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 墨妖-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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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略有憔悴,可看见那盒后却生出许多期盼来。再而后盒盖打开,先让震得呆住,而后便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来了。
“这个泼猴!昨个泼猴!吾一定要宰了她的皮!”从里到外透出的欢快肆意,整个人刹时提亮的纯粹喜悦,象一把利刃直直插进了程处亮眼中。十几年再未见她这般欢娱了!无论怎样相哄,德贤她就是不欢喜。可如今……却让一个小娘子逗得这般喜乐!
那盒中到底藏了什么?
第74章 母子债
清河是七月十三生辰,虽然素行孤寡,可到了这日还是会宴请居于长安的姐妹们前来一聚。帖子是提前半月就发出去的,襄城、遂安、豫章、巴陵、东阳、临川,长姐们几乎都在长安,也都应了前来。皇妹们却只有合浦与新城留在长安。合浦被父皇勒令在家,自然不能出门。新城那里刚刚坐了胎,不便走动,便道驸马会来。七位公主一同驾幸,虽不是头遭,却是每年最大的喜庆事了。
公主府提前三日便内外喜气洋洋,程氏身为外家,自然年年也得出席。礼物更是早备齐妥了,可是却见程处亮这里一天比一天脸色不对。直到七月十二这日,终见二弟从公主府中归来后,面色竟如死灰般?
程处默紧眉:“难道公主不曾有话?”不让程氏参宴?思来不大可能,公主一概是要面子的,霆小郎满月气盛时尚且忍耐,这会子不大可能给程氏难堪。更何况明天来的还全是圣上公主,清河才不会那般给自己找不顺脸。程处亮挤出一个笑颜来给兄长:“不是!公主适才吩咐,让大嫂明日早些便去帮忙,一切照往年的例办。”程处默闻言大松一口气,回头看郑氏嘱咐,郑氏自然没有不从。只是又看了几眼二叔那般模样,心头有些不安。可那话却不好往出说的,更不要由自己口中说出。更何况,若真猜对了,难道二叔还能忍下不成?
果然,二叔那边脸色古怪了一会儿后,还是忍将不住立了起来,看向阿爷,口中涩苦得无以形容。可不说终究是不行的!“阿爷,公主说,一切照往年的例办,一丝不差。”
位上卢国公半眯眼睛,就象没听见。
程处默却似明白过来了:“二弟的意思是,公主让阿娘也出席?”话中惊诧明显,可余中几许竟是忧虑,而非欢喜。程处弼抬眼看向大哥,心中落寞更甚,只低头不话。而后二弟点头:“是!”一个字再无多语,松松的坐回了茵褥上。脸色衰败得比之前更甚!程处默就算再是不关已身,不欲多管,听到这会也觉得味道不对了。可公主既然那么说了,难不成还能不依着办?可阿娘那般……万一宴上出些事端,明日尽是圣人女儿,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阿爷!”无法只得问向座上。
卢国公睁眼,从左向右斜瞟了一圈阶下三儿一妇,冷哼一声:“这会子急了?哪天为父不在了,汝等还不活了怎样?”声到后来已是断喝,吓得阶下四个全立了起来。卢国公看之更加不顺,点指怒骂:“一个接一个的全是废物!指望你们撑起这个家业……”从头到尾轮番骂过,可末了也没说出个怎样的章程来。虽说让骂,可看这最后的意思,阿爷定是有了办法的。是故,兄弟三个出来时,程处弼瞧见长兄的脸色竟是还有些愉悦?
左右分开后,程处弼陪着二哥回院,进待屋中后,脸上沉默才是退去。可笑却也是笑不出来的。坐于榻边,想着大哥最近模样,程处弼心头甚不是滋味。上次阿爷便已吩咐,以后家里有事说谈,无论如何不许开口。当时应下不觉什么,可后来一次又一次见长兄气度眼神,方才慢慢明白。长兄不再是曾经那个沉默却温和的兄长了,程处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可……确实是变了。又想阿爷之话,拧眉问二哥:“可是那二姬之故?”阿爷曾说一切晚了。曾经程处弼不明白,现在看长兄模样……可为甚会如此?不明白,遂问二哥,可二哥却在发呆。面色一如刚才,半点不见好转。难道?一个机灵闪过,怒气冲顶,才要说什么,二哥却突然摆手,眼连放下:“不要说!也勿问。且小心去大哥院中一窥,回来再与吾说话。”
程处弼听之,从后窗出去,一路小心转到了世子后院,跳进去隐在一荫下细听。却头一个听到了自己名字……
“三郎又去和二弟说话了。”
“三弟是个实性子,可怜二弟受公主管制罢了。夫君何必在意这个?”大嫂的话听得象在解劝,可程处弼心里却有种怪怪感觉。而后长兄没有说话,大嫂却有言语:“怎样说也是同胞兄弟,没有大事。可那边……”
“那边怎了?”程处默前几日便听郑氏说过,那个最得阿爷宠爱的宫人月信未至。今日怎么说?难道?
郑氏叹了一口气:“第七日了,刚才回来乳母说,厨下那里讲衫娘一整天都没用食了。”
程处默心气不悦:“明天找人给她看看。”
郑氏摇头:“除非她自己要求,否则哪有儿媳管阿翁屋里人身子的事?”末了微笑:“其实就算是有,也没什么。哪家没有?要是个女儿还好,将来嫁出去,不也是夫君一个助力?”
郑氏说得轻巧,程处默却面色不好。郑氏看看语气又温和了些:“便是小郎又如何?夫君是世子,咱们孩儿都多大了?怕他一个侍婢生的作甚?等他懂事,阿爷都多大岁数了?”
程处默叹了一口气:“只是不大适应,家里从未有过那些的。”
“那也是没法子的!阿娘不在,吾怎好管那些?等阿娘出来就好了。”
程处默笑着扯过郑氏,搂在怀里:“汝倒不怕了?”郑氏眉色忧愁,把手伏在夫君心上:“吾怎会不怕?可阿娘总是夫君生母,纵使有错……日后多多留心便是。两个孩儿……”说着竟啜泣起来。程处默不忍,拍拍哄慰:“无事的!公主那边不已经说,揭过去了么?”
“可公主毕竟是主上,哪天不悦……如今二弟在公主面前是彻底说不上话了。要是哪天二弟他……惹得公主再翻了脸可如何是好?”郑氏这话里话外意思,程处默明白。可公主总不留二弟在近前,日子长了难保不出些事!到时候公主那里可是没一点商量了。
郑氏泪眼朦胧伏在夫君怀里,哽咽担忧:“吾昨日归家,路过高府……夫君,我们孩儿无辜啊!”那件事倒是公主不对和离了,可驸马再未受用,窝囊而死,带累一族面上无光。尤以婚事最受阻碍。“吾问新妇何人?竟才是一八品官家女儿。那可是高家呀!圣人娘亲尚是如此,咱家……”又哭了起来。程处默思来心烦头痛,话语未免有些不好:“那该如何?”
郑氏抿泪看向夫君,怯怯道:“夫君也想些法子劝劝公主和二弟,一来为将来打算,二则阿爷面前也欢喜。阿爷为何总是不骂三弟?”
“汝是说?”程处默象是明白。郑氏微笑:“三弟长大了!夫君不瞧这几次家事,三弟一字不吐么?”
屋里没了声音,好久后才听大嫂又讲:“时候不早了,夫君歇息吧!明日还要上值的。”耳中大哥似乎恩了一声,似有履响,却听大嫂笑了:“夫君忘了?环儿等着您嗯!”程处默微有尴尬,板起面来:“宜娘是要赶吾走?”
“哪里敢?只是夫君也体谅吾操持家务一天,累得慌。”程处弼竟从未听过大嫂话声能如此柔媚,好不尴尬。又听屋里似有调戏低语,更觉不适,准备欲走,不远处却有动静,忙藏好不动。挨了一会儿后,却听大哥似乎出屋去了?心里莫名的一股凉意刚刚到心口,就听屋里居然有声笑……
“宜娘这便对了!这男人没有不爱哭笑的,给他一个贱婢,他欢喜得很,又觉得对不起你,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再摘干净他和旁人,宜娘就是他最亲的人,还怕他不听汝使唤?”
程处弼气得险些跳出来,这贱妇竟敢挑嗦大嫂祸害兄弟不和?怒气升起,却被大嫂下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乳娘说的极是。吾以前被阿家怎样折磨,他们兄弟可有一个为吾说半句好话?吾为甚要管他们?况且吾就算是管他们又怎样?难道还会帮嫂子对付兄长不成?锅里不嫌碗里酸,各过各的,谁也说不着谁?”
“宜娘想开便是。如今只等那边国公侍婢诞下庶子。咱们想几个套让世子吃几个亏,不怕他自己不下狠心。这男人不想女人诞嗣才是正经法子。待熬到两个小郎皆大了,便是有也没用了!没有后嗣的贱婢还不是由娘子发落?”
屋里轻声笑语,外头程处弼却象是吞了天下最恶心不过的事物。有心想走却听屋里又有话说:“三郎真是个呆子!那日还笑嘻嘻拿着东西回来。以为温二娘真会帮他?”
“那事如何?不关咱们事,等着看就是了。”
“也是。温家如何不关咱们事。吾是笑三郎那个呆子,看他以后屋里会出多少笑话。”
“家门太干净了,就是这点不好。看温家上任国公,书生意气,气死了自己便宜了谁?白苦了自家孩儿。”
“是啊!要不温家那么个小姑怎么鬼灵精怪的。三郎那个呆子!”
“这就叫母债子偿!老夫人爱装好人,假慈悲,活该她儿子个个栽在女人手上。”
第75章 笑下逼
一反常态的程处弼没有再归二哥院中,望着空空的屋顶,在榻上怔怔的楞了一夜。清晨欣兰欣芷两个进来打水服侍,见三郎这般,却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言了。这阵子三郎性情变得古怪,常冷冷的盯人。没有再接那天话岔,可却更加令人害怕。更衣净面后,到主堂用食,长兄长嫂皆在,阿爷却不曾过来,就连二哥也不在?
“昨个二更,公主派人来唤二郎去了。”大嫂笑得温柔轻快,暗示那边的美如愿。可程处弼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上午入值时分,始终未见二哥行到东宫。按说是常例,可程处弼却觉得哪里似乎不对!近午时分与上司请假,早些归家。那些朝官均知今日是清河公主花诞,自然没有不允的。而其实平素这些人也都不拘着这个驸马爷的弟弟,由他来去,无有不允。出得东宫,坐在马背,程处弼有心望向东南安邑坊,可最终仍是罢了。
打马归家,换衣更服,待到公主府时,里面已经是热闹一片。几位大公主携带驸马尽皆来了,长乐公主没了,新城有孕,可长孙家两位驸马却皆在座。二哥阿爷长兄自是招呼驸马在外堂说笑,而内堂里阿娘大嫂则陪伴着公主们。二嫂今日一副喜乐华贵装扮,绡金紫纱的衫袍上银丝牡丹金线花蕊,贡锦红的蜀缎做的十二幅的长裙,裙摆上镶着南珠,个个滚圆精润。发上倒无许多装饰,只一朵新开魏紫雍荣华贵,尽显公主风范。一人已是华贵难言,更加之堂内七八位公主,人人皆是这般富丽天贵,珠光宝气耀亮一室天家气派。反衬着阿娘大嫂二人装裹十分寒素。
也许这便是由头吧?程处弼心中有事,可脸上却是恭谨微笑,进来与二嫂见礼,又挨个参见了各家公主。最末时与阿娘大嫂见礼。大嫂笑如清晨往日多年前般,并无更改,可程处弼却觉得陌生之极。至于阿娘,近年囚困,容华一瞬间老去十几年模样,衣装虽新,可从前自满得意却是再不见了。谨慎安份的坐在一边,一句闲话没有。哪怕程处弼进来,都没有抬头。心头涌过不知是怜是恨。
午宴自是无上丰盛,可珍馐之外却有几样从未见过的小巧细点,清爽菜色在内。引得不少关注!
食后自有活动,二嫂不爱戏,府中却养了精喉歌伶许多。花园凉亭内摆了许多冰盘,公主们在内,驸马男人们在外,共借水声听曲闲聊。襄城公主问起那菜色从何而来,程处弼耳风听到二嫂喜欢得意话语:“是妹妹那个小友,温二娘所制。前些时候见不得荤腥,倒是她有心,常送来些小菜予吾开胃。”
“那小姑子还会这些?”许多公主里,巴陵是与二嫂最好的一个,说话比别人更加自在。
清河含笑仍然得意:“那小姑子正经东西不学,尽捣腾些稀奇古怪东西。什么子曾经曰过这个那个,头一项便是这个食色性也,天大地大吃食最大。”这话引得公主们一阵嘻然好笑。巴陵公主尤为好奇:“吾还未曾见过那小姑,听说极丽?”
“确是好模样!难得一见,只是性子不好。乖顽得象只野猫似的。顺着摸又乖又甜,惹恼了就挠人。”二嫂的话怎么听得这么不是个味?程处弼有些拧眉,却看见上位各家驸马眼里味道交流。柴令武与程处亮挨得最近,扯了一下低问:“公主这般喜欢温家?”
温家?不是温二娘?
程处弼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看杯,却听旁边二哥摇头无奈:“原是吾想替楚石想些办法,引这小妮子来说套两句。结果不知怎的,公主竟看上那顽猫了。越逗越是喜欢,常接来在府里玩。”语中大有不赞同事。下座长孙曦听了半句就笑:“姐夫便有心意,可那事怕是难成吧?”贺兰家最近可是丢大人了,温二娘那首溜口诗几乎是长安上下无人不知,连孩童也会念了。
程处亮甚是头痛,无奈看了一下上位亭内的公主们,十分皱眉:“公主听了甚欢喜!”
长孙冲本来正和大驸马说些最近朝事,听这边三个妹夫说起贺兰和温家事,便也有了兴趣。萧驸马年纪最长,甚是沉稳,说话声量不高却极有份量:“温家的事还是不便随便插手为宜吧?”父皇那时那般宠爱温相,为何不过几年便对温振下了那般手?侯氏如何作崇,父皇没有顾及都是浮话,这里面终究是有些内情的。
程处弼听得心惊又糊涂,去看阿爷,阿爷不话。长兄听了脸色有些微白,问箫驸马:“如今看着不是好些了?”圣人最近可是很宠爱温氏的。萧驸马知道卢国公世子斤两,笑笑不语了。倒是长孙冲话里柔和,十分好意解说:“若真宠爱,为何温氏病了多日,也没个说法?”圣人一向对喜爱之臣,可是关怀备至的。但自温氏回得长安来,就冷一阵热一阵,前阵子大爱深宠,这会子又突冷作冷了。可见那‘宠’不是真宠。
长兄不话了,程处弼又去看二哥,二哥一脸苦笑:“公主喜爱,吾也无法。不过一小娘子罢了。”
亭下驸马们声音渐自有些大,说讨内容亭内自然听得到。襄城最长,虽说清河脾气古怪些,父皇对其也不一样,可到底龙之逆麟是摸不得的。递给清河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