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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代嫁皇妃复仇记:乱世倾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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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颜园在哪里?带我去。”我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恳求的望着莫妄。
  这次轮到莫妄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梦姑……”
  我神秘莫测的一笑:“我自己进去,你只需领我到门外去便回来。”自己的武功,我还是信得过的。
  医者的本色,毕竟都是好奇心重;纵使被仇恨占据了心灵,纵使告诉自己要少惹事端,这天性的好奇却是去不掉。
  莫妄迟疑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私自去的时候也是这么懦弱的吗?还是,你信不过我,怕我反而连累了你吗?”
  “不是的不是的,”他嗫嚅道。“下官……下官只是担心……”
  我愣了愣。他是在担心我吗?
  想了想,他也有老相好了,便把那念头搁在一旁,轻轻道:“去吧。”
  太贪心,会痛苦。一厢情愿,更会痛苦。
  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一错再错”,什么是“一个转身,错过一生”。
  ※※※※※※※※※※
  念颜园在中宫凤阙殿后方,说是禁地,却竟无一人看守。
  在藤萝筑成的墙外挥退了莫妄,我一个翻身,轻轻巧巧的跃进了园中。
  环视四周,心顿时“咯噔”的一下。
  园中空无一人,甚是宁静,奇花异草,万紫千红,全都是入药的花卉草药。但那并不是我惊讶的原因。
  园子的格局,竟与石家庄后山的一模一样!
  由药性最浅的百合、蔷薇一类到至毒的曼陀罗、狼毒,由浅入深,由清雅到妖娆,和娘亲一手建成的石家庄药园没有半分差异!
  我拨开滕蔓枝叶,一步步的往前走去,栝楼、淡竹叶赫然映入眼帘。
  园子竟比一殿还大,走到深处回头一看,已是走了好远的路。
  医者的好奇已被挑起,我停在最深处的毒物前,蹲下来仔细察看。
  各色的曼陀罗蓬勃的绽放着,从花蕾中吐出一朵朵至美至毒的小花。旁边是殷红如血的罂粟花海,吐着诱人沉沦的芬芳。入药花草,至毒之物,多不胜数,比石家庄后山的药园有过之而无不及。
  梓国大内,何须这么多的草药?列为禁地,连太医也禁止进入,是为何意?
  从颜贵妃到念颜园,从锦瑟殿到悬空的凤阙殿,一切似乎都有关联——但,那是什么关联?
  我摘了一朵雪白的曼陀罗,放在手中把玩着。
  这个园子里处处透着古怪,但也是一个非常引人入胜的地方。尤其是对医者来说,这简直就是人间胜景!
  可是,梓宏为何要兴建这样一个园子?从他对天心诀的垂涎来看,他顶多是一个武人,但对没有医术底子的人来说,此园便是一无是处;一个没有医术底子的人,更不可能种上罂粟、狼毒等毒物!
  梓墨精于医术,念颜园会是他的吗?可是,这禁地,连梓墨也是无权进入……
  我正蹙眉凝思,忽听“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我心一慌,紧紧攥住手中自曼陀罗,伏在花丛之间,远远的看见了一双绣着腾龙的明黄靴子,那人——竟是梓宏!”
  我咽下了刚到嘴边的惊呼,细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簌簌水声划破了宁静,我掩住了欲要惊呼的嘴,梓宏……是在浇灌花丛吗?
  一代枭雄,竟在此浇灌花草,若是说了出去,只怕人们会以为我疯了。
  脚步声渐行渐近,我心下一惊,悄悄往深处退了退。
  “谁?”
  梓宏不愧为一代枭雄,警戒性竟如此之高。
  见行踪已被发现,我从花丛中跃起,正要跃出园外,一股强劲的掌风却自身后袭来,直取背心。
  我被逼回掌一格,这梓宏的武功比他儿子的还要高出许多,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软绵绵的一格,看似柔弱无力,却是天心诀中的柔绵之力,任何一掌打下去都如石沉大海,或如打进棉絮里般,无处着力。
  梓宏“咦”的一声,倏地收掌。“梦姑?”
  我心下冷笑,梓宏,天心诀的感觉怎么样?
  微微一笑,不缓不急的道:“梦姑参见皇上。”
  只见梓宏眸中残存的情感尽去,一脸阴冷地道:“梦太医难道不知念颜园是皇宫禁地?”
  我嫣然一笑:“如此药之桃源,难道连医者也不能进入?”
  他挥出一掌,寒声道:“擅入念颜园者,死!”
  我知道他出掌的威力,不敢硬碰,只得以轻功闪避。
  他出掌却是愈来愈快,掌风刮得我的面颊生疼,迫得我不得不还
  手。
  轻轻一格,运的是四两拨千斤之力,怎料他的一掌却如汹涌波涛,卸不去而统统落在了胸口。
  我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口,喷出了殷红的鲜血。
  血……想不到,我还没取其鲜血,我已先被其打得吐血。
  爹爹,娘亲,璇儿是否很没用?
  面对着杀害你们的仇人,信心满满的谋划着报仇,却反而先被他打至重伤……
  “走!到外面去死,朕不想在念颜园里看见死人!”梓宏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满脸鄙夷厌恶。
  我挣扎着站起,胸口如被击碎了一般的痛,眸中却是浓浓的不甘。
  大仇未报,怎可先死?
  我,怎能死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人的手里?就算要死,也得同归于尽,黄泉路上也该有仇人相伴!
  我掏出随身配备的银针,一招“满天花雨”,直往梓宏身上大穴攻去。
  疼痛无力更甚,我已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那些银针无一不被梓宏打下;我彻底的输了。彻底的输了。
  我缓缓合上眼睛,仿佛已能看到奈何桥头站着的孟婆,还有彼岸灿烂妖娆的曼珠莎华……
  脸上一凉,我睁大眼睛一看,雪白的面纱翩然飘落。
  我心中大骇,抓住了面纱慌忙戴上。
  梓宏的神色却甚是奇异。只听他喃喃道:“你是她么……满天花雨……你是她么……”
  我讶于他认得自己的“满天花雨”,那是娘亲娘家澄家的绝学,揉合医术与武术,以多支银针分刺人身各处大穴,既可医人,也可杀人。此时却不容我多想,颠颠巍巍的跑了几步,只感觉胸口愈来愈重,吐了一口紫红的淤血,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身下软软的,是什么?
  定睛一看,我已在念颜园外,而一个男人正抱着我奔跑着!

  大更5 涌泉之恩,滴水相报

  跑了几步,只感觉胸口愈来愈重,吐了一口紫红的淤血,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身下软软的,是什么?
  定睛一看,我已在念颜园外,而一个男子正抱着我奔跑着!
  电光火石之间,是他,救了我么?
  眨了眨眼睛,面前那人的面容依旧未变――是他,梓太子,梓墨!
  “为……为什么……是你……”话音未落,便被他捂住了嘴巴。
  “嘘……别说话。”
  他抱着我回到了司药的寝室里,把虚弱得如若无骨的我放在了床榻上。
  他温柔的抬起我的右掌,把自己的左掌贴了上去。
  一股温热的真气自掌心传来,缓缓运遍全身,聚到丹田气海。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为什么……要救我……”
  可知,要把我置于死地的,是他的父皇!梓宏那一掌打得如此的重,要救我,耗费的可能是全身的内力!为什么,竟是他,背叛父皇、耗尽功力,只为救我一命……
  他没有回答我,专心致志的输着内力。但见他脸色由通红变成苍白,再由苍白变得通红。如此十来遍后,他才松开我的手,在地上打坐疗息。
  我按着胸口,虚弱的感觉仍在,只是噬心的疼痛已去。
  静静的看着地上的梓墨,不知何时,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你要为我付出这么多……你可知,你姓梓?你可知,我无法偿还你的恩情?你可知,我欠你的只会愈来愈多?你可知……我无法将心交付?
  一颗晶莹“嗒”的一声掉落地上。我默默望着那片泪花,含着泪笑了,摇了摇头。
  梓墨,难道你……真的,是真心的吗……
  你好傻,好傻,好傻……把心交给了一个女人,却不知,那个女人,根本不能承受你的心的重量。
  “值得吗?”我轻轻喃道。“值得吗?”
  他的轻功虽高,可刚才救我之时他父皇一定看得见他的面容。为了我,和父亲抬杠,值得吗?
  我坐直身子,缓缓提起内息,一股细绵的内息自丹田向上,如细水长流,虽弱但绵长。
  我终于明白了梓墨为何能在短时间内复原。原来,他以内功疗伤之效竟是如此之强,我胸口的致命伤竟已好了许多。
  可是,他,必是消耗了不少内力……
  我收回内息,已不想再运功。我实在太累了,不想去想,不想去猜,甚至,卜想再继续走下去……
  “啪”的一声,第二颗晶莹掉落地上。
  我心下一骇,不是说此生只为他一人流泪的吗?
  为什么,我会之梓墨感到痛;为什么,我会为梓墨流泪……
  我咽下了即将漫出的晶莹,暗暗告诫自己:贪心,终究只会害了自己。
  却见梓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话音自唇间吐出:“梦姑……你没事吧?”
  我别开了头,不让泪水涌上眼眶。梓墨,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这是何苦呢……”樱唇轻启,凉薄的话语拂起面纱。
  这,竟是多年以前,父亲对二娘说的话……
  曾经暗怪父亲对二娘的无情,但我自己何尝亦不是如此?
  往往,只有无情,才能阻止悲剧……
  断了不该有的,无论己,还是于彼,也许都少一些痛苦……
  “不要再去念颜园了。”他虚弱的开口。
  他身子如斯虚弱,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我……梓墨,你让我情何以堪?
  “念颜园是……父皇为最爱的女子所建。”梓墨的声音轻若风拂。
  听着他的声音,我终是不忍,道:“别说了,先养好身体再说。”
  “不,你必须得听我说。”梓墨急道。“那女子,是父皇的软肋,也是最碰不得的地方。”
  “你跟我说这些做甚?”对于他舍己的关心,我竟感到无名的烦躁,对自己的烦躁。
  他不理会我的冷漠,结实的声音里仍是满泻的关切。“念颜园,就是纪念颜后的地方……颜后娘娘是父皇心上的一根刺,不能触碰。所以,不要再以身涉险了……好么?”
  心再寒冷,毕竟还是会跳的,又怎会毫不感动呢?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打坐的梓墨,脸如白纸却布满为我的担心之色。
  眼中湿湿的,我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怕么看一眼,感动会变成感情。
  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气氛异常的尴尬。
  良久,我轻启朱唇,打破了这片恼人的寂静。“梦姑唤人送殿下回锦瑟殿罢。”
  苦涩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梓墨昂首大笑,良久才道:“梦姑要本太子如何曳着这具身子回锦瑟殿?”
  我愣住了。刚刚那一刻,我竟没想到他的身子如此虚弱。
  “对不起。”
  他浅浅一笑,和煦的暖意没有因身子的孱弱而减弱:“梦姑终究不是无情。”
  我抬首看着他,竟不敢直直的对上那双犹如和煦暖阳的眼眸。
  再次垂首,我轻轻道:“梦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
  如海恩情,何时才能得报?纠缠愈深,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却听他轻轻一笑道:“我们的生命已紧紧的缠在一起了,由得你我划清界线么?”
  我僵住了。我们的生命已紧紧的缠在了一起……
  我强行压下泛起的涟漪,贪心,只会痛苦。
  曾经,我的爱是如此的唯一,只爱他,无论找了多小的借口也没法掩去对他的爱。
  可是,现在的我,究竟是怎么了?竟会为梓墨的舍命相救而感动……
  “我们双修吧,一起练功时功力回复得比较快。”我缓缓开口。恩情,还得一点是一点,余下的,来生再还……

  大更6 为什么

  我坐到地上,面对着梓墨,缓缓伸出左掌,贴上了他的石掌。
  “你身受重伤,何必为我如此?”梓墨轻声问。
  “我淡淡一笑:“涌泉之恩,滴水相报罢了。”……我始终还是欠你的。
  提起内息,我缓缓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在仇人之子面前,我念了一遍天心诀的疗伤篇,梓宏从石家之手得不到的,终是由石家人传
  给了他的儿子。
  可是,在恩情深重的恩人面前,即使把天心诀全给了他,也还不清他的恩情了!
  两股不同的内息在掌心处交融,融为一体,两个不同的人在那一刻成为一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有而他没有的,他有而我没有的,都均分的流进了二人体内。
  二人合一,两人体内流淌着一样的内息,仿佛连心跳也要合二为一。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都麻木了,这才收了内息,算是运功完毕。
  双掌分开的那一刻,我的心似乎有一部分被掏空了。
  没有多想,我倚着榻边站了起来。此时,身子仍是空一般的虚弱难受,但已没有了疼痛、压迫之感。
  梓墨缓缓站起身来:“梦姑的双修之法很管用呢。”
  我挨着床沿坐下。“这双修法的口诀,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你的父皇,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我晓得,”他淡淡笑道,“谢谢你,梦姑。”
  “谢我干甚?”我苦涩的笑笑,“涌泉之恩,滴水相报罢了。”
  “何必如此贬低自己?”他的声音暖暖的,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我们之间的交情,没有沦落到滴水必报的地步。”他抚着我凌乱不堪的发丝,手指穿梭在斑白的青丝之间,一梳到底。
  滴水之恩?他给我的,何止滴水之恩?
  我微微苦笑,“你与我,都是同一类人,都爱贬低自己施人的恩惠。”
  “梓墨”是仇人之子,“梦姑”是复仇之人,也许卸下了彼此的身份,一切只余“你”“我”之时,才能担诚相待。
  梓墨浅浅一笑,不置可否,转身便欲离去。
  “不要对我太好……好么?”我对着他刚要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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