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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部分

朕本红妆-第270部分

小说: 朕本红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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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惊羽没有作声,只是点头,一下又一下。
  她怎么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责任,大夏天子,联军主帅,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所有的信念也都寄托在她身上,一步走错,便是全盘皆输。
  有道是善始善终,这场战争,是她开的头,也该由她来收尾。
  被逼上绝路的何止是那个人,还有她自己!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雷牧歌轻舒一口气,走过来抱住她。
  两人身躯相贴,中无缝隙,明明是热忱温暖的相拥,她却从没像此时这般,感觉到丝丝心冷。
  再无言语,只是这样安静的拥抱着,波澜不惊,无关情爱。
  所求,不过是一个心安。
  窗外,雨水打在树叶,滴滴答答,如浅浅的呼吸,又如破碎的心跳。
  雷牧歌没待一会就离开了,临走时叮嘱她早些安歇。
  看着他愁绪隐隐的眉宇,她答应了,然而,却并没有照做。
  夜深了。
  吋吋。
  窗棂轻轻叩响。
  秦惊羽抬头,望向外间清俊消瘦的人影。
  他,终于还是现身了。
  她没有动,只那么看着他,仍是夜行装束,额发还在滴水,脸色白净如雪,眼神却依旧清澈,似明净的溪流,幽幽流淌。
  “你早知我会来,所以……”萧焰苦笑了下,先行开口,“故意让他抱着,抱那么久。”
  而当时,他就站在树影之中,呆立不动,尽数入眼。
  “是。”这一回,她没再否认。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别再冒险前来了。”
  “怎么,利用完毕,就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了吗?”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
  秦惊羽眉毛一挑:“你想怎样?”
  萧焰答非所问:“于承祖,跟于靖长相有七八分相似。”
  秦惊羽哼了一声,他们是父子,相貌相似也是自然。
  等等!
  他说,于承祖长得像于靖,那么凭他的聪明,不难猜出于承祖是于靖的儿子——
  他是什么时候看到于承祖的?是在不醉翁的石屋里?抑或更早,在风离城外的墓地?
  她将于承祖带在身边的目的,一开始连她自己都是懵懂不察,只凭直觉行事,到后来,才渐渐清晰,那就是个棋子,可以要挟,可以指证……
  她能想到这些,不见得他就想不到!
  轰然一声,秦惊羽指着他,只觉得几欲瘫软,连声音都止不住颤栗:“你知道……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一直以为,是自己用计得当,才有今日的胜券在握,大好局面。
  却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就连被她利用,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才能这般顺利进行。
  这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不论情场战场,有他在,她便从来没赢过!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萧焰低喃着,笑得哀伤,“都是我上辈子欠你的,理应奉还。”
  秦惊羽咬住唇,胸中暗潮汹涌,该还债的人,不该是他!
  从头到尾,都是萧冥在作怪,那些血海深仇,都是萧冥一手造成,他除了是萧冥的弟弟,本身并没有做过什么,而他却一直在暗中帮她,助她,救她,体贴细致,从中周旋,给她想要的一切!
  她伤了他那么多次,他却锲而不舍,忍让包容,始终追随守护。
  这样的人啊,该恨他,还是……爱他?
  “这仗,还要打到几时?停手了,好不好?趁现在还没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算我求你,停战议和,好不好?好不好?”
  他这些话,她也曾扪心自问,这场战争本是为了报仇,然而随着战事的深入,局势的变化,一步步出离了她的初衷。
  难道,真的要让南越亡国吗?
  让天下百姓来为萧冥一个人的过错买单?
  只要是战争,无论她怎么克制,怎么回避,怎么约束,都免不了是要死人的。
  因情因义,她将身边的人都拖下了水。
  那些原本该是鲜活的生命,那些原本该是幸福的家庭,就为了她的一己私欲,而全部碎作齑粉,化为虚无。
  其实她和萧冥一样,手上也是沾满了鲜血,脚下也是遍布着冤魂。
  别人只看到她得胜时的风光,却看不到她夜半被噩梦惊醒的惨然。
  她的心,其实没表面上那么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即便是那些长眠地下的亡灵,他们也不想看到,悲剧一次又一次地重演。
  但,即便是她已有悔意,却不愿就此低头。
  就算是她错了,可是萧冥呢,他就是这一切罪恶与祸害的源头,罪魈祸首,百死难辞其咎!
  若不能手刃仇人,血祭英灵,她这辈子都没法安心!
  萧焰似是明白她的心意,轻轻一叹:“算了,我们暂时不说这个了……我有件礼物送你,我觉得,你会喜欢。”
  秦惊羽看着他伸手入怀的动作,微微一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却如此不知轻重,还要送她礼物?
  她跟他,可不是小情侣一时意见不合闹架,而是根本没法调和的矛盾与仇恨!
  眼睫垂下,但见他摸出个布包来,当着她的面解开,是只小小的木盒。
  首饰?
  她不认为他会这样无聊。
  秦惊羽忍住没问,却在他打开盒盖的那一瞬睁大了眼。
  盒内之物不过玻璃珠大小,圆滚滚的,成色灰暗,中有破损,盒底的锦缎已成碧色。
  这是……
  她想起他剑尖挑起的那物,骇然低呼:“风如岳的左眼!”
  一声之后,随即暗自纠正,确切一点说,应该是风如岳的左眼珠。
  他竟一剑剜去了风如岳的眼睛!
  难怪风如岳当时暴怒之下,当胸一脚将他踢飞,要不是萧冥那一挡,他岂会有命在?
  心底阵阵后怕,半晌才疑惑问道:“但他当时的表现,好似有些不对……”
  萧焰一剑刺去,都是在挑出眼球之后,风如岳仿佛才感觉出来,而那一声叫,只觉愤怒,不觉痛楚。
  那样的武学大家,不该这般慢半拍,后知后觉。
  “还记得那摩纳族的神水吗?”萧焰沉吟着,慢慢道出,“我当时也觉得不对,后来猜想,也许这神水饮过之后,痛觉有所欠失,本是好事,却亦有弊端。”
  没了痛感,对敌可以更加威猛,但对危险的防御本能也在大大降低。
  “也许吧。”秦惊羽随口应着,低头看那眼珠,却有丝影影绰绰的记忆在脑海里飘荡。
  明华宫中。
  她捧着那末端带血的青绿竹簪,泪飞如雨,悲痛欲绝。
  而身旁似有一道身影在低低安慰,恍然而过……
  刘吉!
  被风如岳识破身份惨烈屠杀的影士刘吉!
  这眼珠虽非她亲手所取,却也算替利吉报了仇,但,这还远远不够!
  萧焰轻咳两声,在她耳畔低语:“我要走了,等过些时候战事结束,我陪你去北凉,取风如岳的狗命。”
  他又知道!
  知道她对风如岳的仇恨,仅在萧冥之下,所以,才会避重就轻,转移她的注意。
  她不管什么心思,什么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
  无论她怎么躲避,怎么抗拒,甚至是设计伤害,他都义无反顾凑近上来,纠缠到底,始终不离。
  她费尽心机,挑拨离间,将他,也将自己逼上绝路,斩断情丝,永绝后望。
  却不想,他长袖善舞,四两拨千斤,只一缕血丝,一声苦叹,一颗眼珠,又令得她心软纠结,犹疑不定。
  她便如那神话故事中的孙猴子,翻翻滚滚,兜兜转转,却始终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是前世的债,还是今世的缘?
  忽然间心头一恸,她冲着他不舍步出的背影,决绝低喊——
  “只要杀了萧冥,我就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凤舞九天 第二十四章 夜宴凶险
  屋内一片静默。
  许久,才听到他哑声问道:“只能这样吗,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秦惊羽凝望着那道挺得笔直的背影,眼睛渐渐泛酸,只强自忍住:“是的。”
  她知道他与萧冥兄弟情深,所以这句话,也算是断绝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同时,也是表明她的决心,于公于私,在情在理,都永不妥协。
  萧焰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她眸底溢出的波光,声音微微哽咽:“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他总是我嫡亲的大哥,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哈哈哈……”秦惊羽止不住地冷笑,“事已至此,你觉得,可能吗?我大夏昭告天下,联军宣战,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以为,我会轻易罢手么?”
  “三儿……”萧焰长长一叹,蕴含着深切的爱怜与哀伤。
  “别这样叫我!你不是我,根本不明白……夜夜恶梦,梦里尽是杀戮与血腥,尽是支离破碎的鲜血……”
  萧焰一时恍惚,喃道:“恶梦……我自然明白……”
  秦惊羽摇摇头,手指抚上案几上放置的长剑,轻轻吐出:“不,你不会明白,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这一天,与你大哥两军相对兵戎相见……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以放过南越,放过萧家,但是萧冥犯下的罪孽,只能是血债血偿,别无他想。我必须亲手刺出这一剑,否则,永远不能心安。”
  正如萧冥对她恨之入骨,她对萧冥更是恨海难填,且不说她与元熙被掳苍岐,只说当年暗夜门灭门惨案,萧冥他纵然不是直接凶手,却也是帮凶之一,难辞其咎,而她的父皇至今昏迷不醒,更是其居心叵测,一手造成!
  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为了那么多人的生命与尊严!
  萧冥,便是这一场战事的根源,她别无选择,必须拔剑!
  琅琊神剑,剑出夺命,如果能够剑下不死,那是他萧冥的造化,她无话可说,就此住手——
  只是,他跟她心里都明白,这样的可能性,根本为零。
  所以这一剑刺出,她与他之间,也就什么都结束了,断得干干净净,不留余地。
  这……就是她的选择。
  “必须……要有这一剑,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萧焰背对着她,语调苍凉,近乎悲怆。
  “是的。”秦惊羽别开眼去,声音淡淡,不带一丝温度。
  萧焰低着头,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喑声道:“我懂了。”
  说罢,就见他推门而出。
  秦惊羽看着他略显虚浮的脚步,想起风如岳那重逾千钧的一脚,眉头微蹙,下意识迈步追出:“等下。”
  萧焰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什么?”
  秦惊羽避开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我送你出去。”
  这几日雷牧歌刻意加强了护卫,若在平时倒也罢了,但如今,他身上还有伤,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新的战役就要打响,就算是,最后一次为他做点什么……
  萧焰眼神一黯,随她漫步走出,两人走到廊前,他突然停步,问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大哥,你会不会接受我?”
  他屏息,眉尖蹙起,眼眸氤氲如雾中深湖,等待着她的答案。
  秦惊羽苦笑一声,如果……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如果!抿了抿唇,她迎上他的目光,低喃:“也许……”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回答,也许,会吧?
  那个会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得不远处传出一声厉喝:“她不会!”
  秦惊羽霍然转头,雷牧歌面色铁青从走廊尽头走过来,风雨交加,雨点,渐大,掩住了他的气息,加上她心绪不定,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就在附近。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算没有萧冥,她跟你,都是绝无可能!”雷牧歌一个箭步跨过来,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身后,一掌推开萧焰,朝他怒目而视,“你当记得你的身份,你的所作所为,若是再妄想打她的主意,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萧焰被他那一掌推得倒退一步,直直站在雨中,蚕豆大的雨水毫无遮挡落下来,天空中几个惊雷炸响,电光闪耀,更映得他面色如雪,薄唇颤动着,最终抿紧。
  雷牧歌沉着脸,只一瞬间,身后就出现了数名大夏侍卫,个个手持刀剑,迅速朝萧焰靠拢过来,团团围住。
  萧焰一动不动站着,并不看他,只是朝她望过来,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流淌,刹那间,她看不懂他的眼神,那么复杂深沉,似期盼,似忧心,又似绝望。
  难道,他以为雷牧歌是在她的授意下带人埋伏在此?
  秦惊羽张了张嘴,终是忍住,他这么以为也好,他们之间,本就不需要解释什么,该怎样就怎样吧。
  “好了,你们都退下。”她朝那队侍卫摆手。
  侍卫朝雷牧歌瞥了一眼,动作犹豫。
  “陛下!”雷牧歌急促一声,狠狠瞪了萧焰一眼,那目光好似一柄利刃,要将他千刀万剐,侧头过来,望向她的眼神却是幽光跳跃,似忧似愠,压低了声音,他道,“聪明如你,难道又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
  秦惊羽没有吭声,而是看着雨中之人,他的脸庞在雨水冲刷下犹如雕塑,尽管周身濡湿,却无损那份俊秀儒雅,近乎完美。
  这样的一名男子,为何要生在她的仇敌之家?为何却是萧冥的亲生弟弟?
  “还需要朕说第二遍吗——”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是一片淡漠寒凉,“朕说,让他走!走啊!”
  侍卫们不再迟疑,齐刷刷散开,回归原位。
  两两相望,萧焰深深看她一眼,忽而轻叹一声:“你……保重。”
  望着那雨中蹒跚起步的身影,秦惊羽静立默然,只觉他眼神与之前有异,但她已无暇深思,面前雨水如帘似瀑,接连不断,她没法看得更远,更不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是对,还是错?
  身上陡然一暖,却是雷牧歌取了件披风,搭在她肩上:“人已经走了,回屋去吧。”
  秦惊羽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明知他隐在暗处是番好意,但心里总有丝别扭与抗拒,亦不知该如何面对。
  雨幕中忽然响起急急的脚步声,倒解了此时的尴尬气氛。
  侧头一看,李一舟疾步过来,手里握着只竹筒,面露欣喜:“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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