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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调教大明-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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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死,此事过后,他们的声名将会扶摇直上,成为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道德标杆式的人物,前贤不远,来者可追,未来几十年内,他们等同于活着的圣贤。
若死,亦是大明读书人心中值得追思的先烈,他们的儿孙会得到整个科场的照顾,为官的仕途会特别的顺利,在地方上,也会成为有名望的世族,总之,这一次受罪的无非是**,其余的一切,都值过了。
“跪下!”
“犯官听着,跪下!”
人一带到午门,所有的大汉将军和行刑的锦衣卫力士便是一起吆喝起来,这些军汉可不管你是什么直臣,什么名动天下,现在侮辱你仗责你就是他们的差事,谁还同你客气不成?
吴中行等人一到,立刻便是被力士们按在地上,剥去衣袍和裤子,半截身子坦露在十月底的凛洌寒风之中。
到这个时候,什么决心,意志,名望,身份,地位,都是被一扫而空了。
“斯文扫地!”
顾宪成也是偷偷溜进皇城来看这一场廷仗,他的难兄难弟邹元标也是抿着嘴站在他的身边,哥儿俩琢磨好几天了,楞了琢磨不出来到底是谁阴的他们……可怜花团锦簇般的文章,将张居正施政的细节贬低的一无是处,根本没有一丁点值得称道的地方,原本指望这本章一上,立刻打的张居正灰头土脸,可万没想到竟是出了那样的事……一想到那天的事,两人就是恨不得钻到地底里头去,太他娘的丢脸了!
这件事诡异的丝毫不象真的,绑架了两人再塞到勾栏胡同,这么有创造力想象力的事,明朝人还真的想不出来,两人越是辩解,底下的人就越是不信,邹元标一想起刑部那些同事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恨不得爬到正阳门上跳下来……可惜他不是讨薪的民工,就算真的以死明志,人家最多也说他想不开……嫖就嫖了呗,还搞的这么高尚悲壮做什么?
死都死不成,邹元标这几天跟行尸走肉也差不离,原本这里他是不想来的,但好兄弟顾宪成已经被朝廷勒令还乡,不准于京城逗留,看罢廷仗,顾宪成就要悄然还乡,下次再来的时候就是万历八年秋闱的时候哥俩再见了。
为了给兄弟送行,邹元标才跑了这么一回,但一看到眼前的情形时,他的心里就是格外的不是滋味。
这廷仗的舞台该有他一份,甚至他才是中心,看到被押解过来的吴中行等人时,邹元标的心底里竟是压制不住的嫉妒之情,这些家伙打四十仗,我邹某人应该是六十仗,不,甚至应该是八十仗才对啊!
但看到四个犯官被剥光了衣服,光着屁股按在地上,那种羞辱令得邹元标不寒而栗,他有点庆幸,自己并没有遭遇这样的侮辱。
眼前的情形,说“斯文扫地”应该是很客气的说法了,根本就是毫无人格,践踏人格!
“喝!”
所有负责行刑的力气低声喝起来,逼退那些离的太近的看热闹的家伙们。
在低沉的喝声中,每个犯官面前都是架起四棍漆成大红色的大棍,每棍看样子都是重达十数斤以上,用硬木漆成,在仗头之处,还包着铁片,看起来森冷坚硬,闪烁寒光。
“我去!”
惟功从心底深处发出一声惊叹!
廷仗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凶狠的东西!他还以为就是各大衙门里头常备的那些板子,一般皮糙肉厚的,打上几十小板跟没事人似的,爬起来说说笑笑就走人了,打一百板子只要身体够强,养几天也就没事了,谁料想这大明朝最高的中枢机关,天子亲军执行的这种打人的刑罚也是这么逆天的犀利,这廷仗不要说打一百仗了,怕是几十仗就得把人打成渣了吧?
而且每个犯官都被剥了衣服,光溜溜按在地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屏障,哪怕是穿一层棉裤在身上,这板子的威力也就要小很多了,这样的打法,还真是缺德带冒烟啊。
怪不得昨天老马和老王两个找到张居正的府邸向他亲自求情,惟功当时心里还说这两个大佬有点小题大作,打几十仗怎么了,又打不死,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过无知了啊!
“嘉靖初年,”张用诚看到惟功神色,说道:“因大礼议一事,世宗皇帝一次廷仗官员一百三十四人,当场打死十六人,重伤致残疾者过半,廷仗之威,原本就不小的。”
“嗯。”
惟功以前还真没注意到这一块的记录,现在他才明白,后世有些人对明朝言官的言论也算得上是苛责了。言官有可恶之处不假,有党争成份不假,甚至就眼前这几个吧,他们的立论惟功就不赞同。
父母之孝一定要以三年什么也不做这种形式来表现,他绝不赞成,但不同意言论是一回事,当亲眼看到廷仗是这种模样,明白廷仗所蕴含的危险之时,他的心中,仍然是一种压制不下的感动。
不论怎么说,这几个人就是读书种子,华夏如果没有这种愚迂憨直的读书人,人人缩头,又将会是什么模样?
在明朝,打言官和进谏的官员当然不对,但在后世相当长的时间内,根本不给你廷仗的机会时,你就明白能在大明做一个死谏的文官,那是何等的幸福了。
只是这样的幸福,代价委实是太大,太过沉重了啊……

第二百零一章 腐肉
眼看一切准备就绪,司礼太监孙德秀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今天这是件倒霉差事,冯保这样的大佬不可能出来监刑,苦差事算是落到自己头上了,可是以冯保的势力和凶焰,想辞这念头也就在自己脑海里转转,连说出口的胆量都是没有。
“奉圣谕!”孙德秀展开中旨,按写好的内容开始宣读,官样文章没有人注意,只是到最后,他将中旨一合,厉声道:“吴中行,赵用贤,各打三十仗,艾穆,沈思孝,各打四十仗,现在就开始行刑!”
围观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有一些消息灵通的都是奇怪,此前的消息是吴中行和赵用贤各打二十,怎么又突然变成了三十仗?
听到孙德秀的宣示,在场四个犯官的家属都是忍不住哭泣起来。
这四个官员都是老爷,是家里的主心骨,他们要做的事情,这些妇人孺子当然拦不住,但一听说真要打,无论怎么样,都是有心疼之极的表现,哭泣出声,也是在所难免。
这其中,只有膀大腰圆的吴中行的浑家不曾哭,反而叉腰吩咐跟来的家人道:“不谁哭,这是老爷扬名的好日子,哭什么,丧气!”
如此彪悍,旁观众人都是为之绝倒,怪不得吴中行有时郁郁不欢,烟花柳巷等处从不敢去,这家里藏着这么一头母大虫,借他两胆也是不敢啊。
“时辰不早,动手吧,给我着实打!”
“嗡”的一声,围观的人群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好象大群的苍蝇受惊而起又落了下来,也有不少人长叹出声,是一种十分放心的感觉。
廷仗,分为两种,一种是用心打,受仗者必死无疑,哪怕就是打十仗,也管保打死了你,你死了是你身子弱,十仗都死,好生没用。
若是着实打,则是最大的可能是受伤致残,或是实在运气不好也可能死,但只要年轻力壮,一般也是扛的下来,不至于真的被打死的。
有那眼尖的,也是看孙德秀的两腿,见果然是八字外开,没有两腿向内,顿时都放下心来。
“是,着实打!”
负责打人的力士立刻行动,两人以仗按着犯官,使其不能动弹,另外两人稍微退后,将手中沉重的包铁大仗高高举起……
“嗡!”
强烈的风声响了起来,离的近的人仿佛是感觉到有劲风在自己的脸上掠过,那种感觉十分恐怕,很多人脸上骇然,情不自禁的便是往后退了过去。
“啪!”
四个人受仗,但声响几乎是只发出一响,虽然已经多年不曾动仗,但廷仗是锦衣卫的传家活计,谁知道皇帝成年后脾气象他爹还是象他爷爷?他爹隆庆小蜜蜂不用廷仗打人,挨了欺负就回内廷忍着,他爷爷嘉靖可是一次打过一百多人打死十六人的阴狠毒辣的脾气,谁知道万历长大了象谁?这会子皇帝眼看要成年,锦衣卫早就开始努力练习廷仗技巧,免得技术丢光了将来吃挂落,果然也是今天就用上了。
四根大仗一起落下,四个犯官的身体几乎都是齐齐一震!
虽然午门前都是铺的石板,根本不大可能有尘土,但在这一瞬,几乎所有人都是感觉尘飞土扬!
离的近的,甚至感觉自己的脚底都是一震!
“再打!”
第一仗打毕,动手的锦衣卫就退向一边,接着又是齐齐一声响,第二仗落下,第二仗打完,斜退一边,刚刚退后的仗手再上前,又是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每一仗,都似乎是打在人的心上!
沉闷的仗声在午门这种地方,传扬甚广,不仅仅是这宫门附近,几乎是半个皇城和整个宫城都能听到一下接一下的廷仗声。
在开打的时候,还有一声半声的议论,有人胆大在声讨,在不平,但当打了超过三下之后,整个聚集了几千人的午门之前,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咳嗽,没有人任何声响,天地之间,似乎就只有廷仗落下时的巨响,还有行刑仗手粗重的喘息声。
“瞧,瞧瞧。”
孙德秀和温太是各有师承,并不是冯保的亲信,平时是过皮不过心,表面上敷衍,内里并不算一路。
但在今时今日,这两个太监却是满脸的得意,孙德秀附耳,对温太轻声道:“瞧这些头巾佬,平时一个个趾高气扬的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老是说什么阉奴,阉狗,当面躬身,背后骂人,饶是冯双林权势滔天,也没见几个人投在他门下。要我说,还是得打,瞧吧,今儿这么一打,长的是谁的威风,还不是咱们?”
“你那是屁!”
温太毫不客气,顶他道:“涨的是冯印公和张元辅的威风,谁不知道是他们要打人,干咱们什么事?说句不好听的,连皇上也没关系,最多说是太后允准。”
“你这一句话倒是提醒我了。”
“咋?”
“今天的事,皇上心里准保不乐意,咱们呀,有机会。”
能在内廷做到司礼太监的,论起心眼来比在外朝当内阁大学士还困难。毕竟外朝先得是考进士,有了资格就有了根本,文官互斗很少要对方的性命,了不起撵你回家啃老米饭去,象张居正想要高拱的命就属于违规,招了不少怨在身上。
内廷就不同了,一路上真的步步惊心,不知道踩了多少人,坏了多少性命才能上来,论起心机,个个甩外廷一百条街。
孙德秀一说,温太便明白过来,但他并没有出声,只是会意的一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
……
吴中行和赵用贤的三十仗是先打完的,打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几乎没有人敢看下去了。就是惟功那边,他还在看,但也是紧紧咬着嘴唇,心里波涛大起。
从他重生到现在,见识不可谓不多,从山村中的生活经历,遭遇蒙古人的突袭,明军的杀良冒功,大府里的勾心斗角,经营商行更是面对的是大明朝的黑社会,还有皇帝,大臣,武臣,勋亲,每个阶层都有其特点,惟功自觉已经了解很多,不敢说将大明全然掌握于心,但也感觉自己掌握了这个时代大半的脉博。
但在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浅薄和可笑!
一直以来,太后将他视为子侄,最少表面是如此,皇帝倒是真的当他为心腹,张居正也算欣赏他,英国公府里虽然有张惟贤父子为难,但也有张元功的庇护。
所以他百无禁忌,打猎做生意,开商行,练兵,都是顺顺当当的下来了。当然,从练武到经商,他的天资,努力,所用的精神和汗水也是没说的,他的成功,也不是偶然。
但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隐约明白,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附在皇权和勋贵特权之下的成功!
哪怕是他付出了那样的努力和汗水也是如此!
没有英国公府的身份,皇太后哪里会见他,皇帝又怎么会视他为心腹?没有勋贵光环的加成,他怎么可能在皇宫大内出入不禁,怎么会在开始经营商行时,没有官府和青皮们的为难和敲诈?
只有在这廷仗之前,他才深刻感觉到,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王朝,在此时此刻,毫无疑问的匍匐在皇权之下,而皇权深入每个人的血液和毛发之中,高高在上,难以触犯,平时它不显示威力的时候,惟功几乎忘了它的存在,只有在这种时候,皇权被利用起来时,他才赫然惊觉!
“打完,架起,扔!”
打完了三十仗,吴中行和赵用贤两人的身体已经看不得了,不是血肉模糊那么简单,是根本没有了屁股,整个屁股已经被打没了,连骨头都露了出来,好在似乎还是留情了,不然可以直接把下身给拍没有了。
打成这样还没有算完,两人都被架起来,高高抛在半空,然后碰的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落在地上。
原本已经打晕的两人,落地时居然有了意识,都是呻吟出声,但紧接着,又是晕了过去。
此时就允许家属上前了,赵用贤在家人的照顾下,渐渐发出声音,当然,是无意识的呻吟声,而吴中行牙齿咬的紧紧的,脸色变的黑青,看样子是人要不中用了。
在紧急关头,一个穿绿袍的官员带着一个医生背着药箱急奔而来,到了吴中行面前,那个医生先是从药箱中取出小勺,挖了一勺药之后,投在吴中行的口中。
须臾过后,吴中行终于呻吟出声,张开了眼。
“好,刘太医你真是家传神技,了不得。”
带着医生来的是中书舍人秦柱,官虽然不高,在内阁中见闻却很广博,知道太医院的刘兆福是家传外伤圣手,在太医院这种地方,外伤医生八辈子也用不上一回,皇帝怎么可能会有外伤?这一次倒是发挥其特长了。
“割腐肉吧!”
吴中行虽然醒了,刘太医却没有什么轻松的表情,他从药箱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开始在吴中行屁股上割下那些已经几乎掉落下来的大片大片的烂肉,屁股上的肉十分肥厚,倒也是好割,看到刘太医的动作,赵用贤的家人也开始同样办理。
这些肉已经打烂了,留肯定留不住,还会发炎化脓,不如早早处理掉,这个道理,在场的人居然都懂,于是在午门之前,四个犯官的家属都是手起刀落,用锋利的小刀,削下大片的腐肉下来。
这个场景,相信就算几十年后,在场的人也不会有一个会忘记!

第二百零二章 骑兵
足足弄了半个时辰,先后被仗的四个人都被处理好了,每个人的屁股都被削的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一丝肉留在上面,看来以后就算是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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