同时发出骖人的叫人牙酸的声响,接着便是铁矛透体而入,在对方的后背钻了出来,带出一蓬血雨和碎肉出来!
“杀!”
刺死这人,对方的护卫红了眼,往惟功这里扑过来。
枪尖一点,再点,整支铁枪在惟功手中就象是手臂的延伸,一点再点,一刺再刺。
五六个护卫或是被刺穿喉咙,或是透胸而过,均是当场毙命。
一场好杀,将惟功心中最后的一丝紧张都杀没了,此时马速很快,也是将他不停的带动往前,他不是战场指挥官,只消一直再往前杀便是。
但杀戮很快便停止了,惟功看到罗二虎手中的旗枪已经不见了,刚刚交手接阵时,罗二虎第一时间刺中了一个敌人,但是枪尖入骨,他没有拔得出来,只得顺手将旗枪丢掉,这个果决的动作也救了他一命……及时拔出来的腰刀砍翻了一个想捡便宜的蒙古骑士,此时刀身上犹有流淌的鲜血,刀锋上也崩了米粒大的一个小裂口,裂口不大,不过这刀估计最多再用一次也就只能报废了。
至于旗枪,可能完整的找回来,也可能找不回来,这一仗打下来,银子就如流水一般的打出去了。
好在,战果可以叫所有人神采飞扬!
明军骑兵平时的苦训在这一战中得到了丰硕的回报,因为身手矫健敏捷,出手果决明快,加上密集阵形使得蒙古骑队根本没有办法阵而后战,刚刚的接触之中,三百多人的蒙古前排被第一排的明军打了一个洞穿,最少有一半以上的人落马,少数人往两翼退逃,剩下的一小半穿过第一排后遇到蓄劲待发的明军第二排,厚背戚刀不停的挥舞砍落,人的头颅和肢体也是不停的被砍落下来,这些蒙古兵多半是惊魂未定,甚至手中并无兵器,也根本没有队列可言,几乎是被砍瓜切菜一般,立刻被砍杀干净。
打跨北虏前阵,几乎是马不停蹄,三列明军继续杀往蒙军的中军阵后,直扑大纛旗帜所在。
速把亥所在地方,蒙古骑兵当然是前扑后继的来阻挡,但他们一无阵列,二来在武艺和甲胃上根本不是和明军一个档次的,被明军的三列攻击如狂风暴雨般的不停的扫落在地,明军的骑枪,长刀,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在不停的收割着这些蒙古人的生命,不停的有人被刺穿或斩落马下,长嚎声和呻吟声布满了整个战场,待明军抵达纛旗附近时,战场上已经没有敢于来正面抵御这一支明军锋锐的敌骑,整个蒙军的阵势,几乎就是在一交战之后,立刻就被打了一个洞穿!
在两翼,大约还有三四百成建制的蒙古骑兵,但他们相隔较远,此时纵了赶了来,也是给气势如虹的明军送菜来了,而且明军这样密集阵形的犀利战法,这些蒙古人也是头一次见到,此时已经被打懵了,如果不是速把亥就是在兵锋直指之处,怕是这些一直是顺境就打,逆境就跑的北虏早就跑光了。
“杀速把亥!”
朱尚骏的位置是在第二排靠右侧,只有身形最健壮,胆气最旺,骑术最佳的精锐才会排在正中的位置,比如马世龙和李宝等人,朱尚骏虽然奋起直追,但毕竟还是在武艺上差了一些。
打跨了北虏大阵之后,第一列迅速将位置重新排好,将骑枪的枪尖对准了来时的战场。北虏虽然被打跨了,但还有相当多的游骑留在身后,已经有一些奔向身后的骠骑兵线,骠骑兵人不多,如果不及时回头再杀一阵,可能会有不该有的损失。
在第一列调头的同时,军令下达,第二列一百余人往敌纛之下追击敌酋,第三列驱赶两翼还成建制的北虏骑兵。
眼前的这些北虏骑兵毫无疑问是最精锐的,速把亥纵横边境二十七年,泰宁部也是实力不在朵颜部之下的大部,比起福余部都强悍的多,更不必提巴林奈曼等各小部落了。
能在速把亥身边的都是百战精锐,要不然速把亥也不会选择打这一仗,要是发觉明军列阵时就选择逃窜,三百多明军还真的没有把握硬留他下来。
现在敌阵已破,速把亥大纛之下只剩下不到一百的亲卫,个个神色茫然,显然已经被刚刚的事情吓破了胆,刚刚明军如墙而进,三百多人瞬息间将一千多人的蒙军阵列打穿,自己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对于这些蒙古人来说,这是完全的,根本颠覆性的一幕,完全打破了他们以往的所有认知。
大纛之下的速把亥惊的下巴都掉了,面对如狼似虎般扑过来的明军将士,这个纵横草原多年的大酋一时还没有顾得上逃跑,只是喃喃自语道:“骑战,还能这么打?”
第三百五十五章 永年
“小五被宁远伯留在广宁了。”
张元德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
自从在最关键的时刻张惟贤选对了边,及时站在了惟功一边,英国公府是恢复了表面上的团结,张元德父子认命,不再争夺国公之位,而张元功也不为已甚,在财政上给了二弟一家一些倾斜,虽然不能如张元德管事那些年时那么宽裕,但也不再是紧紧张张的钱财不凑手了。
只是裂痕很深,不是表面的和解能够弥补的,最少在张元德说这话的时候,张惟德和惟平这哥几个,脸上都露出高兴的神情。
他们现在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张惟功这个小兄弟继续建功立业了,国公是这小子的,顺字行日进斗金,虽然不知道一年赚多少,但在京城和蓟镇辽镇等处都有分店,运粮生发,这些事情身在国公府的人好歹是知道一些,各勋贵家中都会有官店,不过任是谁家似乎都没有小五的生意搞的大赚的多,除了王爷们的王庄和王店之外,顺字行已经在勋贵圈里是公认的最赚钱的店面。
有钱还有未来的公爵位子,已经够叫人嫉妒,还有几千虎贲精锐,再在边境之上斩敌立功,生为国公,死追郡王,坐拥权势和无上财富,想想都叫人眼珠子发红。豁达之人都不免心生嫉妒,更何况张元德父子几个,实在与“豁达”之词无关。
众人高兴的时候,只有张惟贤没有什么表示,张惟德十分粗直,当下就讥刺道:“老大真的是和老五穿一条裤子了,不知道人家以后当上国公时,会不会真的分一杯羹给老大。”
张元德皱眉道:“莫浑说,你大哥也不迫不得已。”
“戚。”张惟德不屑道:“大哥以前没能力瞎折腾,现在已经真正简在帝心,是轮值金台的堂上官之一,有自己的直属千户所,这个时候当然要想办法更上层楼,不料却是被老五给打破了胆,只能伏低做小了。”
这厮虽然说话粗直难听,倒也不算完全瞎说。
以前张惟贤的权势是靠国公府的余荫和银子堆出来的,拿这个和惟功去斗,当然是镜花水月,当不得数。
但在废立风波之时,张惟贤投注成功,成为简在帝心的新贵,现在拥有的权势才是实打实的。
自进入三月之后,几次小型的祭祀,不论是往太庙,或是南郊,张惟贤都奉命相随,同时拨给锦衣卫千户所由他指挥,南北两镇抚中,必有一个会归在他掌握之中。
在大明的权力体系里,品阶永远是不足一提,真正的实权才是最要紧的。京城这样的地方,勋贵多如狗,一品遍地走,文官四品以上可称京堂,握有实权,武职的一品却是屁都不顶,只有手中握有真正的权力,才会被人高看一眼。
张惟贤的官职之中,最要紧的还是金台轮值官,这个位置是文华殿金台之下,往上就是太监和皇帝,是隔绝中外,屏障皇帝的最后一道屏障,非最亲近的心腹不能为之,这也是锦衣卫堂上官的世袭职位,除了锦衣卫使之外,就只有勋臣和亲臣可以担当。
最近这一段时间,金台轮值就是张惟贤和驸马都尉候拱辰,候拱辰最近被调入宗人府供职,这也是驸马为官的常例,不足为奇,但两个金台轮值官,一个是驸马,一个是锦衣卫使,都是最近风头最近的人物,张惟德的抱怨和讥讽,原因便在于此。
当年无权无势,只有一个空衔时偏要斗,现在借着废立风波好歹真正有了地位和实权,却又是畏首畏尾的不敢斗了。
“你懂什么?”
看着自家一脸横肉,眼中绝无灵光秀气,二十不到已经酒色过度的兄弟,张惟贤摇了摇头,只对着张元德道:“父亲,虽然儿子和小五现在和解,不过夺位之事,无有一日敢忘。只是若势不如人,妄自相斗,凭白叫人看笑话罢了。”
张元德知道这个有出息的大儿子说的才是正理,只是心里这一道关着实难过,当下悻悻道:“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父亲大人可以与抚宁侯再做联络。”
张惟贤敏锐的感觉到,未来破局的机会可能还是在朱岗身上。这个抚宁侯骄狂万分,一生未曾吃亏,加上与皇家关系亲近,并未受到过真正教训,哪怕是在废立之事上站错了队也是如此。
这人将来迟早会寻机会抱复张惟功,只是看自己父子能不能利用此人了。
“好罢。”张元德无可不可的答应下来,并不热心。
这个态度叫张惟贤颇感无奈,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父亲不是聪明人,太热衷了反容易叫人看出形迹来,反是不美。
当下不说什么,只顺着自己思路,继续从容道:“外人总觉得小五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其实据我静夜所思,怕是不象表面看来这么简单。试想,如果皇上真的视小五为最可靠的心腹,哪怕是申阁老再猜忌小五,小五又是真心想出外,皇上也是断然不会放人的了。小五和他的舍人营,坐镇京中,皇上要是真信的过,岂不睡的更加香甜?废立之事以后,皇上曾经传候拱辰与我分别轮值乾清宫门,如果是以前,就小五一个人便足够了。他的武功,有他一人在,皇上就睡的香甜,可现在呢?”
这一番话,鞭辟入里,分析的十分精准,张惟德几个都听的云里雾里的,张元德的眼睛却是越听越亮。
他毕竟是混迹朝堂多年,张惟贤的话,一听之下就知道,确实十分有理。
“眼下就是要摸清皇上真正的心理,是想叫小五在外立功涨威望,给皇上挣脸面,还是真心想叫小五留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