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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作茧自缚-第6部分

小说: 作茧自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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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了的表现。
  原来对面女子礼仪课培训教材一般的完美表现,已经让他的耐性撑到极点了。偏偏他装贵公子装惯了,只好忍啊忍啊忍。
  筱和和快要暗笑出内伤,心情更是大好。不料美女恰恰望向她这边,直直地瞪向和和,给她一个冰冷的白眼。
  和和迅速观察郑谐,噢,怪不得,原来郑谐正弯腰为女士捡东西呢。等郑谐直起身来,那绝色女子已经恢复了巧笑嫣然的动人神情。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和和一般不跟人计较。可是今天她心情很差,非常差,所以不太愿管郑谐闲事的她,突然想当一回拯救者。
  筱和和用杂志挡着脸,掏出小镜子草草地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还不赖,又使劲地睁大了眼睛,令眼眶中攒出一点盈盈泪滴。
  然后她快步走到他们那一桌旁,颤颤地指着郑谐对面的美女,用一副凄怨的表情与腔调对着郑谐:“她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2008年9月初稿;2009年4月修改稿)

  4…不如不见(2)…修改版

  当时郑谐已经困得有点睁不开眼睛。
  公司与美国的业务出了些问题,事情棘手又急迫,前一夜他和几个主管熬到下半夜三点终于搞定,放其他人半天假回去休息,他自己在公司里凑合着睡了几小时。今天本是周末,但是上午有客户,下午又来了一支以考察为名的观光团,他陪了一天,疲惫不堪。
  总算熬到事情结束,他正打算回家睡个好觉,他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亲爱的表姐竟下达临时任务,说空投了一位极品美女到他面前来,要他立即收拾妥当去相亲。
  那女子本不是当地人,恰好在这边旅游,明天就要离开了,表姐知道后,便忙不迭地牵线搭桥。
  郑谐的双亲两边这一代都只他一个男孩子,自然成了全家的宠儿。大家见他三十岁了尚未有一个正常交往过的正式女友,只怨这地球男女人口比例不是1:2,令他们家的宝贝找不到合意的女人,恨不得把全天下经他们鉴定还勉强配得上郑谐的女人都送给他看,兴许就瞎猫撞了死老鼠,让他看上眼了。
  拒绝表姐一次意味着随后加倍的烦恼,所以郑谐老老实实地拨通了那位小姐的电话,约好了见面地点,免得他那可怕的表姐做出更多令他防不胜防的怪事来。
  可面前这女子未免太无趣了点,从头到脚都无甚惊喜,表情做作,言语乏味,还自我感觉良好,没一点提神作用,倒是非常催眠,令他更加晕晕欲睡。
  唯一有趣的时刻是当她正起劲地谈着慈善事业时,发现不远处有一桌民工,立即开始抨击这家饭店没有做好市场细分与阶级定位。
  阶级定位?郑谐喝下大半杯水才压下咳嗽的冲动。
  他得抽空跟表姐说说,她输送过来的女人真的是越来越没思想没灵魂了。
  郑谐借着弯腰给女士捡餐巾的机会,趁机打了两个呵欠,起身时发现那女子本来僵着的面孔突然朝他迸射出灿烂阳光。
  睡眠不足难免反应迟顿,他边喝水边诧异着这是何等状况,面前却突然闪出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影子,还冲着他说话:“她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若非他从小训练有素,他真要惊得把水喷出来。
  他虽然结识过很多的女性朋友,但他不认为哪一个会那么感觉良好到认为自己有资格冲出来质问他。
  再定睛一看,竟是筱和和,化一个怪模怪样的妆,声音也有点和平时不一样,怪不得他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郑谐一时搞不清状况,索性冷眼旁观,以不变应万变。
  筱和和那副外强中干的样子看在他眼里,本来就像一只气球一样,一会儿就会泄气。
  果然,场面才僵了几秒钟,她便暗暗地收了正装作发抖的手,睁得老大装震惊的眼睛也渐渐回复原来的尺寸,估计打算偃旗息鼓悄悄退场。
  却不想那位小姐比她更没定力,脸色变了几变,看看郑谐,又看看和和,见郑谐没有要坦护和和的意思,便有了底气,冷下了脸:“你又是谁?这样打扰别人,懂不懂礼貌?”
  郑谐发现这位小姐冷着脸的时候,反而比她之前有味道多了。她若早点这样,他就不至于困得那么厉害了。
  筱和和明显地呆了一呆,很显然这个笨蛋还就没把全套剧本想好就跳出来捣乱。
  但她反应倒是快,立即把问题丢给他:“你说我是谁?”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形象,郑谐想直接把筱和和揪起来丢到外面去。他留心一下四周,好在他们声音都很轻,最近的那一桌又是大嗓门,完全盖得住他们这一桌的对话。
  他忍了忍,压低了声音还算客气地对和和说:“你又胡搅蛮缠什么?回家去!”
  和和撇了撇嘴,看起是不打算继续闹下去了,又不甘心这么灰溜溜地收场,蹭到他身边摊开手,带点撒娇意味:“给我打车回家的钱。”
  郑谐翻开钱包,抽了一叠百元钞票塞进她手里:“路上小心,回家后给我电话。”
  筱和和摸摸鼻子准备乖乖离开,而他对面的女士纵然努力地克制着,那张脸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看向筱和和的目光很是凌厉又不屑。郑谐正琢磨着要不要出于礼貌解释一句时,和和那个今天不知被什么附了身的丫头却突然朝他妩媚一笑:“我给你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套。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他还没来得及为筱和和那令人抽搐的表情吐血,他的相亲女伴已经噌地站了起来,无比悲愤地瞪了这厢一对狗男女一眼,拿了包就要走人。郑谐无奈也站起来,“她是……”我妹妹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这位气质了一晚上的淑女已经快步走开,经过和和身边时,分明故意撞了她一下,又用高跟鞋踩过她的脚。
  想去拦住那位女士的郑谐,正好接得住因重心不稳直扑进他怀里的筱和和。
  那女子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或许仍是指望郑谐会追她,但她见到的恰是筱和和紧紧地抱着郑谐的腰回头朝她挤眉弄眼摆一个V字手势的得意表情,更是气得全身发抖,狠狠跺了一下脚,扭身快步走掉了。
  郑谐要扯开筱和和,她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把头枕到他肩上,在他耳边悄悄说:“你如果追上去,她一定会以为你看上她了,从此可就死缠着你不放啦。”又丝丝地抽着气,“你难道真的对她有兴趣?这女人蛇蝎心肠,我的脚都快被她踩残了。”
  郑谐说:“活该。”
  直到郑谐结完帐,筱和和还保持着树熊的姿势,拉拉扯扯地半抱着郑谐的腰,被他拖着走出去,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她几分钟后便自知理亏,觉得自己闹得过火了,怕郑谐真的不理她,所以就死缠着他。他一向吃软不吃硬,通常只要她态度柔软地巴着他,他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所以她抱紧了他的腰坚决不放手。
  “你今天喝酒了?”
  “嗯……没有。”在郑谐低头靠近她时,她立即否认。郑谐讨厌说谎,所以刚才其实她一句谎话都没讲,他即使恼她也抓不住原则性错误。
  没料到今天不是郑谐自己开的车。刚出了饭店门口,小王已经把车开了过来,见到他们那副样子一脸的吃惊,一边开车门一边问:“筱小姐怎么了?”
  “她脑子疼。”郑谐面无表情地把和和塞进车里。
  郑谐一路没说话。筱和和借着脑子发热放肆一场的那股使坏劲儿一过,就开始心虚了。
  “呃,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这女人这么不经刺激啊。”她扯一扯郑谐的袖子小声说。
  郑谐不说话。
  “你明明可以跟她解释清楚。你是故意的。”
  郑谐干脆闭眼休息。
  哎,这么容易生气。和和也不说话了。
  她拉开背包拉开链试着掏MP4听音乐,伸手摸了半天又没找到。当着郑谐的面她不敢让司机小王开车灯以便她可以把包翻个底朝天,那样郑谐会更气的。于是她又放弃了听歌的念头,规规矩矩地双手交叠着坐好,又想起什么事,刚刚开口:“我……”
  “小王,开音乐。” 郑谐说。
  “呃?是。”郑谐向来喜静,所以只要他在车上,音响就是闲置的。小王仔细地挑选了最安静的音碟。车内被一种接近教堂音乐氛围的音乐充满。
  “你是不是对我特别的失望,就像我妈妈一样?”和和被忽视得太彻底,决定换一个方式道歉。
  “为什么?”
  “我不思进取不学无术消极处世得过且过。”
  “居然能记住这么多成语,怎么不见你以前语文考过高分?”
  和和又无言以对了。
  “筱和和,今天谁让你不痛快了?”
  “啊?没。我自己无聊,提前过明年的愚人节玩玩。”
  “你今天跟谁在那家店吃饭?”
  “同学。”
  “男的?”
  “有什么分别?”和和又开始焦躁了。
  郑谐又没说话。
  和和觉得今晚多说多错,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郑谐打量了一下和和,发现她今晚反常地化了浓妆,穿着淑女款的连衣裙。
  那裙子是和和要参加工作面试时,他陪着她去买的。结果这件五位数的衣服害和和失了一个她渴望已久的工作机会。
  那家公司初始待遇不高,但和和很仰慕其中某位设计师,而她穿这样一身去,识货的面试官当即认定这姑娘是来玩的。
  郑谐买东西时没有看价格的习惯,和和又神经大条,关于这个他倒真是忽略了。
  后来和和就恨透了这件衣服,如果她穿这件衣服,通常都证明她不高兴,比如被郑谐逼着去见她参加她最最讨厌的聚会时。
  今天不知她见的是谁,居然打扮得这么隆重。
  和和的包扔在一边,是她自己用很多块布一针针拼缝起来的,包上还挂着一只玉佩,上好的和田,就被她这么糟蹋。
  她的包总是非常大,鼓鼓囊囊。他常常有幸欣赏到那包里的风景,面有大大小小的小包好几个,分别装着钥匙,硬币,手机,CD机,MP4,伞,纸巾,太阳镜,化妆品,喝水的杯子,有时还有玩具和薄外套,好像随时都准备要出发去旅行一样。无论她要找什么东西,她都需要把包翻个底朝天,所以当着他的面的时候,为了不被他训,她基本上什么都找不到。
  郑谐又低头看她的脚,简单式样的帆布凉鞋,他敢肯定是地摊货,但被筱和和自己缝满了无数形状各异的彩色石头,看起来倒显得很特别了。
  换作别的女人这样打扮,他只会暗自叹气外加敬而远之。不过这些都加诸到筱和和身上时,倒也协调。
  比起那些他认识的同样学美术的行为艺术家,和和无论个性还是生活习惯已经算非常正常了,他为此感到很欣慰,并且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功劳。虽然他也曾疑心,他的过多管制从某种程度上扼杀了和和的创造力。不过,艺术的顶端是颠狂,他宁可和和平庸。
  筱和和是奇怪女子。大多时候笨手笨脚,什么也做不好,学了很多年做饭,只会下面条和炒鸡蛋;不会收拾房子,她的小窝被她搞得杂乱无章。但又非常灵巧,很小的年纪就已经会给芭比娃娃自己做衣服,给她一叠纸和一堆布,她可以用很短时间变出一个动物园。
  郑谐收回视线,决定不再继续追问她今天失常的原因。她嘴巴甚严,不想说的,拷问也问不出。
  很快就到了家,郑谐陪和和一起上楼,看着她进门。
  和和在门口又找不到钥匙,在包里翻来翻去,楼梯的声控灯灭了好几回,每次都得跺一下脚。她窘得想找地缝钻进去,把身子背对着郑谐,躲开他的眼光。
  “你自己一人这样多危险。”郑谐念她心情不好,没有再多说。
  终于找到了,和和开门时,郑谐说:“真的给我换了床单和被套?”
  “嗯。钟点工前天刚全部清理过。”
  “那么把我的钥匙拿给我,我今晚住这边。”既然房间已经打扫过,郑谐困得不想再多走近一小时的路。他从来不带这边屋子的钥匙,每次都是到和和这儿来取。
  和和恭恭敬敬地递上钥匙,认真地说:“今晚真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没关系,下不为例。”郑谐心平气和地说,“早点睡,明天早晨八点我过来吃早餐。”
  和和的头嗡一下大了。
  她还以为郑谐真的不跟她计较今天的事了,原来他自有别的法子来整他。他存心害她大好的周末又睡不成懒觉。

  5…一直下雨的星期天(1)…修改版

  我忽然有了好想谈恋爱的意念/只是我怀疑这是一时寂寞的馊意见
  ——《一直下雨的星期天》
  周日的早晨,按惯例要睡到中午才起床的筱和和手忙脚乱地提着一堆早餐往楼上跑。
  外面下着雨,她一边收伞,一边小心地保护着手里提的几包东西,肩膀和裤腿都淋湿了。
  她跟郑谐在一起时,腕上都要戴一块表,时时提醒她时间。刚才看了一眼,还差五分钟就八点了。
  真是奇怪。郑谐明明就从来没有跟她发过火,也很少给她脸色看,但她就是有点怕他。
  或者也不能算怕,因为和和敢跟他斗嘴撒娇,敢当面骂他是坏蛋,愚人节也耍花招整过他,甚至还敢像昨天那样捣乱他的正式约会,但是她却不敢违抗他的话。
  从小到大,郑谐让她做什么,她很少有勇气说“不”,也很少拒绝得了。
  想到郑谐从来没跟她发过火这个问题时,她脑子里轻轻地跳过一个画面,很快又消失了。
  唉,大概也许可能,这种事还是发生过一回半回的。
  不过在她这二十五年的漫长人生里,九千多天,二十多万小时,一千多万分钟,那一点点小事,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一向很看得开,只记恩,不记仇,也只记好事,不记坏事。
  和和气喘吁吁地往楼上跑,她上班快要迟到时都没这么卖力过。
  想来扼腕,郑谐这么时时要求纪律至上效率优先的人,就应该进公务员队伍去整风肃纪,净化政府办公环境,而不是把本领都用来整治她。
  和和住六楼,没有电梯,当初只因为贪恋那小小的斜屋顶的阁楼。
  房子登记在她名下,毕业还不满一年时就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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