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悠着点 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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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琳回头,怔然。
裴瑾继续道:“你是不是看着身边那些人,都觉得他们是痛苦的,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裴琳点点头。
裴瑾笑了,“别人痛苦,你觉得他们死了才是解脱,那为何你觉得痛苦,却不想着死了去寻求解脱呢?”
这回,裴琳被问住了。
裴瑾看他的样子,明白自己的揣测无误了。方才他被他诡异的反应逼至绝境,差点方寸大乱,其原因,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所作所为都让人难以理解,而现在,他看明白了!
裴瑾目光一沉,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衫,然后猛力撕开。
“九哥,你要做什么!”裴琳再无法平静了,苍白的脸上全是惊慌。
裴瑾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而后手指狠狠捏了一下他心口的那道疤,道:“上次,你把匕首往心窝里扎为什么不扎得深一点!为什么不再往上半寸!呵,你是不想死的吧,你是怕死的吧!”
裴琳身子白皙瘦弱,而在心口处,是一道粉红的疤。
裴瑾厌烦的将他推倒在床榻,居高临下的道:“裴琳,你觉得你是干净的,其实你是最为肮脏的!贪生怕死,自以为是!虚伪至极!你如果不想要这皇位,你就该从一开始就说出来,而不是到现在!如果你不想娶颜世静,你一开始就该远离她,而不是让她心存期望!你为了自己的私利,漠然一切,这样你就觉得自己高尚了么!裴琳,不要扮出那副死人样子给我看,丑死了!”
裴琳震住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构建着一个极乐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却足够美好。他依靠着那个虚无的美好活至今日,本以为自己无视人间悲欢足够强大,却不知,这个虚无的美好那么脆弱,眼前这人一番话就将它击个粉粹!
他没那么美好!所以他构建的世界也没那么美好!
他是丑陋的!所以他构建的那个世界,也是在丑陋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裴琳,你践踏了别人一辈子的心血,伤了所有拥护你的心,只为了你所谓的自由跟解脱!你知不知道你的母后是怎么死的!她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而自己自尽的!……深宫不是囚笼也不是泥潭,而是你自己放大了骨子里的邪恶黑暗!”
说完,见裴琳茫然失神怯弱无助的样子,裴瑾冷冷一笑,“你觉得深宫可怕,那么这里,再不会有任何勾心斗角,你可以守着你心中的净土,高枕无忧了!”
“裴琳,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裴瑾转身就走,再不愿多看那个失魂落魄的俊秀男子一眼。
而裴琳听到外边落锁的声音,猛然回神,而后扑到了门口,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他喊到了喉咙沙哑,拳头捶到破皮,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感觉着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裴琳突然间有些毛骨悚然,他缩在角落,身子紧贴着墙壁,眼神惊慌而空洞,“不要把我关在这里,你可以把我杀了,不要把我关在这牢笼里……”
整个屋子,却是至始至终的悄然无声。
裴琳听到心里有些东西,轰隆隆的摔个粉碎。
很久很久以后,他抬起头,继续看向窗外。
窗是窗,只是窗外只有一面封死的墙……
作者有话要说:天地一声巨响,二更君闪亮登场,啷哩个浪,啷哩个浪!
话说,留言君你敢雄起来么!!!!!!
☆、58夫君,悠着点
裴瑾走出密室;背后冷汗涔涔,刚才他面上镇定,其实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裴琳声声嘶嚎还在耳边回响,可是为何他突然变成了这样?是聪明到了极点,然后物极必反了吧。若不是自己勉力克制,差点被他蛊惑了进去。
不得不说;他的心防已经强大到了极致。悲欢已经淡漠,冷暖已经无视;他给自己制定了一条行为处事的准则,于是所有的言行都变成了情有可原。
正如他所说;谁比谁残忍。颜世静死了;比活着要好!
只可惜;他到底还是输给了自己。
裴瑾看着外边的郎朗青天,深吸了一口气。他最后的那番话,看似言之焀焀,可是他自己清楚,一切只是悖论,为的就是击碎裴琳的心防,让他挖出内里的阴暗然后再让这阴暗将自己吞噬。
裴瑾想,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传来他的死讯的。
伸出手,指骨有力,却已沾了血腥。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此而已。
……
在裴瑾离开王府前往作衣坊不久,一辆华丽的马车便从反方向驶来。
“夫人,国公府的几位夫人来了。”丫鬟禀报道。
颜世宁正在吃着酸枣,听着这话,一惊,她们来做这什么?心里想着,人已经迎了出去,走到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见衣裳宽敞也看不出什么来,才又放心走了出去。
自秋月一事发生后,两府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着距离,这次三位婶子一道前来,实属难得。
落座,上茶,开始闲聊。
“听闻你身子出恙便一直想来看看,只听说你卧床休息不便出面才作罢,前两日又听说你好些了,就又想来了,谁知老天不给面子,硬是阴沉了好几日,所以一直拖到了今日……”说话的是二婶,是个伶牙俐齿会说话的妇人。
虽然在王府里窝了许久,但场面上的虚伪样子她可没忘记,见着她们进来,颜世宁早就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温顺柔和的模样,此时听着这话,也是抿唇一笑道:“让婶子们担忧了。”
客套一阵,三婶话头一转,对着二婶道:“姐姐,我记得你说有串珠子要给世宁的,也不舀出来。”
“哦,是的,这一扯都给忘了。”二婶说着,从袖中舀出一串红玉手链,“这是我娘家前阵子给我捎来的,我看着这颜色就想起了你,琢磨着跟你极搭的,来,试试大小。”
颜世宁推辞不过,硬是被拉着手戴上了那手链,倒也真是漂亮,还散发着幽香。
三婶还在夸赞,“这珠子可真正漂亮,姐姐你也忒的小气,先前让你给我瞧瞧都不许……哎,这怎么还有香味?”
三婶凑近闻了闻,忽然又“啊呀”一声,“这可是麝香啊,极为名贵的!”
颜世宁一听,脸色变了,赶紧将手链摘了下来。
麝香,可是会滑胎的!
而这一幕,全落进国公府几位夫人的眼里,对了个视线,二婶装着纳闷,“这是麝香?我也不知道啊,只觉得这味道好闻……哎呀,世宁,婶子我真不是有心的,这……”
颜世宁心惊不已,面上却还保持着从容,“没事,婶子也是不知情。”
说着她细细观察着二人神色,只是揣摩了一会,也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等到说起衣裳来,颜世宁就发现这二人此次前来有问题了。看着三婶假装无意借摸意料而摸自己的腰身,她是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
虽然肚子不是很显,但到底不比原来!
而在她小心的闪避之时,二婶又开口询问了,“世宁,我发现你吃的零嘴都是酸物啊,别不是有了身子了吧。有了可要告诉婶子啊。”
“那是自然。”到这时,颜世宁已经开始确认了,这两人就是来试探她有没有怀孕的!
她们要做什么?
送走了几位婶子,颜世宁坐回到椅子里,蹙眉深思。
裴瑾回来时看到颜世宁一脸肃容,奇道:“爱妃似乎心事重重啊,莫非是想念为夫所致?”
颜世宁见他不正经,白了他一眼,回道:“刚才国公府几位婶子来了。”
“她们来做什么?”裴瑾绕到她身边,将她抱坐在自己膝上,颜世宁见边上还有人在,想跑,可又被裴瑾死死拉住。
而那几位下人早已见怪不怪的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颜世宁愤然,“你好歹也是贤名在外,现在怎么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裴瑾蹭了蹭她的脖子,而后埋在她的颈窝里,悄然道:“世宁,裴琳死了。”
裴琳死了,在他走后不久,就摔碎了茶壶,然后割腕自杀了。发现的时候,血流了一地,他却还留有一口气。
他看着窗外的墙道:“血是红的,是干净的。终于解脱了。”
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而听着作衣坊伙计跑来禀报后,裴瑾却大概明白了,然后,他在人前强颜欢笑,等到只剩下颜世宁时,再也伪装不住。
他未杀裴琳,裴琳却是因他而死,他的心,沉甸甸的,似乎要将他压个粉碎。
裴瑾没有说明,然而颜世宁也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一切,她转过身,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紧紧抱住。
过了很久后,裴瑾终于缓了过来,他吻了吻颜世宁的额头,又一路往下至唇,缠绵几番后才放开,只是两人分离时,眼中都有了欲念。
裴瑾嘴角一翘,道:“爱妃,白日宣回淫如何?”
“……你死开!”颜世宁跳开道。
裴瑾皱眉,“话说你现在连小甲的口头禅都学到了,看来我得换两个人保护你,这好的不学坏的学,什么时候你把小乙吹嘘拍马的本事学会了那不就完了。”
“别,他们两个挺好玩的,看他们斗嘴我还能消闲。”
“哦对了,你刚才说国公府来人是怎么回事?”想起这事,裴瑾又提到。
颜世宁垂下双眸思索片刻,才道:“我想,她们是来看我有没有怀孕的,然后,我觉得我已经露出了破绽。”接着,颜世宁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裴瑾听完皱眉,“国公这是想做什么?如今皇后已死,他应该也以为我已经蘀母妃报完仇了,那么现在他又插…进来一脚是想做什么?”
“那他知道我怀孕了要不要紧?”颜世宁担忧道。
裴瑾抿了下唇,沉沉道:“只怕,我们的安稳日子要到头了。”
“什么意思?”
“静观其变吧!”
……
正如裴瑾所料,很快,风波就来了。
昨夜气温骤降,上朝的文武百官即使都添了衣裳都仍然觉得寒风阵阵。此时延帝尚未来,众人分站两侧静心恭候。只是,表面看似平静,内里却暗潮涌动。
七王党里的一人看了眼站在边上巍然不动的威国公,悄声对着边上的同僚道:“他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半年间他都已经不上朝了。”
“谁知道呢。”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间,一身明黄龙袍的延帝走向龙椅。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了满地的文武大臣,延帝微不觉察的皱了下眉。最近一阵子发生了太多事,他那颗再强大却终究已渐渐年迈的心终于经不住了,曾经听着满心振奋的三呼万岁声再听在耳里,也只觉得吵扰了。
余音缭绕,不过前尘往事罢了。
底下的人见延帝许久不说“平身”,有点跪不住了,地砖本就寒凉,再加上这寒冷的天,稍微跪的久一些,还真是要命。
王福年扫了一眼延帝,知他是走神了,便小心提醒道:“陛下。”
延帝惊醒,然后挥首道:“都起来吧。”
众人又呼“谢主隆恩”,然后哗啦啦的都站了起来。
早朝就此开始。
说了些边疆动乱,又说了会国库空虚,渐渐的,话题便转到了在朝所有人都关注着的话题上。
七王党的吏部尚书率先走出,道:“陛下,臣有一事请奏!”
延帝看了他一眼,便知他要说何事,心里有些不耐,却也只能忍着道:“说吧。”
吏部尚书道:“臣请陛下早日立七王为储!”
众人闻言,都有些吃惊。这话不知说了多少回了,可每次都是含蓄着,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直截了当!
“七王品行优良,且德才皆备,实乃储君最好的人选!”吏部尚书声音?锵有力!
七王党闻言,纷纷附议。
延帝听着,眉宇间乏色更甚。扫了一圈底下的人,将一个个面孔记在心里,他倒没想到,老七的拥护者这么多,往日闷声不吭的到了今日竟然也站出来了。而老七,只怕是知道今日会有这一幕,所以提前告病了。
想到这个城府极深手段狠辣的儿子,延帝叹了口气。
虽然他再不喜,虽然他再不愿,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把位置传给他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毕竟,大延国还要繁荣下去。
只是这种被逼着做决定的感觉实在很糟糕啊!
延帝忍着不悦,又将目光转到那些始终不说话的大臣身上,看到站在边上半天不发一言的威国公时,他心一动,开口道:“威国公意下如何?”
这一问,说是试探威国公的意思,倒不如说是他在拖延时间,就算他最后会妥协,但他也不想妥协的那么快。
而威国公显然早就等着了,听到延帝发问,他上前半步,恭声道:“老臣以为不然。”
全场人的脸色都变了。
七王为储是大势所趋,威国公你现在持反对意见又是为何?
在众人的惊疑声中,威国公泰然道:“臣以为,九王裴瑾更适合。”
作者有话要说:威国公又出马了,这老家伙一出场,立马将小九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哇咔咔,小九,你要不太平了!【咦,我为什么这么兴奋?】
☆、59夫君悠着点
“九殿下才能出众却不骄不躁;宣城水患那年是他日夜辛劳苦想治水方略,最后水患解除,黎明百姓得以太平,而九殿下却不求功绩只将功劳推于他人;南疆战乱,更是九殿下出谋划策,将叛军彻底歼灭;到最后又是功成身退不求半点名利!如此事迹,比比皆是;在此老臣就不多言了,想来诸位都有所了解!”
说到这里;威国公扫视了一下众人;而众人或为低眉垂眸;或为面面相觑,但无一人提出质疑。
的确,九王之功劳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而其中的一部分更是裴瑾立功推托之后的受益者,只是之前他们察言观色,知道延帝对九王冷淡,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这些事情,众人都心知肚明,却谁都没有当众提起过,如今威国公竟不顾心思将一切摊在了台面上讲,众人无法辩驳,只能默认。尤其是七王党,当年抢攻夺功干得最多的就是他们,现在虽然心上不甘,也只能忍着,不然要是扒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