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末当军阀-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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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节对阵
突然间的大炮轰鸣,吓了很多人一跳。
在几十个装备精良的家丁护卫着,刚刚蹬上城墙,探出脑袋的海州知州高良明双股一颤,险些跌坐在地,被身后的师爷簇拥着才没有倒下,却感觉师爷也好不到哪里去,站在城上也是浑身打颤。
高知州咽了一口唾沫叹道:“果然还是要用大炮!”
大明文臣的军事共识就是,打仗靠的是大炮。
比高知州等人更惊恐的,则是明军对面的虏兵。
虏兵的骑兵阵刹那间有些混乱,明军这种炮声,对其中很多人而言,几乎跟死亡的战鼓等同。
这些就是从南边逃过来的残兵。
好在身处军阵,给了他们勇气,并没有溃散。
而且大炮也没有炸到他们,炮弹呼啸而过,从头顶越过,只有少数几颗炮弹打在了他们身后的营帐中,大多数炮弹都打飞了。
不是大明的炮手水平太差,而是杨潮专门这么命令他们的,杨潮的命令是尽量瞄准虏兵大营,尽量让炮弹远离战场。
不是杨潮不想利用这些大炮杀敌,而是担心炮弹落入自己士兵阵列中。
杨潮对这些大炮可不敢放心,不是炮手的问题,而是大炮本身的问题,这种古老的铸铁炮和青铜炮还做不到刚好越过自己人的头顶打到一百来步后的敌人的精确度。
但开炮还是有必要的,杨潮认为只要大炮开炮,对敌人就是一种威慑,对自己人则是一种鼓舞。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杨潮知道很多士兵对大炮都很有好感,甚至产生一种莫名的崇拜感。
那么自己开炮。就能鼓舞到自己人,至于会不会震慑到敌人,杨潮倒是没那么肯定。毕竟他不知道虏兵对大炮的感觉。
明军军阵滚滚向前,依然是一条直线。
军阵中。刁二斗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发紧,口干舌燥。
刁二斗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告诉自己真正的好汉是不会怕的。
刁二斗是最后一批新兵,但是奇怪的是,今天之前,他都没有恐惧过,至于为什么突然害怕了。
那是因为三天前,他们队冲锋的时候。损失惨重,好几个受伤的,还死了一个,更让刁二斗害怕的是,死的那个是他们的队正。
对于队正的死,刁二斗很难过,这个队正对他一直很好,在队正的训练下,刁二斗的进步很快,已经成为标兵一样的明星士兵。甚至得到过杨潮的亲自表扬。
但是他的队正死了,被虏兵一杆重箭,直接射中了眼睛。当场就死了。
战场的气氛很凝重,旁边的士兵都很狂热,口里喊着一二,一二,脚步用力的跺地。
很多士兵面露怒容,对挡在他们回家路上的虏兵恨之入骨。
但是刁二斗却不觉得恨,打仗吗你打我我打你,你杀我我杀你,赢的是好汉。输的是怂包。
刁二斗只是在担心,他担心自己回不去。心中不断的想起队正,那么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这几天队正常常出现在刁二斗的梦里,梦里的队正那样鲜活,正跟刁二斗说着家里盖了新房子,给他说好了一门亲事,就快要娶媳妇的事。
每次梦醒后,刁二斗都在难以入睡,队正的尸首被麻布紧紧裹着,专门放在最外边一间屋子里,刁二斗多次去看过,每一次看过后,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每一次看过后,他都再一次确认队正真的死了。
刁二斗的方阵,是左边的方阵,他们左侧十来丈外是河,右侧五丈外是中央方阵,他是一个枪兵,前面是一排背着弓箭的弓兵,正跟他一样齐步向前走。
刁二斗有些羡慕这些弓兵和鸟铳,他也练过弓箭,因为他很聪明,当了新兵后没多久,就掌握了所有的技能,刺杀技术也练的很好,因此被选中去做了弓兵,但是练了没多久,那个金老头来了,说他不合适当弓兵,又把他弄回来做了枪兵。
这让刁二斗沮丧了很久,幸好队正一直安慰他。
想到队正,刁二斗又难过起来,突然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给队正报仇什么的,说起报仇,刁二斗有点内疚,因为到现在,他还没有亲手杀死一个虏兵。
不由看了看几人之外的谢飞,这是真正的好汉,刁二斗眼里非常佩服这个谢飞,他亲眼看到谢飞至少杀死了三个虏兵。
看到谢飞跟自己一样迈着坚定的步伐前进,刁二斗突然感到一种踏实。
谢飞是他们的新队正,队正死前谢飞是伍长,队正死了谢飞就成了队正,而谢飞的伍长,则由刁二斗接替了,刁二斗升官了,升官他高兴,但是如果能选择,他宁可不当这个官,他想队正不用死。
身后不断的传来炮声,其他人听到炮声,就好像更加有力了,但是刁二斗却没一点感觉,这些大炮的威力也让他惊叹,但是他却知道,只有打到人才能杀死人,他跟炮手聊过,知道大炮打不准,因此刁二斗不但不觉得踏实,反而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他生怕一颗炮弹从他的军阵中犁过。
透过前面的弓兵、鸟铳手和盾车的缝隙,刁二斗看到他们距离虏兵已经一百步了,突然负责指挥的旗总许多男大喝一声:“立定!踏步!”
刁二斗习惯性的停下脚步,原地踏步起来。
……
虏兵骑阵,此时排成密集的四排,每排三十多人。
虏酋乃是一甲衣鲜亮的甲喇额真,此时他正跟一个稍显憔悴的同伴在激烈的争辩。
“骨瑟纳,别跟我提明军的大炮,你看看他们打放了那么多,可有一发炮弹落到我军中!”
“墩拜!我好意劝你,你不听就算了。”
骨瑟纳也是一身红色铠甲,只是有些残破,而且带着一些污垢,没有墩拜的那么精神。
但是这不影响骨瑟纳的地位,他跟墩拜一样,都是正红旗下的甲喇额真。
唯一的区别是,骨瑟纳甲喇的战士和旗丁都在这里,而墩拜的丁口几乎死光了。
“哼哼,骨瑟纳你还是想着怎么戴罪立功吧,阵失主将,还是一个贝子。”
墩拜不无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次分兵两路,骨瑟纳显然更得贝子的欢心,跟贝子一路,而他墩拜只能镇守北面,本来的主攻也是南边的,谁承想那明军突然吃了药一样,突然变厉害了,竟然将贝子和骨瑟纳手下的战士打残了,丁口杀了上百人。
满洲八旗实力为重,只要你手下有实力,有丁口,有战士,那你地位就高,过去骨瑟纳比他墩拜强,因为骨瑟纳手下的战士和丁口更多,但是现在骨瑟纳可比不上他了,所以就没必要跟骨瑟纳客气,而且这次回去后,骨瑟纳会不会被追究,都还不好说呢,以后弄不好骨瑟纳就不是甲喇额真了。
骨瑟纳对墩拜的讥讽冷哼一声:“这个不用你操心!”
墩拜哼道:“哼哼,我要你现在带你的人去冲阵!我会随后掩杀过去的。”
骨瑟纳眉头一皱,他就剩四十多个人了,而且其中多数都是无甲的余丁,跟着来抢劫的,很多都没上过战场,经过三天前一战,已经被打破了胆子,现在一个个听见明军的大炮,脸色都白了,带这样的余丁去冲阵,那不是找死吗!
骨瑟纳知道墩拜不安好心,不把自己手下全葬送了,他是不甘心。
骨瑟纳冷哼一声:“你怎么不去?”
墩拜冷笑道:“骨瑟纳,你不要不识好歹,我这是在帮你,你去冲阵,我随后掩杀过去,如果能把明军打败,你还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许还能把贝子救出来。如果你不去,你想想回到旗中的后果吧。而且我劝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点,你已经不是过去的骨瑟纳了,说不好听点这次回去,没准你就是一个下等的旗下人了。”
一想到八旗的军法,骨瑟纳也不由得脊背发凉,以眼前的情形看,他回去后还真的有可能会被剥夺了所有丁口,甚至家人都得去为奴,眼前是他最后的机会。
因此哪怕有万般不愿,哪怕手下多么不堪战阵,为了他们家,他都必须冒这个险。
但是他担心:“你保证你会跟上来?”
如果骨瑟纳去冲阵了,墩拜却不跟上,躲在后面看热闹,骨瑟纳不怀疑对面的这只明军,会把他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墩拜笑道:“那要看你懂不懂事了?”
骨瑟纳道:“你到底要什么?”
骨瑟纳是一个直爽人,或者说没多少弯弯绕,一个从山林里出来的汉子,没读过书,没看过戏,甚至连复杂的三教九流人物都没有见过,除了打仗杀人什么都不会的家伙,你让他不直爽还真是难为他了。
墩拜笑笑:“你的小女儿还没出嫁吧?”
看到墩拜不怀好意的笑容,骨瑟纳就懂了,心中忍不住厌恶和痛恨,但是此时他没有选择。
强压怒火:“好,回到辽东,我就把博伦送你家去!”
墩拜甩甩手里的鞭子,极为得意道:“去吧,杀光了明军,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骨瑟纳没有说话,而是打马出去,吆喝他的人马去了。
很快从一旁就杀出了十多个骑兵,在骨瑟纳的带领下,朝着明军冲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节冲阵
“快看,快看鞑子杀上来了!”
城墙上一览无余,海州的军民看的清楚,看到一个一袭红甲的虏兵带头,后面几十个穿着麻布、皮衣的虏兵仅仅跟随,如同一根锥子一样,朝着明军冲来,直直冲向品字头阵。
经过这几天的观战,海州的军兵已经完全不怕鞑子了,起码有杨潮军队在的时候,他们不怕了。
这时候看到杨潮又一次出击虏兵,他们一个个高昂着头,人挤着人,抬头眺望,前面的人险些都给挤下城墙了。
仓库区的百姓也一个个争着往房顶上攀爬,想要一睹为快,卞让老头早就抢占了一个位置,旁边他的家丁卞二还在保护,不让别人靠的太近。
军阵之中,刁二斗发现自己突然不紧张了,当所有军阵停下来后,他就不紧张了,当看到虏兵竟然派出骑兵前来冲阵,他心里更是隐隐有种兴奋和期待感,希望那虏兵来冲击他的方阵。
此时刁二斗的方阵位于左侧,右前方是品字头阵,距离他们五丈左右,虏兵就是直直朝着头阵冲去的,这让刁二斗颇有些遗憾。
虏兵靠近八十步了,但是品字头阵并没有开枪,但鸟铳手已经将枪口搭在盾车上面做瞄准状了。
虏兵有四十多个到五十个人的样子,以楔形阵冲锋,最前面只有一个穿红色铁甲的人,后面是两人,然后是三人,正面显得很狭窄。
冲到了六十步了,然后抛射出了一轮箭雨,这时候品字阵才开枪射击,随着三十只鸟铳冒出白烟顿时就有虏兵倒下,但是也只有三个人而已。
奇怪的是。虏兵这时候突然不在正面前进,而是斜着杀过来。
刁二斗顿时激动了,因为虏兵正是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刁二斗这时候突然有点想法。虏兵这是在吸引品字头阵的火力啊,如果头阵能够忍到对方绕开暴露出侧面的时候在设计。打击面就会更大,恐怕三十只鸟铳最少得让虏兵留下七八条命。
但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刁二斗看到对方从品字阵那边,虚晃一枪操着自己这边冲来,同时张弓抛射了一轮。
同时,自己这边的鸟铳手也开火了,不到五十步的距离,这次留下了对方五条命。可是刁二斗依然觉得不该开火,他心中思索,感觉虏兵似乎是在消耗自己这边的丹药,或者说是在吸引自己这边开火。
而对方在自己这边也是徐晃一下,紧接着一个难度很大的变阵,几乎突然绕了一个弧形,从阵前横掠而过,竟然又奔向右边的军阵去了。
刁二斗顿时就感觉到不妙,眼睛不由朝着虏兵后阵看去,果然看到对方已经出动。一队骑兵直冲品字头阵。
刁二斗此时又听到一阵鸟铳声,知道右侧的方阵也开火了,不由皱起眉头来。
眼睛则死死的盯着虏兵后阵冲锋过来的骑兵。
刁二斗不由奇怪。虏兵竟然还是派了三五十个骑兵冲锋,这让刁二斗有些看不明白,如果是为了吸引火力,第一轮虏兵已经做到了,吸引的三个方阵全都打放了一轮,这时候不是在街口,鸟铳手只有一排,打放了之后就只能自己装填,因为鸟铳就只有一百只。还损坏了几只,能出动的就九十只。所以才布置了三个方阵,每个方阵三十个。
因此失去了连续射击的能力。刁二斗感觉此时虏兵全体冲锋,才是最合适的。
可惜虏兵只派来了不到五十个骑兵来冲击品字头阵,他们一直冲到四十步确实没有被鸟铳攻击,但是却遇到了弓兵射击。
虏兵也在不断的抛射,可惜要么是被前面的盾车挡下,要么就是飞走,个别掉入阵中的,也不过射在方阵中士兵的铁盔上,基本上没有什么杀伤力。
明军的弓兵虽然不如虏兵,但是步弓对射的话,在四十步还是很有杀伤的,起码正面射到他们,如果没有厚甲的话,受伤是肯定的,刁二斗就看到这队虏兵冲击到三十步的时候,就已经伤了四个,二十步的时候已经伤亡近十个了,然后他们就不在前进,打马要退回去。
……
“墩拜,你在干什么?!!”
刚刚冲阵回来的骨瑟纳冲着墩拜大声喊了起来。
“骨瑟纳你不要嚷吗,我这不是派人冲阵去了嘛!”
墩拜一副厚道的样子。
但这更让骨瑟纳来气:“我扔掉了十多个丁口,才让明军放了枪,你为什么不全军强冲?”
墩拜鄙夷的看了骨瑟纳一眼:“强冲?你的丁口都死光了,也想让我的丁口都死干净么?”
骨瑟纳强压火气苦劝:“墩拜,听我的,死命冲一次,没有鸟铳只要冲上去,明军就败了!”
墩拜皱起眉头,他看到自己的战士冲了一次,结果折了将近十个,已经折返了回来,实在是下不了决心去冲明军的坚阵。
骨瑟纳沉声道:“墩拜,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但是我告诉你,这次贝子折了,我回去是死定了,你也不会好过。虽然我们分兵两路,但我一定告你一个坐视不救,你脱不了干系!”
墩拜怒道:“你!!!”
骨瑟纳已经孤注一掷:“要么你现在全力冲阵,等回去我把女人送给你;要么你在这坐视不理,我回去告你一状,我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
看到骨瑟纳恶狠狠的模样,墩拜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知道骨瑟纳是真做得出来的,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墩拜发现他还真的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