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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为妃之道-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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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娴雅从一堆东西里抬起头,不止是董鄂氏一人还有赫舍里氏也跟着进宫了。男人跟自己都不想太惹人主意,永瑜先时册立嫡福晋的时候就是弄得人尽皆知,后来弄成那样,弄得两个人脸上都不好看。

看上去是个生得白白净净的女孩子,不像是佟曦澜那么鲜亮,更没有倩儿那么明慧可人。最能够夺人目光的就是一双慧黠的大眼睛,看上去清纯的不沾瑕疵:“起来说话。”

“谢主子恩典。”请了个端端正正的跪安,董鄂氏起来。

“多大了?”娴雅看着她,好像是若干年前在永寿宫看到的人一样,不过那时候坐在上面的事儿皇额娘,而自己就是这么站在下首。一晃眼好多年了,皇额娘离开自己都好多年了。

“回主子的话,奴才今年十四岁。”董鄂氏腼腆地垂着头,衣襟上掖着一块鲜亮的帕子,配上那件杏子红的衣裳倒是可爱得紧。

“十四岁,不小了。”娴雅笑笑:“小名儿叫什么?”

“奴才明莹。”董鄂氏又是请了个安,退到一边。轮到了赫舍里家的,娴雅笑笑:“你呢?”

“奴才珊瑚给主子请安,奴才今年十五岁。”赫舍里珊瑚请安的时候,总是带着上三旗特有的尊贵,圣祖爷的时候这一家简直就是毁誉参半。

索尼索额图父子把一家人所有的尊贵带到顶峰以后,再次滑到谷底。而孝诚仁皇后又是圣祖爷元后,还有那个两废两立的皇太子无不是赫舍里家永远无法说清楚的梦。

“嗯,都不错。”娴雅笑笑:“进来的时候,内务府的人可是都说了?”

“是。”珊瑚答应着:“奴才们进来的时候,内务府总管说要奴才们好好伺候主子,好好的当差。”

娴雅淡淡一笑:“知道这个就最好。”皇子福晋或者是亲王福晋实在是不用太伶俐,有时候太伶俐了会坏事。好像是佟曦澜就是伶俐过了头,最后小命都送在这上头。

“我这儿位子大得很,先认识认识住的地方。”娴雅摆摆手,蕙香已经让小宫女带着两人下去安置。

“主子,万岁爷叫人传话。说是今儿晚上请主子到万方安和,那边等着主子放河灯。”蕙香福了一福,最近不是皇帝过来就是皇后到那边去,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帝后两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嗯,叫永珑一起过去。那个明莹也跟着过去。”娴雅站在窗下:“这两家的,好好叫人跟着。每人身边安排两个丫头,这不是内务府选秀女。”

蕙香有点不得要领,不过皇后身边不喜欢太伶俐的秀女,只要能够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过多打听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够了:“是,奴婢就去。”

“等等,今晚上谁都不带去了。”娴雅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了一副笑吟吟地脸:“刚进宫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在皇上面前丢了礼数,叫人家孩子以后在人前怎么做人。”

“是。”蕙香越发是猜不透娴雅在想什么,只是主子脸上的笑容有些个吓人。都说皇后好说话,从一进宫分派到承乾宫,就有人说自己好福气。皇后不只是后宫之主,也是宫里最好伺候的主子,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不觉得皇后好伺候呢。

娴雅拈起手边的一串碧玺十八子,上面的佛头是一个玻璃翠的老坑翡翠。穿着十八子的是一个鹅黄色丝绦,这是先帝给男人的东西。

那天夜里非要抵死缠绵,抓着自己不依不饶的,直到第二天腰酸背痛了整整一天。临了走的时候把这个冷冰冰的东西套在自己手腕上,嘴里嘟囔着说了句什么,晚上回来问他就一句都不肯说了。还当做真没听见呢。

也不知道一大把年纪还扭捏个什么劲儿,就好像是今儿。什么时令了,还到福海去放河灯。也不怕冻坏了。

“皇上吉祥。”穿了件厚实的袍褂到了万方安和,弘历穿着件天青色的紫貂褂子站在窗下,身边都是人不行礼肯定是说不过去的。都说先帝爷好修边幅,说话做事必须要身边人做着十二分的规矩。也有人说皇帝不像先帝那么冷峻,只是跟着皇帝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脾气没有不知道。当着人还是最好给他一百二十分的规矩来得好些。

“嗯。”娴雅看了眼他手腕上套着的迦南香珠手串,不知道又在忙什么。缓缓转过身看着娴雅:“先传膳。”

“是。”王庆赶紧答应了,朝身边伺候的人使了个眼色,都打了个千儿退了出去。

“要是不叫你过来,今晚预备做什么?”弘历在窗下的暖炕上坐着,拍拍手边的明黄色软垫。

看这样子不坐肯定是不行的,娴雅笑着坐过去:“今儿内务府不是把董鄂家跟赫舍里家的两个都带进来了,先叫人好好教给他们规矩。已经误了一次,不能再误第二次。”

“嗯,这倒是句实话。”弘历点头:“明儿是什么日子?”

“明儿?”娴雅愣了一下,宫里各色的日子太多,要不是有人每每提醒就算自己是六宫之主,也未必能能够记得住列祖列宗的祭日和诞辰。

“还真是记不得了。”娴雅笑着摇摇头:“您就告诉我一声,别叫我猜了。”

“就知道你记不得了。”弘历笑着把她拉近身边:“明儿是你被册封侧福晋后,回到重华宫的日子。”

“啊?”娴雅看着他,这是什么时候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这位爷记性这么好:“您还记得这么清楚?”那是不是能问问,他是否还记得自己被他关在佛堂罚跪的时候,那时候那可是一口气忍在心里,不发出来说什么都忍不住的。不过估计要真是问了也不是好事,若是把脸撂下来自己可是怎么都不对了。

“我哪记得这么清楚,还不是昨儿翻着先帝朝实录,想着那时候在做什么。猛然就想到你身上了。”弘历笑笑:“你看那两个丫头如何,看样子总是要合合八字才好。”

“刚进来一天,谁摸得清楚谁的脾性。”娴雅想到皇帝说的八字这件事。脸色就微微沉了下来:“赫舍里家的可是有人在钦天监?”

“好好的,问这个?”弘历看着她,两人心里不约而同想起了什么:“你放心,自然是不会再有当初的事儿出来。这件事朕叫弘昼去做。”

“也只有五爷才是能替皇上分忧的。”娴雅想起前两天安安进宫的情形:“不知怎么就想起先帝爷加封十三叔为铁帽子王的事儿来,五爷是皇上唯一的亲兄弟,是不是也有这个大恩典?”

“这件事我想过。”弘历看了眼娴雅:“只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觉得不是个味儿。嗯?”

“什么?”娴雅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看了眼皇帝:“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物业是皇上的兄弟,跟皇上一样都是先帝爷的骨肉。这兄嫂如父母,难道就不兴替他在皇上面前讨个恩典?”

“兄嫂如父母?”皇帝扬起眉毛:“弘昼跟我一边大,你小了我这么多,说这话也不脸红?”

娴雅扭过头看到皇帝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听听您这话,不过也是这么说,当初皇额娘还是在说要把我跟着五福晋中,挑一个诶五爷做嫡福晋的。也不知怎么挑中了五福晋,要是当初挑中了我,五福晋也是个旺夫益子像,您说是不是?”

“行了啊,我不是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多。皇额娘当初可没说过要把你指婚给弘昼的,从一开始就是预备做四福晋的。要是你找到弘昼这么个人,就那么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不把你气坏了?弘昼的媳妇也是个推三不着两的,真要跟着我我也过不了两天舒心日子。”弘历明显不允许这种假设发生:“你不许再说这种话。”

“爷,您都能说我是为着五爷说话了,我怎么就不能说这话。”娴雅把玩着皇帝手腕上的迦南珠手串:“这都要给永珑册立嫡福晋了,您是预备把将来的郡王府放在哪儿去?”

“还真是在叫内务府和工部筹办这件事,先前想着国子监那儿不赖。只是雍和宫正在那儿,要是永珑去了只怕有人说三道四。这永瑜自然是该住在重华宫的,永珑的府邸也不要离着太远。”

“还是要等人看了才知道。”娴雅点头,这件事还真是自己不擅长的:“万岁爷,要过年了。是不是该回宫里去了,园子里虽说舒坦。万岁爷元旦那天还要在太和殿受贺。”

“回宫你住哪里?”到园子里来住就是因为,在这里她可以跟自己住在一起,甚至是腻在一起都行。但是回了皇宫,什么都要听别人的。宫规放在那里,皇后也不能违背

正文 第八卷 情归何处 第六十二章 忏悔

第八卷 情归何处 第六十二章 忏悔

“承乾宫,好久没回自己的屋子想得慌。”娴雅知道说出承乾宫这三个字,这位爷肯定是不高兴的。只是要说去体顺堂的话,恐怕心里会说是妄揣圣意,到时候叫人颜面尽失才是没意思。不如等他自己说出来,再说就算是住在承乾宫,他要来谁也拦不住。如果住在体顺堂,离他那么近,他心里不待见你,放到哪里都是不待见你。

“想着叫你挪屋子,干脆把你的大物件搬到永寿宫去。那地方你熟识得很,就是在梦里也会记着。平日用的就放到体顺堂,不想搭理我的时候就去永寿宫。想了就回来,不过是一堵墙那么远。”弘历抚弄着她的头发:“承乾宫固然是好,就是远了些。等和婉和馨回来的时候,住在承乾宫岂不是好?”

“啊?”娴雅愣了一下,怎么会考虑得这么周到。难道是就在等着自己说出回宫的话来,所以什么事情都是预先想好了,只是等着自己开口不成?“一切都听爷的安排,叫我住哪儿就住哪儿。”

“你可不是什么都听人说的,自己心里盘算多着呢。”弘历抚上她的脸:“这个事儿就先搁着,还有件事是要好好问你的。”

“是。”娴雅不知道这位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真是想想自己还真不值。什么事都是在这位爷的掌握中过了一辈子,所有的欢喜悲伤也都是环绕着他。想要做个自己好像一辈子都不行。

“永珑原本就是郡王的爵位,这次大婚可没有晋封这档子事儿。就是要晋封也是日后永瑜的事情,永玧原本就是个贝勒。但是想想未免单薄了些,也加封郡王。不过再想往上头走,都是等永瑜来办。”弘历摸着她的发髻:“你生了五个,两个固伦公主一个亲王两个郡王,大清开国这么多年,中宫皇后除了你还没有哪个生过这么多儿女,更没有谁有这么大体面。若说从前我做了什么叫你心里不痛快的事儿,这么多年当做是我在补过好不好?”

娴雅一下抓住他的手:“爷,怎么您这么着就想扔下我不管了?先时可是您跟我说的,纠葛一辈子都不放手的。怎么这才多久就要不管我了,是不是嫌我不好,要找个比我好的来?”

“胡说。”弘历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哪有说你不好,不过是跟你闲话家常而已。要是你不好的话,还叫你住到体顺堂去?”

“那什么叫做补过?”娴雅对上他的眼睛,好多年以来除了是在衾枕间都没有这样看过他,刚刚还在腹诽他锁住了自己的一生,可是真要是他说出这件事,心底的难过居然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几十年的光阴已经让自己跟他融为一体,没有什么可以分割开两人了。

“方才提到合八字的时候,你的脸色有多难看知道吗?”弘历下意识握紧她的手:“我在想,要是未来的储君不是永瑜的话,亦或者根本你就没有生养的话,那么就算是母后皇太后也是一场空谈。我不能忍受在我离开以后,你会被人轻视。”

娴雅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这是说的什么话?还是觉得不宜子孙这四个字还会有遗毒?

“当初一个不宜子孙,误了很多事情。所以不管是谁提起这件事我都不会放过他,幸好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个就是不攻自破了。”弘历低头亲了亲娴雅温润的嘴唇:“娴雅,这一辈子只要是遇上这件事,我所有的定力都不够用了。”

不想听他再说下去,早就过去的事情。这么多年两个人都不曾提起,好像一块伤疤已经慢慢结痂脱落,只剩下一个深深印记用东西遮掩得好好的,不去看不去想自然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么没了,要么就是知道这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说什么都不会说出来。只有是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也不会叫人提起,只是在给儿女合婚的时候才会提到钦天监,顺带说出这件事也是一带而过,真正提起来还是第一次。

看他沉痛的面孔,娴雅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堵住他的口唇,仿佛是平时他也这样对她过。有些生涩地将自己的舌勾缠住他,不要他再说出两人说什么都不愿听的话来。为了这件事,两人在早年间所有的误解还不够多,掺杂着高芸嫣和富察氏两人在里面,误会丛生。那种刻骨铭心的伤害难道还不够?非要到了这时候再去提起来。

弘历紧紧抱住她,不再是她够缠住他,而是他在她的唇齿间纠缠不休。点点的咸涩源自哪里?抬起头才看到她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泪水,她不爱哭的。这么多年屈指可数的次数,多数是为了子女才会哭。

“唔。”娴雅手已经环在弘历身上:“弘历……”

“什么?”很多年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弘历也觉得陌生起来。皇帝的名讳谁也不能叫,哪怕是皇帝的生母,皇太后钮钴禄氏见了也是叫一句皇帝。早先倒是常听皇额娘会叫一声历哥儿,那也是小孩子叫得亲切些。渐次就是四阿哥、宝贝勒、宝亲王直到皇帝,除了皇父,谁也不能叫了。

“弘历,你不能这样对我。”娴雅埋首在他的脖项间:“不能把我扔在这个冰冷的宫里,就算将来是我的儿子我也不要在这个宫里独活,没有了你什么以天下养的皇太后都是废话,只有你才是我要守在这个宫里的唯一念想。”

“你叫我什么?”弘历抬起她的下颌:“再叫一遍。”

“不叫了。”女人的眼睛红得好像是玉兔一样:“要是你在说我不爱听的话,这一辈子我都不跟你过了。我一个人搬到景祺阁去住,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不跟我过,还想住景祺阁?志向可真不小,不过你记着除了我没人敢要你。”弘历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几乎把她的呼吸都压抑住,只有这个女人是自己一辈子都放不开的:“娴雅,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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