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第16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中赌气,而我抬头瞧,更差点没一口气梗死,却见碧落言罢便折身走,方走了几步又止步回首,一双眼水汪汪地盯着人家瞧,意思很明显——我在等你,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一时间心中感觉竟只是复杂。我到底不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我只是个以情为先的家伙!明明知晓碧落比我更能帮助他,偏控制不住的去妒忌。
从某种角度说,碧落的确是个得力帮手;而且姑娘生得也不错,又对他那样痴心……我样样不如人家,又曾怀疑那位光明磊落的道爷,并对道爷他伤身又伤心……
越想越郁闷,我只垂首,拿衣角泄愤,并口中低低嘟囔着:“少卿,少卿!让你少卿,让你自家人!”正准备将那该死的衣角扯烂,却见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来。
准确说,是陆少卿朝我缓缓伸出手来。
我豁然抬头,冷眉冷眼瞧那位一脸温柔似水的道爷,就见他笑意谦谦,用一种无比蛊惑、无比令我骨酥肉麻的音道:“手。”
“呃?”
“把你的手给我。”
“哪只手?”
“无论哪只手,少卿绝不会再放开。”
“不放开又怎样?”
“痴儿!人家是向你表衷心呢!听没听过执手偕老,不离不弃?”裴少玉那厮煞风景的音便插/入。我恨得朝他瞪眼,那厮就夸张大笑,道:“别这样,这种时候总该娇羞一点吧?就算真的太高兴,至少也要装得很娇羞。”
我本就又惊又喜,被那厮一揶揄,想绷着脸面的,偏控制不住越咧越大的嘴角;偏道爷见我迟迟不答话,竟犯了呆病,微微蹙眉道:“不愿意?”
言罢便要收回手,我一瞧这哪成?!我与你本已经历太多艰难太多兜兜转转,如今眼瞧着就要云开雾散,苦尽甘来了,你居然想逃?
当下便一个高窜起,口中连连道:“愿意!我愿意!”并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便勾唇角,绽开个笑意来。我与他十指紧扣,将那终于紧握在一处的手高高扬起。似宣告般,我大声道:“自今往后,这双手这个人便都是花锦绣的了!就算化作灰,也不许你逃。”
众位上仙上鬼们本都是喜欢热闹的,此刻便一阵起哄声。而其中最高音的,便是裴少玉那厮。
他似乎早已将对我的点滴情谊忘却,似乎对这桩天大的喜事无比开怀;他的声调明明最高,笑得明明最大声,可我偏觉得,他的眼中,有一丝浓得化也化不开的落寞。
我这一生,注定要辜负一个人,而那个人,便是他!
放眼望一张张满是笑意的脸,我又发现碧落悄悄的挤出人群,形单影只。
为何一定要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世上事,为何不能遂了每个人的心?
碧落无疑是个好姑娘,在魔界的日子,幸而有她对我关怀备至。可有些事可以让可以分享,有些,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谦让;而其中决不许别个染指的,当属一个情字。
“多谢诸位上仙,少卿与锦绣的婚事一定会办,只是,不是现在。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立即去做。”面对众人的起哄贺喜音,陆少卿一一谢过,并郑重其事又道;“我们查了这么久,等待最好的时机这么久,现在,已经到了最好的时机。是时候去一趟九重天了,是时候与第三方势力的掌舵人,见面了。”
“对!天罡不说我们都忘了,的确到了算账的时候了。”
众人便都止了笑,而我就一脸莫名地瞧陆少卿,后者便凑到我耳旁,轻声道:“锦绣,可想知晓谁才是第三方势力的幕后主/谋?”
我忙不迭点头,心道这第三方势力将我们折腾来折腾去,大伙每日都在忙忙叨叨,结果只是互相伤害互相打击,说白了,便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寞离虽说我们为的都是同一个目的,可大伙直到今日,也没摸到BOSS一根汗毛,我怎么不想知晓?!我早就想要开开眼,见见这位能令九天神帝都忧心忡忡的主儿了!
却听陆少卿又道:“那就随我去九重天。”
“呃?”
“去了九重天,你就可以见到幕后主/谋。”
“当真?”
“当真。”
当下说行动就行动,大伙竟是各展其能,穿过八重云八重天,直达南天门,偏守门的千里眼顺风耳也不知躲到何处逍遥,便明晃晃的一路过了南天门,大队人马直奔大殿去。距离大殿还有些距离呢,我就远远地瞧见一抹明黄临风而立。
在这九重天界,敢穿着此种颜色的,仅一人!
唯此一人而已。
寞离。
他背对着我们立着,双手背负,似正眺望远方,可此处已是天外天,他还有何可看?想必听到我们脚步音,他缓缓转过头来,朝我们绽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那似乎是胸有成竹?似乎是玩味?又似乎是解脱。
他究竟为何而笑?
我正要说话,却想起这些人随便一个都比我聪明得多,倒是轮不到我胡言乱语了。于是就学得乖觉,闭紧了口,偏等了好半响,却见陆少卿也不说话,众人也是各个噤声。
两相对视了不知多久,就听寞离轻轻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般,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方少墨死之前,或者更早。”
“嗯,比我想象得要快。”
“少卿只是不明白,坐拥天下,也难满足?”
“不是不满足,只是不快乐,不但不快乐,而且最难捱的是,寂寞。”
寞离垂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似在欣赏一朵盛开的花:“不但寂寞,而且还很怕。”
“怕?”
“怕失去。”
“有时候越怕失去反而越快失去。”
“陆少卿,什么是魔?魔又在何处?”
寞离抬眼瞧陆少卿,一双眼中没有凌厉,也无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那双眼中,此刻只有一种真心求知的渴望。
我参不透他们的话,更不晓得他们在打什么机锋。不由就挠头,心道亏得李岱还说已打开我五窍五心,打开了仍这般笨,若不打开,真不知从前到底多折磨人。
但我虽参不透他们的话,却自他们的表情中发现些蛛丝马迹。他们此刻不像天帝与魔星,反而更像一个失了方向的迷途人与得道高人的关系。
果然陆少卿接下来的表现越发印证我观点。就见这位昔日的道爷今朝的魔星用手指指自己的心,却不说一句话。而寞离便轻轻叹了口气,彻底沉默下去。
我东瞧瞧西望望,在场的一众人等居然都不说话,只是一个个浑身绷紧,面色也不活泛,竟似乎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主事人,而是如临大敌了。
心中就猛地一跳,我突然想到一个怎么也不愿相信的可能。
贼喊捉贼!
可是,为何要这般做?
还不等我想清楚,就听寞离突然轻笑了声,那笑声极轻极短促,笑过后他便淡淡道:“我喜欢赌,到底将自己也赔进去。不过,没到最后一刻,我不相信我没有翻盘的机会。”
言罢,我就猛地听到一阵风声。风声划破耳后的空气,竟是直奔我来!
☆、情到深处无怨尤
几乎条件反射了;我忙弓腰勾头,便觉一物带着透骨寒气擦过我耳边。挽起的发髻便撒开;我也顾不得多狼狈了;只是忙不迭抬眼瞧。
却见李瑾辰仍保持着甩出暗器的动作;一张年轻的脸面上,满是仇恨。
得,这家伙与我耗上了!
我头痛,无比头痛;简直一颗头已经变成了两颗大。
不用说;偷袭我的带着寒气的物件,必然是那把上古神器‘思无涯’了!
只是那神器毕竟不长脑;被我轻松躲过后,居然就此没影儿了!想来九重天够大,它要转个圈回来,别说一两个时辰,就算三五个时辰也有可能。
该死的死乌鸦!偷袭我一次还不够,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袭上瘾了!其实我早该想到,当初在李瑾辰房,陆少卿所言的莫名其妙话,必然是有所指了!
原来我们都是别人的‘思无涯’,只是,李瑾辰又是谁的思无涯?
其实答案很简单!最初见到这柄神器时,它在妙缘手中;如今几度重逢,它都在李瑾辰手中,所以,李瑾辰与妙缘是一伙的!便也是那第三方势力中的一柄‘思无涯’。
倒可惜了这孩子,怎的专门与自己亲爹师父作对?!若李岱知晓给予厚望的亲生子正是对头,也不知作何感想了。
而我杂七杂八的想着的功夫劲,裴少玉已反应过来,那厮怒喝一声,便朝仍在原地傻杵着的李瑾辰扑过去。这一下因用了大力气,两个人在所难免的“咕噜噜”一同滚倒在地。
而裴上仙就做出件令在场所有人都跌掉下巴的事来。
他居然似条疯狗般,张口便咬。这一口也不知咬到那可怜的孩子哪儿了,却听受害主儿一声惨嚎,接着便是连连惨嚎。
可那惨嚎中,偏又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惨呼:“花锦绣,我恨你!你们都是骗子!只有‘它’才能真正理解我,爱我……”
那样的字字泣血,嘶声力竭,只令现场情形越发惨烈。
我呲牙咧嘴地瞧着那惨景,身后就多了个人。忙回首,却是一脸不淡定的陆少卿。这才忆起,方才那柄死乌鸦擦着我耳边划过时,我依稀听得一道人声,恐是道爷情急之下喊了何,可惜我没听清了。
噗,原来一向镇定的道爷,也会阵脚大乱呢!
我心中一甜,便装作头晕,就势靠进他怀。道爷便微微红了脸,并不躲,只是任由我拿背脊蹭蹭他胸膛。
他便越发脸面上爬两朵红云了。有时我真真不懂这位道爷,为何平时这般娇羞,而一旦到了那张天大的床上,便似换了个人一般?
正混想着,便听道爷凑近我耳边,道:“别乱想。”
言罢居然还极自然的,伸手将我散碎的发掖到耳后。
娘的!我不乱想才怪呢!
想来道爷这些年法力与某些功夫都进展神速,恐怕已经练到了随心所欲控制时间——咳咳,不对不对,是控制腰力?咳咳,是随心所欲读心的地步!
越不想乱想脑袋里越腾起乱七八糟念头,我额上便现了汗珠子,而道爷便拿袖口来擦。我忙不迭躲开,就差直接冲口而出了:“您别诱惑我!我扛不住诱惑,更扛不住调/戏!”
费了好大劲方将那话压回去,我忙忙念一个清心诀,强迫自己转念,便果然心境平和许多。而联系起方才寞离与陆少卿的对话来,我突然就觉一通百通了!
原来是这样!
必然那喜欢耍的寞离九重天太寂寞,便弄了个第三方势力出来,而后又觉得不够刺激,便上赶着为自己找几个强劲对手,来一场贼喊捉贼的游戏。
原来他一直躲在背后瞧着我们费心费力,偷笑呢。
我差点没一口血呕上来。得,寞离这次真是耍得太离谱了!
于是便来了气,抬眼一瞧,那位主儿正背负着手瞧热闹呢,便脑残的扯脖子朝他唤:“你是痴的吧?!难道这样很有趣?”
其实我只是希望自己有点事做,最起码能分分神,不再被那位有意无意勾/引我的道爷勾去魂。
可话出口便发现,自己实在是被情/欲冲昏了头,居然忘了此举无疑是天下间最痴傻的了!寞离是谁?怎容我这般嘶吼?
果然,也看不到寞离身子动,他的人已到了我面前。他本就很高,此刻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瞧我。在那迫人的气势下,我情不自禁后仰,缩了。
就差脚一软直接坐地上。我本不是大英雄,也用不着在这种时候充出头鸟。于是就连连倒抽凉气,若不是陆少卿拉了我一把,我差点就举手投降了。
“你说什么,重复一遍?”寞离气势逼人,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直令我更加抖成团。便觉有温柔手臂自后轻轻勾住我腰/肢,说来也奇,被道爷拥住,我竟莫名的有了勇气。
就站直了身子,并挺起腰板,对法力也不知高出我多少倍的寞离梗脖子:“干嘛这般瞧我?!我方才说何你没听清?好,那花锦绣花姑奶奶便再说一回。我说你是痴傻的!若不是你痴,明明已经拥有至高无上权/利,为何还要弄出个第三方势力?难道这样便有成就感?你都多大了,还中二病呢?总希望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吸引别个注意?”
寞离定定地盯住我的眼瞧,那目光中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良久,在我以为他会一掌拍死我的时候,他却低叹了一声,幽幽道:“你有爱,所以你不懂。”
这算哪门子逻辑?!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却听陆少卿道:“是的,因为我们心中有爱,所以即便踏雪穿风,也不寂寞。而你心中无爱,所以哪怕众星环绕,也是难遣孤独。”
寞离便晒然,笑:“诚如你所言,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总得为自己找点事干。我至少要证明,我还存在着。”
那话中有说不出的寂寥。我便傻兮兮瞧眼前这生得艳绝尘寰的男子,他到底在难受何?
而寞离就又笑了笑,收了那寂寞嘴脸。竟是用一种无比轻松自然,仿若闲话家常般的态度,又道:“既然做了,我当然不计后果,当然也早已想到会有今日。可是,我觉得无论谁质问我,也轮不到你们夫妇质问我。”
陆少卿就锁眉。
寞离神秘兮兮笑,“你们知道九重天最美的地方是哪么?”他不等我们回答,便自问自答,“是仙池。”
仙池!可以洗净魔性的仙池,我的儿陆秀还在内里泡着!我怎会忘记这件要命的事?
就觉腿一软,只是头晕,而陆少卿忙拥住我。
我鼻子一酸,正要与道爷说出秀儿其实一直都在仙池,却突地被道爷抱紧,并带着我转了半圈。转动中道爷迅速贴在我耳边说了何,可我已因这突然举动而完全傻掉了,居然什么都没听清。几乎同时,我又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响。
似什么物件突然刺破了血肉所发出的音,又似乎什么都无。
偷袭?!思无涯终于转回来了?
我的心已彻底沉下去。
我怎能想不到,寞离之所以愿意陪我说那些没味儿的话,其实只为了吸引我们全部注意,以便那个偷袭的人可以找到最佳时机,以便一击即中!
就在寞离说出那句仙池的时候,那道音便起了,只是被我忽略了而已。
什么时候才是一个人最集中精神的时候?当一个已为人母的痴儿,乍闻自己的儿子成了别个的人/质,便是最集中精神,也最脆弱的时候。我终于明了寞离脸上那神秘兮兮的笑意,到底为何了!那是阴谋得逞后的笑意,是残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