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 墨妖-第6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思贤听了抿嘴,笑眼侧目过来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已有十四年的闻墨。闻墨比自己还大一年,今年也十九了。眉清目秀不说,还因常伴书侧,气秀儒雅。若行在街上,换身锦袍,认做仕子也是平常。“汝欢喜那女?”闻墨笑着点了点头。温思贤摇头好笑:“汝不同她们,原无卖契,乃是良人。如何娶之?长安放良,大不易。”尤其奴婢,要先放成客户,才可再转为良人。手续麻烦不说,引出风声也是不好。
这个问题闻墨也考虑过:“不过一纸之事,吾卖予郎君便是。”
“为一婢?”温思贤拧眉。“汝跟在吾侧多年,学养行商不输普家学子。吾原待过些年,寻个差使给汝,也算全了吾等一番情意。”不只闻墨,凡举蔡州跟来老人,温思贤皆是好生作了打算的。
闻墨听后却笑了,抬起头来看郎君,倪笑:“郎君可知情为何味?”
第90章 底基固
“大过年的,这是怎么了?”
原本估摸着温二娘初四就会过来,可临了一直等待初八才见。只是拖了几日不说,还有些呆怔怔的样子。行完礼后,散坐茵褥上,拖着玉儿一样的香腮发起呆来了。水亮的美眸雾里看花一样,似极忧郁。
屋里伺候几个婢儿已与这位娘子混得十分熟惯。是故上点心果盘浆酪时故意大些声响,可温娘子居然理也不理。皆看向公主,这是怎么了?
清河自然也好奇,温家最近没有什么事啊?倒是:“汝知道尉迟家事了?”
宝袭蒙蒙抬起眼来,竟是困惑。阿辉赶紧过来说了一遍:“初三开朝,圣上就升了尉迟宗左金吾将军,还赐了吉礼与鄂国公世子夫人。”终于如愿了么?宝袭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阿辉也不舒服,可重点却在后头:“裴夫人那庶兄闻讯上门,劝裴夫人把庶子洪理认在名下,将来也好支撑门户。裴夫人大怒,命人将其兄直接打了出去。而后收拾细软物件,将能搬动的陪家私产带来的仆婢一并搬上了车,带着女儿住到陪嫁院子去了。还扔了和离书在家里。尉迟将军闻讯回去,将裴妾打得吐血,洪理跪求也无济于事,反被打得断了一足。而后尉迟将军去接裴夫人归家,可裴夫人根本不给他开门,定要和离。”
真真一门子冤孽!
宝袭气得肚子疼,伏在案上动弹不得。阿辉素是看不上那家人的,自然愤愤:“尉迟将军气得归家又把裴妾打了一顿,可不管怎么样裴夫人就是不理。鄂国公世子亲自去见,裴夫人怒答,她已不是尉迟家妇,从此陌路,再无瓜葛。哪怕世子夫人挺着肚子前去,裴夫人竟命人泼了一桶泔水在其身上。当场动了胎气,可裴夫人根本不理。听说昨夜见了红,这会子是好是坏,还不晓得。”
众人皆唏嘘,独榻上清河自静。把玩着手中玉盏冷笑:“这事怪到头上,只能怪鄂国公蠢!仗着自己有些功勋便敢放肆。自己出气却拖累了全族,害得别家儿子出家,夫妇不和。我倒想知道,那老货现在是何心态!”怒罢重拍案几,手中玉杯被砸成几碎,并有一丝鲜红淌了出来众婢赶紧上前处置。可清河一双凤目却紧紧盯着宝袭,色厉言威:“为女儿者多无助,凭一时意气之争,纵使赢了眼前,碎的是杯子,伤的却是自己。玉件再好,怎及自己身体?眼前受气,多作忍耐,难道是为了让别人舒服不成?没成算的才会哭天抢地怨天尤人,但凡有些志气的就该想着怎么护着亲人子女!怎么活出自己的模样来!哀哀凄凄的模样,卖去给男人看,不要露在我跟前!”
竟句句严厉,还用了两个我字!众婢禁声,可温娘子竟然笑了。立在阶下恭恭敬敬的施了一夫子礼:“学生受教了!定不负恩师教诲。”
清河有笑,示意宝袭坐到了身边,摸摸其柔细发角,语气诙谐:“怎么不问原左金吾哪里去了?”
宝袭讶异,左金吾那不是程驸马么?清河微笑,容色平静到看不出一丝异样:“父皇下旨将他调位左卫中郎将。”
“那是下调了!”依稀记得错了两阶。可清河却看着掌心绷布,笑得冷悦:“从东宫到禁宫,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更何况太子颇喜他,父皇这么做,太子是最高兴的一个。”把服侍过太子的武臣调来护卫皇上,本身就是对太子的满意和认可。宝袭明白了:“也是对旧时老臣的抚慰。”
这个宝袭就是灵慧!清河摸摸粉颊更是欢喜,想想后摆了手,屋内出阿月阿辉外尽退了出去。有些忍俊不禁,未说已是满面笑意:“宝袭可知曾嫁于窦氏的房陵?”
难道说?宝袭象是明白,却不敢置信。清河也是自闻讯来便想一次笑一次,越想越笑:“父皇有意把房陵嫁给贺兰僧迦,再过几日,上元节便会下旨了。”
果然!可是:“为什么不是贺兰楚石?”那老夫人要是得了那么位公主儿媳,不气得她一天吐八回血才怪!
那副失望的小模样啊!清河看得很愉悦,却不打算说了。倒是阿辉兴奋的赶紧解释:“那贺兰僧迦是贺兰将军祖父继室所生,自小受宠,与那头实有许多旧怨。这次尚主,房陵公主最大好处便是护短。他能欺负驸马,却容不得别人。尤其那位还占着一个寡嫂名头。”房陵公主能让那老夫人顺一天的气才叫奇怪!而且比之一下子把那老货气死,零刀碎剐的更有趣味。最妙的一处是:“有谁家女儿敢和房陵公主做那等亲戚?”末一句是阿辉在耳边说的,当下就把最终定案拍板了,贺兰嫡长一系怕是果无传人了,拿庶子顶仗吧!
出了恶气,心情舒畅。清河索性便谈起今年温家有何新灯。去岁的半里红尘,当时寂寂无名,过后才有味道出来。今年更是早有许多等着看热闹的,要如何办?看的人可不只一家。宝袭为此也甚发愁,想了好些点子与公主商议,可似乎都不大好的样子。
玩了差不多整一日,才告辞回去。送完温娘子回来,阿辉便问:“公主为何不告于温娘子,说圣人可能出幸?”
“告了做甚?好便是好!不好便不好!温家又不是做纸扎的,哪有许多巧思?况父皇如今喜爱温氏,不就是稀罕温氏书生意气?还知进退?若落得和他人一样,万事打听,事先准备。便既扫了情趣,又生出厌恶来。得不偿失!”
“那倘若温氏有失,可该如何是好?”
阿辉呆呆问话,引得阿月笑话:“汝这糊头。虞公才十八九,每日多少操心?若事事如意,也太厉害了。有些错不打紧,圣人亲自教,岂不更好?”
阿辉恍然大悟,可是:“温娘子适才问奴,裴夫人新宅在何?”那头已经闹得没有模样了,若温娘子……阿辉说不出到底是温娘子在那处建功好?还是失手好?可若不管,又未免有些凉薄。真真左右为难!
晚食后些许,有婢回禀说驸马来了。清河点头,不多时程处亮便整衣进来了。先行君臣礼,而后阿月引手,驸马落座在一旁。
室内烛火闪耀,德贤身上一件秋香色的长衫素淡柔和,衣袍不丰却仍自空荡。程处亮心中若击锤之痛,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却无法向前。阿辉撇嘴,这会子装什么痴情?
榻上一声轻叹,清河揉揉额头,半眯着眼说了:“调去禁宫也好,只是更得小心。不过汝原机灵,也用不着本宫教汝。今天叫汝进来,只告汝一信。”
“谢公主垂顾。”起身深深一楫,那度比温娘子更甚,可阿辉却只想撇嘴。
清河揉着额头,似旧疾复发,程处亮忍不住上前,二指按将上去。阿辉气得欲骂,却让阿月扯了出去。程处亮见之更加欢喜,心里咚咚喜跳,小心翼翼的给德贤揉按头穴。不敢过力,却也怕有所不及,她不欢喜。仔细琢磨力道,不敢有一丝懈怠。
梢时果然好些,却发现德贤友掌竟然有伤?不由急问:“这是怎么了?”捧过来细看,外头倒没什么,只是不知道里面伤得如何了?清河没搭理他,程处亮却更欢喜,小心搂住,慢慢给她揉捏那些最是易困的所在。初时小心,可渐自揉抚起来。壮着胆子亲亲颊侧,没有不悦,便真的笑了。欲把她抱起,可竟有些别扭似的不想挪动。瞧了一眼这广榻,软枕被褥皆有,便明了了。一指一指细细抚弄,慢慢舔允小心侍候,唯怕其有一丝不欢喜。哪怕久未尝情,也咬紧牙关全力忍着,只盼其欢乐喜悦。。。。。。
一夜缠绵,心甜如喜。次日微曦程处亮悄悄睁眼,看着身侧德贤,喜欢心满,很想俯身亲亲一二,可记起德贤早起爱赖,扰便翻脸的旧习,只好忍下。小心掀起被角才欲下榻,就听得身后想动:“要去哪里?”
有些迷糊后讯问,程处亮微笑回话:“准备上值,公主可再歇会儿。”不敢一下子太亲近,只照原来就好么?清河侧转身,声音淡淡:“昨日于汝说那事……”
“公主别说!”程处亮扑过来,一脸哀求:“吾不想知道。公主,晚上再允吾过来,可好?”清河看也不看,扭身睡去了。程处亮微笑着小心给清河捏好被角,才悄悄离开。
首日上值,应礼拜上司。可程驸马上头虽有主管,却无人受他这礼。在立政殿一直等待圣人下朝后,才算是跪拜谢恩。
不用细问,只瞧那脸上忍不住欢喜便知情由了。太宗甚笑,这个清河冷冰冰模样不见半分柔媚,可偏偏这个程二就是吃那套。清河让他干甚就干甚,从不曾顶嘴别扭。若只是畏惧怕权未免无趣,可朝中上下早看得明白。程驸马是真喜欢清河公主那副气性,由爱生惧,令太宗十分欢喜。只是面上仍然凌厉:“清河是朕爱女,嫁于尔不是为了受气去的。若再有失,看朕还饶不饶!”
“是!儿臣遵旨,比竭尽全力使公主欢愉。”
太宗叹了一声:“修身齐家,驸马也该操心一二了。下去吧!”
打发走爱婿,太宗有些唏嘘,便扭头与起居郎讲:“翁归可知朕心意为难?”
温思贤浅笑:“臣亦忧心将来妹婿对二娘不好。”
太宗长叹:“家翁不易啊!”
少时便有宫宦递出消息:“圣人与虞公相谈家务,圣人甚慰。”
是夜,褚遂良与长孙氏在旧地相商,楚问:“那事如何?”
长孙无忌,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六卷:妍惑
第91章 直对万
关于花灯,宝袭想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用去年模样。温思贤挑眉看过去,宝袭讪讪:“吾也就那么点墨水了!”说完便把秋儿扯到了身前挡着。温思贤笑眯眯看着小秋儿,冬儿怯生生的去帮忙扯阿姐,可秋儿看看身后娘子窝头窝脑模样,有些为难。可是郎君笑眯眯模样也好象不大好。突然一个机灵闪过后,直直问出来:“郎君答应奴,不打娘子。”
温思贤笑眯眯点头,而后两个小婢咻的一下便闪走了,气得宝袭大叫:“两个坏东西!”书房里无人,温思贤便将宝袭抱在怀里,笑逗:“好两个忠心耿耿的小婢?”
又这样了么?宝袭往开使劲,可温思贤却抱着更紧,交错使力一个有岔,软软柔雪撞进了掌心里。刹时两个人皆僵住了,宝袭推开便跑进寝室。温思贤原地立了很久,还是跟了进来。见宝袭立在花架前,正扯着花儿撒气,又是尴尬又有些懊恼。凑过几步来,见宝袭不理他,便笑了哄慰:“是阿兄不好!总记着宝袭还是小时候。咱们一起下河、玩鸟,闻墨摸了一条鱼回来,汝非要玩,结果那鱼跳起来吓得汝哭着跑了,害阿兄和闻墨让阿爷一顿好罚。”
“怎么罚的?”这个宝袭有兴趣。温思贤见宝袭不恼了,也是欢喜,遂与宝袭讲了好些小时候一起玩耍趣事。秋儿冬儿两个也过来一起听。
晚间两个小婢回自己屋里睡时低声交耳:“郎君真好,娘子好有福气。要是吾等也有那么个阿兄就好了。”
可同样一夜,东院温思贤却是一夜未眠。掌心里痒得厉害,身上一滚一滚的热烫,翻来覆去满心的烦躁。外屋榻上闻墨,窃窃的笑了。次日醒来却发现又有那物,温思贤甚是头痛。闻墨趁如安服侍洗漱时,将床单悄悄换过。温思贤见之却有些扯不动嘴角,摆手让如安下去,闻墨进了过来。看郎君眼下微微青影,微皱了眉头:“原是常有,郎君何必挂怀?”
温思贤苦笑叹气,扭脸:“走吧。”之后几日未曾再过去。
宝袭暗中长吁了一口气,可面上还是奇怪。蓉蓉打听回来说郎君在外未归,归时多有酒气,听说是有人相邀。如瑟倒觉得是上喜之事,圣人爱重郎君,自然多有邀宴。宝袭想了想后,遂从架上取了一册《魏缭子》递给了如瑟:“把这个送到郎君案上。”
如瑟见名微笑,捧过退走了。蓉蓉本正在外屋收拾架上莳花,听如瑟出来便收拾进去准备待奉,却不想一进书室便看到娘子眼神幽冷的看过来,吓得身上一嗦,赶紧垂下头去。可思了一思,还是抬起头来。只是这次娘子已无刚才模样,捧着一卷诗册正在相看。云淡风轻,恍若无事。蓉蓉毕竟是在豪府里呆过的,很快便思量过来了。隔日晚上,予娘子值夜,左右无人时低语:“院里的罗娘芬娘有些奇怪。”如瑟平常少进出,几乎一整天都在娘子屋里打转,出院的时候都极少。若真有娘子思量那事,必是有接应的。蓉蓉仔细观察过三日后,觉得那二仆妇最是可疑。
帐内娘子轻轻笑了一声,而后亦是低语:“不必惊她,大概是个惹不起的。照往常的样子就好。”
蓉蓉楞住,回味一下遂明白了,原来娘子那般是为了试探自己。这是不是代表娘子准备予自己亲近了?心中满意欢喜,只是有一点蓉蓉觉得甚是奇怪:“奴看她平素十分谨慎,娘子到底是哪里看出来的?”豪府里彼此埋藏眼线,本是常事。蓉蓉见惯了,可这个如瑟真是瞧不出来。
帐内宝袭睁眼明亮:“口不对心,放弃了一条所谓最好的路。”什么叫只愿偶尔听得一半句消息即可?痴情不痴情的倒是小事。她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既然她家那原来主母竟连夫郎也惹不起,只得把她卖出来。又为何恰巧会被卖进温家?而自己曾带她出入清河公主府,李敬阿辉阿月竟然一个未曾给过一丝暗示。那么她背后的主子就再明显不过了。
“娘子伤心么?”久时未听见言语,蓉蓉想起娘子平时对如瑟厚待,不觉有此一问。
帐内娘子又笑了一下:“又不是头一次了。伤不伤心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