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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调教大明-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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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巡按的身份,这一番话是必须要说的,说了没责任,不说背黑锅,反正上阵打仗还是丘八去,郭思极说完之后,便是一脸的轻松。
李成梁脸上的轻视之色更加明显了,这些文官,他秀才的身份根本得不到认同,屡试不中之后他接了祖上留传的武职,十年不到就坐上了辽镇总兵的位子,用兵之道,骑战之法,这是他李成梁的独得之秘,一个三十来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也在这里对他指指点点,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他也较为认同郭思极的话,速把亥这老货,为乱辽东一带已经二十七年,还是嘉靖年间就在折腾了,当年的兀良哈三卫曾经是大明恭顺的奴仆,朵颜部曾经帮助太宗皇帝参与靖难之役,后来大明放弃大宁都司,兀良哈三卫成为边患,闹腾的最厉害的便是朵颜部和泰宁部,而自嘉靖年间之后,速把亥这个泰宁部的酋长就闹腾的最为厉害,几乎是年年入边,不抢一把心里就不舒服。
“若是能擒杀此奴酋……”李成梁喃喃自语,眼中精光四射。
“大帅,出兵吧,叫末将去就行了。”标下副将姚大节也是一个勇将,圆脸大头,几乎没有脖子,身材五短,浑身蓄满劲力的感觉。
参将徐国辅,李宁,游击李芳春,李平胡,李定,千总李有宁,指挥李余昌等人一起叫嚷起来。
在这里,几乎全部都是李成梁的心腹,主忧臣辱,看到李成梁陷入沉思,这些将领开始纷纷请战。

第三百四十六章 镇夷
“张帅以为如何呢?”
众人议论纷纷,几乎将惟功遗忘了,半响过后,周永泰才醒过神来,向惟功询问着。
“呵呵,末将初来乍到,今次来广宁只是拜会李帅,军门和诸位上官,哪里能有什么献议可言呢。”
“听说你也是知兵的,在我面前藏拙又是何苦?有话直说便是。”李成梁对惟功颇有几分好奇,更多的是厌恶,惟功的顺字行在辽镇影响了李家不少生意,与祖家不同,李家的生意多半是见不得光的,对粮食和毛皮的价格尤其敏感,随着顺字行大举进入,李家进货渠道受到影响,虽然影响不深,但也叫不少人心里不舒服。
其次就是李成梁四十岁才得以袭职从军,惟功二十不到已经是驻扎总兵官,挂将军印,武职一品的勋阶全部到手,两人几乎是天然就为敌了。
再者,李如松与惟功有过冲突,虽然和解,只是表面上的合作,从内心深处来说,李成梁觉得惟功是自己长子未来最大的竟争者。
如果没有惟功出现,李如松必定是未来三十年内最闪亮的将星,现在么,风头已经被惟功压下去了。任何做父母的都会有不可容忍的感觉,这一点来说,李成梁是一个正常的父亲。
原因很多,但李成梁几乎是和惟功一样,见面之初,就已经互相视为仇敌。
“既然如此,”惟功原本就没有藏拙的心思,只是以退为进罢了。他初来乍到,藏拙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蠢笨无能,他可没这么傻。当下呵呵一笑,答说道:“那末将便直言了。”
“请说。”
“速把亥多次寇边,实乃本朝心腹大患,漫说北境,便是江南也有不少人知道此獠。此人每次寇边,虽然李帅每次将其击败,累计斩首过千,但北虏志在抢掠,只要叫他抢到东西,死一些人根本无足轻重。以末将之见,要么直捣其核心腹地,兴大军,一年内数次出击,使其不能使用草场,被迫迁徙,要么,就要擒贼先擒王,斩其首脑人物,这样,才能在数年或十数年内,得一方安宁。每次犯境,逐其离去,治标不治本耳。”
惟功的话,确实是十分有的道理,而且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周永泰面露沉思之色,韩太监虽然事不关已,也是微微点头,郭思极和几个青年官员都站起身来,郭思极面色激动,说道:“张帅果然了得,见解独到,且有勇将的豪气。”
惟功刚要谦逊,周永泰就接口道:“张帅说的果然有理,现在军情紧急,张帅既然有心诛杀奴酋,不妨就先留广宁,击败当面之敌,将速把亥的首级留下,便是大功一件啊。”
惟功心中一沉,再看李成梁时,见对方目光中充满着玩味的感觉,他立刻明白,周永泰这个巡抚已经臣服在李成梁脚下,今日之事,应当是这两人临时商量好了,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套。
李成梁逼惟功献言,惟功不管怎么说,周永泰便以巡抚名义下令他在广宁助战,看来李成梁对辽阳很有染指之心,以将碍着曹簠的势力,不得下手,现在惟功这个没有根基的外来户跑了来,李成梁当然要试一试。
就算失败,了不起惟功仍去辽阳,他又不会损失什么。
至于速把亥的进逼,李成梁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速把亥和辽东军打了二十多年了,穷凶极恶,连深宫中的太监和宫女都有不少知道这个大奴酋的,可越是这样,说明这厮能力也是有限,怎么也扑腾不起大浪花了,借这个理由,把张惟功留在广宁,反正他自己说的,速把亥威胁很大,不可掉以轻心。就算留不住,借此事恶心一下惟功这个新来的总兵,弄他个灰头土脸,算是一个下马威也好。
李成梁的打算,他麾下的诸将想来都很清楚,见惟功有些发征,李宁和李平胡在内的诸将都露出鄙夷的笑容。
“张帅初来乍到,且所带是客兵……”
郭思极刚说话,李成梁便道:“郭大人真是毫不知兵,初来之兵,锐气正盛,正好替我们这些疲兵迎敌才对。再说,都是辽镇的兵,算不得客兵。”
这么刻薄无礼的话打的郭思极昏头转向,却又不敢反口相讥,李成梁要是怒了,当场叫人把他架出去,事后屁事也没有,他这个巡按脸就没地方搁了。
“既然李帅瞧的起末将,那么末将就奉命出击便是了。”惟功态度倒是很平静,微笑道:“不过职部只有三百余骑,敌军号称十万,李帅当然不能只派我一部出去吧。”
“那是当然,本帅岂不知兵?”
李成梁见惟功上套,便不再说什么,威风凛凛开始调兵,将姚副总兵在内的诸多标下兵马,合计三千余骑,全部派了出去,赶往义州和沿边墙诸多军堡。
有这么多骑兵出击,惟功的战斗任务就是相机歼灭敌酋,当然,速把亥折腾了二十七年,辽镇和蓟镇加宣大都没捞着他一根毛,惟功这任务摆明了就是要看他笑话,大言不惭,年轻气盛的评语惟功是肯定没跑了。
李平胡接令时,扭着脸向惟功这边讥笑,当然他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在这一刻战事中干了些什么。
……
“按照李成梁的部署,我们到义州西北三十里的镇夷堡,相机冲击敌主帅中军,擒贼擒王。”
回到自己的队伍之中,惟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将巡抚和总兵的任务说了出来。
除了张简修嘀咕了几句,别的将领,都是一脸平静,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大家出京之前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在京城,很多事要借助势力,手腕,心机和政治能量,出京之后,一切都是靠武功说话,要靠自己的实打实的战功说话。
刚入广宁,就要再赴义州,广宁这边连打尖的豆料和清水都不准备提供,好在镇夷堡也不远,预计晚上天黑之前就能赶到。
队伍出了广宁,禁令取消,朱尚骏就冲着马世龙挤眉弄眼的道:“副把总,你看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马世龙道:“想必是他们看到你了,然后就有些瞧不起我们辽阳镇正兵营。”
“呸,呸呸。”
马世龙一脸平静的又道:“玩笑是玩笑,真格的就是他们瞧不起咱们,以为咱们去义州铁定是龟缩或是损失惨重,要给咱们大帅一个下马威,或是把咱们套在这儿,时间久了再请朝廷另外选人去辽阳。”
“狗日的真黑啊。”
“地方军镇就是这样,能打才有说话的本钱。”
“哼,大帅可不是好欺负的,在京城想对付他的最终是什么下场?我看,咱们去镇夷堡,不定大人心里又有什么主意。”
朱尚骏脑子动的飞快,十分机灵,不过他肯定也是猜不出来,惟功脑海里的主意究竟是什么。
至于马世龙这样的军官或是普通的将士们,他们对惟功的信任也是不言自明,紧随大帅,听从命令,执行命令,对他们来说,未来清晰可见,一切都是这么简单,明了!
辽阳镇一行没有进入义州卫,原本义州卫也只是一个小城,他们直接选择路过义州,在黄昏之前,终于赶到了镇夷堡。
这是一个周围四百一十丈,高二丈四尺七的垛口,堡底是条石,夯土为城墙,外加包砖,有箭孔,敌台的完全的军事建筑,在辽东,这样的军堡还有一百多座,每堡军兵人数不一,这镇夷堡因为是拱卫义州,连接义州到广宁边墙的重要军堡,所以驻军人数接近五百,而且全部是拥有战马,是一支退可守,进可攻的机动力量。
不过在惟功到来之前不到半个时辰,这个镇堡的备御接到军令,带领他的主力赶往义州,充实义州防御。
这个决定也叫惟功无话可说,义州是来犯强敌的重要目标,增实防御是必然之势。至于镇夷堡其实是一个凸出部,横切在敌人的来路和退路上,这一层辽镇上下似乎都没有在考虑之内,反正堡中也留了一些士兵,还有相应的守备工具,看来李成梁虽然在算计,丢失镇夷堡也没有在他的打算之内。
堡城内给惟功准备的是堡内三座公所中最大的一所,也是原本备御住的地方,虽然是最高档的住处,但对惟功来说毫无疑问是十分简陋的,砖石垒成的房舍和粗糙的家俱,房间里十分阴冷和潮湿,这里是广宁防线的最外围,边墙之外就是大片大片的草原,边墙之内还有一些屯堡和小树林,一墙之间,内外的风景就绝然不同,站在城堡的高处眺望,在北方似乎有零星散落的游骑,似乎也在窥探着这里,这种情形,给人一种诡异感和磅礴的压力。
惟功内心深处也有一些紧张,与他的部下一样,他最大的经验来自和朱国器的那一战,以纯熟的鸳鸯阵对一群喇虎无赖,砍瓜切菜般的顺利,护驾的京营打不下是本身的无能,而北虏则绝然不同,最少在明朝建立的这二百多年,边境之上不知道抛洒了多少大明军人的热血。

第三百四十七章 狼烟
入堡之后,马世龙等军官没有顾得上休息,侍从室和军情局参谋局后勤局等部门主管,还有骑兵主官马光远都赶到了公所参加会议,中下层军官则与普通将士们一起,首先照料自己的马匹,先洗涮,再喂豆料,喂水,悉心照料。
每个士兵都是如此,现在营中没有辅兵,连辎重营的都是由战斗军官和士兵担任,工兵营也是,全营上下都知道,到辽阳后才谈的上扩充辅兵,不过就算有辅兵,身为骑兵,照料自己的战马也是科目项目之一,每个人在训练时都养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几乎对这些事没有任何抵触心理。
在他们做这些活计的时候,辽镇的士兵饶有兴趣的在一旁围观,身为义州前敌的明军,这些士兵也都堪称精锐,当然与广宁城里的李府家丁没有办法相比,他们身上多半是顶着樱盔,身上是泡钉棉甲,左右对襟开叉,下摆很长,这是当时大明辽镇骑兵的标准装备,棉甲较为轻捷,对弓箭有一定的防护力,如果是刀砍的话也能减轻一定的伤害,但对稍强一点的重兵器就毫无防护力,这一点来说不如锁甲,当然更加不如鳞片铁甲和山文甲等真正的铁甲了。
看到马世龙等人选择先照顾战马,这些一脸傲气的广宁兵脸上才露出稍许认同的色彩,不过辽阳镇只做到这一步显然是不够的,待安顿好马匹,马世龙等军官与镇夷堡一个留守把总商议腾出营房的时候就遇到了麻烦。
留守的镇夷堡兵不仅占了四百多间营房中最好最向阳的房间,同时还几乎就两三人一间房,四百多间房舍被他们占了一半还多,剩下的又矮又旧,而且阴冷潮湿,实在难以入住。
听到马世龙等人的抱怨后,那个留守把守眼一瞪,直筒筒道:“公所最好的给你们总兵住,这没话可说,不过俺们已经住下来了,没有道理叫我们一百来人腾地方。你们就挤一挤吧,横竖你们能住几天?”
马世龙虽然好脾气,也有忍不住要发火的感觉,他身后的朱尚骏等人更是摩拳擦掌,预备这把总再出言不逊,自己这边副把总一声令下,立刻就和这些广宁的王八蛋好好打一次群架。
舍人营军纪很严,但有时候对打群架倒不是管的很厉害,当然,前提是不准真正打伤袍泽,如果士兵被管的如一群小绵羊一般,恐怕这军队的战斗力也很堪忧。
“好了,就挤一挤吧。”
司把总李宝及时赶了过来,息事宁人。
“客兵还这么凶。”那把总知道李宝虽然也只是把总,不过官职比自己高的太多,舍人营因为废立之事被保举的武官很多,司把总都是正三品,这个把总的署职才是五品的千户,官职差太远了,不过自己被大票兄弟看着,这把总还是嘀咕了一句才走。
“他们来帮我们打仗,真是笑话。”
“算了算了,我看这些家伙也象精兵的样子,大家莫惹事了。”
广宁的营兵比起亲兵和家丁来地位差了好几等,但仍然是比普通的营兵和军户强的太多,这些营兵也是傲气十足,看向这些新来的客兵时,眼神不免都是居高临下。
看到这些充满敌意和鄙夷的眼神,朱尚骏一把扯下自己的头盔,想往地上掷去,想想又没敢,只怒声道:“真憋气。”
“恨不得和这些家伙打一架。”
“入他们娘,老子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这边怨声四起,李宝走过去将朱尚骏的头盔戴好,和声道:“还是那个话,叫人瞧的起要拿战绩出来说话,怎打,何时打,大帅自有安排,打赢北虏,斩了那个鸟速把亥,你看这些广宁兵怎说?”
……
“速把亥所带兵马具体数字尚且无法查明,现距离义州不足百里,不过虏骑并没有立刻深入,而是选择扎营。”
“根据王茂材等夜不收深入哨探,虏骑精锐不会超过一万骑,剩下的几万骑是赶羊群和马群的牧民。”
镇夷堡的官厅之内,王国峰手捧着王茂材等人刚送来的紧急情报,朗朗有声的汇报着。
可能包括李成梁在内的辽东文武大员们都想象不到,在惟功等人尚未至辽东境内时,早就在辽境内有一支精干而运作有效的情报网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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