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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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耳畔,白乙轻声说。
白丁猛地回过神来,瞪他,“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病着呢!”
白乙被她凶狠的眼神弄得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抬起右手摸了摸左臂上的伤口,这才微微笑了一下,“我没事。”
他拉着她的手,轻轻触上自己的脸。
果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可是明明……刚刚他抱着她的时候,她还感觉到很烫的温度啊,怎么回事?
“你的伤……”她有些狐疑地看向他的左臂。
“伤口已经愈合了。”白丁摇摇头,“我没事。”
确定了他的无恙,白丁呆呆地看了他一阵,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他,将脑袋埋在他怀中,全身都在颤抖,仿佛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
她不知道他的伤口是怎么愈合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赶来的,可是每次她有危险,他都会第一个出现,十七岁生日那次是,司空品演唱会那一次是,被幻影香困在枉死城那一次也是。
书吧大叔说,为了救他,他逆转天道,拼了一半的修为换来她转世为人的资格。
木姑娘说,他为她闯入枉死城,掀了洗孽台。她从未见过如她这般幸运的鬼。
“别怕,没事了。”他以为她在害怕,伸手轻抚她的背,“是我大意了,没料到你修为进展竟会如此神速,没有料到天劫竟会来得如此之快,度这一劫,对你是大有裨益的……”
她只是紧紧抱着他,没有吱声。
白乙沉默了一下,他想起来她对于修仙是带着抵触情绪的,便不再说话了。
“白乙。”她忽然低低地唤。
“嗯?”
“我会好好修仙,乖乖听话,不再偷懒。”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开口。
他有些诧异地低头,看着她头顶的发旋。
“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继续低低地道。
沉默。
令人不安的沉默。
她忽然想起来他说过,他不可能永远在她身边,他说她得学着保护自己……白丁微微颤抖了一下,仰起头来看着他。
“白乙,我不想一个人,你不要再离开,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她看着他,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保证。
他看着她,一贯清冷的眼中渐渐有了丝暖意。
“好。”他说。
白丁便嘿嘿地笑了起来。
白乙隐约觉得不妙,刚想后退,白丁已经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嘟起唇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感觉到下巴上柔软的触感,白乙彻底僵住。
“盖个章,不许反悔哟。”她说着,仿佛怕不够保险似的,又低下头用小拇指钩住他的小拇指,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不对,是一千年,不对,一万年不许变!”白丁贪着心美滋滋地说完,趁着白乙还在发呆,强买强卖地转了一下手背,用大拇指在他的大拇指上盖了一个印。
白乙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拇指,上面似乎还留有白丁的温度,这是什么……为什么他的心口竟会微微发烫。
不是疼痛的烫,而是另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烫,如同夏日最猛烈的阳光,照进了最深最冷的地窖之中。
“说好了,谁骗人谁是小狗!”白丁强买强卖,得意洋洋地下了结论。
白乙失笑。
白乙笑起来是十分好看的,如破冰的水面一般,只是他实在是很少笑,白丁傻乎乎地看了一阵,也眯着眼睛笑,像极了前世那只顽皮的小狐,笑着笑着,她身子忽然晃了晃,便这样无声无息地一头栽倒了下去。
在她摔倒在地之前,白乙抱住了她。
她一身都是伤,出门之前没有换衣服,粉色的睡衣已经被雷击得破破烂烂,几手辨不出原样。脚上的拖鞋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脚上也布满了伤痕,最严重的伤在右腿上,被雷击伤的地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此时,她已经在他怀中失去了知觉。
看着这样的她,第一次,他体会到了怕的感觉,若他再晚来一会儿,她是不是就要一个人孤独地死在这里?
只是这样一想,心口处便涌上了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寒意。
幽黑的眼中闪过一道红光,身后一声巨响,书吧的屋檐塌了一角,白乙抱着怀中一身狼狈的少女,转身回家。
走了没几步,白乙便停下了脚步。
一个戴着卡其色棒球帽的男子正站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
这大半夜的,那男子竟然还戴了一副大号的太阳眼镜,那太阳镜几乎遮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模样。
“把她还给我。”他看着白乙,开口。
呵,把白丁还给她?多么匪夷所思的一句话。
这一句话,令白乙的眼中再度泛起了血色。
他明明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可是以他为轴的方圆十米之内突然失控一般形成了一个失重的空间。
自来水管爆裂开来,水往上流,所有的石块都飞了起来,只有白乙紧紧抱着白丁站在那风暴的中间,一动不动。
狂风掀起了那男子头上的棒球帽,微卷的茶色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那神秘兮兮的男子竟然是司空品。
“把她还给我。”明明感觉到了那男子的可怕,明明知道他的来历非同一般,可是司空品还是固执地再次重复他的要求。
“她是我的徒儿。”白乙终于开口。
“你怎么还敢说这样的话?当初是谁一剑刺死她?是谁?”司空品怒不可遏,“你不过是仗着她喝了孟婆汤,忘记了前世的种种而已!”
“让,或死。”没有废话,白乙看着拦住他去路的男子,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眼中竟是血红一片。
司空品骇然,眼前这人,哪里是仙,他分明已经入魔。
就在白乙要下杀手的那一瞬,对面一直紧闭着的书吧大门突然打开了,书吧大叔打了个哈欠,抱着白小喵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咦……这是怎么了?”揉揉眼睛,扭头看了看四周,书吧大叔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喵呜……”白小喵也打了个哈欠。
“啊啊啊啊啊!谁?!是谁炸了我的房子!谁谁谁?!我要索赔!”扭头看到缺了好大一角的屋檐时,书吧大叔炸毛一样跳了起来,吓得白小喵一下子窜到了地上。
趁着这个当口,司空品消失在了原地。
白乙没有回头,抱着白丁回家。
唯有书吧大叔站在门口跳脚大骂。
白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白乙正坐在她身旁,专注地看着她。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伤口也不见了,看起来白乙已经替她处理过了,昨夜的记忆中断在她脱力昏倒之前。
想起白乙答应她的事,她便忍不住咧开嘴巴,得意忘形之下,她感觉右腿一阵剧痛,忍不住“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要乱动,你腿上有伤。”白乙伸手抚过她的右腿膝盖下方,白丁低头,感觉到一阵麻痒之后,那里的疼痛缓解了一些,可是明明那里的皮肉都是完好的,根本看不出有伤的样子。
“这只是障眼法,我用法术将皮肉恢复了原状,所以虽然看起来已经愈合了,但还需要好好休息。”仿佛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白乙解释。
障眼法?
白丁皱眉,看了看白乙,感觉有些奇怪,那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捕捉。
“哐”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白丁扭过头去,便见花面狸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玻璃杯的碎片溅了一地。
“你在干吗?”白丁疑惑地看着它。
“大……大王饶命……”花面狸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发抖,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白丁感觉有些奇怪,虽然花面狸胆小,可是也不会因为打破了一只玻璃杯就吓成这样啊,她看起来有那么穷凶极恶吗?
“起来,好好说话。”白丁皱眉。
花面狸瑟瑟缩缩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挨着门边,不敢靠近,还不时拿眼睛偷偷瞄一眼白乙,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顺着它的视线看了一眼白乙,白丁有些狐疑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吗?”就算是怕白乙,以前也没见它这样反应过度啊。
“血……他……我……”花面狸结结巴巴地开口,它有一肚子话要向大王禀报,准备寻求大王的保护。
它要告诉大王那个可怕的男人用了生死咒,还吐了很多血,大概快死了,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话还没有说完整,一道凛冽的视线扫过来,花面狸感觉自己一下子被冻住了,怎么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嗯?”白丁听得云里雾里。
“它想说,昨天我伤口上的血把地上弄脏了,它很认真地打扫了卫生。”
白乙为它的话下了注解。
“哦,这样啊,辛苦了。”白丁笑眯眯地表扬它。
在白乙状似无意,实则满含警告的注视下,花面狸欲哭无泪,只得委委屈屈地瘪着嘴道:“谢大王夸奖……”
这么一番插科打诨之下,白丁已经忘记了刚才在想什么了。
接到琳达的电话时,白丁正躺在床上,因为腿上的伤她哪里也去不得,只得百无聊赖地翻着《狐仙》的原着小说,那剧情越看越令她心惊,那根本就是她前世的翻版。
呃,只是将白乙写成了和尚而已……电话响起,花面狸屁颠屁颠地用两只前爪捧着电话送到床头,白丁伸手接了起来。
“丁丁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上次你突然昏倒真是吓坏大家了。”电话那头,琳达的声音依然热情洋溢。
“嗯。”白丁一点也没有惊讶琳达会打电话来,因为她十分清楚这个女人有多么的神通广大,何况她的手机号码叶天是知道的。
“白乙还好么?”琳达忽然问。
“他不可能答应出演任何角色的。”一听这话,白丁立刻明白琳达在打什么主意,直接开口拒绝,看了一眼一旁静坐调息的白乙,她微微弯了弯唇,“还有……我想我也不适合。”
“怎么了?你上次试镜的表现很好啊!”琳达似乎吃了一惊,随即声音有些激动起来。
怎么了?那部戏怎么看都透着诡异,白丁决定还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婉言谢绝了琳达的邀请,刚搁下电话,门铃就响了。
白乙在静坐,白丁受伤不方便起身,花面狸这个一等劳动力自然义不容辞地跑去开门。看着那毛茸茸的小家伙一跑一跳的样子,白丁有些纠结,如果来拜访的人发现开门的是一只宠物,会不会直接晕倒在门口。
门口传来的尖叫声证明了白丁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不一会儿,花面狸满脸无辜地捧了一个包裹进来。
快递?
白丁接过包裹,是英国寄来的。
拆开一看,居然是手写的笔记,以她最弱的理科为重点,密密麻麻的好几本。
看着那些笔记本,她忽然想起那一次,她去还李斯新的笔记,结果遇到他。
他问她,是不是猜题。
“嗯,我底子不行,就要期末考了,李斯新帮我猜的题,临时抱佛脚。”
“这样啊,这个我帮你还给他吧……猜题虽然可以应付一下期末考,但不是长远之策啊,你明年就高三了。”
“嗯……这个我也知道。”
“不如,暑假我帮你补补课?”
“突然这么好心……我会不安的啊……”
“你害怕?”
“谁怕!”
“那就试试啊。”
“试就试!谁怕谁啊!”
嬉笑声仿佛还在耳畔,然而那贯胸的一箭,证明了每次接近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明明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寄这个回来?
算是履行承诺吗?
叶幸。
白丁放下笔记打开电视,正是新闻时间,画面上出现了她的学校,摄影机对着昨天夜里雷击留下的大坑,主持人正站在镜头前拿着话筒一脸神秘地说道:“这些坑虽然看起来像是雷击留下的痕迹,可是据附近的居民说,昨天夜里并没有听到雷声。据权威专家分析,极有可能是UFO留下的痕迹……”
UFO?
白丁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真的希望是呢。
新学期
暑期的打工计划便这样流产了,整个暑假白丁都在养伤中度过。
9月1日开学日,秋老虎依然肆虐,书吧大叔终究也没有找出炸了他屋檐的罪魁祸首,只得自掏腰包进行了修缮,顺便将书吧重新装修了一番。
大概是因为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颇为理想的缘故,白丁被分进了一班。
背着书包踏进高三一班教室的大门,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白丁几乎要怀疑班主任王老虎是不是就站在她身后了。只是在她的目光接触到被同学们围着如众星捧月一般的苏柔时,她便知道症结所在了。
拜苏柔所赐,白丁的人缘没有变得更好些,安排座位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坐在她旁边。小小地郁闷了一下之后,白丁自己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安安稳稳地占据了阳光充足的位置。
大概还有几个学生没有来,因此有一些空位,于是除了左侧是靠窗户外,白丁前、后、右方向的位置都是空的,仿佛她是什么病原体一般被隔离了开来。
班主任王老虎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有人抢他一步踏进了教室,这不是旁人,正是小霸王叶天。
额前那一缕挑染的红色短发嚣张地翘着,看起来呆呆的,竟有几分傻气的可爱。
他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在看到白丁时便大大方方地咧开嘴走了过去,将书包丢在桌上,在白丁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喂,你怎么分到一班啦?”他用手肘推了推白丁,咧着嘴笑出一口白牙灿烂得近乎于耀眼。
看到叶天走过来的时候,白丁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因为当她被孤立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毫不犹豫地走向自己。可是在她接触到苏柔那怨毒的眼神,再看看苏柔刻意留出来的位置时,白丁刹那间有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是她怕事,她只是单纯的不想惹事。因此,一下课,她便去了厕所。白丁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在厕所里碰到了熟人。
呃,不对……是熟鬼。
“姑娘,很久不见啊……”一个幽幽的声音伴着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