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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狐仙记-第2部分

小说: 狐仙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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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长而温暖的手离开了小狐狸,缓缓托起苏佳容尖尖的下巴,抚去她的泪,他的眼里有着不容错辨的怜惜,“回去吧。”
    “嗯。”她低低地应,终是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门去。
    看着那一顶软轿在雨雾中走远,小狐狸舔了舔他的手心,“你喜欢她?”
    他没有应。
    “你既喜欢她,为什么不自己当皇帝,然后娶她?”
    “你是妖,不懂人的情。”他终于开口,声音消散在雨中。
    他说,你是妖,不懂人的情。
    小狐狸仰头看他,似懂非懂。
    半夜的时候,有人在屋外敲门。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是苏佳容的声音,带着泪意和仓皇。
    小狐狸随白乙冲出门去,便见苏佳容一身泥泞,狼狈不堪地倒在白乙的怀中瑟瑟发抖。白乙抱她进屋,轻声哄了许久,才问清情况。原来是她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猛兽,两个轿夫都已经被林中的猛兽当了晚餐了。
    白乙似乎是懊悔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自责不已。
    苏佳容也受了伤,她跑丢了一只鞋,脚也被山中的毒草割伤了。
    第二日一大早,白乙便去了山中替她采药,他去的是云浮山,那里有专门克制这种毒草的草药。
    临行前,他还嘱咐白丁要好好照顾仍未醒来的苏佳容。
    看着白乙背着药篓推开茅屋前的篱笆门,沿着山路走远,小狐狸才懒洋洋地回到屋子里,见苏佳容仍未起来,她便自己跳上竹榻,眯着眼睛打盹。一觉醒来已经是晚霞满天,白乙还没有回来,一直躺在床上的苏佳容却是不见了。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红衣少女翻身坐起,撑着下巴发了一会呆,打算做顿斋饭等白乙回来一起吃。篱笆旁边长了许多野山菇,看起来肥肥嫩嫩的好吃极了,走了两步,不知不觉裙兜里已经放满了。
    一阵晚风吹来,带来一丝淡淡的腥味。红衣少女直起身子,抬头看了看天边大片的火烧云,心头微微一跳,那正是云浮山的方向。
    ……似是不祥。
    强行按下心里的不安,她兜起裙子里的野山菇,回屋里生火做饭。
    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盖过了风中的腥味。
    煮了一锅山菇汤,尝一口,味道竟然不错,她愈发得意起来,心想着等白乙回来定是要夸她的。
    “大王,大王……”门外,一个细细声音在唤她。
    红衣少女不耐烦地皱了皱柳叶儿似的眉毛,没有搭理。
    “大王……”那个细细的声音锲而不舍地继续喊,带着细微的哭腔。
    红衣少女盖上锅盖,又把灶膛里的火弄小一点,这才转身走出门去。篱笆外的草堆里,趴着一只杂毛的小狐狸。她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你来干什么?快走快走,被白乙看到又要念我了……”
    “呜……”杂毛小狐狸哭了起来,“大王,有人在放火烧山……”
    “你们都是吃素的?不会逃吗?”红衣少女瞥了它一眼,冷笑道。
    “可是有好多道士在云浮山作法……”杂毛小狐狸哀哀地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红衣少女垂下眼帘,忽然想起来白乙也是去的云浮山,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
    经过篱笆门的时候,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因为……她曾向他许下誓言,不再踏出此门半步。
    只是……只离开一小会儿,应该不会碍事吧……
    一步跨过那道篱笆门,她掠风而行,直奔云浮山。云浮山上的大火染红了半片天空,红衣少女赶到时,只剩下满山被烧焦的狐尸。
    红衣少女缓缓闭起眼睛,安静地站在被烧得焦黑的山石上,面上无喜无怒。
    “谁在那里!”有人高喊。
    “好像是个姑娘……”
    “姑娘,这里有妖孽作乱,你速速回家去吧。”
    “呵呵。”红衣少女低低地笑着,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仿佛连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那一双血红的眼眸。
    “是妖怪!”一声凄厉的尖叫在云浮山上响起。
    红衣少女忽尔微笑,风华万千,轻轻一拂袖,便是血溅三尺。一路目不斜视,踏着血色逼近那些铁甲的士兵,却仿佛赏着春光一般怡然自得。
    她是谁?
    她是千年的狐妖。
    云浮山是她的洞府,她是云浮山的王。
    如今这仇,自然是要报的。
    不过须臾,便安静了下来……
    因为,在悬崖边,她看到了一块熟悉的衣袍……
    那是白乙的。
    ——这个认知让她失了色。
    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白丁回过头,便看到面无表情的苏佳容。
    “你是谁?”苏佳容看着她。
    白丁握拳,“白乙呢?!”
    “你跟太子哥哥是什么关系?”苏佳容寒着脸,质问。
    白丁咬牙,“你把白乙怎么样了!”
    “太子哥哥啊,他大概从这个悬崖上掉下去了。”苏佳容忽然微笑起来。
    白丁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转身便要跑下悬崖去找人,却被一只纤纤素手扯住了她的衣袖,虽然力气不大,竟然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白丁不敢置信地回头,“你会法术?”
    “太子哥哥是我的!你休想抢走!”苏佳容声音尖利起来,“陛下答应会把太子哥哥的尸体交给我,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说着,她飞快地念了一个咒,五指大张,扣向白丁的脑门。
    白丁又岂能轻易被她制住,侧身闪了开来,顺便抽回自己的衣袖,“白乙说,我是妖,不懂人的情,可是,你懂么?”
    “我当然懂!太子哥哥是我的!我的!谁也休想从我手中抢走他!”苏佳容脸庞扭曲起来,“他竟然想独自成仙,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在那个冷冰冰的皇宫里!”
    “疯子。”白丁连看她一眼都不想。
    身后,冷不丁一张符咒贴上她的后背,一阵灼痛感瞬间蔓延开来,白丁不敢置信地回头,“你敢伤我!”盛怒之中,她扬手捏住苏佳容的脖子,欲捏碎她的喉咙。
    “白丁!”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白乙?!白丁惊喜地回头,他没死!
    惊喜的表情凝固在她的脸上,从崖底跃起的白乙手中竟执着一把剑,那把剑的顶端,已然没入了她的心口……
    “白丁,我与你约法三章,不许你踏出家门半步,为何不信守诺言?”
    白丁沉默。
    “白丁,我与你约法三章,不许你再造杀孽,你为何要对佳容下此毒手?”
    一声一声,他质问,眼中满是失望。
    白丁没有看他的眼睛,亦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
    秋天的云浮山,没有似雪的梨花,只有满山被焚得只剩树干的枯木……
    只是,这云浮山的天,依然这么的明静清朗啊……她忽然想起来昨日白乙跟她说,她的天劫之日已近,只是想不到,竟是这样的近……
    院子里的梨子还没有吃完,她还想看到明年的梨花盛开,她曾经以为她会看很久很久的梨花,和白乙一起……
    那些她亲手栽下的梨树……
    “白丁?”白乙微微皱眉,她是妖,人间的武器根本伤不了她的。他这样想,却没有看到那一张贴在她背心处的符咒。
    “白乙。”白丁忽然开口。
    白乙看着她,没有应。
    “原来,她是你的劫,你却……是我的劫……”一滴透明的泪从她的眼中落下,落入尘埃。
    然后……她缓缓倒下。
    ——她曾向他许下誓言,不再踏出那门半步。
    ——他也允诺,会在此陪她修仙。
    ——彼时,她是满身杀孽的狐妖,他是慈悲为怀的谪仙。
    ——其实,一道小小的篱笆门又岂能困得住她,困住她的,是他。
    可是,他说,她说妖,不懂人的情……
    白乙这才看清她背上贴着的那一张符咒,他张了张口,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你这妖孽,下十八层地狱去吧!”苏佳容一把将白丁的尸身推入悬崖。
    那红衣的少女,便如蝶一般,直坠了下去……
    “白丁!!”
    
    白丁的梦
    
    “白丁!!!”
    黑暗中,她听到一声嘶吼,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只一声,声嘶力竭,再无力喊第二遍,那般的撕心裂肺,那般的绝望,听得人忍不住微微鼻酸。
    趴在桌子上的少女微微拢起眉头,唇微启,露出戴着牙套的一排小钢牙,隐隐有可疑的液体从嘴角流到枕在脸下的手背上,积成一滩小小的水洼,架在鼻梁上的一副黑框眼镜也歪到了一边。
    “白丁!白丁!”又有人开始喊,这一回,声音近了,就在耳边,还有人在使劲摇她。
    趴在桌上的少女睁开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茫茫然抬起头,扶了扶高度近视的眼镜,又抹了抹嘴边的口水,然后四下环顾一番,对上了班主任苏玲玲快要喷火的眼睛。
    “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
    白丁撇了撇唇,翻了个白眼以示回答。
    苏玲玲差点被气得吐血,捏着粉笔,转身大力对着黑板“咚咚咚”写下几个字,“唐朝诗人刘禹锡的《陋室铭》,白丁,你来朗读。”
    白丁慢吞吞地站起身,随手拿起语文课本,翻了几页,然后满不在乎地粗声朗读,“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念到这一句,白丁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念完了,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白丁,在《辞海》里解释为‘封建时期没有功名的人’,也可以解释为没有学问的人。”苏玲玲转身拿了粉笔“刷刷刷”在黑板上写板书。
    教室里安静了一下,然后哄堂大笑。
    白丁充耳不闻,继续趴回桌子上做她的春秋大梦。
    白丁很喜欢做梦。
    六岁的时候,外婆给她讲的睡前故事里,有白衣的仙人和法术高深的道士。于是六岁的白丁喜欢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白色小布衫,立在村口的梨花树下做仙风道骨状。
    七岁的时候,外婆给她讲月亮上有嫦娥姐姐,有小玉兔,还有一直在砍桂树的吴刚和一株怎么也砍不断的桂树。于是七岁的白丁喜欢在隔壁饲养兔子的阿三家里偷偷抱一只白色的肥兔子站在院子门口做望月状。
    八岁的时候,外婆给她讲对面的大山里住着狐狸一家,已经修行千年可以化成人形。于是白丁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溜进大山去找狐狸精,结果在山里迷了路,第二天晚上才被村子里的人找到。
    那是外婆生平第一次打她,举着颤巍巍的手,高高的举起,然后轻轻地落在她的屁股上。其实不疼,可是白丁“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喊爸爸。
    外婆举起手再也没落下,然后开始哄她,轻言软语,极尽娇宠,“丁丁乖,丁丁不哭,是外婆不好……外婆坏,丁丁打外婆。”然后外婆用粗糙的大手拉着她的小手,一下一下打在自己的心口。
    白丁越发得了势,抽噎不止。
    隔壁阿三看不过去,说孩子娇宠不得,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这样子宠法,会把孩子宠坏的。
    外婆不理他,依旧把她护得紧紧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白丁跟谁也没说,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找到仙人,会找到妖精,然后许个愿望,她的愿望是爸爸妈妈可以来接她回家。
    从懂事起,她就在这个小山村里,身边只有外婆。
    九岁,十岁,十一岁……白丁一直都没有遇见外婆故事里的仙人和妖精,可是她的愿望……实现了。
    就在她十五岁生日的前几天,外婆出门的时候跌了一跤,然后再没起来。外婆的葬礼上,来了两个城里人,说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于是白丁懂了,这个世界上,任何愿望的实现,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要爸爸妈妈,于是她弄丢了外婆。十五岁的生日,她吃到了从未吃过的蛋糕,可是她忽然无比想象外婆的鸡蛋面。
    悦耳的下课铃响起,白丁打了个哈欠,跟着班主任走向她的办公室,其实她已经失眠很久了,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做过梦。
    每次刚刚培养了一点睡意,就会被那一声大吼惊醒,还伴着胸口微微的痛,这个现象自从外婆过世后就一直缠着她。
    “上课睡觉也就算了,你还逃课!逃课也就罢了,你还和高年极同学打假!明年就要升高三了,你的成绩次次都是倒数第一,你有没有一点上进心?!”
    白丁默默地低着头,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叫你家长来!”班主任气得啪了一下桌子,大吼。
    “苏老师您忘了,我家长已经出国半年多了~”白丁抠了抠乱糟糟的头发,慢悠悠地道。
    这是十六岁的白丁,样貌不讨喜,性格不讨喜,还崇尚暴力,老师讨厌,同学讨厌,连公寓楼下常见的那只小京巴也讨厌她。
    哦,还包括那只小京巴的主人。
    留下气得七窍生烟的班主任,白丁走出了办公室。经过厕所边的走廊时,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着一个纤瘦的少年,是高年级的同学在欺负刚入学的新生吧,她撇了撇唇,目不斜视地走过。
    “四眼丑八怪,快点!”一个脸上写着“不良少年”四个大字的男生啪地一声拍在墙壁上,流里流气地道。
    “悉悉索索”一阵响,像是掏钱的声音。
    “啊?没有?小子,你故意的是吧!快点拿出来!”这一次,那“啪”地一声清脆了许多,像是抽在某人的头上。
    “不要打我。”一个弱弱的声音,像是在乞求。
    “哈哈哈……”嘲笑声。
    “四眼丑八怪,打你又怎么了!”说着,又打了一下,像是书本抽在头上的声音。
    白丁的脚停住了,半年前,她被接回城里,转学到这所中学,高度近视的眼睛和满嘴的小钢牙遭到同学的排挤和嘲笑。可是刺儿头一样的白丁又岂是个善茬,仗着从小在乡下爬树摸鱼练出来的小身板,三两下收拾了来找麻烦的高年级同学,虽然自己也挂了彩,从此却是再没人敢当着她的面嘲笑她了。
    本来她真的没有什么见义勇为的心思,只是那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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