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农女!-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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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二么,融安心里还有她。若是平常人,早被唬了去。
南风笑道:“哦,太夫人喜欢我娘家哥哥寻的观音,乃大善。姑娘是天人之姿,福泽绵后,在此地可谓明珠蒙尘。”不怕不出招。
矜贵的梁临江乃是梁府小妾之女,端是花容月貌,仪态大方,从小娇养着,便是待有一日待价而沽。她看惯了富贵人家的龌龊事,有心寻一门寻常亲,故意作践自个身子,把三分病折腾成七分。原本她对肖融安并无特殊感情,那日偶遇他对娘子的千般呵护,生生熬红了眼,欲把那份温柔贴心占为己有。上面有亲爹大哥压着,她只能小打小闹,对方铁板一块,油盐不进,有了今日南寺一约,想来亲自会会村姑南风。她左看右看,不觉得这位容貌普通的村姑有何过人之处,敢挡了她的道。
“临江这幅残破身子,劳南风看的起,不过是挣日子罢了。”她那一弯远山含翠眉轻轻蹙起,捧心咳了两咳,皎洁的帕上染了红印,泣道:“若南风怜惜,让我多活几日便是几日。”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到底是把话出来了,南风发愁道:“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天上的云该到天上去,您这幅矜贵身子就当金山银水侍候着,到那朱门富豪之地,自有良人怜惜,自有名医将养。何苦把牡丹困在方寸之地,活活把自个耗死。万事万物且有章法,个人有个人缘法,看的透,看不透,只在一念之间,水中月再美,不及怀中明珠实在。您是矜贵的人,老天爷定会给您矜贵的缘法。姑娘,您等等,我去叫您婢女来,这么咳可不成。”言罢起身不欲多说。
梁四看着远去的身影,娇花一般的身子伏在案上,心潮起伏,如扬帆起航的船返程归来,还是觉得岸上最美。终是绝了望,罢了罢了,肖融安,还不值得自己弯腰!
☆、74、前车之鉴
74、前车之鉴
南风推开那禅房门出来;远远探头的绿珠愤愤然飞来一个刀眼,蹬蹬的绣花鞋踩木板声由远及近;然后停在梁四姑娘身侧。到底是主仆情深;她的嘴角略略弯出一个幅度;沿着禅房□胡乱走着,乌金在山头露了半边脸,像是害羞的新嫁娘,山雾缭绕;草木滴露,目之所及范围乃几仗许,耳闻鸟声伴梵音。
思绪宛如这漫天雾气随处飘散;说起来;这是她和梁四第一次正式打交道;也恐怕是最后一次。梁四的出现,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危机感,其中有依仗融安的喜爱,也有梁四的不尽心。“薄命怜亲甘为妾”,真正算起来,只怕没人愿意吧。梁四的愿意是为何呢,融安再好,也只是个下九流的大夫,出身和出息只有这么大,他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不看名利那就是看感情,融安是个古板冷漠的大夫,便是对病人,也是有一句说一句,显得不那么亲切,尤其对妇人,更是厉色三分,南风是亲自领教过的。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梁四之前并未动心,有异动是在见过他们二人之后。莫非是羡慕他们夫妻感情,融安对病人是冬天下雪的冷淡,对南风是春风化柳的温柔,她每每融化在盛满柔情的眸子里,就连王氏也常常打趣道:“别人那是嘴上抹了糖,三弟看弟妹,那是眼里含了糖,腻歪的很。”所以说来说去,是感情好招人眼红了。
金尊玉贵的梁四姑娘并没有下定决心为爱疯狂,一是因为自古亲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毕竟总瓢把子有个九品官身,梁五和梁七二位素有才名,梁四如此才貌,梁老爷岂无打算,往朱门里头送挣大富贵罢。二是她厌倦了富贵之家的虚情假意,又舍不得那实实在在的好处。于是派了个绿衣小婢来小打小闹,全了名声,了却遗憾。这番借了南风的嘴斩断自个的奢念。说来说去,南风还得谢谢她坏心办好事,让自个更加珍惜融安。
手执山间含苞微扬的黄蕊嫩菊,手心染上了淡淡的花粉,一缕长枝勾住青色的马面裙,她猛的回神,眼前杂树交叉,布满了狰狞的荆棘,胡乱走到了死路,左手边是一人高的残垣断壁,顺着右手往下看,竟是深不见底的峭壁,她将脚下的石头踢下去,半天不闻回音,一丛碗口粗的荆棘从峭壁往上爬,连起那断壁,形成天然的屏障。这可如何是好,她往回看一道交叉口,分出两条小路,也认不出来时路。左右顾盼,半个人影也无,发愁之际,荆棘那头走来两个人,隔着稠密的荆棘缝隙,闻得那着湖绿纱衣的年轻女子道:“李妈妈,这是夫人你的,人已经往这边来,待那小蹄子上来,你就把这药放在红梅的茶杯里,只消她喝了”
听话听音,她如今这般走运,撞见了大户人家丫鬟计划做阴私勾搭,南风此时是走不敢走,留不敢留,幸而站在墙后面,遮住了身子。她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玉燕姑娘,”另一个声音又粗又嘎,像是沙子磨拉宣纸,语气里尽是谄媚,“能为夫人做事,是我李婆子的荣幸,您放心,保管做的妥妥帖帖。小贱人就想肚子的种做姨娘,那是做梦,您这金贵的人儿都未受抬举呢。”
南风脚下一软,死死抠住粗粝的青石端,这才不至于昏倒在地。周围一切都淡得失了颜色,黑白一片,只存了隐隐约隐的轮廓,然后被布天盖地的血流淹没。那久远的如同上辈子的记忆从阴暗的臭沟里翻了出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那个声音轻蔑道:“下作的蹄子,就凭你,也想做府里的姨娘,便是给我们夫人倒夜香也不够格。”
“你就是南风,抬起头来。”
“我们夫人是个贤良人,你和庄子里的私通,肚里都有了孽种,把这药喝了去,了去孽缘。夫人到时候放你离去。”
所以的一切,被她刻意遗忘的所有,明明白白摆在了眼前。
就是给她喂堕胎药的李婆子!
南风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痛感让眼前的牛鬼蛇神淡了痕迹,大约是血行湍急,这种时刻,脑子飞速的分析起刚才听到两句话。唐六夫人让贴身丫鬟玉燕给粗使婆子李婆子一包药,给丁字禅房的人下药,那人是唐六少有了身孕的丫鬟。
这不正是另一个自己么!
她浑身颤抖看着那青紫的荆棘,阳光下流金溢彩的尖刺儿仿若有了生命,聚拢而来,在身上扎上千百个孔。应该冲过去把那些人都杀了,可是,她舍不得为了这些人渣,毁了这一世的幸福生活。
那玉燕姑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声音传到南风的耳里,“老货,别在本姑娘的面前卖乖,家里的三个小少爷还嫌不够闹腾。”
“您说的是,我嘴笨,不会说话。夫人都生了三个少爷,该是为姑娘您打算打算,这回把那谢公子您的机会不就来了。”
“这些话可不许胡说,夫人自有夫人的安排。”玉燕的话里透了和缓,显然是极为受用李婆子的马屁,续道:“什么谢公子,就他也配和少爷要不是夫人看在他不会生养的份上,哼居然敢撺掇少爷做买卖,败光夫人的嫁妆银子,真是狗胆包天。”
两人又说了几句混话,才离了地。
南风艰难的起了身,踉踉跄跄走了两步,提起裙角飞奔在□小道上,呼啸的山风在耳边催促,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能让世上再多一个冤魂。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熟悉的景色,胸口像是塞厚厚的棉花,呼吸间从胸口带出闷痛,她拉着一个路过小沙弥的袖子,不顾对方惊讶的目光和通红的脸颊,急巴巴道:“请问禅房丁字号在哪里?”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您沿着这条路左拐再由拐就是。”稚嫩的小沙弥还是半大的孩子,大概是第一次被妇人拉着袖子问路,留给她青皮瓜头顶。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连忙放了手,做了个念佛的样子算是道谢,一路急行,终于看到禅房紧闭的丁字号牌。
难道已经晚了!她吓傻了眼!
一道纤细的身影跪在观音娘娘金身面前,她虔诚的跪拜,口中喃喃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云秀请娘娘保佑我儿平平安安。”如此三遍。
旁边站着一位娇艳的姑娘,梳着妇人鬓,眼角含媚,她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很快消失不见,亲热的挽起欲起身的云秀,笑道:“云秀你的心愿观音娘娘定会实现。做了姨娘可不要忘了我啊。”
云秀五官平凡,略圆的脸有菜色,她扶着微隆的小腹,弱声弱气道:“只盼着我儿平安,其他不敢想。柳青姐,既然到了这重塑金身的观音娘娘面前,你何不拜拜求子,也好有个出路。”
柳青面上糊了一层笑,做出感激的样子,道:“多谢妹妹体贴,姐姐的身子怕是无福消受。我们还是快些去禅房吧,让夫人久等不好。”
她的话让云秀本就蜡黄的脸蒙上愁色,打了冷战,心头涌上淡淡的不详。
“我,我,还是不去了。”云秀本就胆小,话一出口,滚烫的泪水滴在灼在手背上,挣脱同伴的手,泣道:“我上不得台面,恐夫人生气。姐姐你素来伶牙俐齿,劳烦您代我去吧。”
柳青脸上笑僵了,换上一副怜悯的口气,紧紧扣住云秀细细的手腕,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云秀,为母则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里的孩子,难道你让他一辈子在外头无名无份么。你听我说,夫人最是贤惠了,唐家上下哪个不夸,你这会过了明路,便能进大宅子了。”
“可是,可是”云秀嚅嚅了半响,也说出话来。
柳青见状,半拉半拖把她往禅房赶,又拿了些好话哄着。
待他们到了丁字号门口,一个长脸俏丫鬟笑容可掬站在那里道:“可把你们盼来了,夫人可是喝了两盅茶。”也是妇人鬓,穿着乳燕投林图案的绢布褙子,和暖的日光将耳边那对明月映在脸上白里透红。真真是娇俏好丽色。
他们两个不觉矮了半分,心知这是夫人身边大丫鬟玉燕,话里透着三个意思,绕是伶牙俐齿的柳青磕磕碰碰接话道:“劳烦姐姐久等,是妹妹的不是,还请恕罪。”
玉燕的目光在云秀肚上一轮,暗道瞧着丑样子,也亏少爷下的了嘴,真真是碍眼。若是这肚子在自个身上就好了,凭着夫人对自己的宠爱,哪轮到乡下丫头给自己脸色看。心里有千百个法子让他们出丑难受,不过眼下么“夫人,柳青和云秀向您请安。”玉燕恭恭敬敬朝门里喊道。
“外头怪热,进来吧。”那声音真真是亲切的不得了,含着体贴又不失威仪。
云秀是踩着裙角进去的,她畏畏缩缩行了礼,磕磕巴巴问了好,手心的汗水濡湿了裙角的布料,大气都不敢出。而柳青则大方多了,她说话不再刻意吊着嗓子,眼睛也不敢乱转,行完礼后还凑趣说了个笑话,把六少夫人逗的脸上笑出了浅浅的纹路。也是,三十岁的妇人,已经生养过四个孩儿,保养的再好,岁月还是留下了痕迹。
“你就是云秀,上前来给我瞧瞧,早就听少爷说过你了,守规矩,懂礼节,是个好孩子。”说起来云秀今年才十五,跟六少夫人比起来,确实是两代人了,话里的意思竟是把她当成小辈看了。
云秀抖着身子上前去,依言抬了头,不敢抬言,任由对方打量。
真是又蠢又呆又丑!哪里寻来这等人物,六少夫人极为爱美,连带对身边的丫鬟样貌要求也高,瞧着云秀倒抽了口冷气,生生别过脸去,给玉燕使个眼色,要她带柳青下去。
“真是生的福气好样子,难怪少爷惦记,就是我看着也爱,为家里添丁是好事。你这孩子,胆子甚小,瞧着汗出的,玉燕,端茶来。”六少夫人怜惜看着她道。
“谢夫人恩典。”云秀搜刮肚子,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门口进来一丝风,玉燕端来红梅茶杯放在两人面前。
清亮的茶水晃着人影儿,云秀偷偷看了一眼那位尊贵的夫人,眼含温柔的看着自己。她不自觉顺着夫人的期待端起红梅杯子,往嘴边送。
☆、75、后事之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
丁字号禅房一带最是安静;就连蝉也不耐叫,六少夫人带来几个丫鬟全被唐六少借了去;道是携美游寺;柳青在玉燕的暗示下;偷偷窜去了前头,以期来个惊喜。
随侍在一旁的玉燕见云秀端起红梅茶杯,连呼吸都忘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际滚到睫毛边上;眼睛下意识眨了眨。
微妙的动作落在云秀眼里有了别样的意味,玉燕是在对她使眼色?做什么使眼色呢,她不解看着眼前两人;突然发现自个端着杯子;而夫人还未饮茶。真是该死!居然忘了尊卑;玉燕提点自个呢。自以为了悟的云秀笑了笑,双手把杯子奉了上去,口称:“请夫人喝茶!”
喝茶这个事,包含了许多意味,比如丫鬟给夫人敬茶,意为过了明路,得到承认。这事云秀不懂,可挨不住有柳青懂啊,柳青心心念念想让夫人喝她的茶。夫人贤惠大方,对自己又好,还让玉燕给她端茶,意思就是要喝了自己的茶。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也没预料到。六少夫人摆了张死人脸,刺了玉燕一眼,心道,难道是她故意把消息泄露,云秀身子保住了,她也有名目生?几乎是一瞬间,她又换回了那副温柔可亲的面具,感动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若是云秀再聪明点,再机灵点,定会发现禅房气氛的诡异,但是她根本一无所觉,傻傻道:“云秀给夫人敬茶,愿夫人长寿安康。我定不负夫人所托,为少爷多生几个孩儿,给夫人养老送终。”
这些个话,真真是句句戳中六少夫人心窝,她长年算计,手里染了无数血债,常常夜不成寐,近年来更是心疾多发。云秀傻呆呆的模样顿时化为无数个血淋淋的小人儿在她眼前飞啊飞,撕心裂肺喊索命。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还不忘把那盏红梅茶挥掉。
“夫人!夫人!您醒醒!”玉燕唬了一跳,连忙接住软了身子的六少夫人,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枚乌黑的药丸子。合着玉兰花茶杯的水灌了下去。
一直躲在隔壁的看好戏的南风趁着那李婆子守在院门口打瞌睡之际溜进了丁字号禅房,她手拿一根长板凳,朝玉燕的后颈脖砸了下去。
这一切变故发展的太快!云秀呆呆看着南风,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